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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003迁府


两年后。

        此起彼伏的喘息声在房中弥漫开来,门外的丫头听红了脸。

        “爷,最近怎的来得少了?”宛南软软的躺在男人的胸口,一脸娇羞。

        男人剑眉薄唇,高挺的鼻梁,眼角一颗淡淡的泪痣,正是大夏从前的国主夏侯瑜。

        夏侯瑜闭着眼,面上有些疲累,“最近少些,忙着迁府。”

        “迁府?爷要去哪里?”宛南微惊,手下意识的抓住他的手。

        夏侯瑜微微睁眼,斜着眼睛瞥了她一眼,然后嘴角勾起一个弧度,“放心,是从京城迁至柳州,以后就有更多机会见你了。”

        宛南闻言放下心来,又躺在了他胸口。她的手上涂上了殷红的蔻丹,更显得皮肤白皙嫩滑。

        “爷好好的怎么想着迁府了?”

        夏侯瑜看着眼前虚无,“一个地方住久了,就想要换个地方,柳州是个好地方。”人杰地灵,鱼米之乡,倒也不会被猜忌。

        宛南点点头。

        “我今天就要见月娘!打开门都是做生意的,怎么窑子里还有贵贱之分?”从外面来的人大声嚷嚷着。

        在场的客人纷纷朝着那人的方向看去,只剩下中央台子上的伶人与乐师还未停下,整个春风楼独留这靡靡之音。

        六月的天,天已经渐渐热起来,艳子扇着的扇子从楼上款款下来,臀部一扭一扭的,看起来就不是善茬的模样。

        她上下打量了那群人,满身的铜臭味,养马的小厮过来说外面停着他们的货物,看起来就是路过的商人。

        “客官,有什么话好好说嘛~咱们这的姑娘好的多的是。”说着眼神示意身边的两个姑娘将他请去了包厢。

        那人被姑娘簇拥着推动,“别…别推我!我就要月娘!”

        又看了一眼艳子,见她面色不善,又缓和了脸色。“我们也不是不讲理的人。过来的路上我都听说了,这柳州最有名的花魁的就是月娘,琴艺非凡,咱们就路过这一天,明天就得走,你赶紧叫上那姑娘下来给我们弹上一曲,我们也就心满意足了,这柳州也就不算白来了不是。”

        艳子讪笑,“哎哟喂,”笑掉了脸上的□□,挤开他一边的姑娘,靠着那人,“好说好说嘛,

        你们继续,我们上楼去。”艳子招呼了其他客人,就要挽住那人手臂。

        那人似乎受了什么惊吓,连忙抽出自己的手,艳子眼眉一挑。

        屋内,云狸为男人斟了一杯酒。

        那男子端起酒杯,挑眉看了她一眼,一口饮尽。

        “姑娘可曾听闻江湖上有意秘密组织,名为望音阁?”那人看着她,不放过她脸上一丝一毫的神情。

        “当然,来这里找乐子的人都听过,他们不止听过望音阁,还听过极乐门,公子可知极乐门时做什么的?”她眼睛弯弯的。

        男子听出了她的打趣,哈哈大笑,然后从怀中取出一碧绿小镖递给她。

        云狸接过那碧绿小镖,小镖材质特别,关了灯,可在夜晚中发出萤萤的光,是以夜明珠为材特别打造,名贵非凡,但对一些人来说,它的价值并不仅仅是在它本身,而是它所代表的意义。

        月娘收下了那枚小镖,端起酒壶又为男子斟了一杯酒,“这是陈年的佳酿,公子可曾细细品过?”

        男子袖中的手摩挲了两下,望着那酒眼波流转,然后抬头看了月娘一眼,笑了两声,拿起酒杯轻啄一口。

        “的确是好酒。”

        月娘点头,“公子可知这世上最好喝的酒是什么?”

        男子顿了一下,没料到她的突然发问,“自然是大巫的百花酒,据说口味极佳,常喝还有延年益寿的功效。”

        “不错,我问了公子一个问题,公子也可问我一个问题,礼尚往来也。”

        这时男子才了解她的意思,“我问了,你就能回答吗?”

        云狸笑了笑,“能不能回答,就要看公子的诚意了。”

        大概半晌的功夫,男子很快从月娘房中出来,

        “那就有劳姑娘了。”

        “无妨。”

        那人躬身作揖,扇着手中的扇子离开了。月娘回头时却看见一个白色的身影向着梨花苑去了,甚是眼熟。

        回去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春风楼依旧灯火通明,照得周围一片明亮。

        回到小院子里的月娘看见还未入睡的顾裕桢正坐在等下写着什么,见她回来了,顾裕桢从一堆纸中找了一张,献宝似得朝她走来。

        “小哑巴,你看。”

        月娘接过纸,上面工工整整的上书三个字——小哑巴。

        她弯了弯嘴角,将纸折叠了起来,放进自己的怀中。

        “洗过澡了吗?”

