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千一百三十九章：不合作
橘红色的光显得有些微弱，这是特别定制出来的，所以虽然远远看起来有些累，但是凑近过来，当光晕在照片上绽放出来的时候，韩芽手上那张原本像素不高，看起来模糊的照片，立刻清晰起来，然后渐渐地、渐渐地……照片上的人恍惚着要从里面走出来一样，那般立体的恍若4D影像。
不过韩芽很清楚，那……只是像而已。
走不出来就是走不出来，即使她的感情恍若即将爆发的火山。哪怕她已经泪眼婆娑。
照片上的人还是那么年轻，风华正茂的他，那份蓬勃，好像不经意间就能绿化周围所有的花草树木。
原本的黑白照片在这灯光下渐渐地，渐渐地恢复了原有的光彩，碧蓝色的天，蔚蓝色的海，软软的沙地上，有一层叠着一层的海浪拍打出的痕迹。
鱼儿跳跃出海面，螃蟹游走在不同位置的石头缝间，好像在做着那战术演练。
虾儿时不时的蹦跶着想要借下一波海浪回归，海螺贝壳则肆意的卧在沙土里舒服的酣眠。
风轻轻的吹过，云朵懒洋洋的在太阳周围慢舞。
偶有树叶不知从何方来此盘旋，鸟儿们叼着花朵挥舞着翅膀翩跹。
偷袭鱼的海鸟，还有追随着鸟儿跃起的海豚，都在这瞬间被悄悄的定格。
韩芽有些恍惚，好像……她从这里跨越时空，跟着照片里的人对视。
她能肯定自己好像看到了他眼底的脉脉温情，她能肯定自己眼里强忍着的泪花闪烁着幸福的光泽。
韩芽感觉到了自己双唇的开合，虽然只是做出动作，但是，那是她无数个日夜于自己心底默写的名字。
那是她心底最柔软的角落里隐藏的秘密。
从不曾对人说，也从不曾让任何人知晓的恋情。
韩芽看着照片，她从照片上追寻着当时的人。
陈若之前问的话无一不在她心底划出伤痕。
她想，自己这许久以来的坚持，可能要成功咯。
她不清楚自己会不会全身而退，但是她能肯定，自己跟他所要坚持守护的，可以由后继者接棒，继续坚持守护。
“应该、应该……快要收网咯啊！”韩芽的视线穿过照片，好像在那个碧海蓝天的空间里，跟自己心上人轻轻诉说着，“你是不是很高兴呢？你我费尽心机布下的局，终于快要结局，你若是听到，是不是会高兴的想要将我抱起来转？可惜，你可能会像以前那样兴奋地蹦起来，可是却没有我让你转咯。”
韩芽说着笑，可……她这笑着笑着，却不由自主又想要哭了。
“不应该哭的。”韩芽用手指轻轻抹去脸颊上的泪。
泪虽然温热，但是啊，那条泪痕却在微风抚摸之后，愈发的凉呢！
韩芽很高兴自己不用等到垂垂老矣才听到胜利的消息。
可是高兴之余，她还有些说不出来的……空落茫然啊！
胜利之后，她该何去何从呢？
她就算归队，应该也要长期休养，等到休养好咯，虽然距离休还有段时间，不过退居二线，应该是肯定的。
她那时候应该做些啥呢？
她答应了他，等到任务顺利完成，她就要让自己生活的更加丰富些，连带着他那份，她跟他一起看这美好的风景，享受因为纪律以及任务而不能享受到的美好生活。
想到这儿，韩芽不由庆幸——鉴于蛰伏需要，她跟这个社会没有脱节，可真好啊！
使劲儿的吸气，好像这般做就可以呼吸到这张照片里的空气，韩芽忽然发现自己情绪愈发平静咯。
好像，之前的忧虑啊，从不存在呢。
……
“姨，我看您眼睛有些红啊，这是没睡好还是不舒服？”
陈若起的挺早，刚好跟韩芽面对面见到。
“哦？”韩芽好像没睡醒般抚摸到自己的脸颊，好像有些迷糊。
当然，她这过程还不算很久，在陈若又一次询问之后，她好像才反应过来。
“你说我的眼睛红咯？”韩芽立刻翻出补妆镜，仔细的看起来。
