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柳暗花明又一村
植物也会成精？我突然觉得有些羞愧：千万年来吃掉了多少青草，会不会误把成精的小可爱给吃掉了？
小绵似是看出我的纠结，宽慰地拍拍我的背：“植物很难成精的，尤其是那些低矮的小草，不必担心。要是连生存考验都无法通过，它们也注定无法脱胎换骨，获得永生。”
“毛豆，我们边走边说罢，你想不到的东西多着呢。”小绵指指前方，紧贴地面飞行，为我指路。
新奇和惊讶占据了兔脑，我不经意间默认了毛豆这个新名，也忘了解释关于宠物与主人的真相。
“你们在说什么？小萨快给我讲讲。”辣鸡粑粑看不见缥缈域种种景象，不免有些着急。若不是怀着对缥缈域的敬畏，怕是早大声嚷嚷闹翻了天了。
小萨放低飞行高度，好脾气地低声讲解。辣鸡粑粑跟在小萨身后，和我们一起前进。他们虚无的黑影随着飞行显出重影，不免有些好笑。
踏上小径，柔软的触觉让我心生恍惚。这里泥土异常软糯，似有弹性，但却保持干燥，并不会弄脏兔脚。缥缈域里的空气湿润但不粘腻，充斥着清爽的凉意。草丛中圆形区域的淡蓝色亮光会随着我们的靠近而增强，再随着我们的离开慢慢暗淡。
看着圆形区域里缓缓旋转着的奇怪纹路，我忍不住开口问小绵：“那是什么？”
“小心点，别靠太近。”小绵紧张地看了一眼，把我往路中间推，“那是蓝障，修炼够格的动物通过蓝障就可瞬间到达要去的地方。不过，像你这种还未开始修炼的动物，可千万别乱去，小心被吸干。”
吸干？乖乖，好可怕。我全身紧绷，尽量让自己变得窄一点，两只耳朵也直直靠在一起，生怕碰到那什么蓝障。开玩笑，我等了上万年才见到缥缈域，怎么能这样不明不白就被吸干？
“小绵，你懂的这么多，你肯定能用那什么蓝障了吧？”我敬佩地看着小绵。
“我？别开玩笑啦。”小绵忍不住发笑，“我和小萨才修炼了不到五百年，除非有大仙带我们，我们可用不了那么高级的东西。”
连燕子夫妻都用不了的东西，看来是很厉害了……我默默得出结论。不过，修炼不到五百年的燕子都这么成熟，我这个活了上万年的兔子居然一无所知，真是惭愧。
小绵说缥缈域大到无边，不用贪心一夜看完，只需慢慢了解就好。所以我们不急不慢地走在小径上，地势逐渐向下，远方逐渐消失在我的视野中，只能看到延伸着的无边小径。
“缥缈域的始祖是个传奇动物，它不仅是记载中最年长的成精动物，更是一位拥有天生灵力的动物。想想吧，无人传授修炼之法却练就高超法力，还凭一己之力创建了缥缈域，改变了整个精怪界。”
“缥缈域创建四百年后，第二位成精动物才诞生。它也是托了缥缈域的福，出生在边上，沾了灵气的光。随着缥缈域存在时间越来越长，外溢的灵力范围越来越广，获得永生能力的动物也就越来越多。始祖特设法术，凡成精动物都会受到感召，从而以各种方式意外进入缥缈域地界，开启修炼之路。”
“那我怎么没受到感召呢？而且，按时间来说，我比始祖还年长呢。”我闹不明白。
“我也奇怪呢，毕竟比始祖年长的动物，五千年也没见到过一个。也许是始祖施法太晚，施法前成精的动物难以受到感召吧。”小绵也闹不明白。
唉，都怪我。要是我能坚持交朋友，不做一只远离尘世的懒兔子，估计早就进了缥缈域，说不定还能跟始祖成为朋友呢。
“始祖人超好的，你想想，这么大一块灵力聚集之地，它都愿意免费跟我们共享，还传授法术。可惜始祖现在正在闭关，毛豆你可要记得，要是哪天见到了始祖，千万要恭恭敬敬。”
“那是自然！”
边走边谈，周围的景象正以越来越快的速度后退着。等后知后觉地我意识到这一异象时，路边景象已以令兔眼花缭乱的速度飞掠。不知何时，辣鸡粑粑和小萨的虚影不见了，而我和小绵明明仍以正常的速度前进。
“小绵……这，这是怎么了？”我指着旁边，惊恐地问一旁淡然前行的小绵。
“啊呀，我自己习惯了这样，就忘了告诉你。”小绵一副司空见惯的样子，“虽然我们不急不慢地走着，但事实上速度超级快喔。我也不知道怎么解释，不过要是你现在跳出缥缈域，就会发现自己在千里之外的陌生土地上啦。”
“这条小径是非常长的，堪比我们燕子的迁徙之路。不过施了法术后，只需一盏茶的时间就能到。”
“那辣鸡粑粑和小萨呢？它们去哪儿了？我们把它们弄丢了吗？”我不太理解，又有点焦急。
“别担心，它们没进入缥缈域，靠飞行肯定赶不上我们的速度。辣鸡粑粑在这里什么都看不到，呆着也无聊，小萨带着它去集会逛啦。”
空气更加湿润。聊天的当口，周边景象不知何时停止变化，恢复了正常。
我犹疑地往身后看去，只看到无边小径，和极远极高处树爷爷的轮廓。身边仍是草丛里夹杂着蓝障的景象，只是前方不再是一条小径，而延伸出六条分岔路，提醒着我自己已经离开最初的入口。没有蓝障发出的光芒，四周变得更加黯淡，岔路通向何方，已然融入夜色中。
岔路口空空荡荡，只突兀立着一棵树。一颗通体光洁，不生任何树叶，只有顶端分出六个直直朝天枝干的树。
小绵示意我安静，它展翅停到树上，朗声喊到：“记簿司。”
叮——第三根树枝突然扭曲，从直指天空变成直指前方，尖端还闪烁着葡萄灰的亮光。
“行了。”小绵满意地拍拍翅膀，指着第三条小路说道，“毛豆，咱们走。”
呆愣楞地看着这一系列操作，我的世界观又一次受到冲击。
什么鬼？树不长叶子也就算了，还能听懂动物语？听懂动物语也就算了，树枝还会弯曲？树枝会弯曲也就算了，居然还会发光？
“咱们快点，你还要赶在人类醒来之前回去呢。”小绵没给我犹豫的时间，拉着我就往前走。
“小绵，那个树是什么东西？怎么还会动呢。”我不解地问小绵。自从来到缥缈域，所遇见的每种事物、所看到的所有景象都大大超出了本兔的想象。纵使我积攒了千万年光阴，也想象不出这里的一丝一毫。
“那是指路树，专门用来指路，同时保卫缥缈域安全。这六条路通向的地点，次次不同，谁也不知道这次会通向何方。只有询问指路灯，才能确定路线，去往自己想去的地方。”
这也太神奇了吧！我心痒痒，简直迫不及待想要开始修炼了！
我小心翼翼地跟在小绵身后，走到指路树旁，忍不住偷偷摸了一下指路树光滑的躯体。乖乖，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光滑的树呢。
“哎呦哎呦别摸我，哎哟哎哟痒死我啦。”不过是刚碰到指路树的身体，它突然左右摆动，还尖里尖气地叫嚷起来。
吓，这指路树也是活的，还会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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