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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节 京中


  萧策便把秦末遇到君玉的事情说了一下:“……你派人去京中的时候,顺便关注一下燕王府中最近可有什么事。”

  这事农怀已经知道,且已按排人在城中寻了几日人,因此并不奇怪,倒是陶末一时有些怔住,眼前便闪过一双哭的烟雨迷朦的眼,还有雪桃林中那精灵般的身影,也不知为何,竟是有些担心。

  等陶未出了屋,农怀沉吟了一下,才道:“王爷,有一件事,臣不知当讲不当讲。”

  几日相处,萧策对农怀的才学能力都极欣赏,兼农怀与陶未和秦末几人又是那样的关系,自是信得过的人,因此微微一笑:“农大人有什么话直说便是。”

  “那崔相,虽乃祈妃之父,按说,与王爷关系非同一般,本与王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可照今日之事看来王爷也需提防一二才好,”农怀郑重道,“如今朝中局势及是复杂,您即使无心庙堂,然树欲静而风不止,有些事,总需多做几手打算才好,”说到此处,农怀冷冷一笑,“当年秦将军之死,想来王爷也知道并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

  萧策眉峰一挑,语气已极不善:“农大人对于本王岳父的死,难道还有什么看法不成?”

  农怀坦然的直视萧策的眼,冷笑道:“不错,臣不信当年将军是死于一战那么简单,不只是不信,臣这几年已寻了些证据,可惜臣不过一个边城城守,便是有心,也无力为将军讨个公道,但王爷……”

  话未说完,已被萧策打断:“农大人的打算只怕不只这么简单吧?”

  语气冰冷之极。

  农怀安然一笑:“王爷不必多虑,农怀确实有别的目的,不过,农怀的目的,于王爷亦有利,这一点,王爷倒无须怀疑。”

  刚才看到那凌行铜片,且听了陶未的那一番话,萧策已断定农怀绝不仅是一方城守这么简单,何况这几日相处,萧策亦感觉到此人城腑极深,不过他信陶未和秦末,因此对他并无太深的防备之心,可这会儿这番话,却让萧策觉得的惊心。

  “既如此,农大人不如说一说,你有什么目的。”

  农怀笑道:“不过是农怀想清一些陈年旧帐罢了,到时候还需王爷相助。但农怀也不是无功受禄之人。他日王爷若有需要,又是农怀能办得了的,农怀必定鼎力相助就是。王爷只需知道,农怀别无所凭,惟有些财力,许是王爷他日能用得上的。”

  同德行的铺子遍布大萧南北,说是大萧最大的几个商行之一亦不为过。而同德行的老板身份一向隐秘,原来竟不过是他府上一个女管事罢了,萧策刚才听到时,心中已是一突,此刻听了农怀的话,心中已是了然,不错,他日若他想成事,定然是需要财力支持。养兵,只怕是这世间最耗财力的事情,更何况他若想把藩地幽云数州几州经营好,打好自己的基础,哪一样不是需要花钱的?偏偏他在京中没有根基,于庶务上又无经验,以前不过是皇宫中一个不得势的皇子罢了,没有自己的产业,亦,没有自己的势力。他所依仗的,便是漠北这一片已经属于他的土地。

  想到此处,萧策心中又是一动,他如果呆在京中,没有这藩地之封,他还确实象是困做愁城难有作为,父皇那般精明的人,又怎会想不到这一点?这封藩………

  父皇的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若父皇真的有那个意思,那么,他现在最当做的,便是以静制动,少做少错才是。

  萧策只觉得的自己的心跳的有些历害,只表面上却一派淡然之色:“农大人确是坦诚,本王就先谢过农大人的心意了,他日若有所需,定会向农大人开口。”

  农怀只是一笑:“王爷喝茶。”

  不时陶未回了院,萧策向陶未使了个眼色,两人找借口离了农怀的书房。

  “阿未,你吩咐京都那边,凡事不可轻举妄动,只打探消息就行。这一段时间,只要京中那边没有大的动静,我们只不理会就是。”

  “可是有什么事?”陶未奇道,他不过离开了一会儿,难道有什么事发生?

  萧策摇了摇头:“事倒没什么,只是刚才农怀与我说些话,我突然想透了件事,你只管按我吩咐的事办就行,对了,你把这农怀的事说与我听听?”

  “阿怀的事?”

