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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从军行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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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军行五

  当很多年后,已经不叫苏却的苏却忆起往事,总能想起这一战。

  这是已然成了心里的一道疤,连他的身边人都不愿提及,但他却时常去揭开,看那血淋淋,以此告诫自己,何为珍惜。

  他回忆的时候,会找一个有落花、或者有落叶的安静地方,无他,这种地方很适合一个人静静喝酒。他会一个人独处,然后喃喃自语,仿佛在说给某个人听。没有人听,也就没人会打断他,也没人催促他开口。

  “那一战,至今都无法忘怀呢……你也会奇怪堂堂的我,为何会清晰的记得那样的小事儿。”

  “嗯……”他深深沉陷进了回忆里,许久才会开口,“……因为,那一次,我差点就死了啊,就差一点点。”

  “那个领头来收尾的,明明长得很瘦,留了好长的好浓的胡子,几乎不能看清脸了,只有一只眼睛露在外面,我看得很明白,记得很清楚,后来他死在了那条迫不得已的路上,是我亲手为他瞑目,毕竟他到死都是在为一件好事,于是我也就不在乎那点恩恩怨怨了。”

  “啊,哈哈,怎么说着说着就跑偏了?不时好习惯啊。”他经常自嘲,这时总会喝一大口酒。“那个人不记得叫什么了,后来我喜欢叫他大胡子。大胡子一个人从大军你走出来,所有人都在为他让路,好不威风!”

  “这人儿啊,很喜欢卖弄,阴沉得很,甩手就扔出了几口云气结成的大箱子。大箱子里面是什么大家都不知道,活下来的人才会知道,有些人则永远会不知道。额,说的是不是很拗口?大胡子桀桀一笑,很猖狂的点指,‘天角卫?真是如雷贯耳啊,我知道你们的傲气,那么老夫的礼,敢不敢接?’他说话文绉绉的,和他的样子真是不符,就和某个命名长得像书生却满身匪气的人一样,真的让我很不习惯。”

  “归玉这姑娘做得很好,也很有胆魄,她很深沉的看了看天,然后豪爽的大笑起来,如果是男人的话,我只会觉得他在用生命装——虽然那时我已经没有气笑了,但还是会这样子认为,因为扬哥跟我说过这些。”

  “但,他是个女人嘛,而且还是个位高权重、很厉害的漂亮女人,于是大家都不会乱想了。大家那时候都豪气,视死如归皆然。归玉下令结阵死战,所有人立刻震碎发末的玉环,两万多人一时之间法力暴涨,结成一个杀阵冲出战车……”

  他沉默了一下,“我和猴子后来才知道,那叫做玉碎。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天角卫确实很不错,不缺死战的勇气。然后那件礼物爆开了,里面是之前的前一战殿后的二十具破军傀儡,在那一刹那被强行爆开,剑气杀光简直把天空都铺满了,战阵撑起的光幕根本无法化解,坚持了几个呼吸就破溃四散,许多人当场就死了……我和铁块本来也该死,因为我和猴子站在了最前面,但我最终没死,是不是很幸运?呵呵……”

  “……游信和那六个伤兵死命的挡在我面前,护着我后退……有两个伤兵对我最后笑了一下,自爆挡住了那股大力……我侥幸没死,但也只是侥幸而已,身体都破开了,玉差点都碎掉了……游信胸口破了一个大洞,剩下的几个伤兵更是不如,半边身子都碎了……嘿嘿,猴子就更惨了,一身铁骨碎成渣,好像一滩烂泥啊……哼,这家伙,嘿!真他娘的傲气,竟然还敢抡棍子去砸!竟然还敢嘲笑我!可恶!”

