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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如期


  “要开始了。”假装成无事发生过的样子,灵枢将注意力集中在演武场上已臻白热化的比试

  白歧鞭子上隐隐亮起红光,那是惊蛰城特有的、将武力转化为法力的机关。

  他有备而来,从一开始便知道自己对付的并非躯壳,而是神魂。  

  长鞭在白歧掌中如同一条捉不住的灵蛇,末梢游走成了残影,在一个错身后秉雷霆之力劈斩而下,法力凝结成的红光似一片薄如蝉翼的利刃。

  “难了。”倾城看着那道光刃不无惋惜地感慨道。

  这根鞭子的武法转换程度可以明显看出是出自苏泛之手,可惜法器的制作上,不用说他师父惊蛰城主,就连他的小师妹天分都比他高。

  若单凭武力,白歧有至少五层上的实力,那么经由长鞭转换过的法力最多能排到四层中,和之前败下阵的贺兰延半斤八两。

  “你这个桃花债看起来可不像会审时度势的人。”灵枢松开倾城的手,丢下一句评价。

  “有点麻烦了,我去找苏泛。”倾城摘下帷帽,还未起身便被人从背后按住了肩膀。

  “我在。”苏泛的声音中透着无奈,随便扯了张椅子坐在他们旁边,单手遮面。  

  “这小子长心眼了,不知道从哪儿得来的消息,瞒着我拿到了海市令,一门心思要斩下这次拭刀会的刀。”

  “你出京的申请批复为什么我没收到?不是长生君真的来了吧?”倾城眯眼打量起苏泛的神情,试图从他的神情中捕捉到违反常理的蛛丝马迹。

  “小姑奶奶,这次是长生君私印传来的紧急任务,等不及手段齐全,我跑废了八匹马,才将将在时限内赶到海市。”苏泛投降道,“我和白歧那小子绝不是同谋。”

  “每次一看见你这张脸我脑中就自动浮现欲盖弥彰四个字。”倾城姑且信了他的一面之词,皱着眉道。

  “你也看得出局势不好罢,是时候动用你做兄长的威严说服他下台了。”

  苏泛很奇怪地看了倾城一眼,“你什么时候见我在他面前有做兄长的威严了?”

  倾城:…………

  “那怎么办?局势不乐观,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为了柄刀,轻则负伤,重则残疾吧?”倾城有些不能理解苏泛的淡定。

  “为了一柄刀?”苏泛眼中的狐疑之色越来越重,“你没见过这次冽风拭刀的拜帖?”

  “什么拜帖?“倾城一行来海市的目的原本就不是为了冽风拭刀会,所以戌楼也就没有将附在令牌上的拜帖交给她们。

  “随着海市令牌送到我们手中的,还有一封今年拭刀会的拜帖,上面简述了这柄刀的性能——断缘,离契。”苏泛意有所指地看了灵枢一眼。  

  “所以你现在明白那个混小子是为了什么一定要夺下这柄刀了吗?”

  “……”倾城木着一张脸,觉得白歧还是太天真。

  世间万物皆遵守着下不可逆上的法则。

  这柄刀纵然真的拥有可以断缘离契的能力,也依然受制于它自身并持刀人的上限。

  ‘湮灭’无法斩断仙人长老结下的婚契,这一次,白歧注定要失望了。

  “苏泛,求而不得是白歧的执念,不是我的。就算这刀真的能斩断已经缔结的婚契,我也绝不会接受这种强取豪夺的心意,更何况这一切远比你想象的要复杂。”倾城漠然道。

  “这话我劝过他了。”作为同窗的倾城和苏泛的相处时间比作为表弟的白歧要长得多,所以他早就见识过这个小师妹可以绝情到什么地步,自然不会旁观白歧飞蛾扑火。  

  “他已经到了可以对自己的行为负责的年纪,不撞南墙他是不会死心的。”

  “在不妨碍我公务的界限内,我可以当他造成的困扰没发生过,这是底线。”她将帷帽重新戴好,生而微弯的温柔唇角放平,露出的半张脸冷漠如霜。

  …………

  湮灭格挡掉了白歧的进攻,反手一刀削向了他的额角。

  这局比试最大的问题已经暴露出来——他们二人俱不擅长防守,进攻最激烈的那一刻往往会将自己最脆弱的地方置于对方刀下。

  每次进攻失利,受损都是双倍的。

  湮灭却又因为刀体来自蜃楼矿藏,防御能力远高于白歧。所以表面上看来,白歧身上几处刀伤深可见骨,而湮灭毫发无损。

  体力随着血液而流失,局势越发一面倒,可倔强的白歧仍不肯松口认输,湮灭自然也不会手下留情。

  台下的观众渐渐从鞭法中认出了他的身份,喁喁私语中,大多数人脸色凝重。

  ——若月前馆阁排名晋升到六层下的滇北白氏少主都招架不住的话,未入榜单的他们甚至连一试的必要都没有。

  总管的脸色也并不轻松,他是在场为数不多知道这届拭刀会真相的妖:如果连这种级别的高手都无力与封入刀中的病魂一战,那么公子的计划怕是会提前夭折。

  倾城对白歧的伤势进行了一个不够乐观的评估,低声与灵枢耳语,“将军,借你的人一用。”

