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棋局,棋子
“没有我，你的计划也能够施行。不是吗？”练僻说道。
“是的，对于你的多次救我我真的无以为报，就连克里斯我也欠他的。但毕竟我不能太过干涉夏尔他们的行动，否则将很容易暴露。”
“可怜的夏尔，我相信当他恢复意识的时候很难接受自己会变成这种样子。”
“但我告诉他他有‘灵魂熔炉’，只要成功那么一切皆有可能。”
“你这是火上浇油。”
“不，我只不过是在油旁边点了把火。就当时那种‘干燥’的环境，即使没有那把火，夏尔这桶油一样着得了。至于其后火焰是大是小，是缓是急就不是我所要管的了，我只需保证这团火在我觉得有必要前不熄灭就行。”
“虽然这团火焰曾经也想灼伤你，但……”
“但一切竟在我的掌握之中，并且他们也没那个本事。”
“这么说，整个剧本跟你当时所想的相差无几咯？”
“不，说出来也许可笑，可现在的局面是我预料当中最坏的结果。”塞巴斯蒂安略带抱歉的说道，“我本以为你会在更早的斗争中丧命。”
“然而你还是太低估我了。”
“是啊，我太低估你在整个大背景下所扮演角色的重要性了。”
“……”
“我当时有想过兜兜转转下来该死的基本上应该死的差不多了，毕竟你们这方的实力相对较弱，所以我原本是准备和赫尔曼或者玛格丽娜做*****的。却没想到阴错阳差，他们倒先死了。”
“跟我较量你更加没有胜算！”练僻肯定的说道。
“也许是，也许不是。所以我还是希望你能看在我们两人的交情上，趁早离开……”
“好像有些情况你还没有搞清楚，我们现在势力的对比可是二比一，你才是弱势。条件，难道不都是强者来开吗？”对于如今的塞巴斯蒂安，练僻说话的语气和刚才对于夏尔时的有了很大的转变。
“你又知道在我面前你不是一个弱者了？”塞巴斯蒂安的话一说完，练僻也顿时觉得自己的身体好像被什么东西给束缚住了，并且怎么都无法挣脱。
“……”练僻尝试了几下，用吃惊的眼光看着塞巴斯蒂安。
“怎么？勾起你的兴趣了吗？”塞巴斯蒂安笑道，“我曾试图了解过你，也正是在这过程中，让我发现了紫微棋盘的奥秘。”说着，塞巴斯蒂安伸出一只手并叉开五指，随即在一条条光线的穿梭中一个晶莹剔透的围棋棋盘被勾勒了出来。
“束缚住我的就是这个东西？”练僻问。
“是的，正是因为你我才创造了它。我相信它有足够的力量来对抗你，而既然他能对抗你，那他也能对抗我所要面对的任何敌人。”只见这所谓的紫微棋盘与正常棋盘一般大小，但看塞巴斯蒂安将其拿在手上的姿势却不见得有多么费劲，仿佛他正托着的是一个轻若无物的东西一样。更为奇特的是，紫微棋盘上的棋子虽然同样分为黑白两色，但他们竟然在每个区域内做着各自不同的位置变化。“噼噼啪啪”不停的在动，黑白相间，盯着看会让人不禁头皮发麻。
原本一个棋盘托在手中上面的棋子能够不掉下来已经颇费功夫，而现在所有的棋子竟然还能在上面移动，若非亲眼所见简直就好像是天方夜谭的事。
“紫微棋盘，是以紫微星相之术为原理再配合西方炼金术中的‘域外水晶’为基础所制成的宝具。棋面分四大域，四大域中又再分十二小域，每个域中都各有黑白棋子两粒，所代表的是阴阳两界。‘域外水晶’因其不属于天地任何一个领域的范畴，顾作为棋盘，可承载命运术数的验算。”
“你这是人偶师的技艺？”练僻好奇的问。
“难道你认为那些成天只会围绕着千百年前遗留下来的技艺，闭门造车的人能成为最好的人偶师？你练僻恐怕也不是因为埋头在魅影同盟的知识圈里打转才能有现在这样的成就，更何况是我，身为人偶界三巨头之一的‘执政官’——塞巴斯蒂安?人见。”
人偶术与符文术等诸多技艺皆属魔法中的一类分支，但因为种种原因最后都逐渐从这个大类中分离出来，自成一体。而随着时间的流逝，很多也已经销声匿迹在历史的角落中。就连曾经被公认为现今最大一支的符文师流派也在十几二十年前惨遭灭门。不过与之相对的，人偶师团体却一直默默无闻的保存下来，并在时代的变迁中留有自己的特色。
如今的人偶界依旧在延续着过去的一些传统习惯，就比如，塞巴斯蒂安的名号——“执政官”。这是古罗马时期的一种官职名，与之类似的还有“保民官”、“监察官”等等。将这些官职名用作对具有相当实力和地位的人偶师的称呼就是这诸多传统之一。而到了塞巴斯蒂安这一代，站在人偶界顶峰的三个人分别是“奥古斯都”、“执政官”和“保民官”三人。“执政官”当然就是塞巴斯蒂安了，而另外两个虽然不知道是谁，但想必都拥有着非凡的实力。
