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似水流年
第257章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在到五楼那个教室的时候，似乎有齐声诵唱的生日歌穿透了钢筋混凝土，传到了苏千彻的耳朵。
五楼只有这一个教室，就是所谓的艺术班。苏千彻迈着楼梯台阶的腿颤颤巍巍，果然，安然在这里是那么地受欢迎。
现在这课间，班主任们又去开会了。踏上最后一台，楼道里弥漫着欢乐，歌声平息了，溜到那个教室的后门的窗户，这不安的少年伸着脖子往里看着。
炫目的彩带与各式各样的花束悬挂着，黑板上，金色而张扬的大字，写着“安然女神生日快乐！”此刻几个长辫子的女生还在拿粉笔描着边。
教室里放着悠扬的音乐，桌子正被几个男生七手八脚地拼凑着，一旁放着一个巨大的蛋糕盒子，隔着半透明的包装，里面足有脸盆大小的蛋糕正安安静静地等待着命运。
不对，子非蛋糕，安知蛋糕之心也？将被炮烙，又将被五马分尸，那蛋糕究竟会是什么心情呢？
四下看，没有安然的影子，也就是说那遍生日歌可能还是彩排。
一个神气十足的男生背着手踱步走向讲台，那几个画画的女生立刻蹦蹦跳跳地给他让开，让他看看那些字还有不满意的地方吗。
他和苏千彻差不多的个头，甚至，也许是一种错觉吧，那种背影，如果他苏千彻能看到自己的话，也会是那样子吧。
那自然就是苏迈威，和很多年前的那个野心勃勃又花心的富少爷于天一不一样，同样狂妄又“唯我独尊”的眼睛，他苏迈威那上位者的气质明显更浓烈一些，假如再过若干年，他就是那种所谓的霸道总裁吧。
他的校服虽然款式和大家一样，但料子和质感明显不同，他的发型也有趣，是后疏的背头，当他感到满意地对那几个女生微笑时，那挺拔的鼻梁，深邃的眼睛和薄厚适中的唇，都让那些女生感到一阵娇羞。
有几个男生也恭敬地过来报告情况，包括去级部主任办公室放哨的，摆桌子的，甚至还可能有站在桌子上给监控器贴黑纸的。
旁边的楼梯口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苏千彻下意识躲到了一旁的盥洗室，只露出一双眼睛。
是个瘦瘦的男生，他一脸笑和激动，又边喘气边冲教室前门喊：“嫂子回来了，安然嫂子回来了！”
“嫂子？难道这就已经凉了？”这样想着，苏千彻脑海一片空白。教室里那些人又很快忙起来，又井然有序，最后关了窗帘，任他苏千彻再怎么看，都看不到了。
一切变得安静又迥异，整个教室如同一个散发着秘密幽香的花园。又渐渐地，能听到女孩子轻柔的脚步声了。
“心，你最好了，你要帮帮我，我……我不想谈恋爱了，我，你也知道，总是会心软，你一会儿一定要拦着我……”这声音近乎撒娇一般。
“安然，其实你最初学画画的时候，就不该搭理他的……现在人家都为了你放弃出国留学转到咱学校来……好吧，我尽量帮你，不过，我都不懂你了，你到底喜欢什么呢？你们平常不玩得挺嗨的嘛？”
“我也不知道啊，他当初说把我当好朋友，我才……”她们在门前停住了，似乎还在犹豫着。
“听着安然，只要你内心足够坚决，没有人能强迫你做什么的，但是……好吧，你想听实话吗？”
“什么实话啊？”
“分过手的，还是会分手，不如开始新的！”袁心眼神坚定，她比安然矮一些，她捧着面前少女的耳旁的碎发，望着那如皎月一般美丽的面庞。
那精致的脸又隐隐生了泪痕，安然似乎蒙进了一种莫名的伤感里，她眼睛变成了灰色，又渐渐的，强撑起笑容……
“好吧，毕竟我的生日，他连句生日快乐都没说。”这样说着，她推开了教室虚掩的门！
可惜那边的苏千彻一句也听不到，他只是扶着墙壁，觉得一切，其实也挺没趣的。因为，他又不是那么喜欢安然了，他觉得其实也就是这样，那些女生无论有多漂亮，本质上都是一样的。
都代表着不安稳，代表着草原，代表着待价而沽……为了人类这一族群的繁衍与进化，要找到更好的基因并延续下去……
那个深紫色的盒子在自己怀里，也很安静。
苏千彻懂它的心，他抱紧了了它。在这两米见方的盥洗室，对着两三个水龙头和白色瓷砖，他用力紧拥着那个盒子，咯吱咯吱的声音，里面的东西被灼热的胸膛和有力的臂腕挤压着，发出哀嚎。
生日快乐的序曲又开始传来，紧接着是“在一起、在一起”的呼喊声，苏千彻觉得那些声音就像从遥远的星球那边传来的，只是因为自己的耳朵太灵敏，才没听到。
他用力挥动胳膊撑起来，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他又一个箭步往人家后门那跑去，又特没出息地往里面看着。
“同学，有事？”后门却轻轻开了一个缝儿，一个粗犷的嗓音传来，紧接着，一个身高近一米九的壮汉露出他那张“颇具艺术气息”的脸。
“哦没，就是本来想……去地理老师办公室送地球仪，结果跑太猛多上了一层楼。你班这么热闹啊！”
“哈哈，那是，我大哥正给大嫂表白呢，一会儿还分蛋糕吃……”那壮汉看起来蛮实在的，他甚至还想请苏千彻进来一块：“没事，俺大哥人特敞亮……”
但苏千彻早就一溜烟跑远了，下了楼，一半的时候，又觉得再拿着这破东西回去，自己面子肯定挂不住，路过楼道的垃圾桶，想都不想，一把丢在了里面，扬长而去了……
他感到心里放松了太多，那种如释重负一般的心情告诉他，他平生就是这样一个小角色罢了，如果不是对自己那可有可无的文学才华还抱有一丝幻念，他真的相信自己的庸碌无为了。
便理所当然地回想起从前初中的时候，自己并不是这样的，在班里也是那苏迈威一样的角色有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兄弟，有志同道合推心置腹的朋友，还有此时回忆起来再也无法不去留恋的如花美眷，似水流年。
三楼的楼道看到夕阳西斜了，辉光里，鸟倦飞而知还。
“咦，苏千彻，你这是怎么啦？眼睛这么红。”听声音，竟然是吴师师。
“哦，风迷了眼睛一下，你跑三楼干啥了？”
“英语老师叫我去听写单词了，烦人。”
“哈哈，最近你们挺好吧！”
“唉，别提了，你那哥们还真是直男癌，人倒是好，就是太不懂浪漫了你懂不懂？”
“哈哈，他啊，你不能给他绕弯，比如你喜欢花，就直接说，喜欢啥就说出来，就会给你买的。”
“不是，唉，你们还真是的，我难道想要的是男朋友送的礼物嘛？”吴师师身材依旧凹凸有致，哦，重点不是在这。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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