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当年真相

　　匈奴大皇子耶律恒心坐在虎皮椅子上，抬眸凉凉的看了子书眠一眼：“三皇子未免管得太宽了吧？”他是与子书眠有合作，不代表要听命于他。

　　子书眠冷笑：“你要杀军队，杀多少人都可以，但你为何要杀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姓！”屠村，想想就令人遍体生寒。全村男女老幼无一生还，这是怎样的冷血无情？想到这里，子书眠突然有些后悔，早知道不跟大皇子合作，跟二皇子合作该多好！

　　耶律恒心扯扯嘴角：“那些人挡了我的道，我自然要杀了。想做皇帝，就别妇人之仁。”

　　子书眠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你懂什么，若没有这些百姓，你这个皇帝坐得稳吗？我告诉你，你若再随便屠村，别怪我翻脸不认人！”子书眠说完就转身出了帐篷，也没有看到耶律恒心沉下来的脸。但就算看到了，他也不会妥协，一个匈奴大皇子罢了，他还怕了不成？

　　耶律恒心身边的副将一脸不爽：“殿下，何不干脆出手把他干掉呢？”

　　“愚蠢。”耶律恒心轻飘飘吐出两个字，“子书眠造反他身上有皇室血脉，那些人再怎么抵触也是国内斗争。若是杀了子书眠，我们可对付不了大历百万兵马。”若不是子书眠造反，他们决不可能打到内部来。就算再不甘心，他们也不得不承认，大历是他们惹不起的存在。本来二弟就比他受宠，若是搞砸了此事，他怕是真与王位无缘了。

　　“算了，让那些人不要再对百姓下手了。”

　　“是。”

　　子书遥和聂枫在瀛洲的消息还是让赵言知道了，他觉得周全和杜痕接待他们，肯定是有同样的心思啊。所以他带了几个亲卫队，直接来到周全的地盘了。

　　“周老弟，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赵言笑着和周全打招呼。他们虽同在瀛洲，但井水不犯河水多年，还真是有好久没见到了。

　　周全皮笑肉不笑：“是什么风把赵统领刮来了，真是蓬荜生辉啊。”

　　赵言对于周全的嘲讽面不改色，这些年他为了扩张领土的确把几个首领都有得罪。但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赵言相信只要自己成功的那一日，一定会让这些人心服口服的。

　　“这不听说你这边来了几位贵客，特地过来见见嘛。”

　　周全冷笑：“也不怕你知道，这两位你是别打心思了。一位是皇帝的侄子雪亲王，一位是聂家军独苗苗。他们要是知道你有这样的心思，肯定先出手杜绝后患。”

　　“事在人为嘛。”赵言笑得意味深长。雪亲王又如何，上一代雪亲王可是以谋逆罪论处的，他们这些从小听说雪亲王战绩长大的，都不相信这样一个人会谋逆。更何况他的亲生儿子呢，心里对皇帝肯定是恨之入骨的。再说聂枫，聂家军忠心又如何，如今他们那么辉煌，只要皇上一个疑心，他们就将万劫不复。而且当今皇帝重文轻武，将武将压得死死的，轻易不让他们回京。文官把持朝堂，纸上谈兵，又能有何作为。三皇子一反，不少人都觉得这是意料之中，迟早会有人反的嘛。

　　见周全只是皱着眉看着他，赵言微微一叹，笑道：“看在我们这么多年交情的份上，你就让我见见他们吧，我不会做伤害瀛洲的事。”

　　周全无奈，他不能理解赵言的心情。明明在瀛洲待的好好的，为什么一定要想办法扩张领土？他不觉得朝廷会放任不管，尤其是在这种内忧外患的情况下。

　　“随便你，你若是连累了瀛洲，宋玉不会放过你。”

　　提起宋玉，赵言就微敛了笑容。要说他们瀛洲五大首领，能有今日的和谐，全靠宋玉。

　　子书遥喝了一口茶，看向一旁的聂枫，挑眉道：“你整日跟着我，不无聊吗？”他不觉得聂枫来瀛洲就是为了带自己回去，他在仁康帝面前还没有那么大的面子。

　　聂枫看着子书遥，有些奇怪：“你一点都不急着回去，究竟想干什么？”

　　“本王做什么，似乎与你无关。”

　　两人气氛沉默之际，赵言就走进来了：“哟，这是怎么了？气氛这么紧张？”

