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周全首领

　　而在所有人认为落荒而逃进瀛洲的子书遥，此时正咬着一个馒头站在山坡制高点看着地图。就算是咬馒头这样粗鲁的举动，在子书遥做起来还是那么赏心悦目。

　　曹晋阳感慨了一下，给子书遥递上水壶：“王爷。”

　　子书遥接过喝了一口，将馒头几口吃完，回头：“马上就要到周全的势力范围了，大家分散开来，先原地休整。”十三万曹家军此时自然听子书遥的号令，再加上之前从郑家军编排出来的人，这些都是老雪亲王带过的兵，对子书遥忠心耿耿。至于郑家军，他被雪亲王安排进了另一条路，完好无损。恐怕他此时还在感动子书遥把生的机会留给自己吧？他哪里知道子书遥对上三皇子军队的时候随便意思了一下就逃了呢。

　　十三万曹家军心里皆隐隐有些猜测，若小主子反了，他们自然誓死跟随！

　　之所以来到瀛洲是子书遥听说了瀛洲的势力表示很感兴趣，瀛洲之所以乱到朝廷管不了，是因为一遇到外来的事他们就一致对外。瀛洲先后来了五名太守，皆狼狈的逃走，之后也没人敢来了。再加上瀛洲贫瘠，地处恶劣，若里面皆是亡命之徒，派军队来攻打也没什么用，渐渐的就有些独立了。

　　几个太守传出来的关于瀛洲的传说子书遥很感兴趣，据说里面皆是土匪流民，更是有好多亡命之徒，手上都是见过血的。能将这些人拧成一股绳一致对外，那这个人一定很有军事才能。

　　子书遥在瀛洲边界处花重金总算打听出了一点瀛洲内部的消息，里面分为五个势力，沿着这条路往前走就是周全的势力范围。至于周全是男是女，为人作风如何，就再也打听不出来了。瀛洲突然涌入十三万人，就算打散进入还是很引人注目，所以子书遥让他们在外面等着，他带几个人进去即可。

　　瀛洲最外圈有一圈迷雾，能见度很低，就像一个天然屏障将瀛洲保护起来。被迷雾遮挡的下面是沼泽，很容易陷进去。

　　子书遥拦着准备上前探路的青年，捡起一块不大不小的石头丢了进去，就在石头落地的一刹那破风声传来，几根小巧的羽箭迎面而来。曹晋阳忙出手将羽箭挡下，青年吓出一身冷汗。就算他刚刚能躲开羽箭，只怕会陷入沼泽。人对于未知的危险总是无限恐惧的，除了曹晋阳其余三人皆有些犯怵。

　　“走吧，只要看清脚下沼泽，就没有危险了。”

　　“王爷……”

　　子书遥拿过曹晋阳手中的羽箭，道：“羽箭并不锋利，这种情况就算射中人也不会很深。陷阱的目的是震慑，不是杀人。”几人一瞧果真如此，想想又觉得自己想得有点多。他们又不是一个国家，需要抵御外敌，他们虽然不服管教但也是大历子民。而且外面有村庄，就怕那些村民一不小心跑到这里来，所以用点小陷阱提醒一些那些村民不许再前进而已。

　　不滥杀无辜，又安心偏居一偶，子书遥发现自己兴趣越浓了。

　　而此时，雪亲王军队退入瀛洲的消息也传回了京城。仁康帝抽抽嘴角，想着自己是不是太高看子书遥了，这样一个废物还让自己忌惮这么多年？不过好在，白勤带着二十万兵马在嘉兴把子书眠的军队给拦住了。随后郑家军及时赶到，子书眠的军队威胁就没那么大了。

　　“有没有雪亲王的消息？”

　　“回皇上，瀛洲太乱，我们的信鸽就算进去了也出不来，传讯兵更是在迷雾沼泽被拦住，根本进不去。”也就是说，子书遥和那十三万人马杳无音讯。

　　就算认定子书遥是草包，没有继承其父亲的一半实力，但杳无音讯皇上还是很担心，他打算派一对禁卫军前去秘密查探。

　　聂枫毛遂自荐。

　　“你真的愿意去瀛洲？”

　　“皇上不是一直都想知道瀛洲内部情况吗，属下此去正好可以查探一下。”

