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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8:荣誉之战篇 37


  978:荣誉之战篇

  骆驼最终还是离开了我们。他死的时候很开心,似乎把心中淤积多年的话全部说出来,落了个轻松。

  骆驼是轻轻松松走的。走的时候,脸上带着微笑,双目闭的紧紧的。好像是沉睡的孩子。这个样子倒是让我想起原来的样子。骆驼原来进凹子山特种兵大队的时候,就跟现在平平静静一样。

  他是个战士!无论忍受什么样的委屈,决不叫苦。就算死,也要把责任带在身上,去另外一个世界。

  我决定把骆驼的秘密隐藏在心底,也让大家都别说。就让这个秘密在我们心中隐藏,别去碰他。

  这会成为7308的伤口,当7308的兵骄傲自满时,可以把伤口拿出来鲜血淋漓的见人,让无知者懂得战争的残酷,士兵的坚守与牺牲是何等的困难与宝贵。

  商部长得知骆驼的牺牲十分黯然,他在电话中说:“没想到成为这个样子,没想到成为这个样子!”

  商部长的表现让我诧异。难道他还想知道什么吗?

  总部调来一架专机,专门接骆驼和程枫回家。

  联合国维和部队为牺牲的烈士举行了盛大的仪式。十几个礼兵踢着正步送烈士的遗骸登机,然后维和部队方阵举枪,对准深邃的蓝天鸣枪。

  在刺耳的枪声中,涂着鲜红国旗的运输机驶上跑道,冲上深蓝的天空。从上往下看,J国的大地仍是一片焦土。

  还有上万名维和部队在这里工作,他们将面临更险恶的环境。

  回到国内,我把程枫骆驼安葬在7308山谷后面的烈士陵园里。我在崖壁那幅巨大的国旗下面刻上骆驼和程枫的名字。

  从此,程枫和骆驼就跟坚实的大地融为一体。他们将在祖国的大地上酣畅淋漓地睡觉。不用再担惊受怕了!

  安葬仪式的那天,老司令员梁毅也来了。他在前面领路,后面是士兵们抱着程枫和骆驼的骨灰盒。

  梁毅的嘴唇哆嗦着,他抱着一只洗脸盆,洗脸盆装着白花花的大米。他一只手端着洗脸盆,一只手抓着大米抛向天空。

  空中下着白花花的雨,地面全是晶莹剔透的大米。

  梁毅喊:“回家咯!弟兄们回家咯!咱回到自己的家,不必挨饿,不必害怕,不必劳累,不必掉队,不必疼痛,不必挨冻,不必流浪,不必……”

  不得不说,梁毅的话喊到我们心坎上了,喊得我们泪眼婆娑。

  骆驼的骨灰盒落地之后,又为程枫举行7308入队仪式。

  为一个死人举行入队仪式,这很奇怪吧?

  不奇怪。

  以程枫的优异表现,他已经超出了一个特种兵的表现,他进入这片墓地是最合适不过的,也是对他最大的尊重。

  因为没有哪个墓地比这里更合适。

  仪式上,梁毅宣布了程枫加入7308的命令。接着,我送来一把军用匕首。

  匕首瓦蓝瓦蓝,刀鞘上印着7308的徽章与队员的名字、代码。

  梁毅接过军用匕首。接过这把我们引以为荣的军刀,将这把军刀放在程枫的骨灰盒边,象征着军刀与人在一起。

  人在刀在,刀丢人亡!

  骆驼在最关键的时刻,就是用这把军刀报警,让我顺利找到他的位置。这把军刀对于我们每个特种兵来说,意义非凡!

  安葬完两个7308的烈士之后,接着是4个黑人姑娘的骨灰。

  如何处理4个异国友人的骨灰,如何安葬,似乎成为难题。

  我指着后山顶上野花开放的地方说:“就把她们放在上面,让她们俯视着7308,看着骆驼,一起成长。我相信明年春天,有无数个骆驼和英雄的姑娘会在这里冒出来!”

  这话有点幼稚,但是我殷切的希望。

  4个非洲姑娘安葬之后,我找梁毅说话,我问:“你知道毒牙一号的计划吗?”

  梁毅摇头说:“不知道。”

  “骆驼卧底的事,你什么都不知道?”

  “你说什么?骆驼是毒牙一号?”

  老首长大吃一惊,着急的问我。

  我点点头,心里长叹一口气。

  看来,老司令员是不知道骆驼卧底的事了。

  到底是谁派骆驼去卧底的?那么大的事,为什么不吭一声呢?如果骆驼不及时传回消息,恐怕我们一辈子都不知道这个秘密。

  太委屈骆驼了,临死前,还那么难受。作为活着的人,必须有所反思。我暗暗发誓,必须挖出事情的真相。

  我们付出了太多了。

  那么多兄弟牺牲,那么军人倒在这场战争里,不弄明白,我觉得对不起那些死去的兄弟。

  回国的第二天,郎朗和黄磊分头出发,去了骆驼和程枫的老家。他们身负使命,将把程枫骆驼的牺牲通知给他们的家人。

  7308是一支高度保密的特种部队,由于涉及机密,即使有人牺牲,也不得通知烈士家属参加葬礼。只有安葬完毕,才会派人去通知、安抚家属。

  骆驼的父亲鲁老大突然听见这个消息,无论如何也不相信。

  鲁老大在一干政府官员的陪同下,嘴里神神叨叨的,他说:“别骗我了,别骗我了,我儿子是叛徒,我对不起政府,对不起部队,我有罪!”

  郎朗拿出军功章,拿出烈士阵亡通知书,以及荣誉称号证书给鲁老大,解释说:“大伯,我们错了,我们没把事情搞清楚,就匆忙下定义。有罪的不是您,而是我们这些活着的骆驼的战友。您受苦了,我们照顾不周,不但您没罪,有罪的却是我们。”

  郎朗说着说着,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向鲁老大磕头。

  砰砰砰>一直磕个不停。把头都磕破了,血直流,仍在磕。

  几个乡政府的官员慌了,连拽带拉,就是拉不起郎朗。

  郎朗跪在地上说:“让我磕,这样我心里好受些!”

  鲁老大哪里适应得了这个变化,他半天没说话,突然一声大吼:“我儿子是英雄,是烈士,不是叛徒了!”

  说完,举着红彤彤的证书和军功章跑出去了,几个乡政府的官员连忙追在后面。

  郎朗大气都不敢出,仍然朝门外的骆驼的父亲叩首。仿佛这样,才能表达他心里的愧疚。

  鲁老大最终疯了。

  前段时间惶惶不可终日,以为自己的儿子是叛国者,谁知事情来了个大逆转,结果成为烈士和英雄。这事落在谁的心里都不好受。一会儿活着,一会儿死了,一会儿是罪犯,一会儿是英雄烈士。谁能承受得了呢?

  在郎朗的安排下,鲁老大住进了当地县城最好的医院,经过医生细心的照顾,他好多了。不再碰见人,就说他儿子是英雄。而是沉默寡言。

  郎朗回来后,憔悴不已。他说:“我们没有尽到责任!”

  说的我心如刀绞。当天晚上,我打电话给商部长,我咆哮道:“毒牙一号是不是个绝密的计划?如果是,请你告诉我为什么会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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