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章 模仿犯（二）
在梦境里，做梦的人或许感觉不到疼，但是食梦貘却能感觉到，而且疼痛感和在现实世界没什么两样。
许未怂了，她问：“咱能不能换个梦？不死的那种。”
许来摇了摇头：“出不去了，他已经开始做梦了。”
食梦貘食梦也是有限制的，当她进入一个人的梦境时，必须等当前梦境完了吃掉才能出去，否则许未也不至于这么久了还死啃着喻徵的梦境不放——她完全可以再去找一个，或者吃一口换一个地方嘛！
许未绝望的“啊——”了一声，抱住许来不放：“到时候我要屏蔽痛觉，不然我会痛死的！”
许来一脸慈祥：“乖，叫爸爸。”
许未：“……”
她是那种为了舒服一下就忘了自己爸爸是谁的食梦貘吗？
她是！
“爸爸！”
许来：“……走吧走吧，命案发生了。”
*
喻徵到了命案现场的时候，辅警已经将现场围了起来，因为是居民区，围观的买菜大妈们不少，自以为窃窃私语，实际上声音大的都已经压过了旁边的菜市场。
喻徵皱了皱眉：“没人疏散群众吗？”
一旁的小刑警赔着笑道：“不是，疏散过了，疏散不开……这里就是居民区，旁边又是菜市场，疏散工作很困难啊……总不能不让人家回家。”
喻徵“啧”了一声：“最讨厌的就是在这种场地发生命案，人多口杂还容易破坏现场。”
小刑警道：“这次的现场破坏的不算严重，发生在五楼楼道。这是老式居民区，楼层只有六层高，没什么人上去。”
喻徵拿了手套套上，从封锁线钻进去，上了楼才道：“还是红衣长发的女生？”
小刑警拿出小本本一边翻看一边说：“对，死者名叫张三妮，住在这楼六层，二十三岁，初中毕业没再念了，就在隔壁街道的日化店当收银员。平时生活习惯不好，回家晚，昨夜一夜未归父母也没察觉，今天早上才知道人一晚上没回来，她妈出门买菜下楼看到了尸体，当即尖叫一声晕了过去，她爸出门看到，这才报了警。”
喻徵点点头：“知道了。土豆呢？”
小刑警道：“豆哥来得早，已经上去验尸了。”
喻徵点点头，想了想，道：“告诉陈瓜子，让他通知队里的人，给我把嘴管好了，尤其是匡泉水，要是这次再给我乱喷他的水，我捏扁了他的瓶！”
小刑警连连点头：“是，是。”
喻徵这次没再说话，加快了步子，爬上了五层。
*
这次的案发现场在楼道间。
老式的楼道间十分简陋，空气中散发着一股难闻的味道。虽然才是初夏，但天气已经十足的热了，经过一晚上的发酵，引来了无数的苍蝇，嗡嗡的让人头疼。
喻徵皱着眉接过下属递来的口罩挂上，问蹲在尸体边穿着白大褂的男子：“土豆，怎么样了？”
土豆站起来，道：“初步断定死亡原因是刀伤割喉，死亡时间在深夜两点到三点，身上有搏斗伤，说明死者死亡前曾经和凶手搏斗过，但死者指甲缝里并没有发现皮屑。”
喻徵道：“那能从别的地方找到什么线索吗？”
土豆说：“不知道，这里条件太差，要回去再看了。”
喻徵点头：“行。”
尸体这边问完，喻徵转身又去了受害者家属这边。
张三妮的父母都是老实的工人，要孩子比较晚，现在已经退休了，一个月退休工资加起来五千出头，老两口花不了多少，大半贴给了女儿。来得早的刑警已经做过了普通的询问，并没什么仇人，也没有外债。
至于张三妮本人的情况，她父母也不太清楚，只知道是在日化店当收银员，但不喜欢他们去店里买东西，老两口也真没怎么去过。她每天在家的时间极少，和父母的作息时间几乎错开了，都不怎么见面，更别提交流了。不过听说最近交了个男朋友，半夜的时候经常能听到她和男朋友打电话。
喻徵揉了揉眉心，道：“虽然基本可以确定，又是那个杀手做的案，但这个男朋友也还是要去查一下。”
汇报的李粉条点了点头：“已经派人去了。”
“警察同志！”一个看着足有七十多的男人推开匡泉水他们扑了过来，抱着喻徵的腿就跪下了，“警察同志，您可一定要为我们妮子做主啊！她是个好孩子，她不该死啊！我给你磕头了，我给你磕头了！”
喻徵愣了一下，抬头看着陈瓜子，挑了挑眉：这就是张三妮的父亲？
陈瓜子点点头。
他弯腰把人扶起来：“您不要这么说，破案是我们分内的事，我们一定会全力以赴的。”
张父哭着点头：“谢谢，谢谢警察同志！”
陈瓜子把人接过来，扶着上了楼。
喻徵还没松口气，刚带他上来的小刑警又过来了：“喻队，楼下来了个记者。”
喻徵眉头一皱：“记者？谁把记者招来了？匡泉水？”
匡泉水欲哭无泪：“喻队，这次可真不是我！”
喻徵转头一看，道：“难道是你？”
被他盯着的陈瓜子欲哭无泪：“喻队，也不是我啊！这里人流量这么大，出现命案的消息根本瞒不住吧……”
喻徵想了想，“也是。那你下去把那个记者赶走，什么时候，采访个鬼。”
小刑警连忙说：“我不敢啊……她是那个很有名的记者。”
喻徵冷哼一声：“有多有名？有□□有名吗？”
小刑警小心翼翼的看了喻徵一眼：“那倒没有，但是在咱们市，在网上，都挺有名的……”
匡泉水跟媒体打交道比较多，闻言立刻道：“不会是那个名字可长的记者吧？”
小刑警连连点头：“对对对，就是那个上报很勤的那个，长得还挺漂亮的……”说着，小刑警都脸红了。
匡泉水叹了口气，看向喻徵：“老大，这个记者不好搞定，很难缠，他是肯定应付不了了，让我去吧。”
喻徵冷笑：“我看你是看上人家了吧？”
匡泉水连连摆手：“没有没有哪能呢？”
喻徵道：“得了，我还不知道你。我亲自去，你们赶紧把现场的采证做完，把尸体送去法医室。”
匡泉水哀嚎：“老大，你果然不给我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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