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停滞岁月的永恒仙者

　　夫神者，虚无之用。

　　息者，元气之用。

　　炼去尘世之境，

　　自然护佑，

　　道心方可成。

　　于祭坛上走来的身影竟是一匹白鹿，约有一丈来高，头上顶着一对硕大的鹿角，鹿角上挂着很多传说中的药草，灵芝，人参，朱果等等。这些举世罕见的药草，有的年份只怕都有千年左右，它竟是随意的挂在了鹿角之上。白色巨鹿还未靠近跟前，便有一股药草的清香传来。白鹿的眼眸清澈睿智，就像是天上的星辰都盛在它的眼中，使得它的身上充满了一股出尘的仙道神韵。

　　白色巨鹿走到了墨九的跟前，清澈的眸子静静地看着墨九，它口吐人言道：命定的先天者，你来了，我已经在这里等了你无数的岁月，你是来了结一切的吗

　　墨九眉头微皱，他道：你是谁？我并不是什么天命之人，我是跟着混沌来到这里的。

　　白色巨鹿呵呵笑了起来，它道：吾乃九参巨鹿，你说的混沌是它么？

　　墨九点了点头道：是的。

　　九参巨鹿道：原来是这样，无论是与不是，你都跟我来吧，你会明白这一切的。

　　九参巨鹿带着墨九向着祭坛上走去，第一层的祭坛有十丈之高，上面生长着藤蔓树木，还有白色的水流形成的小河在蜿蜒流淌。偶有小动物出没在林间，不过这些动物都惧怕黑水玄蛇身上的凶煞之气，大都藏了起来不敢出现，只有一些胆子颇大的才敢探出头来看着他们。

　　在祭坛上散落着很多青铜色的器物，倒在地上的大鼎，香炉，马车还有一些墨九叫不上名字的，但是看起来就很不寻常的样子，不是普通的官宦人家所能拥有的。这些东西零星的散落在地上，上面已经布满了苔藓，有的还有小花生长在上面。

　　先前墨九还没发现，到了这里墨九才发现在他们的头顶之上，九层祭坛的顶端有一颗明亮的白色光球，灿烂的白光落落洒下，照亮了这里的每一处地方。白光柔和并不刺眼，但是却看不清在那团光芒深处到底是什么东西，看到着灿烂柔和的光芒，墨九心中一动想到了金顶天宫的天心印记。

　　墨九道：那白光中的是天心印记的一部分吗？

　　九参巨鹿抬头看着那团灿烂的白光道：是的，那是天心印记的一部分，正是因为它才有了这样一处秘境。

　　不知为何，当听到九参巨鹿的回答时，他的心中竟然隐隐有一股莫名的伤悲，这悲从何而来却是无从说起。就是这样的一种悲伤意味弥漫在他的心头，当初见到那金色的天心印记时还没有这样的伤悲，现在却是莫名浮现了，这与他有什么关系吗？

　　第一层的祭坛给人一种历史的沧桑之感，这里到处都弥漫着一股岁月的气息，厚重的大鼎倒在地上，生满了铜锈，还有青苔覆盖在上面，一朵黄色的小花盛开在鼎上，随风摇曳生姿。一座大钟不知因何破损了，里面盛有一些白水，水中有细小的水草生长，以及几只小小的鱼儿在水中游曳。

　　九参巨鹿行走在的时候，每当它走过的地方都有青草生长，花朵盛开。路过倒在地上的大鼎的时候，大鼎上已经盛开满了各色的小花，黑色獒犬好奇的凑过去嗅了嗅，接过被花粉熏的直打喷嚏。九参巨鹿不禁莞尔一笑，它道：一直守在地王身边的你，还是这样童心未泯。

　　墨九听出了九参巨鹿话语中的意思，问道：你认得它？还有地王。

　　九参巨鹿道：我认得它，当年它在西王母国作乱，还是王女收服了它，从此它就一直跟在了王女的身边。

　　墨九试探的道：你说的王女······就是地王么？

　　九参巨鹿笑道：不然还有谁呢，我感应到了王女与混沌的气息便一只呼唤他们过来，可回应我的只有混沌，而没有王女。唉，可怜的王女一直为芸芸众生操心，这世间一直有人在受磨难，她如何能救得过来呢？

