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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五章 催情香


  到了中午时分的时候容恒终于回来了。

  秦惜已经好几天没有看到他了,只知道他半夜时分会回来,所以此时恍然看到他还有些觉得不真实。

  “怎么一直盯着我看?我脸上沾上什么东西了?”容恒忍不住摸摸脸。

  秦惜失笑,“哪有!”说着起身给他解下身上的披风,“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事情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以后应该就会清闲一点,能在家里陪你的时间多一点了。”容恒道,“今天皇上让人传了口谕,我后天开始正式上朝了。”

  “上朝?做什么?”

  “一个闲职罢了。”

  “这样也好,最起码以后不用昼夜不归了。”秦惜嗅了嗅他脱下来的披风,放在鼻翼下立马又闻到一股子淡淡的胭脂味,她皱眉,嫌弃的推着容恒进了耳房,“一股子臭味,快去沐浴!”

  容恒眸子里闪过一丝笑意,他好几天没有跟秦惜好好说过话了,揽住她的腰身,戏谑的道,“媳妇,要不你跟我一起洗?”

  秦惜脸一红,狠狠的瞪容恒一眼,“是不是这几日在风月场合待的时间太久了,说话都开始油腔滑调了!”

  容恒脸上笑容一僵,尴尬的道,“媳妇,你怎么知道的?”

  他没有告诉过媳妇他去的是春华楼啊,而且特意叮嘱过青翎不告诉媳妇的,就是怕她多想,她怎么还是知道了。

  “你身上这一身的胭脂味,还用我猜吗!快去沐浴!”

  容恒摸摸鼻子,讪讪的进了耳房。

  容恒舒服的泡了个热水澡,等洗完了才发现竟然忘了带衣服,他拍拍脑门,这段时间真的是太累了,竟然连这样的小事儿都能忘掉。他抬高声音叫秦惜,“媳妇……给我拿一套衣服进来。”

  秦惜脸一红,放下手里的针线,去衣柜里找出一件半新不旧料子舒服的长袍和亵衣,她站在耳房门口,低声道,“我给你房门口了?”

  话音刚落,耳房的门就被打开了,秦惜手臂一紧,就整个被容恒拉了进去。

  耳房之中门窗紧闭,热气氤氲,因此感觉到十分的燥热。

  秦惜鼻子一疼,被整个抱在容恒的怀里,鼻子撞上他光裸的胸膛,疼的她热泪盈眶。

  她揉揉鼻子,“怎么突然把我拉进来……”

  “疼了?”容恒俯下身看着她的鼻子,果然鼻尖红红的,眼眶浮上一层淡淡的薄雾,看着就有些可怜兮兮,容恒眸子一闪,把秦惜抱在怀里,“媳妇……我想你了。”

  秦惜耳根子泛红,伸手去推他,“大白天的,你别闹,等会儿被人看到了。”

  容恒看着她害羞的模样,心里一热,刚硬的面部轮廓立马就柔和了下来,他打趣道,“大白天的不许闹,晚上就可以了?”

  秦惜的脸红的像染了朝霞一般,这问题让她怎么回答!

  容恒哈哈一笑,心情颇为愉悦。

  想着大白天的屋里的确有人进进出出的,所以也就没有闹腾,他伸手拉着秦惜把她拉到浴桶旁边,手掌一撑,整个人凌空一跃就又进了浴桶之中,拿了个布巾给秦惜,“媳妇,你给我擦擦背吧。”

  秦惜松了口气,接过他递过来的布巾,默默的给他擦背。

  容恒两只胳膊随意的搭在浴桶上,半趴在浴桶上让秦惜更方便下手。秦惜动作轻柔,有金色的阳光从耳房的窗子照进来,落在他光裸的背脊上,他整个背都泛着玉色般温润的光泽。

  这是秦惜第一次这样认真的打量容恒的身体,之前……要么都是穿着亵衣睡觉,要么就是关了灯脱了衣裳,可她并不是容恒自有练功,也没有容恒能夜间视物的本事,有时候感觉到他的视线火辣辣的落在自己的身上,觉得特别的不公平。同样是关了灯,凭什么他能看到她的全部,他却只能模模糊糊的看到一个轮廓呢。