修长的手指在自己眼皮上滑过，韩芽也纳闷咯：“好像还真有些红呢！你看看我这眼皮啊，好像较平时都要厚呢！这是咋回事儿？我昨天也没有睡很晚啊！就是开着橘灯睡而已，莫不是因为这？”
“您以前不是说，最好不要开灯睡么？”
陈若好奇韩芽咋想呢！
“最近睡眠质量不很过关，所以就想着看看能不能开着灯睡，结果可想而知，作用不算大啊！”韩芽揉了揉脖子说，“我好像……还有些落枕呢！”
陈若：“……”
她跟韩芽也就只是一晚上没见，对方咋就哪哪儿都不舒服呢。
“要不今儿我跟您睡？”
凭良心说啊，陈若的这项建议还真没有功利心，只是听到韩芽耳朵里，却是这孩子还不想走！
“我不是不容你，可是，你之前不是答应你爹妈，要准时回去参加你姐姐的订婚礼？”
陈若：“……”
她能说自己忽略咯？
不可能！
就算是提前退休也不可能！
“我算着时间还算挺丰富，要不然再陪您跟这儿呆几天，到时候咱能一起走。”
“我跟你姐姐那里说好咯，这次我就不出席凑热闹咯，等到婚礼的时候再说。”韩芽摇着头，让陈若自己安排形成，不用打她这牌。
陈若：“……”
说真的，她现在很想跟韩芽同等待遇啊！
“我能不能不回？”陈若觉得自己对韩芽已经羡慕嫉妒恨咯。
“你若是能说通你亲姐姐他们就可以。”韩芽虽然认为不可能，但是考虑到尽可能不要打击到孩子的积极性，所以说的就有些莫能两可咯。
“好吧！”幸好陈若听懂韩芽的意思，所以也没强求。
亲姐是肯定说不通的，想都不想要想。
所以，她应该还要提前报到，好给亲姐他们当帮手跑腿去！
……
“我说你咋又来？”越清则这晚上基本上也没睡好，好容易在天蒙蒙亮时可以迷糊一会儿了吧，结果刚要放松，就让陈若给吵醒咯。
别说她这迁怒劲儿还没过去，就是从不生气，现在的不爽也要让她小情绪冒头。
“不是说好这段时间要彼此扶持的？”陈若不等对方应声，她就灵活的从空隙里穿过去。
“……”陈若既然已经做到客厅里了，越清则也不好立刻就赶人。
毕竟彼此关系不能算一般呢，她不好一直不给对方面子。
“我不认为你能给我什么扶持，我现在想起以前跟你说过的话，就想穿过时空，然后过去给她，也就是那时的我一巴掌呢！”越清则强忍着烦躁跟陈若说，“你昨天去哪儿借宿咯？”
“看来你也清楚我需要借宿才不至于露宿街头？！”
陈若冷笑着说：“我记得，想当初……你跟我说话可不像现在这样，现在你见到我主动合作咯，就想翻脸呢？！”
“你若是这态度，那咱就没办法继续说咯。”
“那就算咯！”陈若也是不想继续忍咯，所以站起来说，“本来呢，若不是考虑到合作，我应该昨儿就彻底跟你告辞才对，只不过是想给你以冷静时间，以免你情绪不高说出让你我决裂的话。”
“但是现在看来，你应该是真不想跟我合作了，要不然，你不会任由自己情绪这般放大。其实，我这人脾气还不错呢，只要你如实跟我说想法，我肯定不会继续跟你这儿赖着，你这又何必要当那坏人呢？！”
“不是……”没想到陈若也是说翻脸就翻脸的人，所以越清则原本有些乱的脑袋登时就清醒咯。
她意识到陈若大概想要掀桌子咯。
登时，越清则就想要说些软话。
谁让她很清楚，自己不能任由对方这般继续。
但是，她真没想到陈若不想配合的心意这般坚决，都不等她接话，对方就利索的将所有合作的可能给取消咯、
陈若说到最后，跟越清则摆手：“这段时间以来可能给你带了些不适，希望你不要太计较，咱就一拍两散，从此不要干扰对方。”
“……”
越清则的出身，还有自从她有记忆以来的经历，都让她做不出陈若这般举动来。
“之前你不是坚持的很坚决？这会儿……”越清则没想透。
