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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第六十章 风起


  因着沈沉渊要走了, 这几日总是对卿卿死命地折腾, 似乎理所当然似的。卿卿一方面感到羞涩, 一方面,却又说不出地幸福。

  她忽然想明白许久以前沈励说过的一句话:“压在上面就能生出儿子。”

  而住在宰相府的楚家二老,也只是吃饭的时候露露面, 其余时间就在京城里溜达。卿卿和沈沉渊过着二人世界倒也安逸。

  原本说好沈沉渊是十五号启程, 卿卿却在十三日早晨起来的时候发现他已经没了踪影。问过下人才知道,宰相大人已经离开去并州了。对于离开的日期, 他撒了谎, 大约是舍不得卿卿在离别的时候流眼泪。

  只是卿卿本来计划好的一桌饭菜, 是没有机会做, 也没有机会吃了。

  因着沈沉渊不在家,卿卿也不必再亲自下厨, 除了学习医术以外, 多余的时间便到苏菀那去,学学做菜。只想着等沈沉渊回来,一定让他尝到自己最好的手艺。

  过去七日,卿卿开始想他,想那个每日里和自己一起吃饭, 给自己夹菜的他。想那个能给她温暖怀抱的他。

  于是她总是去竹音阁, 到那里去研读医书和菜谱, 只想着离沈沉渊近一些。

  约莫十日后的夜里,卿卿点着烛火,读着从沈沉渊的藏书楼里找出来的一本医书, 《草叶集》。

  “快!快请大夫来!”

  然后是一阵匆忙的脚步声。

  宁静的夜里忽然一阵聒噪格外地引人注目,卿卿顿笔,打开窗向外看去,只见一群黑衣人扶着几个人影匆匆走向下人的住所。而那些被扶住的人影之中,有一袭青色的衣袍,衣袍上裂痕清晰,还有点点鲜血渗漏出来。

  那人的身形卿卿十分熟悉,几乎不用问,她就知道那是多日未见的楚深。楚深受伤了?为什么?看其余的黑衣人,大约是宰相府的护卫,那么楚深又为何会与宰相府的护卫在一起?

  尽管脑中思绪万千,卿卿开始强迫自己放下好奇心,疾步跟上了那群人。看着队伍里许多人都带着伤,卿卿的一颗心都提了起来。

  黑衣人都显得十分匆忙,并没有在意到身后跟着的人,一直到荆卿卿赶上扶住楚深的二人,才看得明白,楚深此时已经失去意识,浑身发红,身体略有抽搐,竟然是中毒的症状。

  扶着楚深的二人见来路忽然被挡住,即刻停下脚步。抬眼看着面前的女子,几个护卫都知道是宰相夫人,屈膝就想行礼。

  “不必了。”卿卿见状及时阻止,“先把伤者都扶到一个房间里,我统一诊治。”

  “可是......”他们都是宰相府的下人,怎么能让宰相夫人亲自诊治,几个护卫都有些为难。

  “人命关天,不要耽搁。照做就是。”卿卿也不废话,抬脚就往一间大屋走去,身后的护卫顿了顿,也都跟了上来。

  卿卿首先查看了楚深的病情,从脉象看,应当是在受皮肉之伤的时候中了白色曼陀罗的毒,幸好中毒不深。她又接连看了其他几个黑衣护卫,情况都大抵相当。

  她立刻写下药方,托下人立刻取药,然后逐一施针,压抑住众人体内的毒性。

  等到所有人都服下汤药,病情稳定下来,卿卿才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松了一口气。其余没有受伤的护卫显然也放松下来,身心俱疲地盘腿坐到了地上。

  卿卿这才缓过神来,打量着屋里的众人,竟然发现坐在地上的黑衣人中,竟然有一个是沈沉渊的贴身护卫——沈实坚。宰相大人外出竟然不带上沈实坚,究竟是在执行什么任务?还把楚深也卷了进来。

  心中的丛丛疑窦攀上心头,她上前两步,将沈实坚叫到了房门外。

  沈实坚抬头看了看荆卿卿,微微弯身算是行礼,不言不语地跟到了房门外。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们在执行什么任务?”卿卿面上全是焦急的神色。

  沈实坚只是平静无波地看着她:“不能说。”宰相大人吩咐过,所有的行动必须对荆卿卿保密。

  “已经有人受伤了,究竟发生什么事?或许我能想想办法。”

  沈实坚眸光动了动,半晌,却依旧张开嘴说了那三个字:“不能说。”

  “我可是宰相夫人!”卿卿急了。想要搬出自己的身份来压迫沈实坚说实话。

  那晓得那位几乎无法沟通的护卫根本不买账。他张了张口:“宰相大人说的,不能说。”

