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033
王公公没受什么苦，就什么都招了。
速度之快直让司徒青怀疑，“就是说，有没有一种可能，他是在骗我们？”
王公公说的都是实话，只是太过迷幻。
他确实同大皇子勾结，当年为争皇位，从中做了许多事。
司徒青忍不住“啧啧”，“楚林这也下得了口……？”
云狸刚来，对司徒青说的话全然不明，“什么？”
顾裕桢横了司徒青一眼，司徒青立刻闭嘴。
“这是什么？”顾裕桢望着云狸端进来的九小杯颜色不一的茶水问。
“凉茶，口味不一，你们尝尝？”她看了一眼站着的司徒青，司徒青一看还有自己份立刻笑眯眯地凑上去。
还未碰到杯壁，整个盘子就被顾裕桢移到一边，“我的。”
司徒青愤愤道：“小气样儿！”，重重地甩开们走出去。
云狸无奈：“……”
顾裕桢像模像样的品尝起来，每种口味虽不同，但入口都十分冰爽，也未加冰块，他凑近闻了闻，茶中却只有浓郁的茶香。
云狸笑道：“我是放了薄荷，但放少了没有那种味道，放多了又有浓重的薄荷味，所以一点一点试，最后得到这样一杯茶。”
顾裕桢闻言大为震撼，他不知道云狸何时变得如此厉害了。
“所以说男人才是阻碍我前进的绊脚石。”云狸憋笑。
顾裕桢捂住她的嘴：“胡说八道。”
云狸拿下顾裕桢的手，放在他手心一个四方小锦盒。
他愣了愣，打开锦盒，盒中是一个中等大小的黄金豌豆。
云狸握住他的手，“离开之后的每一年年关，我都会攒一笔钱买一点金子，这是我攒了三年的金子，为你打了这个。”
“希望你岁岁年年，平安欢乐。”
顾裕桢摸着豌豆上的突起，心中像被注入了什么暖流，他从怀中掏出被他暖得温热的玉佩，交到云狸手中。
“你知道，我没什么珍贵的，唯有这枚玉佩我是最珍视的，它是顾家的传家宝，也是你为我保下的唯一一件物件。”
云狸手中握着温热的玉佩，就好像握住了顾裕桢的心，“太过贵重。”
“所以才要给你，现在，我有这个就够了。”他在云狸面前攥起金豌豆。
云狸看向他的眼睛，却见那眸下似有什么流动，还未看清，就被拉进他坚硬的怀抱。
顾裕桢的衣服上有一股淡淡的清香，似乎只有她能闻见，她从前便十分贪恋，她抱住他的腰，却见他几不可察地缩了一下，云狸弯了弯眼睛。
这是她的顾裕桢啊……
大巫有一条河，那条河很宽很大，流经大夏、大凉。在大巫有个传说，将想要对远方爱人说的话放进河灯中，再将河灯放进这条大河中，无论爱人在多遥远的地方，这河灯都能流到他的手中。
本是天黑，河边还是有不少打算放河灯的少男少女们。
周围被用暖黄色的灯火装饰起来，灯火通明。河边有个树林，树林里一段姻缘路。
姻缘路边的树梢上挂满了红绳，红绳随风飘舞，不知道寄托了谁的少年心思。
云狸也从袖中抽出一条，上面隐隐约约用金线绣了什么，她将红绳与石头固定，抛掷在最高点。
正要去河边的时候却见远处的顾裕桢刚放下一只河灯。
云狸捂着嘴偷笑，走到顾裕桢身边，吓他一跳，“不是不信吗？”
在家中看见她备红绳时，他还不屑一顾。
顾裕桢面无表情，道：“祈求天下太平不行吗？”
云狸点点头，“行，我俩默契得很，我也祈求天下太平来着。”
顾裕桢似乎自动忽略了那句“我俩默契得很”，皱眉道：“就求了这个？还能求这个？”
“夫人，我来吧。”身后有熟悉的声音，云狸脸上还挂着笑，转过头去。
楚连将花灯放进他们身旁的河中，借此，云狸看见了夏侯卿。
夏侯卿感受到一道目光，抬眼便看见她，似是对她还活着这件事一点也不惊讶。
又见她身边的顾裕桢，他笑了笑，便不再理会他们。
顾裕桢走上前来，环住云狸的肩，“无碍。”
“咳咳——”夏侯卿将怀中女子的披风拉紧，“我说不来，你非要来。”
他口重尽是柔情，一点也不见责怪。
女子没有说话。
云狸见顾裕桢似乎一直看着那名女子，“你认识？”
顾裕桢无奈转身，“她是含秀。”
“含秀是谁？”
“楚辞的师傅。”
云狸诧异，楚辞的医术天下闻名，他的师傅竟如此年轻。
二人往前走，果然看见了跟在他们身后的楚辞，楚辞一身落寞，见到他们也没有多打招呼。
“见到了？”顾裕桢问道。
楚辞点头，远处的女子站在河边，看着飘远的河灯。
“那是谁？看穿着似乎不是大巫人。”旁边有人轻声道。
另一人道：“大概是大夏来的人吧。”
“好一对金童玉女。”
……
