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请教

　　“听说笑笑奶奶摔着了，我去看看。”卫云清后退了两步说道，“伯母，我先走了，要不等下又下起雨了。”

　　卫云华瞅了眼刘氏手中的厥菜一眼，看着卫云清的背影，“跑得倒快，哼，这点厥菜都不够我们家人吃，她还有多的拿去送人。”

　　“有得吃就行，反正又不用我们上山去摘，云清心里只怕不咋高兴呢。”

　　“有啥不高兴的，不过是点野菜，我们又不是缺菜吃。”卫云华嘴上是这么说，实际上却伸手掐了一段厥菜，“都焯过了，炒鸡蛋一定很好吃。”

　　卫云清并不知道自己走后刘氏母女的对话，她走得很快，没一会就到了卫笑笑家外头。

　　“笑笑，笑笑，在家不？”卫笑笑家在村头靠山的一栋屋子，跟村长家就隔着两个菜园子。

　　卫笑笑从屋里出来，看到卫云清显得很高兴，“云清，你来啦，快进来坐，我奶奶今天还在说你呢，这不你就来了。”

　　卫云清笑了笑，“秋奶奶没事吧？”说着，她拿出那捆厥菜，“喏，我上山弄了些厥菜，处理过了，你炒下给秋奶奶换下口味。”

　　“我奶奶没事，就是扭了下脚踝，大夫说养些日子，不要下地用力就成。”卫笑笑说着，伸手接过，直接掐了一小段放入口中，“很嫩，我晚上炒个鸡蛋，你也留下来吃饭呗。”

　　“不了，家里还有事呢，我去跟秋奶奶聊聊天，你去忙吧。”

　　卫云清话音刚落，就听厢房里传来秋奶奶的声音，“云清吗，快进来，我刚眯了会，一听声音就知道是你来了。”

　　卫云清推开厢房的门，笑着说道，“秋奶奶，我没吵到您吧？”

　　“没，别瞎想，我瞅瞅，精神头还不错，这些日子我都出不了门，听说你们分家了，你们二房没分到什么东西，还怕你这丫头想不开呢。”

　　秋奶奶姓厉，不过大家都习惯称呼她笑笑奶奶或是秋奶奶，为人和气，乐于助人，在村中很受人喜欢和爱戴。

　　“奶奶，您就放心吧，这分家是按两房的收入来的，如果真的平均分了，我家想过安生的日子怕是难了。”反正不属于自家的东西她也不稀罕，以后都自己赚回来。

　　“你能这么想不错，你们一家都是勤快的，好日子在后头呢。”秋奶奶摸了摸卫云清的头，“凡事不计较，心胸宽阔了，你就会发现前头路多着呢。”

　　卫云清知道秋奶奶在跟自己讲道理，安静地听着，不时点点头，聊了半晌，她才说起自己来的目的。

　　“秋奶奶，我们不是搬去山上的老房子了嘛，后面几块山地，还剩下一亩左右，您说种啥好？”

　　“这都过谷雨了，种花生怕是来不及，你瞅瞅是不是种上地瓜，芝麻和玉米多多少少可以种上一点儿。”秋奶奶眯着眼睛想了想，“对了，你们这搬家了，没菜苗的话，就到我家地里挖几棵去栽。”

　　秋奶奶是留种子的能手，每一年都有不少人讨要种子或是买菜苗，她都是种许多的。

　　“秋奶奶，我想着您这种子比较全，我要些种子回去就成了，菜苗的话就不用啦，我怕您自家不够用呢。”

　　“分出两三棵还是有的，担心啥。种子的话今年还有剩一点，等会我让笑笑找给你。”

　　“那我先谢过秋奶奶了。”卫云清就知道自己这趟来得没错，“我今早上山摘了不少厥菜，让笑笑炒了给您换个口味。”

　　“你这孩子还跑山上去了，别太远了，这路滑，山上又没人，摔了都喊不到人。”秋奶奶劝说道。

　　卫云清嘿嘿笑了几声，“秋奶奶，我晓得了，那您休息，我找笑笑拿种子去，这天色都暗了，该回去做晚饭了。”

　　“去吧，我这把老骨头再躺会。”秋奶奶摆摆手靠着床头就眯上了双眼。

　　卫笑笑刚喂完鸡鸭，正在剁猪草，卫云清忙说了自己的目的。

　　“你等会，我记得有剩了一点。”卫笑笑翻来找去的，拿出了个布袋，“都在这里头了，我也不知道这些种子能不能发芽，你瞅着不行就来我家挖菜苗，明白吗？”

　　“我知道了，你忙着吧，我先回家去了，也该煮饭了。”

　　卫云清摆摆手，挎着篮子离开笑笑家，经过村长家，就见村长和他大孙子林荣英在门口剥竹笋，她就有礼地打了声招呼。

　　老村长眯着眼睛看了眼，“哦，是山林家的孙女呀，这是去哪？”

　　山林是卫爷爷的名字，卫云清抿着唇笑了笑，“刚去笑笑家，准备回家做饭，这天都暗了。”

　　“对，是该回去了，荣英，拿个竹笋给丫头拿回去炒。”老村长笑眯眯地说道，吩咐一旁的孙子。

　　卫云清一听，忙摆手，“村长，不用啦，您留着晒笋干吧，我走啦。”转身飞快地跑了，她没跟村长家接触过，不知道是怎样的人家，有的人说要给东西只是嘴上意思下而已，她可不敢当真。

　　村长林家在岔河口村的地位稳固，也是资产最多的人家，据说在县城里有铺子呢。

　　村里竹林就他家的最大片，产的竹笋能吃，其他人家的竹子只能用来编织下箩筐一类，竹笋却是不能吃的。

　　卫云清喜欢吃笋，乔大舅来的时候有时会带，但是她完全可以找机会自己弄啊，竹子的品种那么多，竹笋也一样，不跟村长家一样就成了。

　　脑子动个不停，卫云清脚下并不慢，很快就回家，烧火煮饭，今天卫云墨回来得好像有些晚，到现在还没看到人影。

　　卫云清拿了个陶盆，将布袋里的种子都倒进去，心不在焉地挑着，眼睛却一直往山下的小路看，当看到熟悉的身影时，她才松了一口气。

　　“姐，这天冷的，你怎么坐石头上，快进屋去。”卫云墨一看到卫云清坐在冷冰冰的石头上，脸色就沉了下来，“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冬不坐石夏不坐木，身体很容易吸收寒气，对你身体不好的。”

　　“我这不是没注意吗，谁让你这么晚回来，怎么回事？”卫云清被弟弟说了一顿，觉得有些没面子，就反质问起他来。

　　“没什么，就是路上碰到个熟人，多聊了几句。”

　　“是吗？”卫云清微微眯眼，她知道卫云墨并没有说实话，但也没追问，“行了，快洗手吃饭。”

　　自家弟弟看着也不像是受欺负的样子，过两日再问说不定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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