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3章
所有人看了过去。
陈敬云紧皱着眉头，很快就有了决定，他朝夫妇俩道：“既然确定有这个地方，那我就去看看，如果贝贝真的在这里，我一定把贝贝带回来。”
他本来想一个人去，可夫妻俩都想跟着一起去，陈敬云只得让两人也上了车，路上小心询问着更多的消息。
上了车夫妻俩总算是冷静点了，贝贝妈妈也知道陈敬云在想什么，努力平静着，回想着更多的细节。
“陈警官，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不会错的，这一次不会错的，昨晚上我和老陶都梦到了贝贝，连贝贝说的话都一样……”
“她说她在青云街169号，住在一个青云小区里，小区现在只有她一个住户，她是昨晚上才住过去的。”
这些话她重复了好几遍，直到声音哽咽问了一句：“陈警官，贝贝是不是在怪我们？”
问过了也不用陈敬云回答，她又自言自语着：“怪我们没有早点去找到她，怪我……都怪我，我应该早点把贝贝找回来的，六年了，六年了啊我的贝贝一个人在外面不知道吃了多少苦……”
老陶抹了抹眼睛，说不出安慰的话，只能不停轻拍着无力靠在身上的妻子。
前排开车的陈敬云沉默着，心里也难受。
六年前还在上高中的陶贝贝失踪，夫妻俩报案后一直没找到人，后来这个案子就被归为了疑似被拐卖案，这六年里陈敬云也一直在关注着这类案件。
既怕从里面得到有关贝贝的消息，又怕一丁点消息都没有。
听着后座贝贝妈说的那些话，陈敬云也忍不住去想或许贝贝真的就在青云小区呢？可转念一想，如果真的在那为什么贝贝不回家？
今天天气很不错，虽然小房子里没有阳光会落进来，但坐在窗户边能看见小区门口前的阳光。
可惜薄故看不见。
她还是坐在窗户前的办公桌旁，闭着眼靠着椅背，肤色苍白的几近透明，桌上的破手机传出热闹的声音。
她今天听的不是恐怖电影解说，是一档音乐综艺。
甜腻的女声刚响起来的时候，小区门口停下了一辆车。
薄故睁开眼，关了手机，听着急迫的脚步声很快来到窗户外面，来的是一个男人和一对中年夫妻。
“你好，我想问一下这里是青云小区吗？”男人微微俯身询问。
薄故点头：“这里就是。”
没等男人再出声，她就笑了一下，问道：“你们是来找人的吗？”
“你怎么知道？”陈敬云脸色绷紧，警惕的看着她，这才发现面前年轻的女孩眼睛没有焦距，于是他又愣了一下。
薄故：“我猜的。”
“我们来找贝贝的，陶贝贝。”陶母却已经等不及了，“她说这个小区只有她一个人住在这里，而且她是昨天晚上才住进来的，你是这里的物业吧？你能不能帮我查查贝贝住在哪一栋啊？”
“我们是她父母，我们找了她很久了……”陶父也连忙道。
“小区昨天晚上确实有新业主入住。”薄故如实答道，“而且是本小区第一位业主，至于住进去的是不是你们要找的陶贝贝那我就不清楚了。”
陈敬云眼皮都跟着跳了跳，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陶父和陶母已经一口咬定那就是陶贝贝了。
陈敬云心头狂跳，“可不可以帮我们联系一下业主？或者麻烦你帮我们问一下就行，我们就想知道对方认不认识一个叫陶贝贝的女孩。”
陶父和陶母互相扶持着，陶母的眼泪就没有停过，想要越过窗户去拉薄故的手：“我是她妈妈，贝贝是我的女儿，我一直在找她，我们找了六年了，求求你，问一问，就帮我们问问就行……”
薄故跟窗户之间还隔着一张桌子，陶母拉不到她，陶父扭头看到旁边的门，突然就从门口走了进来，几步后站定就要跪下。
在他膝盖已经弯曲着还没有落地的时候，一只苍白的手先一步抓住了他的手臂，也托住了他往下跪的力道。
虽然在阻止了陶父下跪后薄故就收回了手，可陶父还是被她手的冰冷刺激得打了个哆嗦。
“您也别急，我现在就帮您问一句。”薄故道。
这时候陶母和陈敬云也追了进来，听见她答应帮忙，陈敬云想到她看不见，主动出声：“我帮你。”
“不用。”薄故转身用桌上角落里的电话拨了过去。
陈敬云将这一幕看在眼里，有些诧异她能记住业主的号码还能这么准确的使用电话，但也没有出声说什么。
电话很快接通，那天晚上来签合同的男人在电话那头问：“哪位？有什么事吗？”
“您好林先生，我是青云小区的薄故，有一件事情我想向您确认一下。”薄故微笑着开口。
那头的男人以为是房子的事情，连忙应着：“什么事啊？你说。”
“请问您认识一个叫陶贝贝的女孩吗？”薄故问道，朝旁边三人侧了侧脸。
