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融两点冰
闻言，女孩乖乖上车，很快就坐在他身后，双手扶在后座尾端的抓手上。
伴随着刚刚吹过的几缕微风，顾衍寒闻到了身后那人传来的一股若有似无的淡淡牛奶香，似是沐浴露的味道。
奶味浓度适中，闻起来并不腻，反倒有股清爽的感觉。
再回想到他不久前碰到的女孩手腕。
滑腻似酥。
这可能就是她们女孩经常说的“牛奶肌”？
只是腰上并未出现他预料中的小手抓紧，他不禁回头瞟了一眼，见她抓好了后面的扶手，也就闷闷地留了一句“觉得害怕就抱着我”，随即微微俯身右手狠狠转动油门出发，车子一下就飚了出去，话音在空中打着转儿传到了女孩耳中。
艾夏听到这句话时还有些震惊，这人看起来就是不愿与旁人多亲近的清冷性子，没想到还挺善解人意。
车速太快，她也没空多想。
车在飚出的那瞬间，她整个身体都向前倾去，重重地撞在了男孩宽阔却又略显削瘦的后背上，双手也不自觉地从后座扶手转移到了他腰间两侧，紧紧拽住，手指节都在微微泛红。
她还在心惊担颤地适应这种激情的速度，没想到前方那人油门再次加速。
现在这车速已经让她紧拽的衣角有了滑出去的趋势，珍惜生命的艾夏在察觉危险的那一刻，毫不犹豫地放弃了矜持，纤细的双臂紧紧地环住前方那人的劲腰，十指交叉，扣得不留缝隙。
他感受到了身后女孩的一系列的动作，腰间那一圈紧紧的环绕，加上身后时不时传来的柔软，让他刚刚那一丝不快瞬间消散。
头盔里的嘴角扬起了少见的弧度，不知不觉眉眼间都多了许多温柔气息，让整张帅气的脸庞显得更加生动。
这细微的变化可能连他自己都没察觉。
更可惜的是，还没人见证这一刻。
顾衍寒在见到她之前本来是打算直接和她打车过去的。他虽喜欢这些东西，却并不想让学校里的同学直接看到。
他本就不是个多喜欢高调的人，奈何自己有张还不错的脸，硬是进校后不久就“被出名”。加上后面几次大大小小的考试，他的名字在学校公告栏上常居榜首，于是，名声再次大噪。
他并不是很喜欢被那么多人注视的感觉。
刚转身看到小姑娘的时候，他本以为又是一个来告白的女同学，于是心里那股被注视打量的烦躁感骤然上升，脸部表情也显得愈加冰冷。
却没想到被她那不确定的问话和疑惑目光当头一棒，加上小姑娘脸上满满的坦荡荡表情，没有丝毫对他的爱慕，反倒是防备居多。
他才不禁有些自嘲，是他太自作多情了。
于是，他头脑一热，就带着小姑娘上了他本该等会儿回校停到学校停车场默默呆一周的“黑鹰”。
五分钟后，疾驰的机车在一家便利店停下，熄火。
在前面那人抽下钥匙的那瞬间，艾夏总算找回了自己丢在极速快感中的七魂六魄，假装淡定的下车，摘下头盔，递给他。
一连串的简单动作被她做得行云流水般顺畅，只是僵硬的小脸泄露了她刚刚的不安。
顾衍寒刚摘下自己的头盔放好，回头就看到了她递过来的东西，他伸手接过东西的同时眼神不听话地瞟了几眼她那有些煞白的小脸，抿了抿唇，最后还是沉默地接过头盔放好。
放好东西后，他看到女孩的小脸已有恢复正常红润的迹象，轻声开口：“走吧。”
艾夏闻言不远不近地跟在他身后，随着他步伐的节奏一步一步走着，只是那人腿实在有点太长，跨出去一步的距离几乎等同于是她的一步半，不知不觉就落后了。
察觉到身后的小兔子有了落后的趋势，顾衍寒放慢了自己的脚步，缩小了步伐，等着身后的小姑娘赶上来。
看到前面的大长腿有了慢下来等人的感觉，艾夏识相地小跑了几步，快速上前，与他并排。
夕阳已经全部落下，夜幕不知在哪个时间点已经悄悄降临。
在旁人看来，黑色的夜色中，一高一矮的身影并排而行，在路边暖黄色路灯的照耀下，两人的影子交辉相应，青涩暧昧，温馨和谐。
可是这两位主人公并不这么觉得。
