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7章 赖着不放
凤明曦兴致勃勃去逛晒书节，然而最终两手空空而归。
回到水街的宅子，看着色还早，南宫无殇很自然跟着凤明曦一齐进入院子。
“有个事我想问问你，”坐在厅里，看着角落赏心悦目的蝴蝶兰，捧着热茶，吃着瓜果；凤明曦心情很好。所以她语气也好得出奇，软声呢喃，娇脆又悦耳，“你是怎么跟老侯爷我的事的？”
难道直接甩出一块青铜令牌就完事？
看当时老侯爷见到她时，面上一点惊讶都没有；凤明曦心里反倒嘀咕了一会。
南宫无殇懒洋洋地扬扬眉，勾唇浅笑，眉目间的欢喜似乎漾泛他整个人；让人看着他，便受到感染的发自内心觉得愉快。
“没什么，就是直接拿出那块代表你父亲的青铜令牌给他看。”
凤明曦狐疑：“这如此简单？”
“就这么简单。”他低低地笑了笑，“你别不信。”
“有些事情，没有你想像的那么复杂。那块令牌又不是别人仿造的，全下只有那一块。”
“老侯爷看到了，不就立刻能确定你的身份了。”
凤明曦还是感觉不对，“你是不是还有话没告诉我？”
“咳，曦，其实有时候你可以不用那么聪明的。”这显得他好像特别没用一样。
多少，有些伤他自尊的嘛。
凤明曦才懒得理会这家伙不合时夷撒娇。
“有话就吧。”她敲敲桌子，笑眯眯看着他，虽然不再催促，可那亮晶晶的目光就那么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南宫无殇被她看了一会就大呼吃不消。
“我就是告诉他，那块青铜令牌是属于我未婚妻的。”
“什么？”凤明曦给这话炸得跳起来，“你、你这人怎么能这样？”
怪她，她就不该对这家伙放心太早的。
什么交给他安排，她只管放心就好！
这就是个不安好心的大混蛋。
凤明曦欲哭无泪地瞪着他，脸气鼓鼓的胀成了包子：“这明明就没有的事，你竟然面不改色对长辈撒谎，你——”
“曦。”南宫无殇可不接受她的指控，眸光一动，手臂修长的优势立即发挥出来，趁着她分神之际，一把捉住她双手；拖着她重新坐好，直视着她眼睛，才郑重其事道：“你是不是已经忘了自己曾对我做过什么？”
他那语态与动作，大有她否认他立刻重现一遍加深她认知的趋势。
少女被他罕有的郑重神情给骇住了。
懵了一下，她皱着眉头努力回想，她什么时候答应了他求婚？
什么时候成了他的未婚妻来着？
许久的许久，凤明曦几乎想破脑袋，也想不起自己什么时候确切地做过这种蠢事。
“曦，要不今晚我还是辛苦点替你重温一遍吧？”南宫无殇瞧她懊恼的样子，就知她脑子在打什么主意。
但是，别的什么事，他都可以依她。
唯独确认身份这事，绝对不能马虎含糊。
身为未婚夫的正当权益，他必须正名，也必须争取。
凤明曦看着他似笑非笑的样子，直觉重温的记忆不会是什么好事。
想了想，她坚决摇头：“还是不用辛苦你了。”
“那你，我现在到底是不是已经与你定亲的未婚夫？”凤明曦想逃避，南宫无殇却不肯轻易放过她。
这家伙，怎么还可恶地咄咄逼人了？
凤明曦气闷，在他灼热又闪烁着危险光芒的目光下，不得不违心地屈服地点零头：“你是就是吧。”
“嗯，色不早了，你还是快些回去吧。你不是答应了阿绎要陪他吃饭吗？”
“你要做个好榜样，不能带头失信哦。”
“不急。”这姑娘，一心虚就顾左右而言他。
婚约这事上，他可容不得她敷衍。
“曦，我告诉老侯爷；我们俩已经定下婚约，这婚事是经过伯母同意的。”
这谎扯多了，难道还成真了？
凤明曦目瞪口呆。
这家伙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不会是真的曾经背着她，跟她娘过要求娶她了吧？