  他越说越气,后来把杯子扔了出去,然后又慢腾腾的去捡了回来。

  “呐……然后就是大屠杀了,我记得……好像不记得了……”

  他慢慢喝起了酒,一杯又一杯,一壶又一壶,一坛又一坛……

  当日,天地大阵外,雨声如魔音。

  大胡子会心的笑了起来,一挥手,百万大军瞬间朝天角卫围了上去,刀光剑影,杀气冲天。

  “啊,那几个短命的,连杀个几万残军都做不好,平白折损主上快两百万的人手!娘的,一大把修为,都修到猪身上了么?”

  “现下给老子捡了便宜,嘿嘿,九泉之下都得哭死吧?啊,哈哈~”

  很快他就再也笑不出来了,他眯着眼冷冷扫向阵中,法光呼啸,一重重神通绝杀竞相绽放,不足两万天角卫居然未能为百万大军一击碾压,身上怒火瞬间升腾起来。

  天角卫此刻战到穷途末路是没错,然而玉碎之后,所有人如同焕发生机,此刻一身法力直逼巅峰。

  玉碎,玉碎,玉碎有声。天角卫发末玉环乃是法器,乃是招摇巨匠的独门出品,可贮藏修士自身一倍法力,平日由天角卫灌输法力贮藏,玉碎之时,法力瞬间便会回归,再增一战之力。此玉环更是军士身份象征。不到绝境,天角卫绝不轻易动用,而此时,已是生死之间!

  修士到了破凡境已数高阶,一滴血重如万钧,一弹指崩山摧岳,若在末法之世,足以纵横一方,而今却如雨点般陨落,不值钱一般的自爆之光炸裂虚空,法光杀气打沉大地、蒸干大泽。

  天角卫围成一圈大圆,默默拔剑,手持天戈大戟,默不吭声向前厮杀,从头至尾只有乱军惨号回荡天际,而天角卫陨落了就是陨落了,除了一声声自爆略有声响。

  王老虎来自招摇山界之北,出身悍匪,从来孑然一身,无牵无挂,在天角卫中以绝命狂徒名传。对他而言,人生巅峰便是挤进了天角卫做了副校尉。此时,他哈哈狂笑,挥戈击碎一片杀光,大口喷血,残破的身躯被打的横飞,笑声犹自不停。今日杀敌十三,加上之前三个月上百大小战的战功,共斩首三百余,够了!

  身体还未停下,左右蓦地伸出一只大手将他死死禁锢住。十三道破法箭矢、四柄鬼头大刀已到了头顶,嫣然就要钉杀虚空中。“嘿嘿,天角卫、天角卫……”一剑西来,伴着冷笑贯穿王老虎头颅,剑气吞吐间身躯爆碎。那些递出的箭矢大刀便扑了个空,骂骂咧咧的糙词秽语四处响起。

  “怎么,不服?该是老子的功……”话未说完,头顶三丈,一道灼热剑光从天而降,这人身法身法了得,一个横移硬是生生躲过夺命一击,然肩头仍是被削下一半,伤口烧焦,断臂中的精血如同血河淌下,缭绕着电光。这人顾不得收回残肢精血断续身躯,只觉顶上又是一道杀意袭来。当下大喝一声,手中古剑往上划起瀑布般的千丈剑光。之前那几个失手的人立刻围上前来,桀桀一笑,将那突袭者围成一团。“他是我的!”几个人争先恐后出手。

  一声震耳欲聋的爆响突然爆发,一众人大呼不好,正要抽身,便已被那自爆一口吞入。自爆一起,周围立刻闪开躲避,仍有一些运气不好,殒命其中,鲜血暴雨般落下。

  天角卫军残魂不残,已然勇悍,此时在乱军中仍是秩序井然,结成战阵浴血冲杀,几乎是在一命换数命,临了冲进大军中自爆,撕开敌阵,打乱敌军,不浪费一丝一毫。

  苏却和猴子身边拱卫四个伤兵,剑光呼啸,在乱军中来回冲杀,他们这里是难得的好气象,那剑气无人能挡,那光华无人能打穿。

  小猴子蹲在苏却头顶,缓慢弯弓,一件又一箭,出箭必夺命,连灵魂也不漏脱。苏却法力干涸,只能死死瞪眼,他像一台插满利刃的战车,被游信载着,专往低级修士中冲杀,所过之处断肢残血坠如星辰。有时也在救援,用力挥动手中数百丈长的剑气,为天角卫破阵解围,然后呼啸而过,救下一个个天角卫。

