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第三十九章
从疗养院走出来，吕瓷整个人失魂落魄的。她买了些百合，来到了墓园，仔细地给吕爸爸换上。
“爸，这是你最喜欢的百合。”
吕瓷擦着墓碑上的照片，看着吕爸爸的脸，她的泪珠一串串地落下。
“爸，对不起，我误会你了，我收回之前的话，原谅我好吗？”
“你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爸爸，我很高兴能当你的女儿。如果有下辈子，我想要当你的妈妈，像你疼我爱我一样，我一定好好照顾你。”
“只是如果你有什么事，就不要瞒着我们了，一家人，有什么不好说的。”
“爸，我好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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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瓷瓷，你怎么了？”吕妈妈的声音把吕瓷的思绪拉了回来。
“我没事。”吕瓷拍了拍脸，让自己清醒一点。
厨房里热火朝天的，还时不时传出乒乒乓乓的声音，莲妈则是在里面转来转去的，不停操心着。
“少爷，这锅还没烧热呢！”
“哎呀，这是醋不是酱油。”
“少爷，这鱼要刮鳞的。”
吕妈妈听见厨房的动静，忍不住笑着说：“今天正好公司放假，罗轮说什么也要大展身手。之前还听他说得头头是道呢，原来啊，还是个半吊子。”
“我早就知道了，他并不擅长这些东西。不过妈，待会儿就算不好吃，你也要给点面子给我男朋友。”
“知道啦！你这个有了男朋友就忘妈的小丫头。”吕妈妈点了点吕瓷的鼻尖。
吕瓷应声一笑，可笑容却很无力，像是强扯出来的一样。
“瓷瓷，你昨天回来就魂不守舍的，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吕妈妈感受到吕瓷的不妥。
吕瓷很想告诉妈妈她所知道的事，很想告诉她，其实爸爸并不是故意抛弃她们的。可是说了又怎么样？除了多一个人伤心悔恨，根本什么用处都没有。
“我没事，就是肚子饿了。”
这时，莲妈和小依正端着菜走出来，听到吕瓷说肚子饿，赶忙招呼她们坐下吃饭。
“虽然少爷看起来做饭不怎么样，但我敢保证，用爱做出的菜，味道绝对是好的！”莲妈拍拍胸口，对罗轮连连给赞。
这时，厨房的抽油烟机关了，罗轮端着自己的作品出来。他身上套着吕瓷套过的围裙，围裙上脏兮兮的，情况也不比前两天的吕瓷好到哪里去。他不想让吕瓷看到他这么狼狈，放下菜就回房间火速收拾好自己，又火速地坐回餐桌上。
吕瓷看到罗轮这个样子，暂时抛开了烦恼，暗暗笑了起来。
“快试试。”罗轮迫不及待地往瓷瓷碗里夹菜，差点没把她的碗堆成小山。
虽然卖相不怎么样，但真的像莲妈所说的那样，味道是好的。
“喜欢吗？”罗轮低头观察她的表情，嘴角忍不住地挑起来。
“当然喜欢，很好吃。”
晚上，吕瓷待在房间里，她静静地发着呆，一直坐在床上。没多久之后，眼泪悄然滑落，滴在被子上，发出了点点闷声。
房间门被敲响，吕瓷这才从悲伤的情绪中抽离出。她赶紧擦干眼泪，把床头的灯光调暗，不让进来的人看到她哭过的样子。
“进来吧。”
门被轻轻推开，进来的是罗轮。
“你睡着了吗？我是不是吵到你了？”他问道。
“没有，我还没睡。”吕瓷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
罗轮把一杯热牛奶放在床头，然后坐在床边，说：“我看你这几天都不太精神，喝杯热牛奶或许会好睡一点。”他的声音很温柔，却掩盖不住当中的担忧。
“你看得出来？”吕瓷捂了捂脸颊，怕自己刚才没擦干净眼泪。
罗轮抓住了她的手，把灯光调到最亮。在光亮如白昼的灯光下，吕瓷红通通的眼睛无所遁形。罗轮看到她这个样子，也没说什么，只是细心地帮她擦干眼角湿润的地方。
“你不问我发生了什么事吗？”这一点也不像罗轮的作风。
“我问了，你会说吗？”
吕瓷沉默了，因为她的确不会说，不然她就不会直接一个人偷偷哭了。
罗轮牵过她的手，把她抱在了怀里，说道：“你不想说一定有你的理由，我尊重你的决定。但看你自己一个人默默承受着我所不知道的痛苦，我也会难受。我希望你明白，无论你遇到什么样的困难，请你回头看一看，我就站在你的身后，我永远会是你的靠山。”