　　墨九道：你说的王女指的是？

　　九参巨鹿道：当然是西王母的女儿了，不然谁还有资格称为王女呢？

　　墨九心中也隐隐有猜到了，但是听到从九参巨鹿嘴里说出来，还是不免有些震惊。地王一直都是在佛教传说中的，位列四大菩萨之一，怎么会是西王母的女儿了。不过换一种思考的方式想一下也便释然了，佛教原本就是从西牛贺洲兴起的，而西王母则是在佛教刚刚兴起的时候便存在了，谁也说不清西王母古国究竟是存不存在，又是存在了多久，现在也已经不可考究了。

　　这时耳边传来了九参巨鹿的声音：走吧，前面还有很多的路要走，吾指引混沌来此便是为了唤醒转世的王女。

　　墨九看着高如山岳的祭坛，他爬上黑水玄蛇的身躯，跟在九参巨鹿的身后。此刻方是能够看清周围的大致地貌，一副青葱苍翠的模样，到处都透露着一股浓浓的生机，完全不似外面那样弥漫着一股死亡的气息。但是这股勃发的生机中却又是有着一股凄凉之感，纵使有那些动物的存在，也有些安静的可怕，让人隐隐有些不安。

　　第一层与第二层的交界处已经没有太多的植物了，到处都是裸露的岩石，一条石阶蜿蜒通向了第二层。当他们完全踏上第二层时，这才看见在第二层的上面均衡的悬浮着一些五彩石，每一块五彩石都有九参巨鹿那么大，皆离地一丈，上面流动着奇绝瑰丽的彩色光辉。

　　九参巨鹿看着这些五彩石道：你认得这些石头吗？

　　墨九道：娲皇氏补天的五彩石，想必应该就是了。

　　九参巨鹿颔首笑道：是了，当初为了弄到这些石头耗费了一位王母的时代。

　　墨九道：那下面那层又是怎么回事呢？

　　九参巨鹿带着墨九绕过一块又一块的五彩石，它边走边道：这就说来话长了，要从西王母国的起源说起了，西王母的诞生是因为一块天外的神陨。昔年的西牛贺洲还是处在天治时代的末期，神治时代才刚刚有了苗头，先天者触摸了这块天外神陨有感而孕，时隔三十三个金乌周变期，诞下了天选之族的第一人--西王母。

　　西王母又因孕育了两个孩子，一曰三眼，一曰天目，这两人陆续发展壮大成为了当时两大神族，与娲皇氏孕育的三大神族共齐名。

　　墨九这时道：那么人族呢？

　　九参巨鹿呵呵笑了笑道：人族？人族是娲皇氏为了证天道果位，以玄黄壤合三光之水而创造而出的。可以说，人族居于神族之下，在三兽争天地的时代，神族都不敢与其争锋，更别说孱弱的人族了。

　　墨九皱眉道：三兽又是什么？

　　九参巨鹿停下脚步，眼中露出缅怀的神色道：百兽以麒麟为长，鳞甲以祖龙为长，飞禽以凤凰为长，这就是三天兽。

　　墨九道：那我在那条光河中遇到的黑龙是？

　　九参巨鹿道：那是祖龙的遗子，烛火龙王，我乃麒麟之子九参巨鹿，我还有一位哥哥想必你应该也能见到他。

　　墨九道：那是谁？

　　九参巨鹿沉默了片刻道：威灵白狮。

　　随后九参巨鹿叹息一声道：我们还是继续说西王母吧，后来天心印记被人族后禹所得，三兽皆被他屠戮殆尽，唯有被西王母与娲皇氏庇佑的我们得以苟延残喘。后来西王母在西牛贺洲开创了西王母国，历时百年周变西王母神陨，后每当西王母神陨以后，她座下的三青鸟便会找来西王母的转世身继续统治着西王母国，一共历经了一个周天的岁月，域外天魔降临，神州如临末日，西王母也彻底消失不见了。而着祭坛则是初始的九位西王母建造成的，每一层都耗尽了一个西王母的时代，只是现在已经看不到当年的盛况了。