  不过一会儿,便已救下数百人。虽然有些人下一刻就已陨落,然而他自觉已然尽力。

  游信法力充沛,飞行绝迹,口中衔着杀伐玉佩,喷吐剑光,双爪锋利无匹,撕裂所有拦路者。

  四个伤兵将苏却死死围了个半圆,躲在苏却的防御玉佩中,双手捏着数枚杀伐玉佩,阻挡狙杀者,斩杀苏却铁块剑下漏网者,一掠而过,一道血河唰唰跌落长空,将下方残破大地烧出一个个大洞,烈焰滔天,点燃凄夜。

  战功彪炳,大放异彩!这几人虚藏境下无人能挡,偶尔有虚藏境、甚至神观境一二重的修士挡道狙杀,亦被游信轻易撕裂。

  天角卫中响起一声声喝彩,上百大小战中熟悉的一幕再次上演,那两个世家子依仗法宝,斩首无数堪称第一,几乎这里的每个人都曾被他们救过。那些被救下的军士大笑过后,杀心大振,袍泽结阵,舍生忘死。

  乱军只见一只大鹰载着一团光斩首无数,那团光里剑气喷涌,看不清其中。数位神箭手嘿嘿冷笑,隔着数十里弯弓搭箭,崩崩声中千余箭矢离弦,箭上风雷烈焰吞吐,直往那大鹰而去。

  铁块迅速弯弓对射,一箭离弦,裹挟滔天煞气,如同一道流星穿空,撞碎数十箭矢。苏却和四个破凡境伤兵大喝,一道道剑气横扫,斩断数百箭矢。

  戾~!游信怒声长鸣,大翅一扇,一对利爪划破虚空,翎羽上剑气喷涌,化解上千流光箭矢。

  几个神箭手齐齐一愣,这一击虚藏境无力可破,竟然被轻易化解。他们心中大奇之时,突觉头顶一暗,一股杀机直指心头。

  几人大骇,便要闪躲,然而数十道无匹剑气伴着一双利爪落下,瞬间抓碎几人头颅。

  三月厮杀,游信早就闷着一口气,杀红了眼,口中一吐,几道剑气将无头残尸绞了个粉碎。他振翅一转,复又杀入敌阵中。

  大胡子盯着那头大鹰,桀桀一笑,“这就是那几个老家伙悬赏的必杀者?唔,倒是有个好家世!不过~嘿嘿,不管你们出身哪里,在我这,终究要死!”大胡子横空而起,几步便到了游信身前,长枪斜指,傲然睥睨,并不急着出手,“都穷途末路了,还跳腾个啥呀?来来来,乖乖献上头颅,让老子拿了去,好跟那些个吃败仗的讨几杯酒喝!”

  游信浑身紧绷,这是虚步虚境的修士,非他能力敌。不过输人不输阵,冷笑道:“老子的头,嘿嘿,连你媳妇老娘都争着舔,你拿得走么?”

  “哈哈,扁毛老鸟,别光说不干呐,快让这长毛没脸老狗见识见识~“铁块哈哈一笑,四个伤兵也都笑起来。一道剑气语落离弦,直奔大胡子面门,数百道剑气同时激荡而起,掩杀而至。

  大胡子傲然卓立,只一口气吹出,便将那铁块的剑气吹得四散。数百道剑气随后就至,大胡子抬手轻描淡写的一挡,便将剑气死死抵住。他冷哼一声,另一只手向上一扇,将从天而降的游信击飞数里,身影一晃,便到了一众人头顶,化出一只大脚狠狠踏下,“哼,打断老子的话,死罪!”