  今天可算是给看了一遍了。

  容恒的皮肤很好,先前他的皮肤很白,白里面还透着淡淡的红,如桃花一般十分的鲜嫩,但是这段时间应该是出府出的比较多,太阳也比较烈,所以就晒成了淡淡的古铜色。他不苟言笑的时候面部表情十分冷硬,因此这样古铜色的皮肤更加显得有男人味一些。

  她一点点的给他擦拭着背部,动作十分轻柔。他身上没有一丁点的赘肉,刚刚好的身材,肩膀处更是硬的如同石头,她忍不住,动手戳了戳。

  唔……好硬!

  “媳妇,你再这样调戏我,咱们就不用等到晚上了……”容恒转过头看她,目光中有淡淡的火热。

  秦惜尴尬的笑笑,她不过就是试试手感嘛。

  把容恒的头转过去,“你继续趴着,我给你擦着呢。”

  容恒压住目光中的深沉和火热,默默的再次伏在浴桶上,秦惜无声的笑笑,这个时候的容恒有点像之前装傻的时候,十分乖巧十分听话,顺从的像一只小猫咪。

  她继续动手给容恒擦拭身体,水波荡漾,她的目光落在容恒右腰处,不禁惊讶的“咦”了一声。

  “怎么了?”

  “容恒,你右腰上好像有个奇怪的东西,是什么?”

  容恒没有转身,淡淡的道,“听我娘说是小时候玩耍的时候不小心摔倒了,磕在石头上,那是之前留下来的疤痕。”

  秦惜停下手中的动作,浴桶的水停止了波动,她目光惊疑的看了看,那疤痕微微泛白,面积很大,看着颜色的确是好多年留下来的伤痕,这样一想,她再次打量容恒的身体,容恒的身上伤痕其实挺多的,都是泛起了白色的印子,能看出时间已经十分久远了。她轻轻的抚着这些伤痕,十分心疼,“容恒,你以后不要去边关打仗了,太危险了。”

  “以后边关那里估计用不到我了。”容恒没有回头,声音却有些失落,“其实这些年也就是在边关待的那么多年才感觉到自己存在的价值。”

  秦惜默然,再次拿起布巾给他擦拭身体,她立刻转移了话题,“唔……听说军营里断袖的特别多,真的假的?”

  容恒转过头来,无奈的笑看着她,“这个你又是从哪里听说的?”

  “从书上看到的啊。”

  “你看的都是什么书,怎么都是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以后不许看了!”

  “哎,你还没有告诉我呢。”

  容恒无奈,只好告诉她,“……是有一些。”

  秦惜立马兴奋起来,“真的啊,我还以为都是书上乱写的,那他们都是怎么……你瞪我干嘛。”

  “不许问!”

  “好奇嘛。”秦惜拿着布巾小跑到容恒的正面,眼睛亮闪闪的看着他,“我书上看的是有些男子性格会倾向于女子?还有的是身材纤细些的,皮肤白皙点的,然后就会成为一些人眼中的肥肉……哎,你跟我说说嘛。”

  容恒干脆闭上眼睛装死。

  “容恒?容恒!”秦惜推着他的胳膊,一脸的好奇,“你武功这么高,有没有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听到什么声音,还有还有,那些断袖的男子们等退伍了以后是找个断袖生活呢,还是以后正常的娶妻生子呢?”

  容恒无奈的叹口气,十分不厚道的把问题抛给了韩子玉,“媳妇,这个问题其实你该问子玉,他的心得肯定比我的多。”

  呃……

  秦惜惊疑的看着她。

  容恒眸子里闪过一丝笑意,“你看子玉第一印象是什么?”