陶母连忙道：“她今年23岁了，眼睛大大的，六年前她才一米五八，现在不知道长高了没有，她左手食指第一个指节有一道疤，大概有两厘米，右手手掌心食指往下一点也有一道疤，是竖着的。大概一厘米长……”
她在旁边絮絮叨叨念着，直到陶父拉住她，她才停了声音，愣愣的看着薄故：“认识吗？他认识我们家贝贝吗？”
“抱歉，林先生说他认识的人里没有叫陶贝贝的，也没有符合您所描述的女孩。”薄故垂手站在桌边，电话早就挂了，只是陶母没有听见而已。
或许听见了也不想承认。
听见薄故的回答，陶母愣神了一下，紧接着急了：“有……有可能是我描述的不清楚，或者描述错了，毕竟我六年没见过她了，她和以前长得不一样了也正常是吧？孩子嘛，一天一个样的……”
陶母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她也知道自己找的理由有多站不住脚。
贝贝失踪的时候17岁了，这六年再怎么长，至少从小就在的疤痕这些东西不会有太大的变化。
陶父扶着她，神情间也是颓然一片，但他还是强撑着朝薄故鞠了个躬，声音很低说了声：“谢谢，麻烦你了。”
薄故仍旧在那里站着，在陈敬云和陶父一左一右扶着陶母往外面走的时候，她突然出声问道：“我们小区的房子都还在出售中，你们要不要看看？”
顿了一下，她又道：“都是一梯两户，虽然没有电梯，但好在楼层并不高。”
但三人径直走了，似乎还沉浸在失望中并没有听清她说了什么。
薄故也只是笑了笑，转身重新坐下。
她没有急着打开手机，不过几分钟，离开的那辆小车又开了回来，这一次只有一道脚步声响起，来人步子迈得很大，也很快就到了窗户边。
陈敬云的声音再度响起：“你好，你们小区的房子都在出售是吗？我想看看可以吗？”
“当然可以。”薄故站起身，对于他的去而复返没有太多意外，“看房不要钱的。”
她带着陈敬云朝那边走，问着对方对房子有没有什么要求。
“你们第一任业主买的什么户型啊？”陈敬云笑了笑，“我第一次买房，想有个参考。”
薄故也笑了笑：“两室一厅。”
“哦，是哪栋啊？几楼？这个楼层选择一般有什么讲究吗？”
“林先生买的是顶楼……”
“那我也想看看顶楼的房子怎么样。”陈敬云语速飞快道，“我记得你说过这里的房子都是两梯一户，林先生是你们第一位业主，他也只买了一套房吧？那他对门那套肯定还没有人买，我想看看那套房子。”
薄故脚步一顿停了下来。
陈敬云垂在身侧的手蜷缩了一下。
他还没来得及开口说什么，薄故就脚步一转朝旁边那栋楼走去，语气并没有什么异样，甚至一句话都没有多问：“那就是这栋楼了，林先生买了602,601还空着，不过林先生不喜欢楼上楼下和左右有人，他准备要重新装修的，担心会吵到邻居。”
“没关系，我不怕吵。”陈敬云松开了蜷紧的手指，抬脚跟了上去。
就算是白天楼道里也很暗，进楼道的时候陈敬云也被绿幽幽的楼道灯给惊了一下，但好歹比前天晚上那位林先生的反应要小很多了。
很快缓过来后就想问薄故需不需要帮助，结果一抬头发现薄故已经走到了拐角处，他有些惊讶的挑了挑眉，很快跟了上去。
往楼上走的时候他还在打听林先生的事情：“林先生也是上班族吗？他一般什么时候上下班？如果有机会成为邻居，我也得跟他好好打声招呼。”
“应该吧，我不是很清楚。”
陈敬云还想再打听，薄故提醒他：“已经到了，您要看就是的这一户，对面是林先生买的那一户。”
“谢谢。”陈敬云道了谢，下一刻他就朝薄故道：“我随便看看就行，你不用特意招呼我，要不然你先坐着休息一下，我有问题就找你。”
“好。”
陈敬云看着她在沙发上坐下，在房间里转了转，很快又回到了门口，目光却时不时的朝门外看，紧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薄故安静坐着，丝毫没有要出声的意思。
只是当对面门响起动静的时候她无声的笑了笑。
陈敬云本来就一直在注意着对面门的动静，门锁打开的那一刻他就发现了，立刻紧盯着那边，嘴上还在闲聊似的说着：“林先生家有人在啊？我还以为他家这个点没……”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对面门开后走出来的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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