这里再说个题外话，关于这三巨头的起名还不是随随便便就起的。因为塞巴斯蒂安对外的身份是政客，所以最接近的称呼就给了个“执政官”，原理大概是这样，其余的两个大家自行脑补。
“名头很响吗。”练僻说道，不过听他的语气好像又不是在夸赞对方。
“人偶界毕竟也只是个小领域，跟魅影同盟当然不能比。如果连这个都看不透的话，恐怕这门技艺的未来也不会太长。”塞巴斯蒂安说着，发现手中棋盘上的棋子猛然间快速移动了几下，他随即笑道，“不要再白费功夫了。紫微棋盘所控制的是阴阳两界任何事物的命运，不是我自夸，只要是百步之内就算是大部分神魔也没法逃脱我的掌控，更何况是你练僻。你再强，我也不相信你能强过天神和恶魔。”
“你的意思是，只要是包含在阴阳范畴内的一切事物都会在百步之内受制于你的棋盘。难怪了，既然如此想必那些在不停移动的棋子就像是不断计算着的处理器一样，通过时刻变换位置来组成一个个新的‘模式’，好似不断更换的电子密码一样，让人无从着手去破解。”
“聪明，太聪明了。”塞巴斯蒂安啧啧称赞。
“再聪明也没你聪明啊。毕竟制造出它的人可是你，实事求是讲光凭这个你的智慧就已经不在夏尔之下了。”
“不在……夏尔之下？”塞巴斯蒂安似乎没听清楚练僻在说什么，“你是说我也就能和夏尔比个高低？”
“怎么？不满意？那再算上个林德尔怎么样？”
“……”有那么一瞬间，一股无明业火焰腾腾的直冲塞巴斯蒂安的脑门，练僻的话让他觉得自己被小觑了。夏尔算什么？在塞巴斯蒂安的眼中那就是个被自己玩弄于鼓掌之间的男人，林德尔更不用说了，一个痞子，一个流氓也配跟自己一较长短？
然而练僻说的那句话也不是完全没有他的道理，紫微棋盘再怎么样也不可能比“灵魂熔炉”更加的独特，它们之所以不同只不过是因为用途不一样罢了，并不能就此说明哪个更好哪个略次。而能让这些东西实现并运用于实际的，可以说每个缔造者都是好样的。再者练僻也始终相信如果夏尔的身体没有事先受到创伤他的前景将无可限量，所以拿夏尔和塞巴斯蒂安比练僻并不觉得是在贬低对方。至于林德尔，练僻对他的评价也实在不低。或许应该说能被练僻看中，作为朋友也好，作为同事、弟子也好的人其天赋都相当的高。而林德尔主要是坏在他那本性上，如果他肯好好干，也许夏尔又会多出一个“劲敌”也说不定。
故而此刻练僻的判断是比较客观的，但塞巴斯蒂安可不那么想。在他的心中自己怎么都应该和练僻是一个档次的，论实力、论智谋，以上两位都不过是自己的手下败将罢了。
“哼，罢了……”终究塞巴斯蒂安还是叹了口气不再去计较这些事情，毕竟和死人有什么好争风吃醋的呢。
“我知道你和白依有着‘人鬼共生之术’，但不管怎样，你们俩之间再怎么转换也不可能脱离阴阳的范畴，所以你也别白费功夫了。”塞巴斯蒂安将脸色一沉，冷冷的说道，“作为朋友我再和你说一件事情，克里斯、管理员、梦奴、柳生七变斋以及钢鬼他们几人都没死。但到底在他们身上发生了什么我却没有时间去分析……”
“捣毁魂之理想乡的事情也是你干的？”
“我只是作为内应而已。”
“但你却是关键，如果你不说夏尔是绝对不知道会有这样一个地方存在的。”练僻终于表露了一些愤怒的情感，“那具尸体也是假的！”
“没错。”
“不愧是人偶师三巨头，几可乱真！不过始终有所破绽！”
“哦？”塞巴斯蒂安异常惊奇。
“破绽就在于你的戒指。你的婚戒是你绝对不会取下来的东西，而那具尸体上却没有。”
“或许是林德尔偷了呢？”
“林德尔这人我知道，他只会对特殊技艺以及奇珍异宝感兴趣，就你那戒指，他一天可以得到上千个。更何况，那尸体的无名指上根本就没有长期带戒指所留下的痕迹，所以答案是戒指还在他真正的主人那儿！”
“哈哈哈，分析的好，跟真的一样。如果不是现在我控制着局面，别人还以为是你在主导全局呢。”
“你怎么知道是你在控制着局面，还是我让你控制着局面。嗯？”
练僻这么一说，塞巴斯蒂安的脸色马上变了，因为他的内心真怕事实就如其所说的那样。毕竟，对方可是练僻，他做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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