  卿卿气急,这个人真的软硬不吃。

  正思索着应当如何挖出真相,却听到屋内一声呻、吟,沈实坚与荆卿卿都变了脸色,急忙转身回屋。

  二人方才进屋又是一声呻、吟,卿卿循声看去,楚深已经醒了,一只手似乎想去抚住胸前的伤口,面上因为疼痛而稍显扭曲。

  卿卿急忙拉住他的手,轻声说:“楚深哥哥,你还好么?身上的伤口方才包扎过,还不能碰。”

  听到熟悉的声音楚深面上的痛苦神色立刻散去大半,有些艰难地扭过头,他看到面前神色焦急的卿卿。

  忽然他狠狠闭了闭眼,强忍住了一声呜咽,等着身上尖锐的痛散去一些。

  他张了张口,声音很低:“卿卿,我发现当年陛下遇害的案子,是祁王做的......”他的气息不稳,声音也十分微弱。

  卿卿张大了眼,愣怔许久,方才醒悟过来,楚深受这一身的伤,就为了给她的爹娘查清当年的真相吗?

  他曾经告诉她,自己的父母不愿意她卷入这些险恶之事中,只希望她平安地活着。于是这些年卿卿都听从父母的遗命,不再去查当年那桩旧案,生活过得不算好,但至少不算遭。可她没想到,楚深把风雨都挡在了她的生活外,自己却步入了风雨中。

  看着眼前人虚弱的样子,卿卿不禁有些心疼,一时没忍住,眼泪便掉出来了。

  感受到流过自己面庞的灼热液体,楚深幽黑的睫毛狠狠地颤了颤,竭力拢了拢自己的心神,提高了声音:“卿卿,别哭。我还有重要的事要说......”

  话语之间已经有些喘不上气。

  卿卿看他的样子立刻停止了哭泣,强压着情绪专心地听他低低的言语。

  “我发现,又有人带着当年毒死先帝的沉息毒,去了并州......祁王,是为皇位,如今对他皇位最大的威胁,是......”

  楚深虚弱地说着又是浑身一震吃疼,后面的话没有说完。卿卿却已经知道楚深要说什么了。

  如今对祁王问鼎天下的最大障碍,不是当今的陛下,而是当今宰相,沈沉渊。

  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涌上心头。

  “卿卿,想办法告诉宰相大人,这个消息......”楚深几乎是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说出这些话,说完之后,就陷入了昏睡。

  卿卿急忙把脉,确认并无大碍后,才开始思量楚深方才说的话。

  她急忙起身对着身后的沈实坚说:“你能去并州吗?能不能为宰相大人传递这个消息?”

  沈实坚摇摇头:“此次会面事关重大,并州行宫已经是里三层外三层。宰相大人亲自下令最外层的防守交给御林军,不准任何无关人等进出。像我们这样的护卫,根本无法靠近行宫。这样重要的消息也不能随意交托给御林军,因为他们不是我们的人,无法判断其中是不是有祁王的奸细。若是一着不慎,恐怕情况会更加危急。”

  在知道真相的一刻几个护卫便已经讨论过对策,但最终几人都是无计可施。

  卿卿狠狠地皱了皱眉头,心跳快得都要从嘴里出来了。

  她迫使自己冷静下来,忽然一个念头略过脑海:“那我呢?我可以进到行宫中吗?”

  她是宰相夫人,决计是算不上无关人等,或许会有希望。

  沈实坚看向荆卿卿的目光十分复杂。确然,他们所有人中,最有可能进入行宫送信的人便是荆卿卿,可是宰相大人临行前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保护好夫人。如今怎么可以把她送到那个虎穴狼窝里去。

  卿卿知道沈实坚向来是有一说一,有二说二,绝对不会扯谎。现下他虽然没有开口,可目光里的犹疑已经让她清楚地知道了答案。

  “沈实坚,带我去并州。”她捏了捏自己的拳头,似乎是下定了决心。

  沈实坚仍旧是不置可否。

  “沈实坚,你要知道,若是宰相大人出了什么事,让祁王得了逞,整个宰相府都将被人踏平。我作为他的夫人,又怎么可能独善其身。如今你想保护我,最好的办法,就是送我去并州,首先保全宰相大人。”

  卿卿在赌,赌沈实坚一定会动摇。

  果然,眸中神色流转,沈实坚最终点了点头,吩咐人去牵来马:“夫人,事情紧急,马车恐怕是来不及了,只能委屈您骑马了。”

  “不委屈,即刻启程。”这种时候,卿卿如何还会在意劳顿。

  安排好伤员的治疗事宜,她便与沈实坚踏上了前往并州的路。一路上马蹄奔过,留下滚滚黄沙。卿卿只是默默祈祷,希望一切都还来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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