不对，看他这让志的表情，就知道这话肯定早跟她娘过。
关键是，她娘看起来早就应下这门婚事了啊！
还能这样硬赶鸭子上架的？
凤明曦傻眼兼服气了。
也就是，这婚事，就算她的祖父母反对也没用。
不对，依着忠烈侯府的门庭，又怎么做得出悔婚的事。
这么来，她嫁给他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凤明曦越深想，越觉得自己蠢。蠢得主动自觉挖个坑，还递出铲子要求别人把她埋了。
“老夫人明早接你回府，必然会公开你的身份。”
“曦，”欣赏够这姑娘懊悔的窘态，南宫无殇怕再看下去会惹恼她，终于好心地扯下她捂脸的双手，柔声跟她正事，“你的身份一旦公开，那么有一件事必须得立刻就要解决的。”
凤明曦心里一激灵，立刻想到了杀手掳走晓晓引她去后山暗杀的事。
南宫无殇爱惜地刮了刮她鼻子，低声笑道：“不是你想的那样。”
“是另外一件事。”
少女有些迷糊地眨了眨眼，“什么事比性命更重要？”
她愿意恢复身份，就是奔着解决危险而去的。
这不是第一紧要的事，什么才是？
南宫无殇默了默，大概想起不太愉快的事情，眼神都暗了暗。
“曦，你还记得以前宁景宸曾过，他与忠烈侯府的嫡出大姐有婚约吗？”
凤明曦呆住。
她真没想起这一茬，他不提，她压根就没记得自己早就被许婚。
“不对，宁景宸现在不是已经有个新的未婚太子妃吗？”
“就是那我们在华胜阁遇上那位柔柔弱弱的娇花般，风一吹就倒的左相家姑娘，叫什么烟来着？”
凤明曦困惑道：“既然早在我被死亡时，我与宁景宸的婚约就已经解除；而且现在他也有了新欢，这里面还有我与他什么事？”
就算她活着回来又如何？
既然早就物是人非，不是该一别两宽，各自欢喜吗？
她和宁景宸，应当没有什么理由和纠葛再连在一块了呀。
南宫无殇不想提那个人，却又不得不提。这心里的郁闷可想而知。
“话是这么没错。不过曦你忘了一件事，”他顿了顿，眸光晦暗地瞄了瞄她脖子，“你手里还拿着当初定亲的信物。”
“那只出自宫禁的玉貔貅，你明回去之后，就想办法尽快还回去。”
“最好是明就让老夫人进宫，亲自把信物交还给皇后。”
“免得日后引来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凤明曦不服气地咕哝一句：“不过一只玉貔貅而已，还能招惹什么麻烦。”
“婚约解除，婚书也各自收回销毁，他还能强赖着婚事不成。”
少女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再，就算他真有强赖的心思，那也得看我乐不乐意呀。”
“齐人之福什么的，管他是太子还是别的什么人，连做梦都不要想。”
真心想娶她，那就做好一辈子待她一心一意的准备。
若还存着别的什么念头，她不介意挥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的。
离开男人，谁还不能潇洒过日子了。
南宫无殇看她那副随时准备抛弃他，独自潇洒江湖的欠揍模样；就气得想要亲手拿根绳子绑着她，只栓在他身边哪也不让她去。
这姑娘，到底要他怎么做，她才能学会全心信任他？
到底，今又挑起她心魔，都是因为宁景宸。
南宫无殇微微眯了眯眸子，除了默默在心里多记宁景宸一笔帐外；还悄悄想着，总得找个机会好好教训那个无能的太子一顿。
“不管别人怎么想，总之我们不能把这个理由留给他。”
南宫无殇怕她不看重这事，特意又交待一番：“曦，你一定要答应我，明就将信物交给老夫人；让她尽早把东西还给皇后。”
凤明曦对着他严肃的眉眼，实在很难忽略他紧张在意的样子；只得点点头：“好吧，这事我听你的，这总行了吧？”
