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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 公子的书童桃子


  东宫

  “殿下,您别着急,长远已经去请沈相了,您如此有诚意,沈相定会来的。”太子往承泽殿外连着望了好几眼,李培觉得太子此举太过,便拉着他道。

  太子面露担忧之色,“今早孤与沈相说话时他便话里有话,早朝后还直接走了,恐怕他是知道了昨晚之事与孤有关,孤必须要尽快解释清楚,免得让沈相与孤产生芥蒂。”

  李培赔着笑,“殿下说的没错,但是您是太子,沈相纵使再有才华,您也不能失了自己的威仪,而且昨晚之事沈相并没有确切的证据,您不必太过担心。”

  太子沉吟一瞬,“你说的有道理。”

  话落,他转过身坐回主位上,只目光不时地往外瞟。

  “殿下,沈相来了。”没过多时,一名小太监急匆匆进来禀报。

  “当真?”太子一喜,忙起身要迎出去。

  “殿下,”李培忙在一旁出声提醒。

  太子恍然想起方才的话,立马又坐了回去。

  “参见太子殿下。”沈君澜入殿,朝着首位上拱手行礼。

  桃倾低垂着头,站在身后。

  太子端坐着身子,摆出太子的谱来,“沈相不必多礼,请坐。”

  “李培,上茶。”

  李培忙垂首退出,顺便叫走了书童长远。

  殿中只剩下三人,太子的注意力自然而然转移到桃倾身上,“这位是?”

  桃倾粗着嗓子道,“小人是公子的书童,名唤桃子。”

  “桃,桃……子?”

  太子对这个稀奇的名字诧异到重复问了一遍。

  沈君澜掩唇轻咳了一声,遮去唇边笑意。

  桃倾回答的一本正经,“正是桃子。”

  太子慢慢消化掉她这个别出心裁的名字,仔细看了她两圈,“孤看你有些眼熟,孤之前可是见过你?”

  当然见过了,只不过你太子殿下贵人多忘事,又怎会将她一介下人的模样记住。

  “回殿下,小人今日是头一回跟着公子出府,不曾窥见过殿下的尊容,不过小人长相有些大众,殿下觉得眼熟也正常。”

  她面不改色地一通胡诌,成功把太子给糊弄了过去。

  太子也不会在一个小小书童上过多研究,闻此看向沈君澜道,“今日早朝沈相走得那般着急,可是府上生了什么事?”

  沈君澜拱手,一本正经地撒谎,“确有些急事需要处理,没能等到殿下,还望殿下见谅。”

  太子面上浮出十二分的笑意,“孤还以为沈相是不愿意等孤,既如此,孤便也放心了。”

  沈君澜道,“殿下言重了,君澜岂敢,不知太子此番相邀,所为何事?”

  太子有些犹豫地看了桃倾一眼,沈君澜自知其意,“殿下但说无妨。”

  他如此说了,太子也不好再要求桃倾出去。

  遂沉吟了一瞬,斟酌好了词汇才道,“孤是为了余党一事,今日早朝孤因此被父皇训斥,孤便想着,若是能与沈相共同商议出解决之策,也好为父皇分忧。”

  话落,李培端着沏好的茶进来,分别给二人倒好茶,才站到太子身后去。

  桃倾下意识竖起耳朵听。

  沈君澜端起茶,轻吹了吹,“此事君澜与陛下商议过,暂时没有好的计策。”

  太子闻言面露急切,“可这些人一日不除,我大成江山便一直受到威胁,沈相乃我大成之栋梁,才华谋略皆在百官之上,若是沈相都没有办法,何人还能为父皇分忧,孤……”

  “咳咳……”话音刚落,一旁的李培突然咳嗽起来。

  太子堪堪截住话头,转而道,“昨日逸王的主意治标不治本,并不能彻底根除潜在的祸害,父皇为此事很是忧心,孤苦思冥想,还是觉得与沈相商议最妥,早日为父皇分忧,也是孤和沈相的责任。”

  桃倾嘴角猛抽了抽。

  沈君澜不疾不徐地抿了一口茶,“殿下此言有理,为君分忧乃是当臣子的义务,君澜定会早日想出办法,还望殿下放心。”

  太子下意识直起腰板,“若是沈相有了什么好的办法,不如先与孤商议商议,当然,孤不是质疑沈相的意思,只是觉得,若能将孤与沈相的意见综合,或许能拿出更好的解决办法,沈相以为如何?”