        顾裕桢闻言点点头,“洗过了,教书的先生走前正好为我烧了热水。”

        月娘笑笑,看来下次得给这位先生加个鸡腿了。

        她走到书桌边,拿起毛笔沾了沾墨汁,在纸上写下几个字,然后递给顾裕桢,“送给你的,这叫礼尚往来。”

        她想告诉他,如果以后有人送他礼物,他也要回礼,不可随意接受别人的礼物。

        顾裕桢显得很高兴,却看见上面娟秀的三个字——顾裕桢。

        “这是你的名字,你要记住。”

        他眨了眨眼睛,长长的睫毛在烛光下映出阴影,月娘撩起他额前的碎发。

        顾裕桢很乖,如果不是发生了意外,应当是另一副模样。

        第二天织锦找到月娘,告诉她今天宛南有贵客,原本的客人就安排给她了,月娘应了下来。等到织锦走远,潋枝从远处走了上来。

        “我听闻昨日宛南就在接待这位贵客,不成想,这位贵客倒是天天来,真是好福气。”

        月娘抬头奇怪的看了她一眼,然后又低下头,为她斟了一杯茶,“是啊。”

        潋枝见她没有回应,又继续道,“只是几个月不接别的客,好不容易接了一次,还要推给别人,这事儿可是闻所未闻。”

        月娘笑笑,面上表现的不明她意。

        “这茶真好,春风楼竟也有这种好茶了?”潋枝端起茶轻啄一口。

        “是昨天的客人送的,看起来是个阔绰的主,还有许多,你要是喜欢,可以带些回去。”

        “多谢姐姐割爱,我一会儿命人来取。”她起身曲身作揖,便打算告辞。

        月娘站起身送她离开。

        她一直知道潋枝不是善茬,春风楼三大台柱子,宛南,月娘,潋枝,而知晓望音阁之事的只有宛南和月娘,潋枝却不知。

        几年前,潋枝还是南燕的丫鬟,南燕死后不到两个月,立刻就爬到了她的位置。

        宛南从前那个丫鬟茗儿怎么死的也是蹊跷,突然死在了荒郊野外,身上还挂着南燕最喜欢衣服的一角,连周围的丫鬟也可以作证案发前天南燕和茗儿有摩擦,一点小事弄得整个春风楼都知道了,一切都这么顺理成章。

        月娘在宫中学到了一个道理,越是一切看起来顺理成章的事情,背后越有文章。

        据说南燕行刑前一晚,除了潋枝,没有一个人去看她,大家都说她有情有义,她也向外宣称一定要带着南燕的希望一直往上爬,知道的人没有不夸她的,因此不少恩客也是冲着她这点来的,就这样在春风楼有了一席之地,竟然也可卖艺不卖身。

        只不过她这点伎俩,月娘从前在皇宫中间的多了,只要她不打扰到自己,月娘可以当什么都不知道。

        晚一些的时候,贵客准时进了月娘的房,竟然是昨天在楼下大吵大闹的那个商贾。

        那人见到月娘倒是不意外,笑眯了眼,他摸了摸自己的胡子,“你就是月娘?咱们果然还是有缘,昨日在下还见你不到呢。”

        月娘点点头,笑着说:“来春风楼的男人可都是这么说的,大概天上的月老给月娘结了太多红绳吧。”

        那人哈哈大笑,“月娘可否摘下面纱说话?”

        “想要月娘除下面纱,可是另外的价钱。”

        “哦?说来听听,不知道在下能不能有这个荣幸让月娘除去面纱。”

        月娘面上露出为难的神色,“这怕是要告诉妈妈一声……”

        那人一听到“妈妈”二字,浑身震了一下,月娘轻笑一声。

        “你笑什么?”

        月娘摇摇头。

        “你们妈妈……”想起了什么又突然住了嘴,轻咳两声。

        待到人走,艳子才一扭一扭走了进来。

        “那人来问什么?”

        月娘站起身向艳子曲身作揖,“倒是没有问什么,只是喝了点酒。”

        艳子表情怪异,“是吗?”

        “不是说在柳州停留一天就要走了吗?”

        艳子扇了扇手中的扇子,“他说上头让他在这里多留几天,呵!”谁知道是不是故意闹事呢?

        “对了,”月娘从怀中取出碧绿色的小镖交给艳子。

        “前几天有个客人拿着这小镖来找我,问一件事。”

        “什么事?”艳子挑眉接过小镖看了看。

        “吴承光。”

        艳子眼皮跳了跳,“以前那个妖后提拔上来的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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