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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喝酒


  乔容在刑部大牢待了五六日,逐渐从刘远思当头一撞的震撼中恢复过来,人也精神许多。

  他见迟迟无人放他出狱,猜想宫外如今必定一片混乱,还来不及提及他的事情,倒也并未特别在意。

  为朝廷做事的人,谁没有过坎坷之时。有人因忤逆贵官下狱,有人因办事不力摘帽,言官更是以被皇上打板子为幸。他虽是布衣,这个道理却是适用的。

  不说自己,反观那位叫岳寅的少年,真是双目炯炯有神,全不似这个年纪,让人心生佩服。

  不知皇上会如何处置他们?

  又望见那边陈枫灰头土脸,愁容不减,乔容反而并不鄙夷,只觉得一阵同情。

  这是冤狱。

  “乔容,谁是乔容?”

  乔容循声望去,看见一个长相粗犷的狱卒大步朝他们这间牢房走来。

  他连忙起身询问,“这位差大哥,有什么事情吗?”

  那人从上到下将他打量一番,“你就是乔容?”

  乔容一笑,“对,就是我。”

  那人将拿在手里的一个酒壶递给他,“有人让我把这个带给你,呐,去喝吧。”

  乔容心中疑惑,打开酒壶,闻了一闻,是自己最喜的醉三生。酒香醇厚,必然质量上等。

  他看向狱卒,又一笑,“不知道是谁送来的这个?”

  那人边走边嘟囔,“我怎么知道,刚才一个小姑娘让我给你。”他悄悄摸了摸腰间的银子,这么好的差事,傻子才不做。

  小姑娘?

  难道是文姑娘?

  乔容见那狱卒也不甚了解的模样,知晓他也只是在牢外受人所托,多问无益。

  又见岳寅和陈枫二人一幅好奇模样望向他这边,心里忽然一动。

  “这位差大哥,可否给我们三个大碗?”

  那狱卒狐疑瞧他。

  他拱手,态度谦虚,“你瞧,我们这里有三个兄弟。这一壶酒怎么分着喝?”说完,又无辜摇了摇酒壶。

  那狱卒皱眉,点点头。

  过不久,便拿来了三个碗。

  乔容将碗依次放在地上,打开酒壶,每只碗倒上一半。然后将其中两碗,端给岳寅与陈枫。

  陈枫好奇瞪大眼睛,在乔容示意之下,哆着手接了过来。

  岳寅却将头猛然一偏,喉咙中哼出极响一声,不屑道:“你以为喝了酒,小爷就答应和你做兄弟了?”

  乔容哈哈一笑,“四海之内皆兄弟,我们已是兄弟,抵赖不得。”

  岳寅脸一黑,将头偏得更歪,喉咙动了动,却又忍了回去。

  乔容绕到他跟前,继续问:“难道这位自称小爷的人原来不会喝酒?”

  他观察着岳寅的表情,又道:“还是说,蹲了牢,就自暴自弃,不再意气风发了?”

  岳寅从他手里夺过碗,仰头便大口大口喝起来,很快便一饮而尽。他用袖子擦擦嘴角的酒,豪气道:“小爷知道你在激我,小爷喝了这酒不是因为不懂你的激将法或是受不了你的激将法,小爷只是告诉你,小爷我还是喝了这酒,但小爷看出了你的意图。怎么,你方才看我喝酒恐怕以为计谋得逞,很愉快罢。现在是不是又感到了自己的自作聪明,心里失落了?”

  乔容听到一半便已忍不住,只好拼命咬住嘴唇,听到最后更是破功而笑,半晌不停。

  还真是个小孩。

  岳寅被伤了自尊,脸阴沉到了极点。

  乔容拿起碗喝了几口酒,顺了顺气。

  “岳小弟确实聪明,不过不管怎么说,我这激将法确是失败了。”说罢,他将剩下的酒一饮而尽,以做惩罚。

  岳寅颇为高深地点点头,“激将法的妙处就在激人于无形,你这激法确实层次还不够,还需要继续修炼。”

  见乔容颇为受教的点头,岳寅又道:“这就跟用剑一样,真正的用剑高手是用剑气杀人,若是用剑刃杀人,那就落了下乘了。”

  乔容吃惊挑眉,“岳小弟小小年纪,竟然会使剑?”

  读书人手无缚鸡之力,使剑用刀的人要么是武夫要么是军伍之人。

  岳寅诚实摇头,“我不会使,但我见过不少人使剑,那真正用剑气伤人的人确实是非同一般,哪怕是千军万马也能取敌人首级……”

  乔容惊讶他见闻颇广,兴致盎然听起他讲起边关军伍之事。

  永庆帝这两日日夜难眠,那日他忤逆了太后,心里颇为难过,想到儿时一些事。那时,他资质较差,太后亲自挑选老师教导他,他背不出书,父皇罚他,太后也跟着日夜不睡,在一旁陪他受罚。

  可为了杨郡主这事,太后这两日进食亦少了。

  他很忧心。

  不仅如此,关于傅笙的事情,众大臣间也难以达成一致。

  一些大臣以为,以傅笙的才学及成绩,原本就应授一前途无量的官职,又因为这事,怎么也应当补偿一番,以示恩宠,收拢人心。

  另有一些大臣,担心京中士民高涨情绪,会因傅笙授官一事愈加激荡。虽说他们为傅笙请愿是正义之举,却忽略了可能会造成一发不可收拾后果的可能。而若在此事之后,又重用傅笙,恐怕会使一些人更加忽视圣上和朝廷的威严。

  争论未停,又添一新忧。因太后表示,放过傅笙,已是她最大的仁慈。如今杨郡主创伤尚未恢复,若傅笙要授官,必须远离京城,且必须为五品以下。

  大梁立国以来,殿试三人从未有外放的先例。如今将傅笙调离京城,说不是贬谪,又有谁会相信?恐怕,傅笙本人也并不会满意。

  几番争论,权衡考量,决定暂且让傅笙休息两年,不任官职,但俸禄照发,只说是此事造成的余波未平,傅笙也受到了伤害,需要休养。等相关人等都逐渐淡忘此事,民心也平复之后,再公正为傅笙授应有之官位。

  傅笙听闻之后,良久不语,最后沉默下跪领旨,也辨不出他的真实想法。

  永庆帝感觉脑仁甚疼,几件事情纠缠在一起,他日夜操劳,身体也有些消受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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