“你不是听说过此一时彼一时？我现在就是遵循这说法咯。”
陈若说变脸就能够变脸，就这本事也是需要脸皮厚度做支撑的。
而她这份本事，也是她小时候说不清的经历给练出来的。
“我跟你说抱歉，可不可以呢？”
“我可以接受，但是呢，也请你让我更改之前想法，咱根本不合拍！”
陈若还真不是想要趁机“占领”制高点，而是真不想跟越清则合作咯。
她不想跟越清则合作，其实，也不是因为她小心眼儿，而是她意识到自己跟越清则在很多方面的确不适合配合。
彼此为人处世原则、对世界和人生的看法，都有很大分歧，这般下去，要想维持合作，那就必然要彼此或者有一方进行妥协。
陈若在之前就是扮演妥协者，可是现在看来，这做出的妥协除却让自己心情不好之外，好像根本没有很大作用。
而越清则这人，跟外人眼睛里来看呢，可真是个好人，所有美好品质好像都能在她身上闪现，以至于不认识或者说不清楚对方为人处世之人，都要对越清则竖起大手指咯。要不是陈若认清这人的真实作风，她可能也要被越清则所糊弄。
“你这是想撕毁协议啊？”
见陈若坚持，越清则本来就不足够庆幸的脑袋，越发混沌不清。
“协议？你说协议？！你我之间哪里有协议？！要不然你拿出协议书来给我看看，要不然你就少说话。”
“协议？”咋可能有那玩意儿啊！
越清则这次可真是有苦说不出啊！
她跟陈若之前约定的内容，那都不是可以对外说的，咋可能落实到文字上呢？
她当时是想合作可以顺利完成的，她能看出陈若也由此诚意，毕竟这对彼此都有好处！
咋想到陈若可能有反悔的时候！
想到这儿，越清则觉得自己这张嘴有些泛苦。
“你不用劝咯，我可是执意这般咯，你就是要劝……也根本劝不动。”陈若跟越清则摆摆手，让对方不用劝。
“我这人说话就算数，之前承诺配合，所以任凭你态度怎样，我都坚持合作。现在，不想跟你合作，我自然也要按自己心意来做，所以，任凭你怎般承诺啊，我都不会动心。”
陈若说的大方，但是，越清则还是听出来咯——到底是她之前那态度将对方得罪狠了。
而这次看样子，她怎般说都不能让陈若改变想法。
“你真要散伙？！”越清则的傲气可是较陈若而言还要多的。
本来就心情不算很好，这会儿，陈若还坚持废除协议，越清则还能保持微笑？
“对！”陈若意识到越清则应该就要接受协议接触了，登时振奋起来，“这对你跟我都好。”
都好？！
越清则气笑咯。
要真是都好，她能好言好语跟这儿哄对方许久？！
“算咯，你若是坚持呢，我不好太强求。”越清则摆摆手，任凭胸口那股闷气上不来下不去啊，到最后还是努力让自己平心静气的接受陈若的要求。
“谢谢。”陈若本来做好跟越清则好好掰扯的准备，但是没想到越清则没有坚持很久，就默认了她的想法儿，登时有些兴奋。
按理说，她不需要说谢，可是考虑到对方这拿得起放得下的态度，陈若觉得应该略微客气些为好，于是这才有了之前的谢谢。
对此，越清则胡乱的颔首：“不用客气，你高兴就好。”
……
“你咋这般晚回来啊？”韩芽坐在客厅等陈若很久，见到脸上略有疲惫的陈若，立刻迎上去问，“就算有要忙的，你应该提前告诉啊！”
“抱歉，以后……不会这般做咯。”陈若立刻承诺。
可就是这承诺让韩芽有些奇怪，这……这若是平时，陈若肯定要说——若是能够提前告诉您，我能不告诉啊？！之所以没有告诉您，肯定是因为没办法告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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