  大脚数百丈,直像一座大山砸来,苏却等人绝无法对抗此等巨力,几个人心中绝望。铁块怒吼,和四个伤兵并肩作战,抡起手中铁棍疯狂砸出,口中大骂。

  脚印遮蔽天空,苏却同样大吼,调动残余法力,刺字诀施展开来,手中剑气猛地杀气惊天,咔嚓一声斩破了虚空,铿的一声斩在大脚上。大脚纹丝不动,苏却口中却已是鲜血如泉涌,他那一剑近乎透支,借玉佩之力强行施展原始剑式,结果反噬己身。

  “唔,真是、好剑法!”那一脚加速落下,显然他怒了。

  游信瞳孔猛缩,但是无论如何也避不开,当下身体一震,将苏却几人摔向战车,怒喝一声拔空而起,气息暴涨狂乱,显然是要自爆阻挡。

  “啧啧,萤火之光,也罢,解决了你,再慢慢地杀!”

  “长毛狗你敢!”苏却在空中竭力大吼,掏出一枚小剑,喷出一口精血,往上轻飘飘的一划,一道浩瀚剑意冲天而起,将那大脚从中切开。

  一声闷哼传来,那脚印被斩开,一缕缕精血坠落长空,这一剑把大胡子打疼了。

  强压下狂乱法力,游信口角溢血,迅速回转载起几人直奔战车。苏却躺在大鹰背上,无力起身。强行施展原始剑式,强行激发君扬的小剑,现下一条命已去了八九成,若非那玉剑中及时冲出一道温暖剑意定住全身伤势,只怕下一刻便要去见阎王爷了。

  “……猴……子……剑……有……我……血了……送……给……你……”苏却再也说不出话,眼睛死死盯着技术赶来的大胡子,手一松,一把染血小剑露出,光华烁烁,剑气吞吐间,一缕缕温和剑意涌入他体内,唤起藏在血脉中的一缕缕光华,那是药界九曲灵参的精华,此刻一点点被激发,逐渐融入血肉中,修复伤势。

  几个伤兵跪了下来,默默地割开手腕,将灿烂的血浆炼化成灵液,灌进苏却口中,为他续命。刚才生死一线,那一剑救了所有人,却没能救自己。

  游信飞行绝迹,吐出一只妖丹悬在苏却和猴子头顶,为其滋养命元。“公子……!”

  铁块双臂见骨,他伸出白骨森森的双臂,把苏却松开的手挤成拳,面无表情的说:“铁爷……一柄剑不够!娘的,你小子前几天才说了,要给老子把招摇山的经书都抄出来,他娘的别赖账!”

  “还想走?!给我死!”大胡子压制伤势,第一时间追杀而来,扬起万丈铁枪狠狠刺下。

  “好大的口气!”一声娇喝声如雷鸣,远处一道剑光急速冲起,咔嚓一声将那大枪斩断,剑光一转,朝着大胡子哼哼劈落,断其一臂。大胡子急速后退,接回断臂,脸色冷冽,“不知死活!”

  归玉不去管他,飞来站在游信身边,先是对游信施了一礼。游信看她一眼,嘴角翕动,直直往战车飞去。

  妖姬一愣,深深望了苏却一眼,暗道:原来如此!

  当下杀气冲天,提剑便往大胡子狠狠斩落数十上百剑,将大胡子杀得险象环生,幸好几个步虚境的头领援手,不然必死无疑。“步虚境三重的杂毛,也敢狙杀我天角卫!”归玉转身离开了,她看着乱象横生的场中,开口道:“归阵!”