  灵枢按照倾城所说打发了狐说去囹圄公子府请半夏尽快赶来,心不在焉地勾了下唇角,“与其去请你师姐来妙手回春,不如求我在事态不可收拾前力挽狂澜。”

  倾城用一种欲言又止的眼神看了他一眼,“白歧这个人一贯自视甚高……我怕你救了他之后,会真的酿成一场惨案。”

  灵枢面无表情地默了片刻,“不是很懂你们人族这过剩的自尊心。”

  “这和人族有什么关系。”为了防止苏泛听到他们之间内容不合宜的对话,两人凑得极近。

  倾城撇了下唇角反驳道,“只有从来没被强者用这种居高临下的语气施舍的人,才会说出你这样的话。

  听说猫族的倨傲是写在骨子里的,若你被你视作宿敌的人救了,会如何?”

  “我还没遇到过这样的人,以后告诉你。”灵枢仿佛真的认真思考过,并不敷衍地给出了答案。

  “而且妖族和猫族已经是两个群体,妖族的烙印会优先于猫族。在妖族中,骄傲是属于强者的东西,活下去才是本能。”

  他漂亮的眼眸中似乎闪过一丝不以为意,“抱着对他人的偏见而放弃自己的生命,实在太过愚蠢。”

  “我同意。”倾城之前因白歧的固执带来的不虞褪去,笑着看向灵枢,“一会儿性命攸关的时候,仰仗将军了。”

  灵枢哼笑一声,不置可否。

  .

  在倾城灵枢耳语的时候,场上的局势陡转。

  湮灭脚下忽然踉跄,似乎是招架不住白歧这一刻的攻势;又似乎是……之前受过的全部伤势在积累到一定程度后,一朝爆发,兵败如山倒。

  湮灭的败势似乎刺激了白歧对斩刀最后的渴望,他惨白着一张脸,将全身武力压入鞭中,红光再度亮起,转化成的法力鞭梢直直挑向刀柄。

  这一次,湮灭再无力抓紧刀柄。

  封着病魂的刀被击飞,落在她身前不远处。

  台下一片哗然,似乎不敢相信这才第二位挑战者就已经将守刀人斩落。

  白歧抬手简单地封了自己的经脉,抑制住伤口的血流,低头拾起了那柄易主的刀。蜃楼矿藏制成的刀柄被鞭梢红光抽出一道凹槽,正缓缓翕动着,仿佛有了生命。

  新任刀主的皮肤触碰到凹槽的瞬间,刀中封印的半魂受到了召唤,急不可待的从他身体里汲取修复的力量,仅仅一瞬间,白歧手臂就蔓延上一层青灰色的死气。

  “糟了,是假死。”倾城拍了下灵枢的手腕,“将军,麻烦了。”

  灵枢应声而动,把之前倾城用来丢他的那包果壳掷了出去,手法精妙,恰好撞在了白歧的麻筋上,卸去力道,刀柄脱手。

  “咦?”本欲起身上去收拾烂摊子的灵枢突然偏了偏头,若有所思。

  “怎……唔。”倾城话还没问完,就被灵枢捂住了口。

  原本只有白歧和湮灭的演武场上,悄无声息地,出现了第三个人。

  一个仅凭照面就可断定出非人的少年。

  他未免生的太过清丽,侧脸线条的每一个弧度都完美得如同神赐。

  苍白得近乎透明的手指拾起那柄剑来端详,浅金色的眼瞳里淡的没有一丝情绪。

  他的腰间佩戴着那颗传说中的东珠,上面有半枚染了血的指印。

  倾城袖中的白梦貘早就抖成了筛子,它从没想过有一个人的眼眸能生得与‘他’那般相似——相似到一眼便能唤醒它曾经的噩梦。

  囹圄公子激动到难以自抑的声音从后堂传来,“您……您是‘他’……的……吗?”

  少年极为冷淡地颔首,“他是我的父亲。”

  二十年之约,如期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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