  “邪魅,不分雌雄!”秦惜已经反应过来,她瞪大眼睛,“你是说子玉以前在边关的时候是好多人喜欢的对象?”

  容恒含笑,无声的点点头。

  “天呐……”秦惜有些不敢置信,不过转念想想好像也说的通,韩子玉绝对是那种不辨雌雄的美丽,如果把他的目光软化的柔和一些,再换上女装……

  秦惜了然。这样美丽的男人在军营里可不就是令人眼馋的对象吗。那……

  “你别瞎想,子玉身份高,他爹爹是世袭的侯爷,刚刚进军营的时候就有将军照应着,哪里有人敢打他的主意。”说到这里,容恒突然想起了什么,嘱咐秦惜,“最近子玉的表妹可能会找上门来,那个女子你在太子府上应该也看到了,很是泼辣,你若是不想见,直接让人撵出去就行了,不用理会。”

  “她来干什么?”

  “当然是来找子玉,子玉在王府已经住了这么久了,就是不想看到她,那个谁……我也忘了叫什么名字了。”

  “方雅!”

  “嗯,那个方雅已经到了议亲的年龄,一日一日的等不到子玉,早就着急了,这两日听说子玉经常出现在春华楼,昨儿个都找到春华楼去了!”

  秦惜瞪大眼睛,“不是吧,那不是青楼吗?她一个女儿家跑到青楼也没有人管她?”

  “你以为没有老侯爷和老侯夫人的暗示和明示,她怎么敢带着侍卫大闹春华楼!还哭哭啼啼的说是子玉对不住她……子玉从来都没有承认过她未婚妻的身份,偏偏这个方雅四处都传,说子玉跟她已经有了肌肤之亲。”容恒摇头,“总之就是个泼妇,你别搭理就行了。”

  秦惜点头,有些为韩子玉不公,有家不能回,继母也就算了,连亲爹都不闻不问,想来也是个可怜的。

  “我知道了,以后守卫如果禀报说方雅来了,肯定不见她。”秦惜忽然想起上一次在太子府的时候她提到韩子霜,青翎还有容恒韩子玉的目光变化,不由得询问出声,“子玉跟她那个妹妹感情不好吗?”

  “你说韩子霜?”

  “他还有几个妹妹?”

  容恒摇头,“子玉母亲去世的时候子玉已经记事了,他娘刚刚去世还不到一个月老侯爷就娶了韩子霜的生母,韩子霜出生的时候子玉都已经懂事了,那时候对这母女二人自然没有一点好感,就整天捉弄这个妹妹,偏偏老侯爷视韩子霜为掌上明珠,自然不能容忍子玉,时间长了就出了矛盾。子玉是被老侯爷赶去边关的……”

  秦惜一惊,“那时候子玉多大?”

  “十三岁。”

  “老侯爷心也够狠的。”

  “这里面有辛密你不知道而已,韩子玉虽然经常欺负韩子霜,但是韩子霜对子玉这个哥哥却是无比的亲密,从小就跟在他屁股后面哥哥哥哥的叫,她……”容恒有些犹豫的道,“她……对子玉的感情不是正常的妹妹对哥哥那样,老侯爷和老侯夫人看出来了,都觉得是子玉故意引诱韩子霜,所以侯夫人天天在老侯爷跟前吹枕头风,又哭又闹,最终子玉就去了边关。”

  秦惜心一跳,什么叫不是正常妹妹对哥哥的感情?

  她低头去看容恒,缺见容恒对她肯定的点点头,秦惜嘶嘶的抽着冷气。韩子霜可是韩子玉同父异母的亲妹妹,这样……相当于是*了。

  “所以……子玉在咱们府上住了三个多月了,侯府的人却也从来没有来催着他回家?所以老侯爷和老侯夫人才任由着方雅胡闹,为的就是让子玉赶紧的成亲?”

  容恒闭着眼睛点头。

  “那……韩子霜对子玉的感情还没有产生变化吗?”

