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大风起
真气乱窜到千肢百骸，让李牧之痛苦万分，时昏时醒间，满头大汗的喃喃自语。一个奇怪的梦境中，李牧之看到了仍旧流着鼻涕的傻子，惨叫着“还我命来。还我命来！、、、”忽然变成战友大牛背着重狙，微笑着发给自己香烟，回头却是看见李蒹葭羞涩的微笑，在自己意乱情迷间忽然变成李纵横那张板着的脸：“李牧之，你真是丢尽了李家颜面。。。”顷刻却又看见自己躬着已经腐烂的后背，傻笑着伸手向大房奶奶讨药，大方奶奶却是看都不看一眼挥手赶开，片刻后后背只剩森森白骨，自己独自一人在茅屋中哀嚎。正哀嚎间，李家的正牌少爷们蜂拥而入，有大房有二房三房甚至还有六房的公子们，一脸邪恶的坏笑，自己伸手凄惨的求助：“哥，哥！我疼！、、、”李小芸却是带头哈哈大笑，一把扯开裤袋对着自己就是一顿痛浇，其余兄弟也是围过来，“咯咯”笑着解开裤袋。。。嘲弄的笑声响彻小屋，众兄弟对着自己脸色狰狞的大喊“傻子，你还是死了吧！”…“傻子，你还是死了吧！”…
穿透灵魂的声音响彻四面八方，“傻子，你还是死了吧！”
“傻子，你还是死了吧！”….
此刻真气已经大乱的李牧之满头大汗，额前的青筋突起，却是突然睁开了双眼，双目赤红嘴中却“咯咯”惨笑出声，忽然一拳狠狠打在自己胸口，又是一口鲜血喷涌而出，惨笑着怒吼：“我不是傻子，我也不会---死！”…时刻照顾的李蒹葭不知去了何处，此刻也正给了已经发疯的李牧之方便、、、
李牧之双目血红，嘴角挂着血丝惨笑，盘腿坐在床上，脸色狰狞而疯狂。。身体里流窜的真气被李牧之生生逼出，疯狂运功把散落的真气重新压回丹田。虽一个不慎可能就会爆体而亡，但陷入疯狂的李牧之却是不管不顾，强行压迫散落的真气重新在丹田内聚集。精气逆流带来无法容忍的酸痛，李牧之疼得嘴角抽搐，面色异样的更加潮红。而痛苦却让李牧之更加狂性大发，狂笑一声后硬生生拼命顶住在丹田里不停翻涌想要溢出的真气，生生让四溢的真气无法逃脱。
不知过了多久，狂暴的真气终于停止翻涌，慢慢沉寂下来。李牧之脸色怪异的潮红也渐渐退去，四肢仍然酸麻但表情终究不再狰狞。平心静气的端坐床上，安静的运功安抚渐渐沉寂的真气。真气行到何处，何处便暖洋洋的升起一股热潮。这是李牧之从未体会过的境界，但酸麻已久的四肢在热潮中却是舒爽无比，肌肉突兀的兴奋跳跃，让李牧之长长舒了一口气。
李牧之静坐房中，交叉在腿上的双手却隐隐有剑芒间息的喷吐，惨白的剑芒耀眼，灿若云霞。。。
沉寂其中的李牧之只顾沉醉的运功，却不知道何时才能清醒过来？….
