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 17 章
第十七章
办公室宽敞明亮，百叶窗拉开，阳光从外边照射进来，照在那个伏案工作的人身上，他穿着一件黑色的西装，露出一点白衬衫的袖口，站在门口的女秘书看过去，心里不由得连声赞美。
年轻的老总可真是帅气逼人啊。
沈一帆抬起头，看到女秘书脸上妖娆的笑容。
“什么事情？”
“沈总，我给您沏了咖啡。”
女秘书端了一套精致的咖啡杯朝这边走了过来：“我昨天特地去买了咖啡豆，现磨出来的，您尝尝味道怎么样？”
“你有心了。”沈一帆的脸上没有任何异样的表情：“只是我习惯喝街口那家咖啡馆的拿铁，刚刚才点了一杯，它家应该马上就能送过来了。”
女秘书尴尬的端着咖啡站在办公桌面前，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看了不少言情小说，办公室恋情都是从咖啡开始的，怎么她用这法子就不灵了呢？
“你把咖啡端回去吧，自己喝或者给同事喝都好，是咖啡豆现磨的还是速溶咖啡冲泡的我都无所谓，只是喜欢某种口味而已。”
沈一帆眼睛落到电脑上，仔细的查看着精算师交过来的报告。
“沈总，你喜欢喝什么口味的？”女秘书不肯放弃，继续追问。
“你确定你沏出来的咖啡能和店里的一样吗？”沈一帆没有抬头，言语里已经有些不耐烦：“如果你还想在桑瑞斯公司继续做下去，那就不要再用跟工作无关的事情来打扰我。”
听到这句话，女秘书的脸色渐渐转成红色，她端着咖啡站在那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沈一帆没有再搭理她，认真办公。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俞敏嫣探头看了进来：“沈总，我有事情找你！”
借着这个当口，女秘书端了咖啡杯朝门外走了出去。
鞋子的细跟踩着地面，“笃笃笃”的响着，寂寞，惆怅。
“嘻嘻……”俞敏嫣走到办公桌面前，笑出了声：“沈总，女秘书的职责就是照顾你啊，你怎么能这样拒绝她呢？”
“少说废话。”沈一帆很不耐烦：“下次招收女秘书必须是已婚，三十五岁以上。”
“沈总，你这要求好像不符合女秘书标配啊。”俞敏嫣装出一副为难的样子来：“你让我这个人资总监觉得有些棘手哩。”
“俞总监，你拿了我的工资就按着我说的办。”沈一帆皱了皱眉：“你有什么事情吗？”
“沈总，欧小苏某音上的视频又已经更新了。”
俞敏嫣举起手机朝他晃了晃：“你看到了没有？”
某音上终于又更新视频了？沈一帆吃了一惊，赶紧拿了手机迫不及待点开。
不知为什么，看了一段时间的某音视频，沈一帆竟然对这种小视频非常迷恋，时不时要拿出手机来刷一刷，看看她有没有上传新的视频。
在大部分视频里她并没有露面，但听到她甜美的声音已经让他觉得很满足——当习惯了看不到脸孔时，退而求次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打开某音，搜到了关注的号码，他迫不及待点开她的主页。
“哪里有更新的视频啊？”他有些失望，这不都是已经看过的吗？
俞敏嫣举着手机在他面前晃了晃：“怎么会没有？她给半塘村的老人孩子煮饭菜那个！你看那些菜，看上去很好吃的样子！”
沈一帆白了她一眼：“这个我一小时之前就看过了。”
“哦哦……”俞敏嫣尴尬的笑：“原来你这么关注她啊！”
刚刚她说欧小苏更新了视频，表弟脸上一亮，这表情是不是能说明什么问题？
“也谈不上关注，就是觉得忽然接触到一种全新的生活方式比较感兴趣而已。”沈一帆佯装很平静的把手机放下来，极力压制着心底的一丝丝惆怅：“她不是乡村教师吗？怎么还要给这个村的老人孩子煮饭菜？”
“我也不知道啊。”俞敏嫣摇了摇头：“应该是她献爱心吧，这个视频的标注不是说爱心食堂开业第一餐吗？”
沈一帆想了想：“是的，应该是她自发为村里的老人孩子们煮饭菜。”
“欧小苏真是一个有爱心的姑娘啊。”俞敏嫣叹息了一声：“也不知道乡村教师一个月多少钱工资，她现在要给学生们做饭菜，又要给村里的空巢老人和留守儿童做饭菜，不知道要贴进去多少钱，她的工资够她花吗？”
虽然国家在倡议要提高教师待遇，特别是乡村教师待遇，可现在也不至于让那些乡村教师一夜涨上一两千的工资？她这场面，没有五六千的月薪应该撑不住。