  “不知道,但是她已经到了出嫁的年龄却从来不议亲,这些年求亲的人几乎踏破了门槛,她也不曾给自己寻一门好亲事。听说……她以死相逼,说这辈子只守着青灯古佛,不愿意嫁人。老侯爷和老侯夫人视她为珍宝,就算是没法子也只能由着她……不过就因为她这样,老侯爷和老侯夫人对子玉就更加的刻薄了。”

  秦惜了然,怪不得上一次在太子府的时候韩子霜对方雅那样的冰冷,恐怕看不上她的出身和教养只是其一,更多的是知道爹娘安排的方雅是要嫁给子玉的吧。

  她刚要再和容恒说什么,却看到容恒闭上眼睛趴在浴桶上,呼吸均匀的睡着了,她立马噤声,目光落在容恒略微青黑的眼睑上,心中泛起淡淡的心疼。

  她摸摸浴桶里的水,水已经有些凉了。

  这样在水里睡觉指不定要着凉的,她咬着唇,轻轻推了推容恒的肩膀,“容恒?”

  “嗯……”容恒迷迷糊糊的应了一声,眼睛却没有睁开。

  “累了就去床上歇着吧,这样睡容易着凉。”

  “嗯!”

  容恒答应的好好的,身子却还是一动不动。

  秦惜无奈的笑笑,她可没有本事把容恒给抱到床上去啊。无奈之下,只好再去推他,“容恒,快起来去床上睡,容恒容恒!”

  容恒终于睁开了眼睛,他陡然睁眼的时候目光中还有犀利的光芒,看到秦惜自然而然的目光又柔和了下来。

  “快去床上睡。”

  容恒听话的起身,他当着秦惜的面脱掉身上已经湿透的及膝亵裤,秦惜慌忙红着脸别过头去,等再次转过头来,容恒已经换上了干净的亵衣。

  他出了耳房,犹如游魂似的直接倒在床上就闭上了眼睛。秦惜跟着他出来,瞧见他的睡姿,摇头失笑,轻轻的扯着被子搭在他的身上。正午的阳光太亮,她放下帷幔,挡住床上的光芒。

  ……

  容恒睡的很沉,直接从中午睡到了下午,他在睡觉,秦惜就趁功夫把之前想给太后绣的百寿图给赶赶功夫,她绣这个已经绣了好长一段时间,都是用繁复的浮雕秀绣出来的,阵脚细密,特别费工夫。

  青翎把秦惜要的消息给带回来的时候,容恒还在沉睡,秦惜刚好落下最后一线,拿剪刀减掉线头。

  青翎事先得了秦惜的吩咐,轻手轻脚的进了屋,刚要说话,秦惜竖起一根手指挡在唇上,她放下手中绣好的百寿图,对青翎做个手势,青翎了然,两人蹑手蹑脚的一起退出了房间。

  轻轻关上房门,秦惜和青翎走到院子中央,这才问青翎,“查到什么了吗?”

  “查到了。”青翎面色凝重,“少夫人,我们的人跟着绿珠出了府,就看到她进了药铺!”

  “药铺?她去药铺干什么?”

  “去药铺自然是抓药。”青翎目光冰冷,“少夫人,你可知道绿珠抓的是什么药?”

  “什么?”

  “避孕的汤药!”

  秦惜一惊,拉住青翎的胳膊走到院子里的一个凉亭里坐下,面色凝重的看着青翎,“你说详细一点!”

  青翎点点头,“我们的人跟着绿珠进了药铺,她在药铺里足足待了小半个时辰,等她出来了之后手里却没有看到有带什么东西。我们的人进了药铺,问了药铺里的问诊大夫,大夫起先还不肯说,给了一百两银子才算是吐了口,说是绿珠抓了避孕的汤药,但是因为她要的少,所以就给藏在衣襟里了,还从药铺里抓了几种香料。”

  “香料?都是什么香料?”