窗外狂风骤起。。。
午饭之后。李家大院。演武场。。
老天阴了脸，黑云密布中夹杂阴雷，狂风在头顶呼啸，怒吼着演武场上比武的众人不自量力。李纵横面色严肃站在台上，看着场上的两人刀光飞舞。同坐于台上的都是各房的老人们，也都是面色紧张或看着台上的本房子弟，或是看向台下摩肩擦掌的子侄们。由不得他们不紧张，比武大会每年只一次，夏末举行。其中优秀者将是家族重点培养的人物，以后定会分到各处掌事。至于其中各年佼佼者，那可是将来要撑起半边天的李氏家族骄傲，经由挑选后，出类拔萃者定为下一届族长。李纵横当年也正是凭着六品实力，横扫众人，而后步步升为族长。
至于其女李蒹葭，更是惊才绝艳。生的宛若天仙不说，十六岁年纪却已经是六品实力，家族百余年来无人能出其右。一个九品高手，便可以支手撑起一个家族。京城盛家有一老祖宗，浑浑噩噩度过三十年半生，却是在而立之年突然开窍，一跃成为九品，引得世人震惊。陛下大喜之下，赏赐豪宅美锦无数，黄金万两，大开内库之门让盛家家主任意挑选，赏赐宝物太多，足足搬了两天三夜。盛家就此一跃成为名门望族，屹立京城五十年而睥睨天下。就此何况一个十六岁的小姑娘，却是早早越过众人穷尽一生仍不可及的六品，达到先天之境。若是用心培养，不出二十年定是一名震大陆的九品高手，至于飞升大宗师境界，相信若逢得机缘，不准有朝一日也能踏破苍穹，成为彦国另一名大宗师。、、、所以家族子弟皆视其为女神，心中爱慕却不敢表露。
但神灵永远是自私的，他看不得完美。于是让有钱人坏了道德，让权势者蒙了良心，让潇洒才子落魄街头，让美人脸上长了麻子。李蒹葭脸上没有长麻子，却比长了麻子更让人难以容忍。因为众人眼中完美的女神，李家的骄傲，从小便是对拼命表现自己的才俊们不屑一顾，却是对一个傻子青眼相加。那个白白浪费“牧之”一个好名字的傻子只会流着鼻涕，脏兮兮的傻笑，李蒹葭却是和颜悦色逗其一起玩乐，这实在是对一个自认优秀的少年莫大的打击！就像曾经的作者从不相信美女竟也会放屁！…杰西卡、阿尔巴也会放屁？奥黛丽、赫本也会放屁？声音让人恨不得骨头都酥掉的林志玲大美女也会放屁？…天呐！这绝对是对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年狠狠的打击！…
于是愤怒的少爷们，狠狠的将怒火泼向了无法自知的李牧之。他们从不喊他的名字，大喊一声“傻子”，傻子就会大声应着。他们骂傻子是李家的耻辱，傻子也只会呵呵傻笑。傻笑让愤怒更加激烈，演变成一场场毫无理由的毒打。他们换着法子捉弄傻子，竟然找到了除了青楼潇洒外的另一个乐趣。他们让傻子站在墙角听先生教书，他们让傻子挨了无数次族长的毒打，强迫傻子干呕着喝下污秽的茶水。只因为他是傻子，而傻子不应该生在一个薄情的大家族。因为一个傻子，带给家族的只能是耻辱。、、、捉弄傻子让仁慈的少爷们找到了一种刺激的乐趣，而李蒹葭却是处处维护李牧之那个傻瓜。于是感觉被扇了耳光的少爷们更加愤怒的折辱，李蒹葭再出现！看，一个奇妙的循环，落到李牧之身上的却是更多伤疤。、、、