“俞总监，她做这些事情应该有计划，不用我们来担心。”沈一帆看了一眼手机上的视频，嘴角露出了一丝笑容：“你就管盯好那几头猪就行。”
熊奶奶的养猪直播没有间断过，每天上传一个视频，看多了以后，似乎哪一头猪都能认得出来，第一次被认购的阿大，耳朵上有一块小小的黑斑，阿二是朵黑牡丹，肤色有些黑，阿三最白，只是尾巴稍微有些短，阿四的嘴巴特别长，拱食最方便，阿五光吃不长肉，是五头猪里最瘦小的，每次喂食都被挤到一边。
她把每一头猪都介绍得那么详细，可却从来不正面介绍下自己，沈一帆觉得有些遗憾，他特别想看看当了乡村教师的欧小苏，是不是依旧是那个来面试的那个欧小苏。
一提起五头猪，俞敏嫣就觉得头大：“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记得关注那几头猪。”沈一帆坐在那里笑眯眯的看着俞敏嫣快步离开。
俞敏嫣出生成长没有在C市，之前和沈一帆并没有什么接触。他只是在过年过节的时候见过她几次，那时候的俞敏嫣掩饰得非常好，规规矩矩的坐在那里，一头长发笔直，看上去恬静可爱。
听说她学的是艺术，画得一手好国画，沈一帆觉得自己这个表姐一定是不食人间烟火的那种。
没想到和她接触多了以后，他才发现这个所谓拥有艺术的灵魂下边，其实掩藏着一个逗比少女，完全颠覆了他以前的认知。
俞敏嫣有个地下男朋友左湘黔，沈一帆见过。
为什么被称之为地下，是因为俞家还不知道左湘黔的存在。
左湘黔出生于农村，家里很穷困，有绘画的天赋，被初中的美术老师发掘以后，免费教他画画，在一次全国知名的竞赛里夺了金奖以后，市里最好的公立高中向他抛来橄榄枝，免学费，发放生活费，他就是在那里认识俞敏嫣的。
两个人同一个班同一间画室，最纯洁的初恋。
虽然后来左湘黔考上了中国美院，又出国读硕读博，目前正在意大利。
然而俞敏嫣暂时没敢让他见父母，她知道父母的想法。
只有在左湘黔功成名就，读完博士回来，到大学找到教职以后，她才好带他回去。
沈一帆觉得这世上，最难的事情是能找到一个志同道合的伴侣，因此他愿意为俞敏嫣保密。投桃报李，俞敏嫣决定要尽力支持沈一帆，无论是工作还是生活方面的事情，都会帮助他。
沈一帆把电脑上的文件看完以后，在微信工作群里艾特了市场开发和市场营销两位总监：“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他要和下属讨论一下开办养猪场的可行性。
根据两个人提供上来的报告，似乎去农村弄出个生态养猪场有很大的风险，沈一帆觉得有些失望，又有些不甘心，想和两个下属认真讨论一下这件事情。
“沈总，这个生态养猪场不能只计算成本。”市场开发部总监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眼镜，试图要说服沈一帆：“因为这里包括了很多不确定因素，比如说猪瘟病发作，很多猪会被处理，就地掩埋，这时候可是血本无归，最近几年里，已经有几例这样的事件了，去年非洲猪瘟在东北发作的时候，快递连肉制品都不能运送。”
沈一帆瞟了文档一眼：“我看到了你上边提及的这一条，如果我们采用科学养猪，严格把控养猪场的卫生和环境污染，是不是能确保猪瘟不会传染到我们这边来？”
“这个说不定啊，沈总，瘟疫发作不是我们想能控制就能控制的，这个有很多的综合条件，另外，除了猪瘟还有水灾，万一发了洪水，猪舍受损，猪被淹死……”
“难道因为可能会发生车祸我们就不能买汽车了吗？”沈一帆的眉毛渐渐的皱起来，言语里有些不高兴：“做什么事情都是有风险的，就看风险的可控性有多少。你提到的猪瘟洪水虽然是客观存在，但C市最近三十年里有没有出现大规模的猪瘟和洪水？如果出现了，有几次？你这些最基本的调查数据都没有出来，就一个劲的跟我说这里危险那里危险，这样束手束脚，那还怎么样进行市场开拓？”
市场开发总监被沈一帆一通吼，吓得不敢开口。
心里却觉得很奇怪。
沈总以前总是告诫他，做事一定要稳重踏实，不能像以前沈俊宇接手公司一样盲目跃进，最后弄得公司陷入亏空。
他把这话牢牢记在心里，所以这次的市场开发调查报告写得尽可能详尽踏实，可是没想到沈总忽然又变了一套说辞，批评他不敢进行市场开拓？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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