  萧策点了点。

  陶未见他问的郑重,便简明扼要的说了农怀的过往:“……他被义父带到漠北时不过八岁,与我们一起生活了几年,直到他十五岁那年,燕州与北魏有了战事,他便自求去了燕州城,后来我们也不过有些书信往来,虽然我们也算一起长大的,关系极好,但他来草原之前的事,他却从未提起,对了,他与阿末感情最好,也许阿末知道的要比我多些。不如去问问阿末。”

  “怎么想起来突然问阿怀的事?”秦末看着连袂而来的两人,奇道。

  萧策便把农怀对他说的话,又说了一遍。

  秦末想了一下,沉呤道:“阿怀确实有些过往,不过那些事,他既没向王爷明说,我倒也不好说了。其实阿怀的身世,我所知原也并不多,不过,他身负血海深仇,如今所求,不过是有一日家仇能报,以慰父母天灵,既是阿怀想与王爷合作,定是笃定王爷能助他达成所愿。我也知王爷心有所虑,只别的且不谈,阿怀原是一个有情有义之人,必不会害我与哥哥,我既是王爷的正妃,哥哥又是与王爷休戚相关之人,王爷姑且信他又何妨?”

  秦末既这样说,就算农怀助他,有自己的目的,萧策也便不再担心,这世间事原就如此,哪有不劳而获的美事?所谓合作,本就是各有所得,有利可图,才有那合作的可能。

  陶未笑道:“这事以后再论,倒是明天这几日的行程,还需再仔细按排。”

  萧策点了点头,凉州城中莫名多出这么些来历不明之人,若真是那崔夷简的人,其中情形就很复杂了,他也决不敢大意,何况出京至今,一路太过太平,实在有些不正常,想来往后那一段路,就不能这么太平了。

  他本想再问一下晨间祈妃来见秦末究竟说了哪些话,可之前问过,秦末并未细说,他也不好再问,便道:“再往北一路开阔平坦,不值得担忧,倒是刚出凉州城有一段险峻的峡谷,地势诡谲异常,如果出事,必在那一段。到时还需按排好车队,必得保证能首尾相应方可。”

  三人便就现有的人员作了按排,因为陶未的四个丫鬟足可自保,便按排在队伍中间,烟雨夏雨自是跟着秦末,再加上萧策打头,而陶未穆枫等人却守在队尾断后,其间又议了些细节,确定完善无误后,也到了午膳时间,农怀遣了阿悦过来请三人去前正院用膳。

  到了午后,萧策和陶未自去休息,秦末也回了院,因喝了些酒,微酣处,反倒睡不着,屋里烟雨指挥众丫鬟们收拾箱笼,她闲着无事,便坐到院中石凳上,如画送了壶茶来,秦末一边品茶,一边细看院中那株老树,不过才几日时间,树枝上竟发了春芽,正感叹着春光,阿悦便入了院,身后还跟着几个丫鬟,手中各各捧着些精美的木盒。

  “娘娘,这些都是奴特意让厨房做的点心,想着娘娘和诸位姐姐们还有十多日路要赶,旅途之中,食宿皆不便利,这些点心,都是便于携带且不易变质之物,沿途之中,或能解了饥,也是奴的一片心意。”

  秦末笑道:“又烦你费心了,我正闲着,阿悦若是无事,不如坐下来陪我说会儿话。”

  “能陪娘娘说话,是奴之幸。”阿悦说着,也便落落大方的在石凳上侧身坐了。一边双吩咐丫鬟们把那食盒送至厢房里让如画收了。

  “我听阿怀说,你本是北魏之人?”

  阿悦笑道:“回娘娘,奴确曾是北魏之人。”

  秦末注意到阿悦的话中用了个“曾”字,却也装着没有听出,只道:“阿悦虽是女子,却比那许多男子不知强上多少,若你不是阿怀臂膀,我倒是真想请你随我去幽州助我。”

  此去幽州,与已往不同。那时不管是她还是萧策,甚至当年的父亲,不过是守边之将,如今,幽云数州,大萧北门,却是萧策的藩地,他们不仅要保这数州安稳,更重要的,却是要把这数州之城,变得繁荣昌盛。

  无论古今,经济发展,才能决定上层建筑,萧策若想问鼎那九至尊之位,藩地的政绩,将是他最大的依仗。且如今的局势,北魏决计没有胆量再敢大肆犯边,这几年,正是好好建设藩地的好时机。

  “娘娘抬爱了,阿悦实不敢当娘娘一个请字。”阿悦听了这话,倒是有些出乎意料,大萧国人素来瞧不起北魏之人,她在北魏时,虽曾也创出一番事业,可与大萧国人打交道时,因着国别身份,不知吃了多少亏,却也只能生生忍下,自跟随农怀后,有农怀支撑着她头顶的一片天,凡事省了多少力,要不然不过几年时间,她又怎能把那私底下的商业王国,几乎建遍了整个大萧南北?何况,还是以她一介女子之身。

  她岂是那不自量力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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