此刻的艾夏只感到尴尬至极，她最不擅长的就是与陌生人相处，更何况还是一位帅哥学长。想要开口聊天，冥思苦想好几秒也没找出个合适的话题，又怕惹到身边这人的不快。
算了，沉默是金。
看着身旁女孩低垂的小脑袋，还有从侧面看去，略显紧张的小脸，还有因为蹙眉思考而微微嘟起的樱桃小嘴，目光停在此处。
顾衍寒原本清冷的眼神不自觉地暗了暗，眼睑下压，喉咙出现一丝痒意。他将头偏到另一边，右手握拳盖在嘴边轻咳了两声。
打破了两人间的沉默，也打断了艾夏逐渐飘远的思绪。
“你要喝什么？”小白兔好像太害羞，再怎么说也是兄弟女朋友的表妹，于情于理都应该稍微照顾一下。
再说，反正也就这么一次，而且她看起来跟那些天天在学校里围着他打转的女生不一样。她应该不是个只看脸的“颜控”，毕竟她到现在都没抬头看我一眼。
察觉到刚刚那句问话有些突兀，顾衍寒指了指前方的便利店，再次开口，轻声补充道，“我们要先去帮他们买饮料带进去，等会你想喝什么自己拿。”
话刚落下，他们就到了便利店门口。艾夏迅速回了句“知道了”，就随着他走到装满五颜六色的饮料的冰柜面前。
刚拉开冰柜的门，一股凉意袭来，艾夏瞬间眯眼短短的享受了一番。
九月的夜晚，连微风都是闷热的。
接着，她听话地拿了自己要喝的饮料。正准备转身向右侧的人儿走去，结果身后传来了熟悉的清冷声调：“选好了？”
闻言，艾夏灵活地来了个180度转身站定，仰头对上眼前人那双好看的眉眼，嘴角拉出大大的弧度，拿起手中的优益C举到他胸前，笑着回道，“嗯。”
也许是刚刚那股凉意吹散了她心里的尴尬，又或许是那人这一路若有若无的善意感染了她，这瞬间听到他的问话，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少了刚见时的局促，面部表情也就显得无比生动。
顾衍寒被她那一瞬间的笑容晃了眼，也许是因为一路过来她都没有露出过如此生动放松的神情，突然的转变打得他措手不及，才会心神微乱。
在以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他每晚睡前看着身旁已然熟睡的小姑娘，都会回想到这个初见的笑容，这才不得不承认，她的笑本来就会让他心动不已。
哪有什么措手不及。
“学长，我们快去结账吧。”耳边传来了女孩独有的甜糯嗓音，白色衣角出现一只小手在轻轻拉扯，顺便拉回了他动荡不稳的心神。
“好。”
在柜台刚清点完结完账，他本想将所有瓶瓶罐罐一并装入便利袋提起，偏偏旁边的小人儿不按常理出牌。
抱着两大瓶可乐就直往门外走去，边走边洋洋得意的说道，“学长，我帮你减轻一点负担。”
听着又软又糯的女声，再看着前面娇小的身影，他一向无欲无求波澜不惊的眉眼间出现了丝丝难掩的笑意，加上嘴角若有若无的弧度，甚是撩人。
可惜前面的人儿正专注于手中的两瓶大东西，并未回头看到这一幕。
刚走到门口站定，身后就传来男孩固有的脚步声。
他的步伐似乎有着自己独有的节奏感，才相处了这么一路，艾夏就摸清了他的行走习惯。
每一步的距离都几乎相当，不急不缓，落地会有微微声响，不似那种拖着脚步发出的摩擦声惹人厌。
等到人走至身旁，她才侧身仰起脸对他粲然一笑，带着丝丝谄媚，显得愈加灵动俏皮。
“还是学长在前面带路吧。”
闻言，顾衍寒低头对上那双带着笑意的弯弯眉眼，淡淡地扫了一眼，随即抬脚走到前方领路。
艾夏用她那笔直白皙的小短腿迈着轻快的步伐跟在他身旁，时不时问他几句，也得到了他耐心的回应。
气氛较之之前那会儿，要轻松许多。
“学长，你是高二还是高三呀？”
“高二。”
“学长，你跟许糯同班吗？”
“嗯。”
“学长，学校军训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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