楚辞听见他们所说，面上苦笑，喃喃道：“好一对金童玉女。”
远处的含秀似乎有所感应，往右边看过去，那里空空如也，只有混在人群里的那醒目的白发。
她转过身，咽下此刻喉中的不适，眼角逐渐变红。
夏侯卿搂住她的腰，“后悔了？”
含秀没有说话，远处飘远的河灯，同别人的混在一起，不知哪一只才是自己的。
“主子，去姻缘路吗？”楚连抱着刀道。
夏侯卿看向含秀，用眼神询问。
含秀冷静下来，面上没有表情，“你觉得我们合适去吗？”
楚连心里“咯噔”一下，看着自家主子的脸沉下来。
河灯越飘越远，其中的字条有的已经被河水侵湿化开。
上面分明写着——
“顾裕桢同云狸百年好合。”
“盼那人早日觅得意中人。”
就在云狸忙着云上茶楼的事时，宫里正秘密进行着一场两国会谈。
夏侯卿带着楚连姗姗来迟。
待到到场后，门被从外面关紧。
里屋内正跪着大巫的贤道王爷和老太监王公公。
楚林不知刚经过怎样的拷问，哆哆嗦嗦的宛如惊弓之鸟。
夏侯卿皱眉，手下不住地转动手腕上的菩提串，试图压下内心的狂躁与不安。
楚连满脸肃然，握着刀的手满是虚汗。
楚林颤颤巍巍的指着夏侯卿，“就…就是他！”
场上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他。
夏侯卿抬眼看着楚林，冷哼一声，“不知王爷在说什么。”
顾裕桢站起身，冷眼看着他，“不错，夏侯王爷刚到，还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
夏侯于安和楚景坐在上面，不动声色的看着自己国家的丑事逐渐拉开序幕。
王公公跪着抬头，又将自己刚刚和皇帝说的事又重复一边，“当年，就是贤道王爷吩咐奴才找人铲除大夏顾家。后来奴才还……”他看了一眼夏侯卿身旁的楚连，“还让奴才和那位楚大将军接头了几次。”
王公公见楚连眼中似有杀意，连忙低下头，不敢再说话。
夏侯于安道：“夏侯卿，你有什么要说的？”
夏侯卿掀掀眼皮，似乎不怎么在意的样子，“难道本王就任由这么一个阉人羞辱吗？他说什么，你们就信？”
当年他料到有这一幕，书信往来全数尽毁，寄往大巫的也是可消失的笔墨所写。
楚林紧张，害怕他不承认，他找出书信的时候就发现了，书信上的字已经全没了。
楚辞静默坐在一旁，看着眼前的闹剧，心中不由得想到含秀，这个屋子里每个人都要夏侯卿死，她又当如何自处呢？
楚景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自己这不成器的哥哥还没动刑已经全招了，丢尽了皇家颜面。若是有大夏这几人的脑子，大巫现在又怎么还会是这副模样？
夏侯卿看着楚林那草包的模样冷笑一声，早知道他这般无用，却没想到这样废物。
他闭目养神，不再多解释。
夏侯于安的双唇拉成一条直线，用眼神示意丹若。
丹若受到吩咐，从身后拿出整理好的证物。
楚连看着丹若拿出来的东西，心中铃声大作。
“王爷不妨看看这些，再决定，”顾裕桢拿出其中一封书信。
夏侯卿睁开眼看他，他早知顾裕桢会有此一天，却没想到千算万算还是到了这一天，早知如此当时就应该直接把他杀了。
楚连接过书信递给夏侯卿。
夏侯卿接过拆开，才看第一行便直起身来，他倏地看向顾裕桢，又看向夏侯于安。
然后从牙齿缝里挤出几个字，“这是陷害。”
丹若冷着脸将书信丢在地上，回到夏侯于安身边。
“皇弟该不会以为只有这么你和大巫、大凉往来的书信吧。”春风楼没什么查不到，夏侯于安半眯着眼看他。
夏侯卿重重地坐下，现在他还有什么不明白，这就是这对他一个人的密会，纵使他再狡辩又有何用，夏侯于安今天就是抓住了机会要弄死他！
楚连突然冲到门边抽出大刀在门上划拉几下，然后用力打开门。
丹若立刻上前，却不敢离开夏侯于安周围，怕有人对大夏皇帝不利，眼睁睁的看着夏侯卿在这么多人的眼皮底下跑出去。
夏侯于安看向顾裕桢，用眼神询问。
顾裕桢看过，“都已部署好。”
楚景不经为自己刚刚不负责任的言论冒汗，幸好大巫没这样的皇子，负责人人都是如此，兄弟相残又有什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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