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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见面二


  一进院子,薛子然只觉得和昨日并无多大的区别,除了多了几个人,其他的几乎和昨日的场景一模一样。那姑娘依然坐在那颗古树下,悠闲惬意地纳凉,自成一幅美丽的画面。

  他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就是这几眼,愣是让他察觉出一丝不对劲,美人一袭青衫,万千青丝用一根青玉簪绾在脑后,这,这是妇人才会梳的发式。

  薛子然瞠目结舌,不敢置信地走到萧姝华跟前:“你,你成亲了?”

  “是!”萧姝华红唇微启。

  薛子然脸色瞬间涨的通红,刚要开口,余光就看到站在一旁面色温和的魏禹和一脸肃穆的沈铭,他忍不住抖了抖,咽了一口口水,挺直腰板正色道:“这位姑…夫人,我是特意为昨日的孟浪前来道歉的,多有得罪,冒犯之处还请夫人见谅。”

  说完,他便悄悄地去看魏禹的神色,却见魏禹的视线此刻根本没有放在他的身上,他不免松了一口气,同时,又颇为好奇地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萧姝华垂眼笑道:“无妨,如无其他事,你们便走吧!”

  薛子然一宿没睡,早就困的不行了,听了这话便如得了赦令般,转身就往外走,走了两步,他才察觉不对,刚想回头,就被走在身后的沈铭用手推着出了门。

  等他出了门,才反应过来:“表哥呢?”说着,他才反应过来魏禹还留在里面没有出来,却见沈铭已经将院门关上,道:“薛公子站了一夜,也该累了困了,还是早早地回去睡上一觉吧!”

  “沈铭,你这是答非所问,我问你我表哥呢?他怎么呆在里面不出来?”薛子然气道。

  沈铭面无表情:“薛公子这么好奇,是要我放你进去亲自问陛下吗?”

  薛子然一噎,底气不足道:“这倒不用了,本公子乏了,就先回去好好歇息了。”等他睡饱了才有力气好好“算账”。

  院里,映月为二人泡了一壶茶就进了房间,一时之间,整个院子里便只剩下了萧姝华和魏禹二人。魏禹坐在她的一侧,阳光和煦地照在院子里,翠绿的叶子被微风吹得簌簌作响,魏禹为二人倒了一杯茶,这才开口道:“顾夫人可有兴致陪我下一盘棋?”

  “自然。”萧姝华浅笑道,什么也不多问。

  不一会,沈铭便送了一副白玉棋子进来,萧姝华执黑子,魏禹执白子,两杯茶放在一旁谁也没有动,风一吹就凉了,魏禹刚落下白子,萧姝华白皙圆润的手指夹着黑子便紧跟着就落在了棋盘上,过了半个时辰,再看棋面,白子已将黑子紧紧困住,再无腾挪的余地。

  “夫人输了。”魏禹定定地看着她,目光炯炯而深邃。他今天穿着一件墨色对襟窄袖长袍,袖口纹着金线祥云,身形修长,面貌虽然不像时兴的美男那般丰神俊美,却也别有一股英气。

  萧姝华从未见过这样的人,心神坚定,目光如炬,仿佛万事万物皆在他的掌握之中,尤其是周身那股不怒自威的气势,这种气势少一分便显底气不足,虚张声势,多一毫又会让人觉得外强中干,跋扈飞扬。

  她的心荡起一层涟漪,很快又消失不见。她隐隐地有一种预感,这个人或许会打破她一直以来维持的平静。

  她抬起头,收敛起脸上的笑意,淡淡道:“是!我输了!”

  “观其棋,知其人;善弈者谋势,不善弈者谋子,夫人的棋风,我却实在是看不懂。”魏禹沉声道。

  萧姝华脸上的笑意一闪而过,道:“大人将这盘棋看做一场博弈,见微知著,但于我而言,下棋,不过只是一种消遣罢了,和观花赏月并无区别。”观花赏月需要动什么脑子吗?不过心随意动罢了。

  魏禹垂眸不语,仿佛是在思量,半晌才道:“夫人说的是,这消遣的东西确实不能用来评判一个人的品性。”但却并不是真的一点东西都看不出。

  说完,又接着道:“人这一生,有的人汲汲富贵地位;有人追求功名权势,也有的人淡泊名利,孤标傲世,既生而为人,便有所求,夫人所求为何?”