　　说话间他们已经来到了第三层，墨九曾经见过的地方，在血海之后的那条山脉，无尽的高大黑木，上面燃着炽烈的火焰，这里与之毫无二处。甚至可以说是一模一样的，现在第三层的底部，脚下是一条直通第四层的石阶。

　　墨九喃喃道：我到过这样一个地方。

　　九参巨鹿笑道：是吗，那你去吧，到了第四层以三光之水唤醒王女，行你该行之路，吾只能带你到这里了，有一位老朋友来了，吾要去迎接他。

　　墨九看着九参巨鹿道：是谁？

　　九参巨鹿摇头，它向第二层走去道：你要记住你是命定的先天者，是来偿还当初的罪业以及开启新时代的，身为帝子的你应不惧任何的苦难。继续前进吧，你会知道你想了解的一切。

　　墨九看着九参巨鹿消失在他的视线中，他感觉到了九参巨鹿的心意，却不明白它的话里面的意思。但九参巨鹿那慈爱的声音却一直在他的心底回响，他有一种感觉，他再也不会见到九参巨鹿了，永远都不会再见到了。

　　墨九对玄蛇道：玄蛇你知道它的意思吗。为何我的心底总是弥漫着一股悲哀，自从有了这具躯体，我好像从来没有笑过了。

　　玄蛇低吼一声，旁边的黑色敖犬也看着墨九，它慢慢的走过来蹭了蹭墨九。

　　……

　　黄沙漫天的广漠之中姜五公子他们已经来到了尘外之境的边缘，他们还未踏入进去，扎西虔诚的在尘外之境外面叩首，口中喃喃的不知道在说着什么。

　　青瑶亦是满眼的激动之色，期盼已久的西王母神庙近在眼前了，她终于可以回归西王母座下，叫她如何能不激动呢。

　　踏入尘外之境，入目的不是她记忆中的青葱苍翠，满目的苍凉颓败，昏暗的空间中到处弥漫着一股死寂的气息。青瑶呢喃道：怎么会这样？

　　扎西似乎早就知道了是这样，他走到同样第一层的台阶前，虔诚的叩首。

　　昏暗的空间中忽有一抹清亮的白光亮起，一只白鹿的身影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中，同时传来了一个垂老的声音：夫神者，虚无之用。息者，元气之用。炼去尘世之境，自然护佑，道心方可成。

　　这只白鹿身上亮着灿烂的白光，它的头上生有一对硕大的鹿角，上面挂着很多的药草之类的东西，还未靠近身前便能感到有一股药草的清香传来。青瑶看着白色巨鹿，眼中出现了激动的神色，她越过扎西来到了白色巨鹿的跟前，想要去靠近它，白色巨鹿却后退了一步，青瑶有些不解，她再次靠近白色巨鹿，白色巨鹿又后退了一步。

　　青瑶道：鹿王，我是青雪啊，西王母座下第三信使青雪，你怎么不认识我了？

　　九参巨鹿低声冷笑一声道：天魔种也会忘记自己是谁吗，还是说你已经将青雪仙子吞噬了，认为自己是王尊之女。

　　青瑶面露不解，她道：鹿王你在说什么啊，我是青雪，你说的天魔种又是谁，不是我啊。

　　九参巨鹿跳到了一处较高的地方，它俯视下方的三人，面色冷淡，眸子清冷的道：罪人，你也不用再拜了，当初你既然选择逃离昊天古城，现在又回来求我做甚么，你的妻子已经死了，我早已看到了你们的结局，从她带你离开我就看到了。

　　扎西抬起头看着九参巨鹿，他已是泪流满面，口中喃喃道：不会的，鹿神恳求你赐我神药，救救我的妻子吧，我愿永远守护在昊天。

　　九参巨鹿眸子仍是清冷，它昂着头道：你应该明白，求吾是没用的，念在你的妻子孕育了王女，吾给你指一条明路，带着你妻子的骨灰削发出家，待功德圆满之日，你们方能证来世果。

