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秋天里的春天

　　外星球的天已经来到炎热的夏季。

　　张坚强的思维仍然停留在刚刚过去的春季里，烈红开着车，旁边坐着小仙女，一辆重型卡车，冲着他们辗压过来，猛烈的撞击，燃烧的火焰，鲜红的血，死亡的尸体，火化的骨灰。尽管春季的风天天吹，他的头脑中仍然积存着这些抹不去的场景。

　　漆黑的夜里，他一会哭，一会笑，深深陷入痛苦中。

　　他没有疯，但是很吓人。

　　表妹看到他这样，很害怕，她问身边的灿烂，像他这种情况，是不是发疯，该如何诊治，灿烂告诉他，让时间慢慢地过去，一年时间，他就会恢复原来的样子，他现在这样子，自己也经历过，这种状态，叫精神上的痛苦打击。

　　表妹白天陪着他逛街，到了夜晚，自己去上班，他叮嘱门房的几个师傅，轮流地陪着他喝酒下棋，让时间悄悄地过去。在这个炎热的夏季，度日如年的每一天就这样慢慢地过去，时间来到初秋，在一天夜里，他和她又有了一次男性与女性爱的交往，他抱着她，表妹感觉他比以往更加有力气，虽然看不见他的目光，但是，表妹觉得那一定是充满爱意的目光，是很长时间不曾有的注视，大爱一场，表妹已经感觉到了，他恢复了正常，他和她完事后平躺床上，他对表妹说“我想去一趟金字塔。”“去，行，我准备准备，过几天咱们就去。”表妹说。“别忘了准备些烧纸。”“准备烧纸干啥么？”“给英歌烧，他的灵魂飘荡在金字塔的上空。”

　　张坚强说着说着，双手抱紧表妹，什么也不说了，表妹明显感觉到，张坚强的眼泪落在她裸体的肩上。

　　一个爱哭的男人，不是他思想太脆弱，是因为他的大脑里保存着许多让他感动的神经。

　　每当遇到生离死别，他的大脑里这些神经，都会牵动着他让他落泪。这一切，都是他脑出血后遗症留下的毛病，当他被美丽洗脑以后，这些毛病没有了，当他闲下来时，这些伤感的毛病又开始复发了，闲人有泪，因为他的大脑都被身边伤感的事情感动。

　　在这个时候张坚强认识了灿烂姑娘。

　　他被她姣好的容貌仰倒，她迷人的眼睛，让他感觉到像初升的太阳，让人感到希望，他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她，她迎着他的目光，发现了初恋男友模样，互相地注视，一切都是默默地相看，心里都涌起彼此地好感。

　　他感觉到自己又回到走出森林的那一刻，看到身材高挑的娜娜，手指着地下，爽朗的话语仍然回荡他身旁：“我家住在地下那层，我是地下的玛雅人类……”他也忘不了，自己第一次送表妹的那天晚上，在无人的后花园，表妹从后面抱住他：“姐夫，我第一次看见你时，就爱上你，这些年，我一直想把你忘记，可怎么也忘不了。”表妹悲切地声调又在身边响起。

　　现如今，灿烂眼里闪烁的目光，紧紧地抓住了他，使他的心无法逃脱，甘心情愿地沦为她的奴隶，愿意为他付出自己的一切。这是美丽的思想，遗存在他的大脑，摧残了他保守的神经，让他无限地坠落。

　　表妹告诉张坚强，明天起早，咱们仨人去金字塔，张坚强问：“三个人，不是你和我，还有谁？”表妹说：“灿烂，她要跟着咱们。”“他和你，我看出来了，就像你和我，请你放心，在这块土地，我和她可以同时拥有你，直到你厌倦我们。”表妹细声细语地说，张坚强用右手抱紧表妹身体，他对她说：“请你相信我，我活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你和娜娜在我心里，无人可以替代，爱她，只是我生理和大脑暂时涌现出的波动，你和娜娜早已驻入我的骨头里，爱她，只不过是稀奇的一种表现。”张坚强郑重地说，表妹笑了，她又说：“就让这种稀奇的表现在你身上上演吧。”

　　表妹晚间上夜班，她安排灿烂和张坚强住在自己的房间里。让他和她朦胧的爱在自己的房间开始，伟大的表妹，做出这种伟大爱。真把张坚强感动的五体头地。

　　秋天的夜晚，经历过春夏季节里折磨过的张坚强，拥抱着灿烂，又开始糟蹋秋天的夜晚，尽管整个院子里的树木被秋风蹂躏地刮光了叶子。他还是这样所为。

　　黎明时，表妹回来了，他和她还裸体地抱在一起睡在一个被窝里。

　　表妹开着车，灿烂坐在旁边的座位上，张坚强坐在后排座，车还没有开出市区，张坚强在后排坐上呼呼地睡起来，灿烂也慢慢地睡去了。

　　表妹一人清醒，自己默默地开着车。她知道昨夜张坚强和灿烂都干了些什么。看到他和她的睡像，表妹的心里一半是酸的，另一半是苦的，两种味道加杂着一起，是酸苦的味道，这种味道只能够自己细细的品尝。

　　旭日正冉冉升起，它的光辉还没有达到灿烂的程度，可是它的光线足以照亮比地球上高出一半，大出一身的外星球两座真正金字塔。

　　已经走下车的张坚强，忘记了所有，被眼前矗立漫漫沙漠中那坐无比高大无比壮观无比惊叹的沙漠中的建筑物惊叹。

　　一堆烧纸点燃，沉默中的张坚强说出一段话：“今天我来到这里给你烧纸，首先感谢你原来的妻子——沙沙，是她从地下把我逼到这里为你烧纸，没有她的狠毒，烈红不会死，小仙女不会死，我不会亡命另一个不属于地球的天涯海角……”

　　他的声音很低，表妹和灿烂根本听不清他说什么，这也许只有英歌能听懂张坚强的嘴里说的语言。

　　纸烧完，一股风飘过，吹光了沙地上纸灰。

　　天阴了，开始飘雨，这难道是英歌的亡魂感到了老天爷，为亡命这里的张坚强飘雨致敬。

　　三个人又回到车里，静静地坐着静静地看着窗外的沙漠的飘雨。十多分钟后，天晴了，太阳依然温暖地照耀这片沙漠。三个人又从新下车，从新观赏这片沙漠中的奇迹金字塔。

　　夕阳西下，三个人恋恋不舍地离开这里，留下了什么？是三个人的脚印？还是三个人注意的目光？其实什么也没留下，留下的只有沙漠中一堆烧纸的灰尘，随风飘浮随风游荡，被飘雨淋落到漫漫沙漠中的尘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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