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没有标题的一章

　　子弹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穿过了脑袋，对的，穿过了脑袋。鲜血混合着脑浆在那一刻间并出，不对，应该说是炸裂。原本美丽精致的脸孔在那一刻变得无法直视。

　　素色长裙飘飘，身体如同迎风的破布，落在了地板上，没有声响，只有血与腥味。

　　该呼喊吗？还是该求救？

　　能做的只有哭泣了吧？还是说，只有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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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小白从床上坐了起来，身体的汗水迎合着头顶上徐徐的冷风在肌肤上。衣服已经被浸湿了，而冷风带来的触感经过汗水的过滤，变得有些冰冷。

　　窗外是刚刚扯开天际的晨曦，不算耀眼，却也让黑夜在此刻变得无力。看了一眼床头柜上的闹钟，不过清晨六点。

　　他揉了揉额头，脸上的细汗布满了手掌。他长吁了一口气，往后一躺，看着昏暗的天花惊疑不定。

　　这是一个梦。他不断的在心里重复着这么一句话，就好像迷失在森林里的人儿，在不断的给予自己自我安慰。翻了翻身，他闭上了眼睛，想让睡眠按捺住自己心中莫名其妙的想法，也想让睡眠驱逐刚刚那不堪入目的画面。

　　但很可惜，这并没有成功。在连续的翻身，闭眼，睁眼，一系列属于失眠的动作之后，他终于决定起床。他连拖鞋都没有穿上，就这么推开了房间门，脚底下有那么些温热，这毕竟是夏天，而房间的空调没那么大的能耐让整栋别墅处于寒冷。

　　艾小白现在需要一些消息，关于执行部的消息。至少，他要先确定刚刚的那画面是否是梦，要不然，他觉得自己很快就会疯掉，被自己折磨疯掉。

　　他走到了走廊的最后一间房间，是一件客房，处在于杂物房旁边。他推开了房门，也不管里面会不会呈现出什么让自己惊艳的画面，冷声说道：“我需要一些情报。”

　　“啊？”

　　发出一声惊呼的正是李晓静。此时的她正坐在床边，可谓失眠了一夜，就连那精致的脸蛋上，都被不怎么明显的黑眼圈所占据。至于失眠的原因，正是昨天白天发生的那一幕。

　　她至今也没有确定，艾小白到底有没有听见她打电话给方正时说的话语。尽管对方随后的态度看起来是什么都没有听到，但她依旧心慌，生怕上演了顺水推舟这样的戏码。

　　“我说，我需要一些情报，关于执行部的情报，在这段时间，所有的情报，不管大事小事。”艾小白显得有些着急，以至于李晓静此时只穿着上半身睡衣的诱惑模样，在他眼中也宛如无物。

　　李晓静回过神来，也听懂了艾小白的要求。她不禁拉了拉床上的被子，挡住些许泄露的春光，才缓缓说道：“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发生了什么事？艾小白怔了下，发现好像也没发生什么事，就是自己做了一个梦，然后情绪变得有些敏感。对的，就是敏感，自己这是怎么了？

　　只是梦里的那一幕是多么的让人恐惧，至少，艾小白到现在还没有缓过来。

　　不过，在李晓静的一句疑问之下，他的情绪变得稳定了许多，以至于看见李晓静此刻的装束，心中生出了丝丝的躁动。他深吸了一口气，说：“联系下方正，让他们把手中拥有的执行部情报给我。”

　　李晓静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说：“好的，我联系一下。”

　　“看来你真的是以我的人身份自居了？”艾小白没来由的调侃了一句。

　　李晓静连忙十分坚定的点了点头，就像是在表达自己的忠心，说：“不管你把我当作什么身份对待，但从昨天的话语说出来，我就是属于你的。”

　　艾小白眼中闪过一丝嘲讽，不明显，或许是因为光度的问题。他摆了摆手，显得有些不耐烦，说：“行了。还有一件事，你和方正说一下，关于他们的提议，我接受了，让准备好就告诉我。不对，告诉你就行了。”

　　“是！”李晓静翻身就要去拿床边的手机，不知道是不是有些激动，既然并没有留意到自己的春光呈现在了某人的面前。

　　而某人，下意识的咳了一声，紧接着连忙转身。这大早上的，老整些刺激脑袋的事情，可是有些受不了。

　　艾小白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感受着空调冷风带来的舒适，自己站在了落地窗前。远处的天空被拉开一条精美的弧线，那些初生或者说重现的光芒，洒在了他的脸上。

　　有些温热。

　　...