　　扎西听了后深深的叩首道：多谢鹿神指点，我现在就回去带着我妻子的尸骨削发出家。

　　扎西骑上龙马向着来时的方向跑去，他的心中只有一念，那就是带他离开黑暗的妻子卓玛。

　　姜五公子看着扎西离开的方向，嘴角浮现玩味的笑意，他道：鹿神，你既然能看到他们的结局，也应该知道杀了他妻子的就在他的身边，为何不告诉他呢？

　　九参巨鹿没有搭理姜五公子，它转而看向了青瑶道：你还记得你为何要离开这里吗？

　　青瑶道：遭受未知打击而身受重创，需要以魂养伤，是姜祖带我离开这里的。

　　九参巨鹿摇头，它又跳到其他的地方道：不是未知打击，是我将你打伤的，本来是要将你灰飞烟灭的，是一个带着昊天令的人救了你。他有昊天令，我无法对他出手，所以这才放过了你。

　　青瑶似是不信，她追问道：鹿王，你为何要杀死我呢，我们不是共同守护这里的吗？

　　九参巨鹿跳了下来，它走到青瑶的跟前道：因为你收到了天魔种的污染，所以我必须要将你消灭。

　　九参巨鹿似乎不愿再与青瑶继续交谈下去，它的身上亮起的白光更加的灿烂，青瑶面对这灿烂的白光不由的向后退去，白光让她的身体感到了灼热的痛楚，好似要将她焚毁。

　　姜五公子一把拉过青瑶，挡在了她的身前，他的手中出现了一枚白色的令牌令牌，在令牌上刻有日月二象。九参巨鹿见到姜五公子拿出令牌，身上的灿烂白光渐渐黯淡了下来，它看着姜五公子，这名它不屑搭理的凡族竟会拥有西王母的令牌——昊天令。

　　九参巨鹿道：你是姜家的人？

　　当年它要将被天魔种感染的青雪仙子斩杀，半路被姜祖拦住，这才导致了灭杀青雪仙子功亏一篑。昊天令乃是四天令之一，一直被西王母持有，见昊天令如见西王母，就算它贵为麒麟之子也不敢冒犯。当年若不是西王母出面，它与兄长早已被天帝斩杀了，那还能为麒麟一脉留下火种呢。因此它的心中一直怀有对西王母的敬畏，要不然也不会自动请缨来这里守护西王母神庙以及昊天城。

　　姜五公子面露倨傲之色道：在昊天令面前，你还敢放肆吗？

　　先前不屑搭理的凡族，现在竟敢对它露出威胁之语，但是在昊天令前它又不敢冒犯，只得屈膝跪下道：臣，不敢。

　　这时又有人踏入了尘外之境，当先一人赫然是闻洪，紧随其后的是张二，王三，独眼四和刀疤六，再其后的就是李征，李洵和燕宛了。九婴也艰难的挤了进来，它阴沉的眼眸扫视了一圈，来到了姜五公子的身旁，低下一颗蛇首仍由姜五公子抚摸。

　　九参巨鹿起身，它看着闻洪道：已经得到仙体的你，又来这里做什么？

　　闻洪走上前，面上带着淡然的笑意，清澈睿智的眸子中闪过一丝忌惮，他道：贫道只为取堪龙卷而来，还望鹿神指点迷津。

　　九参巨鹿跳到了一个较高的地方，九婴身上的凶煞之气令它有些不适，它看着站在它面前的这些人，心中不免有些好笑，心中早已料到了后面的结局，它根本不必阻止，于是便道：不管你们所为何来，西王母神庙就在九层祭坛之上，想要就尽管去吧。真是有意思的一群人，天魔种跟你们在一起，或许不用我出手了。

　　说完之后，九参巨鹿的身影也消失不见，周围凄凉荒芜，就是找不到它的身影了，也不见它身上那灿烂的白光。

　　姜五公子和闻洪面面相觑，闻洪摇头笑道：我们走吧，鹿神既然为我们指明了道路，就不会有假。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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