  青翎从怀中掏出一张纸递给秦惜,秦惜大致看了两眼,奈何她对药理一窍不通,根本就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你有没有问大夫这几味香料组合起来是做什么用的?”

  “我问过了,大夫说他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秦惜皱眉,重新把纸张递给青翎,“等会儿你出府一趟,去舅舅家问问表哥,看看究竟是什么东西需要这几种香料。”

  “好!”青翎点头,“奴婢还有一件事儿要说。”

  “嗯,说罢。”

  “咱们的人在药铺里耗了太长时间,从药铺里出来了之后就跟丢了绿珠……”青翎有些难以启齿,跟丢了一个小丫鬟,简直就是奇耻大辱。她咬牙道,“然后就想着她肯定要回府,所以就在回府的路上堵她,哪里知道她竟然到方才才回来。这中间的这么长时间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恐怕还做了别的什么事情。”

  秦惜指尖一顿,“没事,就单单避孕的汤药就足以让她万劫不复了。”秦惜冷笑,“确定那汤药是给温婉喝的吗?”

  “已经确定下来了,温婉院子里有咱们的人,说绿珠亲自在世子妃的院子里支起了小厨房,给世子妃熬了汤药,说是补虚补气的药,世子妃已经服下了。”青翎从怀中掏出一个帕子包裹着的药渣子,“这个药渣子是绿珠埋在墙根的药渣子,咱们的人趁人不注意偷偷的挖出来了一点点,奴婢已经让大夫给看过了,正是避孕的汤药!”

  “嗯,这段时间让人盯紧了她,她既然和容念初求和了,容念初这些日子肯定要歇在她那里。既然她不想怀容念初的孩子,就单单一次的避孕汤药肯定是不够用的,你让人继续盯着绿珠还有她院子里的事情也不要松懈,看她还要出什么幺蛾子。”秦惜把药渣子收起来,以容念初对温婉的感情,恐怕就光是这么点药渣子还不够彻底让他心灰意冷。秦惜不禁去想,温婉这么多年一直都没有身孕,不会就是一直在服用避孕的汤药吧,好像没有更好的解释了。

  温婉……

  她默默的念着这个名字,真不知道是该替她可悲还是替她可叹。

  喜欢一个人没有错,但是喜欢到要破坏别人夫妻的感情,那就是罪不容恕了。

  她不禁想,如果温婉单单是不喜欢容念初,所以不愿意给他生孩子,那还不算可怕,如果她是为了容恒而不给容念初生孩子……那就不是她能容忍的了的了。

  这样目的性十足的女人太过可怕,她必须要抓住她的证据,然后……彻底打垮她,让她完全没有再咸鱼翻身的可能!

  再次进房间的时候容恒已经醒了,穿好了衣服坐在床边手里拿着她方才绣好的百寿图,听到开门声,他抬起头,晃晃手中的百寿图,“给奶奶绣的吗?”

  “嗯。先前给娘敬茶的时候就看出皇祖母喜欢,但是一直没有腾出时间,这段时间稍稍清闲一些就抽空给绣出来了。”秦惜坐到床沿,侧首看他,“饿不饿,我让厨房给你弄些吃的来?”

  “刚睡醒还没有什么胃口,等会儿晚膳再一起吃吧。”容恒看了看天色,天边泛起了红光,是朝霞的颜色,他下了床,倒了杯茶喝了两口,“让青翎把这图找人裱起来吧,明天咱们进宫看奶奶。”

  “呃?”秦惜愕然,“进宫?”

  “忘了告诉你了,皇上下旨,让咱们明天进宫用膳。”

  秦惜对延昌帝半点好感都没有,皱紧了眉头,她也就先前大年三十的晚宴上见过一次延昌帝,对他的印象并不好,可以说的上是厌恶,这个老皇帝不分是非,不明善恶,爹爹这样正直的官,被人诬陷了谋反,他就真的能不找证据,直接灭了他们苏家三百多口人的性命!

  她跟哥哥同样憎恨延昌帝!