　　“你是何人？”

　　“在下赵言，瀛洲五大首领之一。”

　　聂枫看都不看他，冷冷道：“就是你收服了瀛洲旁边三个村庄啊。”

　　这一脸不善的表情赵言可不傻，直起身子没有说话。聂枫拿起桌上的茶杯，漫不经心：“朝廷现在是腾不出手来收拾你，但不代表，不可以给你一个教训……”聂枫话音未落吗，手中的杯子已经甩向了赵言。子书遥起身走到窗边角落，他可不想被波及。

　　赵言脸色难看，他没想到聂枫说出手就出手。杯子甩来的时候自己及时躲开，但聂枫已经到面前了，他不得已出手迎战。和聂枫打架，那是注定要输的，他哪里是聂枫的对手！

　　子书遥饶有兴味的看着二人对打，对聂枫凌厉的出招方式有了一丝了解。

　　里面的动静终于惊动了外面的人，周全带着人冲进来，忙给赵言解围，脸色很难看，他就知道聂枫肯定是一个变数。

　　“聂枫，别忘了这里是瀛洲，小心你不能活着走出去！”

　　活动了一下手腕，聂枫心情也好了不少。他闲闲的靠在墙上，喝了一口茶：“看来瀛洲真的有造反之心？连我都敢威胁？”

　　赵言将周全推到一边，看着聂枫面无表情：“你的确很厉害，但你还是太年轻。瀛洲能平安无事这么多年，你以为是靠运气吗？”赵言说完手一挥，他的下属立马发了一个信号弹。银白色的烟花在空中绽放，绚烂夺目。周全面色一变，这是一级求救信号……

　　“今日，就算拼着重伤，我也要把你留在这！”赵言说完就让自己的属下冲了上去，丝毫没有以多欺少的羞愧感。

　　聂枫也不惧他们，从窗口跳下去。屋子里太小，人一多就束手束脚了。

　　周全则跑到子书遥面前，一脸不赞同：“王爷，这……”

　　“无碍，他有分寸。”

　　聂枫并没有真的下重手，更多的是拖延时间。为何拖延时间呢？子书遥抬头，刚刚那个求救信号，他也很想知道，瀛洲的内部情况。

　　被聂枫戏弄得团团转的赵言怒了，这人到底在干嘛！

　　“住手。”

　　本是打得火热的一群人在听到这个声音之后立马停了下来，聂枫也收手整理了一下衣服，看向目光所集之处。

　　两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站在那里，身后带着几十个气息沉稳的人。

　　宋玉瞥了赵言一眼：“一级求救信号不是这么用的。”虽然宋玉声音浅淡，但赵言还是脸色有些惨白。他是想杀了聂枫的，所以发了一级求救信号。只要宋玉和方若来了，那聂枫就休想出瀛洲。

　　宋玉视线放在聂枫身上，淡淡道：“聂公子，你若现在离开，我们既往不咎。”

　　聂枫笑笑：“既往不咎？你能代替他们所有人？”

　　“可以。”

　　“既然你可以代替他们所有人，那赵言收服村庄也是你授意的？”

　　宋玉沉默了一下，赵言忍不住了：“那是我自己的主意，才不是宋统领！”

　　“呵，”宋玉意味不明的笑了一下，“那几个村庄因为战乱已经食不果腹衣不遍体，赵言给了他们吃的，他们自愿臣服。你们朝廷真好笑，不去攻打匈奴与叛军，跑来找我们的麻烦。”

　　聂枫沉默，他并不知道赵言是那种情况收服的村庄。底下那些官员上报上来的情况可不是这样，若那些百姓食不果腹衣不遍体，死亡率增加，县令为了推卸责任，如此上报也有可能。朝廷表面看上去风光绮丽，实则内力早已**，蛀虫满生。文官当道，官官相护，牵一发而动全身。可他只不过是一介臣子，能做的只有听命于皇帝。

　　“我若真的想找你们的麻烦，早就带着禁卫军进来了。”他不过是想了解一下瀛洲内部的情况，好回去复命罢了。

　　“既然聂公子不是奉命来清理门户的，就请离开瀛洲。我们这里，不欢迎你。”