　　地下没有晨曦，有的只是灯光所带来的明亮。

　　在枪声响起的那一刻，整个研究所的警报都被拉响了。像是蜂鸣声，在耳朵喧喧扰扰，不停的进进出出，宣告着危险的来临。所有人变得紧张起来，特别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人，而真正处于危险之中的人，没有任何的紧张。

　　这么近距离的开枪，再加上是研究所改良过的枪支，如果是正常人，结果唯有死亡。但这前提条件是正常人。如果说曾经的安娜还处于正常人的范畴，那现在的她无疑就是非人类的存在。因为她躲过了这致命的一击。

　　其实，如果这不是特质的腐蚀子弹，安娜就连躲避都不做，也能靠着此时肌肤的强度硬抗过去。但子弹飞出时闪过的绿色痕迹，让其不得已耗费心神进行躲避。

　　虽说躲过了致命的一击，但子弹落下的腐蚀药剂还是落在了身体上。肩膀此时可谓一片炽热，小部分的肌肤宛如置身于火焰之中，滚烫的感觉通过神经进入脑海。

　　安娜低头看了一眼在外的肩膀，上面点点的伤痕让原本白皙的肌肤没了一丝美感。但这并没有什么关系，因为异种的修复能力以及开始发挥起了作用，被腐蚀的肌肤已经开始“嘶嘶”作响的进行修补。

　　“你是完美的。”老人放下了手枪，说出这么一句话。

　　安娜抬头，看着对方，“我听不出你说的是嘲讽，还是赞美。”

　　“两者皆有。你的身体此时处于很完美的状态，但你的血液很脏，因为那本不属于你。”老人眯了眯眼，“这让我想起了皮囊这个词语。”

　　“我真的很想杀了你。”安娜冷声说道。

　　老人笑了笑，松开手掌，让手枪落在地上，发出一声清响。而就在此时，脚步声忽然的响起，来自于四面八方，来自于两人身后的转角处。

　　齐刷刷抬起的枪支，如同黑洞般的枪口，在一瞬间都指向了老人。他身体的每一处都被瞄准着，下一刻，很有可能就会见到千疮百孔的伤口伴随着血液出现。

　　但并没有如此，因为从安娜背后的枪支中，走出了手臂还缠着绑带，鼻梁上夹着金丝眼镜的老男人。千本嘴角微微上扬，十分嘲讽的看着往日的恩师，说道：“你怎么就不能安分点呢？明明我就已经给予了你莫大的宽容。”

　　老所长抬头看着自己曾经最为骄傲的学生，只感觉心脏处传来如针般的疼痛。他微微抬手，指着千本，骂道：“你这个畜生！”

　　千本摊手，不以为然，“我就是畜生，那又怎么了？好过你不敢面对现实。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给予的，也都是你创造的，而你却想毁掉它们？抛弃它们？见鬼去吧。”

　　千本的手抬起，就要挥下，而他挥下的一刻，就是开火的一刻，如果不出意外，就是老所长的死期。然而，这手并没有挥下去，因为千本看到了老所长衣服中若隐若现得到一些物品，不禁大惊失色。

　　“你是疯了么？”千本有些惊恐，退后了两步。

　　老所长将披着的大褂脱了下来，而其身上的倚仗也是暴露在了众人的面前。没有人敢开枪，也没有人敢出声。因为所有人都知道这些东西释放出来会是怎么样的下场。

　　“我今天就要把这里都毁了，我知道地下三层是你的心血，也是我的罪孽，就现在，我要把它们全都抹除。”老所长歇斯底里的叫喊道，脸上的皱纹都因为情绪的激动在颤动着。

　　所有人往后退，所有人的脸上都被恐惧所占据着，包括千本。他十分清楚眼前可能会造成怎样的结果，就像老所长所说的，这里包括地下三层都会毁于一旦。

　　不过，安娜没有丝毫的退缩与恐惧，她就这么看着老所长，而老所长的注意力早已经不在她的身上。而且，从刚才的对话中，她大概也知道了许多的来龙去脉。

　　下一刻，安娜一掠而出，与此同时的老所长就要按下炸药的按钮，没有丝毫的迟疑，一脸的慷慨赴死的模样。只不过，他终究是没有估计好安娜的实力，在布满皱纹的手掌就要按下按钮的一瞬间，血光乍现。

　　有着岁月痕迹的手臂在一瞬间被切落，而安娜在那一刻落地，又按下了老所长的另一只手，让其动弹不得。

　　强大到让人恐惧的实力，单单这肉眼都没有看清的速度，足以证明安娜此时的实力已经到达了怎样的境界。

　　安娜伸手将炸药扯了下来，很细心，没有触碰到任何的限制线路。而失去了手臂的老所长，连叫喊都没有发出，直接是满头冷汗，满面的狰狞，只有哼哼声。

　　安娜松开手，任由老所长跌落在地板上打滚，自己则回头看向千本，说：“不要杀他。”

　　千本迟疑了一下，摊了摊手，点头。

　　紧接着，安娜转身与千本擦肩而过，并且将炸药交给了他。

　　而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是一声枪声，伴随着一个生命的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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