  “不想去吗?”容恒自然知道她对延昌帝的憎恶,所以平日中极少带她进宫,能避免就避免他们见面,但是这一次是皇上亲自下的口谕,让他带媳妇进宫,若是不去却是违抗旨意的罪名了,“要不我一个人去,进宫就说你身子不适。”

  “没事,去便去吧,他还能将我如何了不成?!”秦惜语气清淡,“明天什么时候进宫?”

  “用完早膳。”

  “嗯!”

  秦惜不再言语。

  容恒有心要调解她的心情,顺势转移了话题,“方才你和青翎在外面说什么了?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没事。”后院的事情秦惜并不想让容恒插手,她对付一个已经开始露出破绽的温婉还是绰绰有余的,她摇头抚着他眼睑下的青黑,“你安心做你的事情吧,后院里的事情不用你操心。”

  天快黑的时候孙远扬来到了王府。秦惜立马让人请了他进来,幸好今天容恒在家,要不然她一个女子还真的不能让表哥进了自己的院子。

  孙远扬进了院子看到秦惜就大步迈过来。

  “表哥,你怎么来了?”

  孙远扬微微弯着嘴角,他一身白色的长衫,清润又优雅,只是脸色依旧是泛着淡淡的苍白。闻言,他从怀中掏出下午的时候青翎给他的纸张,摸摸秦惜的头发,“惜儿,这东西你是从哪里弄来的?”

  秦惜看了容恒一眼,没有回答,反问道,“这些东西有问题吗?”

  “自然是有问题,这些香料组合在一起是催情香,你说有没有问题。”孙远扬分析了香料之后就特意赶过来一趟,他嘱咐秦惜,“不管配这香料的人是谁,你记得离的远远的,听到了吗?”

  “我知道了。”

  秦惜有些奇怪,温婉这个人明明让绿珠给买了避孕的汤药,那还配催情香干嘛?她要想和容念初怎么样,估计一个眼神容念初就受不住。秦惜心一跳,转头看了容恒一眼。

  那女人不会是打算把这东西用在容恒身上吧?

  越想越有这种可能,秦惜心里立马就憋了一团火,温婉这个女人,还真是死不要脸,她还以为今天太傅夫人能劝醒她,却没想到竟然还是这样死性不改!

  她越发的坚定了要把温婉打击到无法翻身的念头,这女人只要能折腾一日,恐怕她就要防着一日。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温婉这样每日每夜的惦记着她的相公,还真是让人不爽!

  既然她非要找死,她就不客气了。

  留着孙远扬在院子里用了晚膳,送走了表哥之后,秦惜当天晚上就悄声吩咐了青翎一番话,主仆二人筹谋了许久,秦惜才让青翎离开。

  “说什么悄悄话呢?”

  容恒今天喝了点小酒,但是因为孙远扬不能饮酒,所以他也喝的不多,面上看不出喝了酒,只在说话的时候透出一点点淡淡的酒香。他贴的太近,喷出来的酒气就落在她的鼻翼间,她嗅着那酒味,自己的脑袋也有些眩晕了。

  顺势靠在他的怀里,秦惜抬着头看着他的脸,轻轻的叹口气。

  “跟我有关?”

  “你别管!”

  “好,我不管!”容恒的话语中带着淡淡的笑意,他半抱着秦惜,手指一点点的从她的衣服下摆往她衣裳里滑动。

  “容恒……”

  “嗯!”他漫不经心的回应了一声。

  “等会儿青翎进来了怎么办?”她压住容恒的手,低低的喘息着。

  “不会的,我吩咐过她了,今天不许让她进屋了。”

  秦惜脸一红,瞪了他一眼。

  他这样说,青翎肯定知道他要干什么,等明天又要被她取笑了。

  “咱们是夫妻,夫妻哪有不做这些的,青翎她肯定知道的。”容恒的手继续往衣服里探,他的呼吸越来越粗重,“媳妇……咱们生个孩子好不好?”

