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第三十五章
齐天朗和骆艾琳踩着点出门，陈小尘惊讶得樱桃小嘴都变成了一个大圆，直用眼神示意林霏开。林霏开视而不见。
陈小尘拉着她去吃面。来晚了，小面馆都是人，硬是等了二十分钟才有座。
林霏开心不在焉，抓着筷子把一碗面搅来搅去，一会加油一会添醋，倒像在调戏面条似的，吃也没吃上几口。
陈小尘一直叽叽咕咕出谋划策，什么趁早让骆艾琳滚蛋哪来的哪回去，什么齐天朗也不是好东西断断续续纠缠不清，什么你林霏开可要拿出气势来不管何方牛鬼蛇神你占了这个坑就别让开。
林霏开的头更痛了。
吃完饭回办公室，齐天朗和骆艾琳还没回来。陈小尘鄙夷地看了一眼齐天朗的工位。
下午的采访是早就约好的，不能不去，林霏开叫上小孙一起出发，结果比预定的时间早到了一小时。
两人无事可做，就在商场里瞎转悠。夏装上市，小孙一口气买了三条裙子。林霏开看中一双白色高跟鞋，虽然她的工作很少有机会穿高跟鞋，但是抵不上自己喜欢啊。
掂量了自己的荷包后，她毫不犹豫地刷了齐天朗之前给她的信用卡。这是她第一次用这张信用卡。
小孙在旁边看见价格，直乍舌说，林老师你太奢侈了，我的三条裙子加在一起都比不上你的一双鞋。
林霏开说，人活着啊，别省，该花得花，挣多少都不算自己的，花了的才是自己的。
齐天朗打了两个电话，她都没接。
然后微信就过来了:“约好的一起采访怎么不等我？”
林霏开回复：“怕迟到，提前出发了。”
齐天朗又发：“我去接你。”
林霏开又回复：“不用。我要工作了，没事别联系我。”
傍晚五点钟，采访结束。走出大厦，林霏开并没有看见齐天朗的车。在视线所及的范围内，检查了两遍，确确实实没有。失望和失落同时涌上她的心。
马路潮湿，行道树的叶子上水珠滴滴坠落。一直待在大厦里采访，居然不知道下午下了一场雨。她该庆幸自己躲过这场雨，还是该悲伤自己错过这场雨。
小孙拿起相机拍风景。
林霏开说，小孙，请你吃自助海鲜去不去。
小孙说，真的，林姐，你请我那我就不客气了哈。
和小孙吃海鲜，再次刷齐天朗的信用卡。
一直到晚上八点钟，林霏开才打车回去。在快到小区的那个十字路口，超长的红灯，让司机师傅都忍不住抱怨。
林霏开望着车窗外的霓虹闪烁，想起和那个人第一天见面，他就是把她送到这里才下车的。明明就一个多月的事情，竟好像发生在上辈子。
打开手机，没有他的电话，也没有他的微信。他难道不该给她一个解释吗。他难道不知道她在等吗。
回到家里，冷冷清清，康乐盈早就搬走了。如果她在，两个人还能说说话，可现在她不在，房子里简直冷清得可怕。
在玄关处换拖鞋，林霏开看见一双男式的灰色拖鞋，整整齐齐摆在鞋柜里。是齐天朗的，因为他这阵子过来得比较频繁，她就买了这双鞋子给他。
齐天朗第一次来她家，只能穿她的绿色花朵的拖鞋。他的脚很大，塞在她的鞋子里，整个后脚跟都在外面。
想到这里，林霏开忽然笑了一下。
洗过澡，窝在沙发上听音乐。林父打电话过来闲聊，问她工作和生活的情况，林霏开不小心咳嗽了两声，他就追着问她是不是生病了。她解释了好久，才让他相信她只是喝酸奶呛到了而已。
挂了电话，屋子重新陷入寂静，手机也好像死了一样，没人找她。
林霏开将手机放在茶几上，盯着看了好一会，感觉自己有点昏昏沉沉。晚上吃海鲜，她喝了一小杯红酒，就一小杯而已，但是果然还是不能喝酒啊。
她抱着一只大熊玩偶，浅浅地睡了。好像只睡了一会，又好像睡了很久，直到有人摸她的脸。睁眼一看，是齐天朗，正半蹲在沙发前，笑眯眯地望着她。
“谁让你过来的？你怎么进来的？”林霏开挣扎着坐起来。还没从梦中清醒，身体和大脑都不受控制。
“你自己给我的钥匙，你忘啦——跟你说过多少次，不要在沙发上睡觉，容易感冒。”
他伸手欲抱她，她的身体往后缩。
“听话，我抱你去床上睡。”他温柔地说，仿佛两人之间没有任何隔阂。
“出去！”
“怎么啦？这么晚，我去哪啊！”
“找你的艾琳去啊！”她冷冷地说。
“真是醋坛子呀，我怎么可能去找她！”他露出迷死人的笑容，也在沙发上坐下来，试图揽过她的腰。她把大熊放在两人之间，气鼓鼓地看着他。
他拧了一下熊耳朵。“抱着我送给你的熊睡觉······”
她立刻把熊丢开。
“还刷我的卡······”
“那我还给你！”
“真倔！”
他把自己脚上的拖鞋踢掉，往沙发上一躺，双手枕在脑后，一双长腿自然地搁在林霏开的腿上。
“你这是干嘛？”
“在这睡觉啊。”齐天朗拿自己的腿在林霏开的腿上弹钢琴。“要不然只能和你睡一张床了。反正我不介意啊，就怕你介意。”
“我很介意——你出现在这里。”她突然起身，直接把他的腿推开，导致他从沙发上掉下来。
“你······就不能对你男朋友温柔点······”他从地板上爬起来。
“还不知道是不是我男朋友呢？趁早分手！”她哼哼地说。