听到这番话，吕瓷擦干的脸上又多了两条泪痕，她紧紧抱住了罗轮，应承道：“嗯！”
吕瓷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了，她醒来的时候，发现罗轮竟然守在了她的床边。他一整晚都在这里吗？
感觉到床上的人有动作，罗轮也慢慢转醒。
“早啊。”吕瓷理了理头发，尴尬地打了声招呼。
“早安。”罗轮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一醒来就能看到你，真是今天最幸福的事了。”
“胡说。”吕瓷反过来揉乱他的头发。
今天吕瓷终于回到了公司，自从她家出事了之后，感觉她已经很久都没有去上班了。同事们看到了吕瓷，免不得就是一阵问候，问得吕瓷都有点不好意思了，最后还是刘旭出面，大家才乖乖回去工作。
“你家的事情，我都知道了。公司也体恤你，决定这几天你请的假都不算入你应得的假期里，也就是说，这几天的假就白送给你了。”刘旭在部长办公室说道。
“谢谢！”虽然这样有抱罗轮大腿的嫌疑，但平白得了几天假，吕瓷还是忍不住很开心。
吕瓷回到了座位上，严菲菲马上溜了过来。
“瓷瓷，这几天你到哪儿去了？怎么打你电话都不听？害我以为你失踪了。”严菲菲跟她说悄悄话。
“怎么了吗？”
“你不知道吗？之前那个追求过你的关总，这几天在拼了命地找你！”
一提起关霖宇，吕瓷感到自己好不容易控制住的怒火又烧了起来。严菲菲也感到了吕瓷的不对劲，她从来都没有看过这样的吕瓷，一双眼睛黑得像要把人吞噬进去一样。
“瓷瓷，你怎么啦？”严菲菲小心地问。
吕瓷又清醒了过来，她摇摇头说道：“没事，可能这几天睡得不太好。那个关……关总的事，我会处理的，谢谢你。”
吕瓷打开了新手机，输入了关霖宇的号码，给他发了一条信息。
“下午1点，公司附近的老地方见。——吕瓷”
信息发过去没多久，关霖宇的电话就打来了。看着那串号码，吕瓷冷着一张脸，把手机调成静音扔到一边了。等到她中午休息的时候，手机已经有关霖宇的十多通未接来电了。
吕瓷来到老地方，远远地就看见关霖宇站在那里。她看了看时间，离一点钟还有一分钟。
“你终于来了！”关霖宇看见了吕瓷，马上跑了过去，“你这几天怎么了？打你电话也不接，公司你也不去，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了？”
看着自己家的仇人就在眼前，想到他就是吕爸爸死亡的□□，吕瓷恨不得将关霖宇的脸撕开。但她还是克制住自己的悲愤，只是表情冰冷。
“你在担心我？”吕瓷冷冷地盯着他，“我以为像你这种冷血动物，除了自己的利益，就不会担心其他事了呢。”
“你……”吕瓷对他的态度大变，这让关霖宇措手不及，他情急之下抓住了她的手，“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说出这种话？”
吕瓷一把甩掉他的手，语气中没有一丝温度：“我怎么会说这些话？我还以为你知道呢，关总。”她特意加重了“关总”两个字，以示自己的愤怒。
吕瓷的冰冷让关霖宇更加摸不着头脑，但他的心里又暗暗觉得有什么不好事情发生了，他退后一步，摇头说道：“我的确是不知道。”
“哦？你连自己做过什么都不知道了？”吕瓷冷笑一声，“好，那我就帮你回忆一下。”
“第一个问题，在我家破产之前，你是不是早就和我爸爸认识？”
吕瓷话音刚落，关霖宇又往后退了一步，他的眼睛微微睁大，神情中尽是难以置信：“你为什么……”
“回答我！”吕瓷的语气十分坚决，不留给他一丝反问的余地。
“是。”他只好回答。
“第二个问题，你是不是让陈氏的老板，也就是陈叔叔，来哄骗我父亲对你名下一间不法的海外公司进行投资？”吕瓷咬牙继续问道。
“你都知道了？”
“怎么？难道这不是事实吗？”吕瓷冷笑道。
关霖宇不敢和她对视，把头别到了一边，轻声辩解道：“我当时也是迫不得已。”
“好一个‘迫不得已’！”吕瓷不可思议地看着他。没想到已经到了这种时候，他竟然还能说出这种话！
“那我问你第三个问题好了，你来找我去偷取资料也是迫不得已吗？”
这一次，关霖宇捂着头，再也没说出半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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