　　聂枫的能力自然毋庸置疑，正好别人去他也不放心，遂嘱咐了聂枫一番便让他下去准备了。聂枫本该离开皇宫，脚步一转去了后宫。

　　顾七本在低头看书，光影一闪她就发现了，抬头就见聂枫站在她面前，微微一笑：“好大的胆子，敢私闯后宫。”

　　聂枫笑笑，随后正色道：“我要去瀛洲，你有没有什么话……要带给子书遥的？”

　　“你们两个，都要平安回来。”

　　聂枫心中一暖：“就算我死，我也会把他平安带回来。”小七与子书遥成亲才一年，他怎么舍得让小七年纪轻轻就守寡。

　　“聂枫。”顾七起身从床头下拿出两个香囊，道，“听说瀛洲毒虫多，你把这个带上。”

　　聂枫深深看了顾七一眼，笑着接过香囊。小七一如既往的待他好，这就足够了。

　　天气越来越冷，匈奴的进攻也缓慢了下来。

　　慕容似看着眼前的地图，皱眉沉思。马上就要除夕了，要是让那些将士全部在打仗中度过，那也太令人心寒了。所以一定要在除夕之前将那些匈奴震慑住，至少消停几日让他们好好过个除夕。

　　“将军。”副将带着一身血腥味进来，因为外面太冷，主帐的温度令他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这才缓缓驱除身上的寒意。

　　副将刚将匈奴击退一轮，短时间内他们也不会再进攻。

　　“这样不行，天气再冷下去将士们也打不好仗。必须在这几日将他们狠狠打击一下，让他们消停几天。”

　　他们过除夕，匈奴可不过除夕，自然不会给他们面子。

　　就在慕容似打算将所有将领喊进来商量一下对策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报告，说匈奴大军后退了十里呈现休战状态。

　　副将瞪大眼睛：“难道他们给我们时间过除夕？”

　　慕容似忍不住瞥了他一眼，匈奴会这么好心？为防有诈，慕容似还是令人戒备，不可放松。

　　匈奴的确不会这么好心，但他们接到命令，大部队要绕去北漠。大历三皇子叛变，已经大开了北漠大门，他们只要悄悄从那里绕道朝廷军马后面，前后夹击还怕攻不破大历的防守？他们还真得谢谢这位三皇子。

　　当然，此事得秘密进行，为了不让慕容似他们发现，匈奴就主动退后十里。反正几天后就是他们大历重视的除夕，他们肯定没心思打仗。

　　所以表面上那些匈奴原地休整，大部分军队已经绕道去北漠了。

　　等了一天一夜慕容似猛地警觉不对劲，忙派斥候深入调查。这才发现，留下的匈奴不足一万人。慕容似将这些匈奴全部降为战俘。同时十全火及通知聂家军前去阻拦，一定不能让他们这么顺利跑到嘉兴！

　　聂博群知晓此事重要性，留下一半继续抵抗匈奴进攻，另一半去往嘉兴，这个年，怕是不能好好过了。

　　外面打得热火朝天，京城的人却不能不过除夕。因为子书遥表现得太废材的缘故，仁康帝便将顾七放回了雪亲王府。府里大大小小的人皆盼着顾七回来呢，看到她回来才松了一口气。但顾七不想一个人冷冰冰的过除夕，将府里的事安排了一下她就带着桔梗半夏回顾府了。

　　“小七……”宋有思拉着顾七的手打量她，忍不住落泪，“怎么瘦得这么厉害。”

　　其实这两个月顾七停药之后养回来了一点肉，并没有瘦得很厉害。但宋有思却觉得自己女儿瘦了，很是心疼。

　　“娘，没关系的，在皇宫住着自然没有家里好。”顾七只能将这一切归咎到住在皇宫的缘故，说起这个宋有思又想为女儿喊苦。子书遥常年被拘在京城，哪里会打仗？皇上让他去抵抗三皇子，这不是派他去送死吗。

　　“娘，妹妹刚回来，您就别哭了，语昔还在眼巴巴的等着姑姑呢。”怕宋有思继续难过，闻红姻忙转移话题。

　　顾七就蹲下身子看着顾语昔，虚岁已经五岁的小语昔此时已经有了一丝大家闺秀的风范。动作标准的给顾七行礼：“姑姑。”

　　顾七笑着捏了捏顾语昔的鼻子：“人小鬼大。”