“瞎说什么？林霏开小姐，你就这么没自信呀。”他又坐到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笑眯眯望着她。
“请你快点离开，我要睡觉了！”她生气地说。
“如果我不离开呢，你还睡不睡觉？”
他突然拉了她一把，她猝不及防跌在他怀里。她立马想挣脱，但是被他牢牢圈住。
“你以为你逃得了吗？”他咬了一下她的耳朵，她瑟缩。
“怕痒？”他又咬了一下，她又瑟缩。“都在一起这么久了，还不适应我么。”他的声音里都是蜜糖，要溢出来了。他的吻，一个又一个落在她的脖颈里，他的呼吸也越来越急促。“霏开······我······”
她使劲躲避。“你别这样，我不喜欢你这样。”
他没停。“那你喜欢我怎样,你说出来,我一定做到。”
“我没什么可说的，我只是觉得你现在······不应该这样。”她偏过头。
他停下来，但是并没有松手。“你啊，我逗你呢。”他揉揉她的头发，说，“真是小气的女人啊。她只是我的前女友而已······”
“而且还是找上门的前女友，而且还是一来就能让你把现女友扔一边的前女友。她冷冷地说。
“哈哈哈！你吃醋啦！”他大笑。
她一个胳膊肘，击在他的肚子上，他终于松开她。
“你对我太狠啦······好好好······我晚上过来就是想和你解释这件事。”
骆艾琳是齐天朗在光华大学的学姐，迎新生的时候认识的。她大三，他大一。后来因为两人都在学生会的缘故，渐渐地越走越近。齐天朗妈妈去世的那段日子，也是她陪他度过的。不知道谁追的谁，反正后来两人就在一起了。
骆艾琳大四毕业出国继续深造，两人开始异国恋，不久骆艾琳提出分手，理由是她爱上了别人。齐天朗挽留过，但是骆艾琳铁了心。分手后不到半年，骆艾琳又要求复合，但是齐天朗已经没兴趣玩这种小孩子的游戏了。骆艾琳一直找齐天朗，齐天朗只当她是普通朋友兼同学。
“说的自己好像不是小孩子一样。”林霏开不悦地说。
“我当然不是小孩子。”齐天朗压低声音。“我是你男人。”
“也不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你不还帮她交房租吗？”她酸溜溜地说。
“哈哈哈！你偷听我电话啊——原来你那时就开始注意我啦。”他非常得意，重新拥住她，下巴搁在她的肩上。
“她家境不好，从小父母离婚，她跟着母亲过。父亲呢，一分钱抚养费也不出。母亲呢，靠卖早点供她读书。我答应过她的，如果她出国读书，我就资助她。我不帮她谁帮她？她也挺不容易·····”
“别把自己说得这么伟大。不就因为她是你前女友吗？”
“那你希望我冷血无情？你希望你男朋友是这样的人。”
“我可没这么说······不过你这么做，会让她觉得自己还有机会······”女人最了解女人。
“随她吧。我管不了她，不过你放心，我会管好我自己。”
“那你们中午谈得怎么样？”
“不怎么样，你男朋友魅力太大，我看啊，她多半是不肯放手呢。”
“那······”
“我刚说过了，我管不了她，不过你放心，我会管好我自己。”
“说得倒好听······今天还不是没来接我······连个电话也没有······也不知道干嘛去了······”
“哈哈哈！林霏开啊林霏开啊，你真小心眼。社长叫我，我怎么有时间去接你？而且我都已经打算好了晚上来找你，还打电话干嘛，等你挂我电话啊。再说了，是谁叫我不联系她的。”
“哼！”
“宝贝儿，下次你如果想我呢，就直接告诉我，或者打电话给我。知道吗？要不然我会觉得你心里根本没我······”
“齐天朗，你就是嘴上哄人的功夫厉害，我要看行动的。”
“行动？我有啊。”
他上下其手，抓她痒痒，她笑起来拼命求饶。
“我真的有行动，就怕你不愿意。”齐天朗跳下沙发，离开客厅，去了玄关，玄关的灯亮了。“林大记者，过来帮我拿一下东西。”
她跑过去，只见他站在三个行李箱中间，威风凛凛，像个刚打了胜仗的将军。
“你这是干嘛？”她惊讶地问。
“搬过来住啊！”他故作天真可爱的表情，同时还把一个箱子滑来滑去。
她按停箱子。“你要——住在这里！”她的下巴惊得要掉下来了。“你要住哪？齐天朗，这里很小，没你住的地方！”
“这里有很多我住的地方。比如，康乐盈的房间。比如，客厅的沙发。比如，你的床。”说完最后一句，他已经逼近她了，把她挤到墙角，站无可站。
“我告诉你！你······齐天朗······我这里······房租可不便宜······”
“林霏开，不管多贵，在你报价的基础上，我再加一千块。”
“真的？”
“真的！”
“成交！”
“同居愉快！”
“你说什么？”
“晚安！”
“离我远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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