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清醒
“……”
捂着自己的后脑勺，梁婷扭过头去不再理会南顾东。
吴秋墨坐在沙发上，面对着突然间来的这么多人显然有些拘束。两兄弟过早的成熟让他们之间早就已经没有了话题，只剩下了简单的寒暄。吴秋然的笑容有一瞬间的凝固，那个在夜网组织里被称之为“恶魔”的男人，此时此刻却因为与自己弟弟之间的尴尬而感到无奈。
“……听说你给夏稚找了工作？”
不得不将话题转移到她的身上，吴秋然摩挲着茶杯的边缘，尽量降低自己的语气。就如同在哄一只受了惊吓的小兔子，吴秋墨点点头，望了一眼熟睡中的夏稚，语气不由得染上了一丝无语：“是在蛋糕店工作，但是她……完全不会。”
吴秋然浑身一僵，接着便勉强扯出了一个微笑。
夏稚在组织里的位置就跟他一样，平日里虽说不上娇生惯养，但是是完全没有最基本的生活常识的。他也曾经试过让夏稚去学习一些日常的活动，比如做饭啊洗衣服什么的，结果频频失败。就连耐心一向好的他也在夏稚第二十七次让水烧干后拍桌就走。夏稚学习人类生活的这件事情就这么因为自己的暴走而搁置下来了，听到扶桑的消息时，因为担心他又会到处乱窜，再次失去他的踪迹。就急忙派夏稚过去，也没来得及训练。本以为自己的迟钝的弟弟会感觉不到的，但是已经这么明显了吗——
“夏小姐好像完全搞不清楚奶油蛋糕和巧克力蛋糕的区别，她还砸了别人的婚礼蛋糕，又一不小心的吓走了一个小朋友……”吴秋墨晃晃自己的手机，上面满是短信，而短信的发起人便是“潘老板”。
望着自家弟弟疲惫的眉眼，吴秋然勾起一抹淡笑。就如同弟弟同兄长的撒娇一般，吴秋墨一脸无奈的将短信内容念给吴秋然听，语气里却没有丝毫的埋怨。话匣子就这么被突然间的打开，就像被老师挑起来背书的学生突然间想起要背的内容一样，两人的距离似乎在慢慢的消失。
“潘老板好像快疯了……”
关掉手机，吴秋墨耸耸肩膀。
“秋墨，夏稚她啊，以前就没干过家务。嘛，你也懂。大小姐什么的，也挺难伺候的。”拍拍吴秋墨的肩膀，就如同还是国中生时的语气让吴秋然有些恍惚。对面男人的青涩早已经蜕变成了成熟的魅力，记忆中稚嫩的脸庞已经不见。
这便是成长吗？
“恩，但是夏小姐也是挺可爱的。”
斟酌片刻，吴秋墨还是说出了那个词——可爱。
嘴角一抽，吴秋然望向熟睡中的夏稚，她不动的时候的确挺可爱的……
“这样吧，她的父母有拜托我帮她学会家务什么的。我是没时间教她了，这样吧，不如你来教她？很简单的，就是教她一些家务啊什么的，让她嫁的出去就行。”
虽然语气里是明显的玩笑，但是吴秋墨还是认真的沉默了，他开始思考了……
“好吧。虽然我知道的也很少，但是我会努力教她的！”
自家弟弟坚定的语言让吴秋然有些肝颤儿，干笑了几声，说道：“呵呵呵……那就辛苦你了……”
“不会！”
-
夏稚这一觉似乎睡了很久，当她醒来的时候，望着窗外照进来的阳光足足愣了半分钟。
背后还有疼痛的感觉，但是相比起刚开始的撕心裂肺，这真是好太多了。自己的眼睛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望向金色的阳光只会感觉有些刺眼。右手捶捶头，夏稚记得自己好像被稻恒路一的潜力吸引，答应帮他激发潜力了。大概的回忆起自己被攻击之后的事情，一种恐惧感才后知后觉的爬上心头。她应该庆幸这个孩子还只是一个除妖人吗？
如果这次她遇到的是除妖师，那么……
就会死。
即使是妖怪也会死，这就是互相抵制的存在。鬼抵制妖怪，妖怪抵制人类，人类抵制鬼。互相循环的链条，只要断掉一块，那么就会有非常严重的影响。
拿起自己桌子旁边无辜的苹果，夏稚冷着脸准确的扔向了趴在沙发上睡觉的少年。
红色的苹果准确无误的扔到了少年的头上，先是身子动了动，接着便是眼睫毛。待眼睛完全张开以后，头发凌乱的金发少年双眸蒙雾，迷茫的扫视四周。未被窗帘遮住的阳光又一束刚好打到了稻恒的头发上，金色的碎发变得有些迷蒙。
夏稚也揉揉眼睛，平静的望向一脸迷茫盯着自己的少年。
一根一根卷起来的金发就好像……一只小狮子。
就那么莫名的笑了出来，带着一丝劫后余生的得意，浅蓝色少女侧卧在素雅的病床上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喂，怎么回事啊？”
沙哑的声线让稻恒路一皱着眉头清了清嗓子，扭头，他不去看夏稚得意的眉眼。
收起自己的笑容，夏稚悠闲的靠着床的背靠，道：“我饿了，我刚刚看到医院对面有KFC，你去给我买皮蛋瘦肉粥。”
“……”
从未被使唤过的稻恒少爷也愣了一会儿，但是大脑很快便适应了早上的困倦，开始运作起来。不等他反应过来，门外便响起了脚步声，白色的门被“吱呀——”一声推开，穿着白大褂的吴秋墨有些惊愕的站在两人面前，眼下有淡淡的黑眼圈，一眼就可以看得出来他已经非常疲倦了。
手中的白色塑料袋发出被挤压的声音，吴秋墨手忙脚乱的走进来关上门，面对着两人的目光有些不自在道：“我去买了粥，你们俩都赶紧吃吧……”
夏稚眼睛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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