但李牧之如今逃过一死不说，竟然还入了族会，分到豪宅与丫鬟，竟还突然开窍做得两首烂诗，他奶奶，竟然还有人喊起了才子之名。这让高高在上的正牌少爷们无法接受，但看着李牧之背后刀剑与脸上羞涩的微笑，却是微微发寒，只觉得笑里藏刀，阴森森让人只想远远躲开。今日李牧之没来参加比武，让那群惯于颐指气使的少爷们幸灾乐祸的窃笑。李小芸站在人群边上，转头鬼鬼祟祟的问起身边的三房小弟：“你真找了一遍了？他真没来！”“真找遍了，确实没来！”三房少爷李小利毫不掩饰脸上坏笑。李小芸却是阴险暗笑不枉自己请得高人出手一场，那个杂种果然也没讨到好。满脸的幸灾乐祸：“哈哈！那个傻子今天不来，就得算弃权。十八岁还没上三品，娘的，就回那傻瓜去乡下养猪去吧！那才是用到他的好地方。哈哈。。。”周围人也是大笑出声，心里暗爽，终于不用再看到那张该死的笑脸。。
李蒹葭心焦昏迷中的李牧之，却是不敢缺席，只能晚些到场，草草上台两剑逼迫对手弃剑认输，便焦急的挤出人群，远远望向演武场门口。李纵横站在台上，双目如电扫视台下，却始终未看到李牧之身影，心中也是黯然而惋惜“不知轻重的小子，被人暗算却想不出眉目，这还不说，竟然还强行动了真气，连京城名医都束手无策，说是真气倒流，治好轻则也要变残废！你也休怪我，你今日若来，我便代李家留下你！你若不来，也休怪我无情，赶你出门！”
人便是这样无情而善变，得知李牧之的实力后百般拉拢，盼望他早日归心李家。待得知关于李牧之的一切期望破碎成空后，却只是惋惜摇头，微微叹息一声后，心中复杂的准备落井下石，也了去自己一桩见不得人的心事！、、、
比武从午后开始，双双上台比试，优胜劣汰，最终点出三甲。此刻已至黄昏，阴沉的天气隐有雷声，警醒世人切莫妄自菲薄。比武已经快进行完毕，李蒹葭毫不意外的全胜，等待决战。只有不起眼的三房少爷李小利爆了个冷门，生生斗败了一名五品高手，让李小芸等人嫉妒着欢呼。待到场上只剩最后六人时，天色已暗。李纵横长叹一口气，振奋神色朗声道：“今天比武到此为止，明日决出三甲。凡比武不到者，视为自动放弃。望诸位引以为耻，由此自重、、、”李蒹葭焦急万分，眼角依然含泪大喊道：“不算，爹，不能算！今日李牧之没来，若牧之哥哥来了，我保证他一定会挤进三甲。你不能就这样踢他出去！”...梨花带雨的模样让人沉醉，但李牧之进三甲的豪言却是引起一阵哄然大笑，嘲讽声一片。李纵横看了一眼已经焦急哭泣的女儿，又是一声叹后，张嘴宣布：“今天比武，到底为止。各房子弟，可以退、、、…”…声音说到一半，便被一柄长剑打断。一剑如同天外飞仙，转瞬袭来，由房顶直入，破空之声刺耳，划破苍穹，笔直插入擂台半尺。而后李牧之声音响起：“怎么？我刚来看戏，就要散场吗？族长，不知我剑比人先到，能否留些情面？”李蒹葭大喜的抹去眼泪，冲门口屹立的身影大喊一声：“牧之哥！..”幸福的声音发抖。李纵横望向门口矗立风中的少年，心头忽然被少年光彩夺目的眼神震慑。常舒一口气，放下心中重担，惊喜的回答有些口不择言：“牧之，坐下吧！就缺你一个！”..这不正是李牧之第一次参加族会时，自己亲口所说，惊喜之下，竟忘记场合，脱口而出。
门口伫立的少年却是微微一笑，大步踏入。…众人呆呆望着盎然挺立在屋外，忽然夺目溢彩的李牧之，忘记了言语。、、、
腰杆笔直，一路雷声滚滚，却似都压不弯那一束不屈的脊梁。流光溢彩的双眼，嚣张的划过各处，让青年才俊们凭空多了抹自愧不如..
一路走至台前，伸手拔下入地半尺的宝剑。剑光闪烁中，步步生莲。。。
又是一声闷雷响起，闪电中暴雨终于怒吼而至，打落漫天尘土。、、、
尘世大风骤起！、、、
大风起兮云飞扬，英雄执剑，谁人敢挡？谁人能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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