  沈君澜淡笑不语。

  太子一颗心被他这神秘莫测的一笑搞得七上八下的,颇有两分紧张地往前挪了一寸。

  李培忙拉了拉他的衣袍。

  太子放松一笑,“孤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替父皇分忧而已,没有要窃用沈相计谋之意。”

  桃倾在旁暗自撇了撇嘴,想盗用人家智慧的意思都这么明显了,还来此地无银三百两地解释,有意思吗?

  沈君澜放下茶杯,食指轻轻在茶杯边缘摩擦,“殿下的意思君澜明白,若是君澜有了好的主意,定然与殿下商议之后,再上达天听。”

  太子彻底松下一口气,他朗笑一声,“多谢沈相理解,孤以茶代酒,敬沈相一杯。”

  两人喝下一杯茶,沈君澜起身,“若是没旁的事,君澜就先行告辞了。”

  太子忙道,“沈相何不多坐上片刻,午膳时间快到了,不妨留在东宫用了膳再离开也不晚。”

  沈君澜婉拒,“君澜还有政务要处理,就不多留了。”

  太子忙起身上前,“沈相,天色尚早,政务尚可推后,昨晚孤看沈相似乎身子不适,就当在东宫歇息片刻,用过膳再走吧。”

  李培忙道,“午膳已经备好了,沈大人想必也饿了,殿下诚心相邀,沈大人万莫拒绝才是。”

  沈君澜猜测太子是还有闲话要说,遂点头,“那君澜就却之不恭了。”

  “好说好说。”

  偌大的膳厅内,满满当当地摆上一桌好菜。

  “这些都是宫中上好的御厨做的拿手菜,就不知道合不合沈相的胃口?”

  太子话落,沈君澜道,“殿下的厨子自是极好的。”

  这话过于敷衍,太子看了李培一眼。

  后者上前给二人倒酒。

  “这是母后酿的葡萄酒,昨晚沈相离宴得早,兴许还没喝尽兴,孤特意向母后讨了些来,沈相今日但可尽兴。”

  桃倾一听到葡萄酒几个字,眼睛里就‘嗖嗖’地开始冒火。

  昨晚就是这个酒搞得鬼,要不是皇后想算计公子,自己又刚好喝了那些酒,然后才……

  说起来,她也还得感谢皇后才是,要不然她的爬床大计还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成功。

  沈君澜端起酒杯,眸色半明半暗地看着。

  太子以为他是发现了昨晚的端倪,目光紧张地看着他。

  沈君澜端着酒杯晃了晃,兀自勾了勾唇,然后仰头一饮而尽。

  太子彻底放下紧张,如此看来,沈相并不知道昨晚的葡萄酒有问题才是。

  用过膳,太子亲自把二人送出东宫,才兴致勃勃地返回。

  李培见他如此开心,便问,“殿下可是确定了?”

  太子心情极好地点头,“若是沈相发现了昨晚是葡萄酒的问题,今日定然不肯再喝,但他方才喝了,由此可见,他并未怀疑到母后和孤身上来。”

  李培赔着笑,“还是殿下英明,想出这个折中的法子,您若是直接问了,只怕沈相不怀疑都得怀疑了。”

  太子目露赞许地看他,“多亏你提醒了孤,重重有赏。”

  李培乐不可支地弯腰,“多谢殿下。”

  两人入殿中,李培屏退了左右,“殿下,方才琴什小姐那边派人过来了,昨晚的事没成,但琴什小姐想知道,昨晚,是何人给沈相解的毒?”

  太子顿步,蹙眉看他,“她问这个做什么?”

  李培摇了摇头,“奴才不知。”

  太子摇了摇头,“算了,她既想知道,孤便成全她,总归是一条船上的人,不能叫她生了异心。”

  “还是殿下考虑周全。”

  太子摆了摆手,“去把长远给孤叫过来。”

  李培应声而去。

  片刻后,长远跟着李培入殿。

  行过礼,太子单刀直入地问,“你今日是在何处找到沈相的?”

  长远恭敬有礼地回,“回殿下的话,小人是在政事堂找到的,听说沈大人今日早朝后回府一趟,但很快又去了政事堂。”

  太子微颔首,“那你见到沈相时,可看出他有什么异常?比如,心情不好?或者是心情大好?”

  长远不明所以,但还是老实回道,“小人是先见到沈大人身边那个书童的,后来沈相出来的时候,面色极其难看,但与那书童说了几句话,心情似乎又变得极好。”

  太子敏锐地捉住其中重点,“你是说,沈相与那书童说了几句话,心情就大好?”