　　周全几人惊讶的看了宋玉一眼，宋玉可是对谁都很客气的一个人，怎么对聂枫如此咄咄逼人？

　　聂枫转身寻找子书遥的身影，他也不想在瀛洲久待，但他此次来是有两个任务，一个是查明瀛洲内部情况，一个是把子书遥带回去。可刚刚还站在窗口的人此时却不见了踪迹，聂枫准备进屋，周全拦住他，笑道：“王爷重伤未愈，恐怕不能和聂公子一起离开了。”

　　聂枫咬牙，有宋玉在这里，他是带不走子书遥了。

　　聂枫走后，宋玉和方若也带着人离开了。只是刚和方若离开，前面就拦住了一个人。

　　宋玉看到这个身形就是一震，看到子书遥的脸更是惊得立马从马上下来：“王爷！”不对……王爷九年前就死了，这是……小主子！

　　“宋叔叔，原来我真的没看错。”子书遥浅笑，他看到宋玉的那一刻也是惊讶的，没想到当初父王最得意的属下会留在瀛洲当了一方首领。

　　“小主子！”宋玉单膝跪在子书遥面前，“末将宋玉，拜见小王爷！”他身后几十人也是训练有素的跪下，这些人都是雪亲王曾经的部下，残兵啊。

　　子书遥忙把宋玉扶起来，脸色郑重：“宋叔叔，万万使不得。”这样一来就可以理解宋玉为何对聂枫如此不客气了，雪亲王府和聂家可是有仇的。

　　看着眼前这张和老王爷八分相似的脸，宋玉激动不已：“早就听说小主子来了瀛洲，我一直秘密派人寻找你的下落，听说你在周全那里，我便没有出面打扰。”因为他很清楚小主子是主子当年亲手培养出来的，不可能打出那样的败仗，一定是有他自己的计划。为了不打乱他的计划，宋玉便没有露面。

　　怪不得自己来瀛洲这么久了都没人找自己麻烦，原来是宋玉挡住了。

　　“宋叔叔，我想知道当年事情真相。”当初父王的死讯传回来，他们根本什么风声都没听到。母妃从父王造反的消息传回来后身子就一直不好。父王的死讯传回来后母妃像是一朵开败的花，没几日就去了。父亲的遗体被送回来，身上全是伤……

　　宋玉看着子书遥的眼睛：“你相信你父王造反吗？”

　　“我很记仇，我想知道父王是如何被陷害的，然后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子书遥轻笑一声，就算证据确凿，他也不会相信父王会造反。因为若父王早有反心，仁康帝早就退位了。

　　宋玉红着眼睛：“好，先回营地，我慢慢告诉你。”

　　九年前，上一代雪亲王子书恪大败匈奴，直把匈奴逼退三个城。本来还可以把匈奴逼出若水河畔，那样隔着一条若水，匈奴一时半会儿也攻不过来。乘胜追击本是好事，大部分人都赞同。也有小部分人觉得将士们已经很累了，还是原地休整为好。子书恪觉得现在将士因为打了胜仗异常兴奋，就是要用这种心情去攻打匈奴，匈奴才会惧怕。而且匈奴已经很累了，根本无力抵抗，此时不乘胜追击更待何时？

　　所以子书恪不顾几位副将的劝阻，带着人继续逼迫匈奴后退。

　　子书恪带的四位副将中，一位就是宋玉。看着匈奴落荒而逃的背影，宋玉觉得此战可以载入史册了。也就是在此时，变故突生。本来四个副将负责四个方位围击匈奴，只留下一条路让他们逃跑，免得匈奴临时反扑。可有两个副将居然叛变了，匈奴来了大批援军，成绩包围了他们这些人。子书恪带着他们杀出重围，自己特身受重伤。回到营帐中不是军医的照顾，而是劈天盖地的职责。

　　那一次因为叛徒，他们损失惨重。而这一切，待子书恪醒来后，叛徒就变成了他。那些莫须有的证据全部落在子书恪头上，甚至还有他和匈奴首领通信的证据。子书恪竟不知，那个军师有这样好的模仿手段。这个军师，是聂家给他的。那个时候，聂博群做过他的部下，对子书恪甚是崇拜。子书恪欣赏聂博群，对他派的人也没有怀疑，最后落得这样下场。

　　－－－－－－题外话－－－－－－

　　因为身体和工作的原因，怕是不能再继续连载了，但就这么断了也有些不负责任。一切主要的东西我会在下一章解释清楚，短时间内是不会再开文了，谢谢有人陪我一直走到最后。还有，六一快乐。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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