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阿呆
在完成自己身躯的塑造后，他开始在逐渐清晰的识海空间中构筑自己的小天地。
常人的识海是模糊的，朦胧不清，处于混沌状态，所以在梦中的景物是变幻的。
如今他的识海已经出现了一块清晰的空间，一个小小光泡，光泡外面是混沌迷雾，光泡里面是清晰的。
他在光泡中构筑小天地的模型，就像一个程序员在计算机里搭建一个虚拟的世界模型，跟编程差不多，不同的是程序员用的是计算机语言，他用的是神念力创造的符文。
首先，他根据自己掌握的知识创造了一个个与元素周期表对应的元素符文，这些元素符文就是小天地里的物质基础。
这是一个非常漫长的过程，他在创造一个属于自己的小世界，这片小天地与真实世界越相近就越成功。
这就是炼虚合道的第一步，在识海构筑虚拟小世界，用自己对真实世界的领悟为规则，构筑出来的小世界与真实世界越接近，掌握的道就越多越强大。
按照元素周期表，林小白创造了98种元素符文以后便停止了，这已经是目前的他所能掌握的元素符文变化的极限了。
然后输入一条条自己掌握的物理规则，万有引力定律，热力学方程式，惯性定律，电磁感应定律……等等等等！
光泡中的元素符文不停地重组变化，一遍又一遍，如同不停地重演宇宙大爆炸的过程，最后出现了星空，星体。
随着一道道规则引入，生成的小世界不断出现新的变化，例如当引入质能方程式时便出现了恒星。
最后林小白停了下来，看着光泡里的这个微型小世界，应该是微型小宇宙。
突然之间，林小白感应到了混沌中漂浮着大大小小无数的光泡，有的光泡空无一物，有的光泡里面是飞舞的符文，有的光泡符文凝聚成物，甚至化出一片天地，也有的化出了日月星辰。
有新生的光泡诞生，也有光泡无声破灭。
每一个光泡都代表着一个人，幻化成物的，说明正在合道。
林小白直接幻化出了无尽星河，模拟宇宙，顿时震惊了无数人。
“我靠？亿万星辰，无尽星河！”
“这是宇宙大世界吗？快来看大神！”
“他到底掌握了多少道宇宙规则啊？！”
“是谁？在哪里？”
“快快找出来！”
“不知是敌是友？”
林小白甚至又感应到了地球上青罗世界树的声音：“唔，地球人在合道？连我都感应到了，希望不要波动太大……”
很快众人又看出了明显不对劲的地方，林小白的光泡太小了，不是说体积小，而是能量小。
“这家伙是不是没有修炼过自己的领域？”
“领域都从没演化过，直接在识海构筑小世界？”
“不过他是怎么跳过领域演化直接进入合道境界的？”
“我敢打赌，这家伙就是一个怪胎，肉身，领域和小世界同步进行！”
“这样也行？除非他对世界规则的运行掌握到了足够深的层次！”
在众人嫉妒的关注下，混沌迷雾中突然飞起一道灰色闪电，林小白措手不及，被打个正着。
“啪！”光泡破灭！
林小白大吃一惊，惊慌失措，心知大事不妙。
漂浮在混沌中的光泡传来了无数幸灾乐祸的声音。
“哈哈，死掉了！”
“真是天妒英才啊，哈哈！”
“根基不牢靠啊，哈哈，墙倒屋塌，完蛋咯！”
“我就知道这样是行不通的！”
“道友走好，一路灰灰！”
…
他还听到了青罗世界树惊讶不已：“奇怪，星河系外面的世界好像消失了，不对，银河系边缘也正在消失，发生了什么事……”
继而惊恐万状：“不对，不是外面的世界在消失，而是我们正在消失！也不对……好像是我们中的某个人的视界出了问题…”
光膜破灭，但是微型小宇宙还在，不过没有了光膜保护，混沌迷雾正在侵入，被侵入的部分不断化为迷雾，微宇宙虽然顽强地抵抗着，不过虽然迷雾侵入缓慢，却有条不紊地向里推进，看来整个微宇宙被混沌化是迟早了的事。
此时他能够感应到混沌中别的光泡，但是别人已经看不到他了。
“有办法的，一定有办法的！”林小白安慰自己。
阴云笼罩着他的心头，林小白意识离开了识海。
肉身塑造完成了。
他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变成了一个刚出生的婴孩。
这是一个陌生的世界。
因为遭受到了沉重的打击，他浑浑噩噩，想哭。
这是天启世界。
龙山郡，江龙镇，驿马村。
他出生在一户农家，父亲宁守则，母亲梅氏。
……
在林小白生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目光直直地望着前方，不哭不闹也不睡，也不吵着要吃的，喂奶他就喝奶，喂水就喝水，什么也不喂，有时看到他随便抓起一些树叶小草之类的也往口里塞。
“不会是个傻子吧？”宁守则越来越怀疑。
镇上的医生看不出问题，镇上天庙供奉的神官张伯颜也看不出问题，便只是说他三魂六魄不全，今后也许有可能恢复。
宁守则只给他取了一个小名，叫阿呆。
父母最初是很担忧，但是穷苦人家经不起折腾，花了一些钱财找人治疗，不见效果后，便听天由命了。
后来又有了弟弟妹妹，父母便越发不关心他的状态了。
不过后来还是把他送到了村上的学堂，学堂里传授的是文学，天文，地理，数学，音乐，自然，内功等等。
奇怪的是并不传授符文知识，也不传授修炼灵气的法门。
林小白虽然呆呆傻傻很少说话，但是除此之外也没有什么不好，不过也从不做作业，不回答问题，除了刚进学堂时跟别人打了一架之外几乎从不捣乱。
那一架打得村上陈员外的儿子和他的伙伴们哭爹喊娘，陈员外家那头凶狠的敖犬也冲过来助阵，被林小白一拳打得脑浆迸裂。
那一拳把所有的人都吓呆了。
本来老师上门去把他开除了的，可是第二天他照常前来，学堂里的老师也不敢说什么。
陈员外也不敢提报复的话，大家只好当他不存在，后来大家发现，只要不主动招惹他，一切都可以相安无事。
林小白越来越没有存在感了。
但是他的身体构造却越来越不同寻常了，识海空间的微宇宙虽然正在被混沌吞噬，但也在同时改造着他的身体，与他的身体融合。
他的目光仿佛穿透眼前的景物，进入星空，穿过了一个又一个星系，仿佛有一个看不见的怪物正在吞噬着宇宙，一个又一个星系从他的感知中消失，被从星空抹除掉了一般。
林小白知道这不是那些星系被抹除掉了，而是自己的感知被抹除了，当自己看到的一切都被抹除掉后，实际上被抹除的并不是世界，而是他自己。
他“看到”地球被艰难地抹除，因为地球上有他的原初生命树，原初生命树拥有一定的抵抗力，但是仍然挡不住混沌意识的吞噬。
地球仍然存在，只是从他的世界里消失了。
他“看到”的世界一步一步被抹除，直到无形的怪物被一道黑色的防线挡住了去路。
混沌与黑暗相互凝视。
那片黑暗，来自于黑洞。
……
他回过神来，望着田中耕耘的宁守则，若有所思：“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路过此地的老师，顿时呆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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