  秦惜已经有些意乱情迷,脑子已经乱成一团浆糊,她也不知道容恒到底说了什么,只低低的“嗯”了一声。

  容恒低低的笑,轻轻咬着她的耳朵,“你是喜欢男孩还是喜欢女孩?”

  “你呢?”

  “唔……男孩!”

  秦惜回过神来,轻哼一声,“就知道,你们男人没一个不喜欢儿子的。”

  “你想哪儿去了。”容恒惩罚性的咬了一口她的耳朵,秦惜身子立马一僵,低低的喘息起来。容恒轻笑出声,“女儿当然也好,但是还是想要儿子。生个儿子,以后可以跟我一起保护你。”

  秦惜一愣,一颗心感动的一塌糊涂。

  她捧着容恒的脸,“容恒,等你老了,我一定会对你很好的。”容恒嘴角微微一抽。

  他心里还有一个想法,只是没有告诉她而已。

  他很想要一个儿子,等儿子大了能独当一面了,他会带着她离开京城,远离这世间所有的喧嚣,带着她去看这世间最美的风景。她不说他也知道,她并不喜欢这样争来斗去的生活,她是苏瑾,她是苏家的掌上明珠,她不知道,后来他去过好多次大学士府。看过书房里的一堆书,他知道苏瑾是一个十分快乐的小姑娘,那样的无忧无虑。她在书上稚嫩的笔迹写着希望能有朝一日和爹娘一起隐居山林。

  她的愿望,他都会替她实现。

  只是……兴许需要的时间很久……

  两人都已经意乱情迷,呼吸粗重,容恒猛然起身一把将她抱到了床榻上,他的身子随之压了下来。

  秦惜红着脸,“吹蜡烛!”

  “不用!”容恒目光火热,轻笑着道,“今天在耳房里不是一直在看我吗,现在让你看个明白。”

  “你……唔……”

  她来不及抗议,嘴唇就被他火热的唇重重的封住,秦惜于迷蒙之间睁开眼睛,因为离的太近,她完全看不清他的五官,只能看到他也睁着眼睛,眼神火热的吓人,她慌忙又闭上了眼睛。隐约间听到他喉间溢出低低的笑。

  随即,他的嘴唇再次让她失去了理智。

  两个人身体都异样的火热,容恒大手一挥,狠狠的合上了帷幔。房间渐渐升温,却在温度最高的时候陡然冰凉下来。

  “唔……”

  秦惜痛苦的闷哼一声。

  “媳妇?!”容恒嗓音紧张,一把挥开了帷幔,此时的床榻上哪里还有先前的半点温情。只见秦惜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惨白了脸色,抱着头惨叫起来。“容恒……”

  “媳妇,你哪里难受?!”

  “我头疼,头疼……”

  秦惜痛苦的在床榻上翻滚着,脸色苍白的吓人,她整个人蜷缩在一起,痛苦的不停的打滚,她的脑海中仿佛有无数根银针在扎,疼的她青筋凸出,眼睛血红。“啊——”

  “媳妇!”

  容恒一惊,立马白了脸色,他伸手去摸她的脉搏,发现她的脉搏跳的飞快,惊人的快。容恒一惊,立马对着外面大吼,“青翎,快去把孙远扬请过来!”

  青翎听到容恒惊慌的声音,立马破门而入,一进门就看到秦惜的情况,“少夫人?”