  长远点头,“正是。”

  太子凝眉深思一瞬,“可还有别的异常?”

  闻言,长远面色浮起薄红,犹豫道,“还有一事,但小人不知当讲不当讲。”

  太子挥了挥手,“但说无妨。”

  长远面色顿时更红了些,说话都变得吞吞吐吐,“今日小人看,看见,似乎沈大人想,想亲吻那个书童,后来两人还消失了一会儿,再回来的时候,那书童唇上便多了一道伤口,看样子,应该是咬伤的。”

  “!”

  殿中一瞬间落针可闻!

  李培和太子两人呆若木鸡。

  半晌后,两人才相视一眼,眸中尽是难以置信。

  李培嗫喏道,“奴才刚才好像是看见那书童唇上有伤。”

  太子,“……”

  有吗?他怎么没注意到?

  好不容易消化掉这个消息,太子狠狠咽了口唾沫,“想不到,沈相这么多年不近女色,竟是因为不爱女儿娇,偏喜少年郎。”

  所以,难道,昨晚给沈相解毒的人,是,是那个书童,桃,桃子?

  太子被自己的猜测惊呆了,双眼呆滞地望着门口,动了动唇,半天发不出声音。

  李培道,“看,看样子,殿下和大臣们以往都送错了礼,不该送漂亮的女人,而,而是漂亮的少年。”

  “……”

  早已出宫的两人丝毫不知道,今日这一行,大名鼎鼎的沈相成了别人眼中的断袖!

  宫门口,桃倾一把拽住沈君澜的衣袖。

  后者偏头看过来,桃倾委屈巴巴地扁嘴,“我,我走不动了,腿,腿痛。”

  沈君澜挑了挑眉,“确定是腿痛?”

  “……”

  桃倾彻底把自己熟了。

  “流氓,不要脸!”桃倾又羞又恼地唾他一口。

  沈君澜心情大好,也不跟她计较。

  “我不管,我走不动了,你得把我背回去。”桃倾拽着他,厚着脸皮站在原地不动。

  宫门口的禁军,“……”

  跟个少年拉拉扯扯,腻腻歪歪的那个人,真的是沈相?

  “公子。”正当桃倾耍赖之际,青岚的声音由远及近。

  桃倾抬眼看过去,正驾着马车过来的人不是青岚是谁。

  双眼顿时一亮,桃倾‘噔噔噔’地跑过去,夸张地大喊,“青岚,你也太贴心了吧,知道我走不动了,专门跑回去找马车来接我们。”

  青岚,“……”

  “是公子进宫前吩咐的,不是我的意思。”

  要不然换了他,他可巴不得桃倾累死在外面。

  一盆凉水兜头泼下,周围的温度直线下降。

  桃倾默默对了对手指,转过身去看某人的脸色。

  黑如锅底!

  “那个……”

  “不是说腿痛吗?还不上车?”沈君澜目光凉凉地打断她,率先跨上了马车。

  呜呜呜……

  桃倾掐了自己的嘴一把,叫你快人快语,先搞清楚状况再说话不行啊?

  惹了公子生气,吞冰渣子的还不是你自己!

  爬上马车,桃倾自觉地坐到最边上,离某个散发低气压的人远远的。

  沈君澜拿起桌上的奏章看了起来。

  沉默的暗流在马车内散播,几乎要把桃倾给淹没了。

  她不自在地东看看西瞅瞅,然后自认为不动声色,一点一点地朝某人挪过去。

  沈君澜眉眼未抬,一眼看过去,还真在认真看着奏章,但仔细一看便知,这么一会儿了他一页未翻。

  桃倾撞了撞他的手臂,小声问,“公子,昨晚那葡萄酒有问题,方才太子又拿给你喝你还喝,万一又被下了药怎么办?”

  沈君澜抬眸,眉眼深深地看着她,“不是有你吗?”

  桃倾,“……”

  她连忙抬手捂住脸,太太太羞人了!

  她沉醉在自我羞涩中,好一会儿了才分开手指去看,见他面无异色地看着奏章,不由哼了哼,调戏了她还这么淡定,果然脸皮这个东西,谁厚谁就赢了!

  桃倾索性放下手,凑过去想看看他看什么那么认真。

  一眼瞧过去,被圈红的‘前朝余孽’四个大字十分醒目地落入眼中。

  桃倾随即愣在当场。

  ------题外话------

  呼呼,被实习的是忙晕了,都忘记今天的章节了。

  发完了,抱歉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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