　　顾七这次回来顾府还是有喜事的，比如顾忘舟升官，比如闻红姻还有杜兰儿皆怀有身孕。朝廷现在人手紧缺，仁康帝不得不升一批人，将那些老旧思想的人替换掉，换上新鲜血液。

　　顾忘舟如今已经是户部给事中，年纪轻轻已经官居五品，前途不可限量。

　　户部之前被二皇子收入囊中，二皇子死后仁康帝将户部尚书替换掉，此时户部尚书也不知道是谁的人。

　　除夕是一年的结束，也算一年的开始。去年除夕顾七还偷偷跑到雪亲王府陪子书遥守岁，今年除夕她可以回娘家，一家人守在一起，子书遥却在瀛洲，杳无音信。

　　再说子书遥，穿过迷雾沼泽就发现了外面巡守的人？他们当然不能和士兵守卫相比，所谓巡守也只不过意思意思一下。毕竟天寒地冻的，谁愿意在外面久待。子书遥带来的四人轻而易举的将几人捂住嘴巴给带了出来，曹晋阳用匕首抵住其中一人脖子，冷冷道：“我劝你最好乖乖老实点，不然我这匕首轻轻一动，你的脖子就不想要了。”

　　匕首冰凉的靠着脖子，那人打了一个哆嗦，脸色苍白的点头。

　　子书遥轻笑：“别紧张，我就问你几个问题。”

　　那人看向子书遥，眼神恍惚了一下，男子也可以生得那么好看吗……不对，总感觉好眼熟啊。

　　“我问你，你首领叫什么？”

　　那人眼珠子动了一下，道：“赵言。”

　　曹晋阳匕首紧了几分，立马划破了脖子。子书遥视线也有些冷：“你首领叫周全，你最好老实回答，反正我们抓的不止你一个。”

　　这下子那人不敢耍小心思了，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子书遥大致知道了周全的情况，这个周全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长得五大三粗，但本人可一点都不粗心。他本来是一个小兵，回乡途中看到一个纨绔调戏良家女子，一不小心失手将纨绔打死了。这个纨绔是知府的儿子，周全一下就闯了大祸被判了死刑。周全本想着杀人偿命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家里的爹娘弟弟妹妹会难过，不过好在还有一个弟弟，也算争气，他们家不至于绝后。

　　没想到知府的姨娘，就是那个纨绔的生母，悲痛之下将周全弟弟弄死了，还把他妹妹卖入了青楼。这下子周全父母受不了打击，先后去世。周全无意中听狱卒讨论此事，顿时满腔怒火，从牢里逃出来就杀了知府和那个姨娘。之后把妹妹从青楼里救出来，一路逃到了瀛洲。用了五年时间，成了一方势力首领。

　　“这个周全，倒是条汉子。”曹晋阳赞叹，能从知府大牢里逃出来，杀了知府和姨娘还能全身而退，最后带着年幼的妹妹孤身一人来到瀛洲闯出一片天下，这样的人别说子书遥，就连他都想招揽。

　　“明日就是除夕，你问问你家首领，愿不愿意接待几位客人。”

　　那人忙点头，能活着就是万幸了，还能放他出去，不用子书遥提他也会出去告状啊！

　　放走了几个巡守的人，他们的供词都差不多，看来是没人撒谎了。

　　很快，周全就根据部下的描述确定了来人的身份，带着人上前了。

　　“雪亲王殿下光临，寒舍蓬荜生辉。”就冲子书遥进来后没有伤害一个人，周全就会给他这份尊重。

　　子书遥挑眉：“你认识本王？”

　　“我虽身在瀛洲，却也不是两耳不闻窗外事，雪亲王被逼到瀛洲，自然早就收到消息。只是令人意外的是，王爷并没有浑身狼狈，这点在下很好奇。”

　　“正好，本王对你也很好奇，不如我们坐下来畅聊一下？”

　　“请。”

　　周全将子书遥五人请进了大本营，令周全的手下大跌眼镜。首领不是最痛恨那些官员了吗，怎么对子书遥这么客气？

　　周全的大本营在一片山头，颇有点占山为王的味道。连绵不绝的山，却没有外面那样青葱。固然有冬天的缘故，也可以看出不太茂盛。里面气候湿冷，太阳很难停留太久。站在山头可以看到下面有很多农作物，但冬天看不出茂盛与否。想着周围的气候，怕是不太乐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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