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公子选的是侍女，不是秀女！
此话音一落，周围立即响起各种应和声，无不是没能选上，又自认为自己出众的人。
绿屏方才听了辛姑姑说的话，一下子就懵了，如今听了这话，也跟着大声应和。
辛姑姑目光落在最先开口说话之人身上，那人着一袭嫩黄色衣裙，头上插着两只珠钗，略施薄粉，整个人艳丽明媚。
“公子要选的是侍女，不是秀女。”辛姑姑淡淡落下一句话，顿时堵得所有人哑口无言。
那最先说话之人面色通红，其他附和的人也忙垂下头，耳朵充血。
辛姑姑却好似没看到她们的窘迫一般，径自训起了话，“做下人就要守下人的本分，安分守己才是你们应该做的，公子今次选侍女你们尚且如此，若是他日选通房，你们是不是就要衣不蔽体地到公子跟前去搔首弄姿了？！”
辛姑姑的话直白又狠毒，一群黄花大闺女被她说得羞臊不已。
“今日既然来了，我就顺便多说两句，公子虽然不怎么过问内院的事，这府上也没有女主人，但规矩就是规矩，相府的规矩早在五年前就立好的，谁若是不清楚或是不记得了，大可以来请教我，这相府前后院的事都由我做主，公子不过问，不代表我也不过问，你们最好给我记清楚了，日后谁要是再看不清自己的身份，那相府就没有你的容身之处了，明白了吗？！”
辛姑姑冷着一张脸，声音严肃又不留情面。
一众人顿时恨死了方才最先发问的丫鬟，却是各个垂首不敢言语。
“辛姑姑教训的是。”
“辛姑姑教训的是，奴婢们往后定然恪守本分，尽职尽责。”
琴什还算冷静，她打了个头，后面的人紧跟着附和。
辛姑姑在琴什做工精致的步摇上扫了一眼，亲自在新月端着的托盘上拿了一个吊坠递给琴什，“既然是公平竞争，我自不会有失偏颇，今日念在你是初犯，平日里又辛苦本分，便功过相抵，但是往后你若再犯，就算是大丫鬟我也一样一视同仁。”
琴什心里大惊，面色骤然大变，“姑姑所言甚是，琴什往后再不敢了，请姑姑放心。”
辛姑姑对她认错的态度还算满意，语气也温和了些，“你是大丫鬟，就要给底下的丫头们起好带头作用，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你心里应该有底才是，咱们公子平日里最讨厌底下人拉帮结派，动用私权，滥用私刑，你平日里与公子接触颇多，想来最是清楚，但是单单你清楚还不够，还得让底下人也清楚，我的意思你可明白？”
琴什拽着吊坠的手一紧，心里头的震惊与畏怯已经达到了顶点，她忙不迭地应，“琴什明白，姑姑请放心。”
“你明白就好。”辛姑姑颇具深意地看她一眼，领着新月走了。
琴什紧绷的身子骤然放松，脚步踉跄了一下，双儿眼疾手快地扶住她，“琴什姐姐，你没事吧？”
琴什脸色发白地摇了摇头，“我没事，我们回去。”说着，步履踉跄地走了，双儿连忙跟上前去扶她。
早在辛姑姑走时，彩云就已经溜到了桃倾跟前吹胡子瞪眼，“你可真是有先见之明，我这么费尽心思地打扮没选上，你倒是一文钱都没花就通过了，说，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规则了，所以故意不打扮的？”
“冤枉啊！”桃倾大叫，“我就是纯粹舍不得花钱，谁知道我运气这么好！”
彩云哼了哼，“就信你这一回。”
桃倾翻了翻白眼儿，正想说什么，突然感受到一股强烈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一转眼便见绿屏满脸阴鸷地瞪着自己，见她看过去，绿屏恶狠狠地剜了桃倾一眼，转身离开。
“……”
桃倾满脸无语。
“桃倾，你可要回去了？”绿荷在一旁问道。
桃倾见她脸色平静，摇了摇头道，“我还有事要问彩云，你先回去吧。”
绿荷点头，“那好，你别耽误太久了。”
见她走远，彩云拽着桃倾走到一旁的花架后，左右看了看，见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才对桃倾道，“你说方才辛姑姑是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桃倾不解。
彩云瞪她一眼，“你傻啊，好端端的，辛姑姑为什么要变相地训斥琴什？你说辛姑姑是不是知道了琴什指使方掌事对付你的事儿？”
桃倾歪头想了想，“你这么一说倒也像是。”
“肯定是！”彩云猛点了下头，“辛姑姑是从沈府跟过来的老人，得公子信任和重用，而她向来公事公办，方掌事作为后院的管事，她有一定的权利，辛姑姑不好过多追究，但是琴什收买方掌事笼络人心这事儿，她定是要过问的。”
桃倾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道，“不说这事儿，方才那个新月，她不是前院二丫鬟吗，怎么我看着像是辛姑姑身边的人？”
“她本就是辛姑姑的人啊，辛姑姑坐到了今天这个位置，身份和府上的管家差不多，身边肯定是有伺候的人，新月就是她一手提拔的。”
听彩云这么解释，桃倾对相府的多方势力大抵有了猜想，管家与青岚都是公子身边的人，其职责不在相府之内，而辛姑姑就是这相府内的女管家，在她之下前院和后院应该各有一个管事，琴什是那个比较特殊的存在，身份在辛姑姑之下，又在前后院管事之上。
“桃倾，你明日可一定要加油啊，若是能选上公子的贴身侍女，往后琴什就不敢再欺负你，你也不用到洗衣房做粗活了。”彩云满脸期盼地看着桃倾，语声诚挚。
桃倾心里有些名为感动的东西，穿越来此，彩云是唯一一个对她好，待她真诚的人。
自从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她表面上大大咧咧，实际每晚都担惊受怕，这个地方她不了解，只知道尊卑分明，知道弱肉强食，而她很不幸地成了身份卑微的弱者，每一天都千难万险，随时有可能丢掉性命。
“你放心，我会的。”她坚定地点头。
为了更好地生存下去，为了站在比别人更高的地方，为了不受欺负，为了不当弱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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