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八章 失散
秦奕真想让卫云清好好休息，然而外头却吵得很，他们的隔壁好似住了富家少爷。
一个婆子总用那有些粗的嗓音抱怨着，一会儿说船太破，一会儿说她家少爷病了，要炉子要熬药。
那船上的水手是见钱眼开的，不给好处哪里肯做，于是那婆子又骂起来。
“你们可知我们少爷是谁，敢这般怠慢，小心我们让你们好看。”
这婆子倒是懂得放狠话，若是声音不颤抖、眼神不躲闪就更好了。
这话倒是惹得那些水手笑得更加地放肆了，各种粗鲁下流的词汇张口就来。
秦奕真皱着眉头，双手捂住卫云清的耳朵，没得污了她的耳，这些人的嘴巴就该用针缝上。
摇晃中，卫云清睡了过去，如此过了四日，秦奕真整个人也是疲累不堪，眼底青黑一片。
这船只也不靠岸，每日也会给烧些水免费给人用，偶尔够偶尔不够，饭食一样不便宜。
卫云清没胃口，秦奕真也没心思去买，便吃了干粮应付。
但到了第五日，秦奕真觉得不大对，就寻了他们当初制的防身药来，吃了一些，也喂云清吃了些。
只是这夜里，也不知咋回事，突然有人大喊着：“走水了，走水了！”许多人从睡梦中惊醒，一看火势已经蔓延开来，压根就灭不掉。
船上一片混乱，拥挤、踩踏，随便拿取行李，争吵、咒骂声不断，还有接连不断的落水声。
秦奕真出去一看，二层的船舱也很乱，许多船舱开着，里头一片凌乱，却不见人影。
他看了一眼，火是从靠近船头的地方烧起来的，火势快，如今已经烧了一半，船只往另一边倾斜。
火光将江面给照亮了，秦奕真能看到不少人在水里挣扎，想要逃离这场火灾。
秦奕真微微皱眉，总觉得那里不对，但是他心里记挂着卫云清，便连忙回去。
“情况怎么样？”卫云清已经听到外头的响动，她眉头紧蹙，满脸担忧。
“情况不容乐观，这船留不住，再过一会就回烧到楼上来，我们先走。”他说着把行李系好往身上一背，抱起卫云清就跳到了一层，选了个人少的方向下水。
然而让秦奕真没有想到的是，水比想象中的要凉，他这几日未休息好，腿脚不由抽搐了一下。
卫云清也察觉到秦奕真肢体的紧绷，她拍拍秦奕真的胳膊，“你用一只手在水中托着我便是，这样省力些。”
秦奕真知道卫云清是不会水的，心里很是担忧，寻了个方向便往岸边游。
然而才游了两步，秦奕真就感觉水底下有人在扯自己的脚，他使劲地踹了两下，却发觉踹不开。
他提气往水面拍了一掌，一阵水花溅起，就将那个扯着他的黑衣人给震出水面了。
卫云清看到这一幕，纵然心里有再多疑问也顾不上问了，“我们快走。”她感觉有许多人从水里往这边来了。
好些黑衣人从水底一跃而起，提着刀剑就朝秦奕真身上招呼。
与此同时，卫云清也成了目标，一把剑朝她刺来，她匆匆往旁边一躲，然而没两次，她就感觉有人在水底扯她，紧接着她就被扯到水面下了。
情急之下，卫云清只好拼命将水底的水草往上催生，控制着它们去缠绕这些黑衣人。
然而她没有战斗经验，只能对付要害自己的人，等她露出水面，解决了水底的人，再露出水面，却不见了秦奕真和那些黑衣人的影子。
她心里一惊，难道他不慎中招被带走了？
卫云清很担心，想要找到秦奕真的方向，与周遭的植物联系，然而却没发现又类似于秦奕真的影子。
且这黑夜里，局限太多，植物的能力也受限。
卫云清勉强让自己露出水面，寻了个岸边飘去。
中途的时候，她水中碰到个半大的孩子的身体，捞起来一看，心口还温热着，用了一番法子后，可算是恢复了呼吸。
卫云清只好带着人借助水草，一点一点往岸边挪，上岸后，一阵风吹来，她不由打了个哆嗦，浑身湿漉漉的，太冷了。
处在陌生的地方，再加上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卫云清一阵欲哭无泪，接下去要怎么办？
行李以及大部分银子都在秦奕真的手上，她身上只有十余两应急的岁银子，都不知道能够撑多久。
她勉强寻了个山洞，将这孩子给放进去找，剥掉身上的衣服拧干，这一拧，还让她发现了几样小东西，一个火折子，几张有些糊了的银票。
银票她没管，忙扒开火折子一看，还好，里头没湿，要不然她也没办法了。
费了半天功夫，卫云清升起一个火堆，坐在火堆旁烘烤衣服，她可不敢脱下来，万一那小屁孩醒来咋办？
但这烘烤的滋味可不好受，冷热并存，卫云清咬咬牙，在心里将那些莫名其妙的黑衣人给骂了个狗血淋头。
她很担心秦奕真，跟周边的植物沟通，然而因着黑夜的关系，只知道岸边有不少遇难者的尸体。
她不相信秦奕真会出事，说不定他是见自己被人拖下水，也入水去追，追错了方向罢了。
卫云清边烤火边想，跟秦奕真失散，那就继续去泉港，在那边见面，相信他找不到自己的情况下也会做一样的选择。
不过比较麻烦的事就是，她没了路引，进城很麻烦，所以最好避开城镇这些地方，免得被抓住蹲牢房。
她一样一样想着，就被旁边突然发出的声音给吓了一跳，那小子正痛苦地扭着头，嘴里发出模糊不清的呓语。
卫云清凑上去一看，好小子，满面潮红，手一摸，额头烫得都能煎蛋了。
她缩回手，满脸纠结，再这样烧下去，不烧成傻子才怪。
卫云清伸手摸了摸腰带，那里缝着几个油纸包的药，是他们临行前准备的。
当初无非是想着更谨慎些，谁知道还真碰上这样的事了。
“真是便宜你了。”卫云清拆开腰带的接缝处，从里头掏出一个小油纸包，而后又将那线头抽紧了打好结。
“希望我救的人不是什么恶人，否则我会郁闷得想跳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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