  萧姝华站了起来,言笑晏晏:“世间妇人所求,不过夫妻情深,子孙满堂,我不过一个寻常妇人,所求自然也是如此。棋既然已经下完了,大人也该走了罢。”

  魏禹并不答话,站起身走到她的身边,青衫墨袍偶尔被微风撩起一角,彼此在空中交擦而过,萧姝华垂眸看到这一幕,不动声色地往旁边靠了靠。

  “夫人所言,务必谨记于心。”

  院门打开,魏禹从里边走了出来,沈铭面色如常,心中却泛起了惊涛骇浪,陛下往日里,何曾这般关注过一个女子,还是一个已经成过亲的女子。不,应该说,自昨日得到这顾夫人的资料后,陛下便有点异于往常。他忙敛下心神,不敢再过多细想,做下属的,最重要的便是忠心不二,胡乱揣测上意,已是犯了大忌。

  映月这边也正惴惴不安,见人走了,忙从屋子里走了出来:“小姐,您没事吧?”

  “没事。”只不过她本以为这佛门圣地是个清静之所,结果,自搬进来的那日起,日日就没太平过。

  桌上的茶已经凉透了,二人却没有动过一口,映月将茶撤了下去,就听到萧姝华问:“映月,今日什么日子?”

  映月想了想,道:“已经八月二十了。”

  “八月二十……”萧姝华轻轻念道:“再过半月便是煜哥儿的生辰,你差人将我准备的东西送到洛州去罢。”

  “是!小姐。”

  夏季日头长,午时阳光最为毒辣,寺中的生活清幽自在,萧姝华每日午后总要小憩片刻,一觉醒来的时候,便看到映月沉着脸走了进来,轻声禀报:“小姐,薛公子正在外面坐着,说是一定要见您,不然他就赖在这里不走了。”

  “他来了多久了?”

  “您刚歇下他便来了。”映月回道。

  萧姝华瞧了瞧窗外的日头,已经没了午时那般毒辣,她这一觉睡的还挺久的,足足睡了一个时辰,也难为薛子然等了这么久,像这样年纪的世家子弟,平日里最缺的就是耐性了。便是煜哥儿,和他一般无二的年龄,也是如此。

  她换好衣服,将青丝随意绾起,就出了房间。一个身着蓝色长袍,年龄十四五岁的俊俏少年双手撑着下巴,两肘撑在膝盖上,双眼左右来回转动,显然是乏味极了。见到她从房间里出来,他脩地站了起来,双眼绽放出一种明亮的光芒,欢呼道:“夫人,你总算起来了!”

  “早上你才见过我,怎地又来了?”萧姝华为他倒了一杯茶,眼含笑意道。

  少年心性单纯,也最能轻易感觉到别人对他好恶,见萧姝华又是细声温语地和他说话,又是关怀备至地为他倒茶,当即委屈道:“夫人,你家丫鬟可要好生管教管教了,我来了这么久,她连一口水都不给喝,渴死我了。”说完,他便将杯子里的水一口喝完了,末了,双手举着杯子凑到萧姝华跟前,脸上绽开一个灿烂的笑容。

  萧姝华提起茶壶再次为他倒了一杯水,见他一副渴极了的模样,不免好笑道:“你来找我莫不是就是为了喝口水?若是如此,我倒真要好好说一说映月了。”

  “不是,不是!”薛子然急忙咽下嘴中的茶水,将杯子往桌上一放,看了看她,犹豫地问道:“夫人,我就想问问你,今日我走后,我表哥都和你聊了些什么?”

  不等她回答,他又接着道:“其实,我也不是想问夫人这个,我就是想告诉夫人,我这个表哥…”说到这,他的声音渐渐小了,轻声道:“姓魏。”

  其它的不必多说,一个姓便足以证明一个人的身份。

  萧姝华看着薛子然,脸上的神色分毫未变,仿佛未曾听到这句话。

  就在这时,院门突然被敲响了,映月瞧了一眼然后回来道:“小姐,是沈铭沈大人。”

  薛子然刚透露了魏禹的身份,正是最心虚的时候,听到沈铭就在院子外的消息,顿时惊地立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这沈铭是表哥身边的贴身侍卫,平日里最是忠心不过了,若是被他知道他此刻就在院子里,不久前还和夫人透露了身份,他必然会禀报给表哥听的,表哥若是知道了,他就完了。

  他这个表哥大了他将近一轮,对他而言,是个亦兄亦父的存在。

  薛子然欲哭无泪,脸上的表情苦皱成一团,就怕沈铭突然闯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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