得了她亲自保证，南宫无殇心里才暗暗松口气。
也许现在宁景宸对她的心理还处在十分微妙的阶段，一是考虑到与左相府的婚事；二是宁景宸一时半刻还拿不准心里该如何对待凤明曦。
才会明知凤明曦身世后，仍犹豫不决，没有做出任何行动。
南宫无殇现在要的，就是抢占先机。
万一宁景宸突然清醒过来，悔了与左相府的婚事，回过头与他抢人，也不是不可能的。
毕竟，按照先来后到，宁景宸真要重续与忠烈侯府的婚约，左相府那边也不出什么来。
他可不能给宁景宸这个反悔的机会。
凤明曦望了望窗外，“快黑了。”
言下之意，你还不赶紧走人吗？
南宫无殇无奈地垂下眼眸，“曦，你就这么迫不及待要赶我走？我在这，也没对你如何吧？”
少女傻笑，假装糊涂。
废话，她不赶紧把他赶走，万一他改变主意今晚要留下来怎么办？
她可不想明一早，她祖母派人来接时，让祖母的人看见她和这家伙一同从这宅子的门口出去。
不管怎么样，她刚刚认回亲人；还是年纪大的祖辈，她总得为他们心脏着想，不能太刺激他们的吧。
南宫无殇看着她装傻，心里又觉无奈又感气闷。
这傻气的姑娘，难道相识这么久，她都没看出他真心爱重她吗？
他什么时候真正违逆过她心意了？
可想归想，南宫无殇还是不太乐意让她太顺心了。
他站起来，假意往外走了两步，忽又停下脚步；扭过头去，唇畔带笑，一脸意味深长地盯着她：“曦，”他指了指自己脸颊，“在这儿亲一口，我就走。”
他微微眯起漂亮的眸子，悠悠地拉长话音：“不然……。”
威胁的余韵，是那么清晰又不美妙地落在凤明曦耳里。
凤明曦怔了怔，回过神来，一时又羞又怒。
可又怕他真以此为借口赖着不走。
犹豫片刻，她咬咬牙，做贼一般瞪大眼睛四下张望了一会；才疾步走到他身旁，踮起脚尖快速又果决地往他脸颊轻轻地“啵”了一口。
然后，红着脸，立刻飞速退出数步，拿波光潋滟的眸子瞪着他，压低声音催促道：“还不走？”
男子看着她娇羞可饶模样，愉悦地翘起唇角；差点就想冲动的留下来不走了。
好在他理智还一息尚存，艰难地发挥着拉锯精神拉动他双腿往外迈。
“曦，那我走了。”他眼神缱绻地凝视少女，依依不舍地往外迈动脚步，“记得我刚才跟你的话啊。”
少女抿了抿唇，转过身，给他一抹坚定的背影。
这一夜，自然有人惶惶得辗转难眠。也有人兴奋得难以入睡。
凤明曦心态却十分平和，一夜无梦，酣睡至亮。
大清早，忠烈侯府就派了马车前来水街。
来接凤明曦的，是昨她曾见过的那位，一直跟在她祖母身边贴身服侍的嬷嬷。
“大姐，奴婢来接你回府。”
嬷嬷十分和善地解释：“老夫人原本想亲自来接你的，后来才让老侯爷给劝住。”
“她是长辈，亲自来接你回府不合适。”
“多谢嬷嬷，老夫人确实不该来；她在府里等着我这个晚辈回去，才是正确的。”
嬷嬷趁着路上这段时间，给她简单了一下忠烈侯府的情况。
“老夫人发了话，让府里今所有人都留下来，一会大姐回去之后，好认认人。”
“虽然府里人不少，不过大姐你也不用怕，凡事有老夫人和老侯爷在呢。”
“如今府里当家的是二老爷，他承袭了忠烈侯的爵位，二夫人就是侯夫人。”她顿了顿，继续解释，“二夫人就是你二婶，昨在花卉市场，你们见过一面。”
凤明曦心里暗想，她见过那位候夫人可不止一面。
嬷嬷又接着道：“此外，三老爷和三夫人，还有五老爷和五夫人；这几房人都在府里。”
“还有他们的子女，除了去书院求学住在书院的大少爷，其他人都在府里。”
“至于出嫁的姑奶奶，日后有机会，大姐会见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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