  另一边,三个天角卫被围在了一处,背靠背,当中那年老天角卫哈哈一笑,“两个兔崽子,看好喽,这就是老子的大屠神剑诀!”两个年轻后辈大笑,“老家伙,出手可得漂亮点……”

  话未说完,一口杀剑冲天而起,剑身一晃,化作数千杀剑爆射十方,立时将重重乱军撕开数十个大口子。回头看去,老子以身祭剑,连灰都找不到了。两道身影疾如闪电,气息狂暴,如同两颗流星射入乱军中。

  乱军疯狂大叫,便要后退,但是那里来的及。

  “放肆!”一杆长矛惊天射起,将一道人影钉杀虚空中,狂暴气息猛地平定了下来。

  轰隆一声巨响从另一方向传来,数十个乱军修士躲避不及,刹那殒命。

  一个修士手持长矛,怒喝一声,“娘的,一群不要命的混蛋,都自爆了,老子的军功咋个捞法?”忽然,一声清冷女声回荡开来,自爆声也不能盖住,她说的是:“归阵!”

  紧接着,一片密集的爆响响遍天际,这人冷冷的扫视天际战场,心中暗骂天角卫这群亡命之徒——足有上千天角卫纷纷自爆,虚空中裂开黑漆漆的裂缝,虚空利刃乱斩,瞬间将围上的乱军逼退数百里。

  八千余天角卫大阵猛地收缩,又围成一圈。

  “统领大人,天角卫战死一万二,斩敌八万!”执法军士上前禀报。

  归玉口角溢血,染血纤手微微抬起,忽然身上玉光一闪,一道白芒冲入她眉心。

  归玉眯了眯眼,抬头道:“传令,突围!”

  众军默然,然后都哈哈大笑起来,震耳欲聋,震得乱军面色难看。

  大胡子咬着牙,嘴角血迹未干。天角卫中,归玉祭起一只黑色星盘,那是昭明盘,能够穿梭虚空。一个大阵从中射出,阵纹重重,天地大阵镇压的虚空瞬间活跃了起来。大胡子重重一哼,抬手掷出一杆大枪,“想逃?杀!”大军瞬间围拢上来,剑气杀光铺天盖地砸下。

  归玉冷笑,划破皓腕,鲜血如同一挂天河冲上昭明盘,虚空之力猛地爆闪,阵纹大亮,一股传送之力猛地绽放开来。

  “走得了么?”大胡子和九个修士踏空而来,抬手掷出十口大箱子,箱子开启,一股股毁灭之力爆发而出。

  “哈哈哈哈哈哈~”五千天角卫大笑着冲出冲出阵纹,两艘战车紧接着冲出,“马革裹尸还,天地何处不为家!……”战歌响起,五千天角卫拉着战车踏天高歌,迎上十口缓缓开启的大箱子,轰然自爆,挡住那箱子的毁灭之力。

  “混账混账混账混账混账!都给老子杀!”大胡子没想到这群天角卫如此决绝,眼见那虚空之力愈发活跃,焦急的大吼,之前的从容不迫消散一空。

  孤零零的残破战车上,三千余天角卫目眦欲裂,悲吼着捶胸,一口口精血浇灌昭明盘。

  昭明盘光华大盛,但,还差一点!所有人心中一片死灰,又复吐出一口口精血献祭,然而无济于事。

  苏却和猴子强自站直,苏却看了眼那高悬于顶的昭明盘,呵呵一笑,皆划破手腕,裹挟一股血源源不绝直上,浇灌昭明盘。

  苏却二人死死咬牙,血快流干了……就在他们即将晕倒的那一刻,昭明盘猛地大亮,如同一****日横空,照出无尽光华。

  两个孩子相视一笑,摇摇晃晃倒下,连忙被七个伤兵抱住。

  所有人都看了这两个孩子一眼。

  归玉对着苏却二人凄然一笑,猛地大喝一声,“爆!”

  如同爆竹声响,相比仍在回荡的自爆轰鸣,这声响是那么微不足道,简直难以闻听。

  清光一闪,一艘战车已然消失在天际。

  许多年后,苏却慢慢放下酒杯,“那一次,也许是太累了,于是……忘了怕死了……”酒坛滚满地,却怎么也喝不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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