  “快去请人回来!”容恒吼。

  青翎瞧着容恒铁青的脸色,不敢耽搁,慌忙施展轻功去请大夫。

  “媳妇……媳妇你忍一忍,马上表哥就来了。”容恒瞧着她痛的浑身痉挛,只这么一瞬间的功夫,全身的衣服就已经被冷汗浸透。她痛的使劲的揪着头发,张开嘴就去咬自己的手掌。

  容恒一惊,在她的手掌被咬之前,快速的把自己的手臂伸了过去,秦惜已经痛到失去理智,脑海中的疼痛蔓延到全身。仿佛又一万根钢钉扎在她的身上,那尖锐冰冷的疼痛让她完全没有办法控制。起先还有一点点的理智,知道是容恒的胳膊,用身上仅存的最后一丝力气去推他,“你……拿开……”

  一句话让她耗尽了浑身的力量,尖锐的疼痛硬生生的拔出来,她觉得自己成了一个筛子,浑身都在漏风,她白着脸抖着身子,嘴唇都成了乌青色,“冷……好冷……”

  容恒满身的汗,他生怕秦惜疼痛中会咬到舌头,强硬的把胳膊塞过去,“媳妇,你难受就咬着!”听到她说冷,他立马用被子把她严严实实的包裹起来。“媳妇……你别吓我,别吓我……”

  上一次出现这样的情况是她中了春药,可这一次……他明明让青翎寸步不离的跟着她,为什么她竟然又出了这样的事情。

  容恒一口银牙几乎咬碎,就是有这么多的人,完全看不得他过的好,一直在找他们的麻烦。

  胳膊一痛,秦惜重重的咬了上来。胳膊渐渐濡湿起来,她在被子里不停的挣扎着,容恒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仿佛胳膊被咬出血半点都不疼,他单手死死的抱住她,唯恐她的手得了自由就会伤害自己。

  他再一次体会到度日如年的感觉。

  眼睛血红,死死的落在门边,期待着青翎早点把孙远扬给带来。

  他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孙远扬的身上。

  然而,越是焦急就发现时间过的越慢!容恒死死的抱着秦惜,一炷香之后突然发现秦惜挣扎的幅度慢慢的小了下来,她咬住他胳膊的嘴也慢慢的松了下来,疼痛仿佛已经慢慢的缓解了,她失神的目光也一点点的聚拢了起来。

  容恒慌忙俯身看她,一只手快速的搭上她的脉搏,“媳妇……你怎么样了?”

  她的脉搏已经没有方才跳动的那么激烈,虽然还是比正常人快一点,但是已经慢慢的在恢复正常了。容恒悬着的一颗心放下了一小半,“还有哪里难受吗?啊,你告诉我哪里难受?”

  秦惜只觉得浑身无力。

  她于朦胧的视线中看着容恒焦急的面容,张嘴想告诉他她没事,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经过这一番折腾,她仿佛被车轮碾了无数个来回,只觉得累……连动一动手指头都是一件奢侈的事情。

  她涣散着双眼,陷入昏睡的状态。

  容恒在看到她闭上眼睛的瞬间,心跳骤停!他屏住呼吸,额头冷汗涔涔,他颤抖着手指,伸向她的鼻翼,抖着手指头,感受到她微弱的呼吸,他如同离水的鱼,抱着她的身子重重的喘息起来。

  没事……

  幸好没事!

  容恒再次给她把脉,她的脉搏已经恢复了正常,就连脸色也没有了方才的惨白样子,他把她放在床榻上,看着她沉静的睡颜,真的仿佛只是睡着了一般,仿佛方才的疼痛都只是一场梦,现在梦醒了,一切都恢复了正常。

  孙远扬和孙芷很快就来到了院子,孙远扬用力推开门,掀开帘子就看到屋里的情况。

  床上乱的厉害,枕头和被子的一角都掉在了地上,足以看出她方才的挣扎有多么的吓人。

  孙远扬瞧着已经陷入沉睡的秦惜,目光冷峭如冰,“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方才说头疼……然后疼的打滚,脸色白的吓人,足足疼了一炷香的时间突然又恢复了正常……孙远扬,你快来给她看看,看看她究竟是怎么回事?!”

  容恒别的不怕,就怕她被人下了毒。

  孙远扬抿紧了嘴唇,不发一语。

  他挥开容恒,坐到了床沿放下药箱,从被褥中掏出她的手,伸手搭在她的手腕上。

  容恒屏住呼吸,完全不敢打扰。他目光死死的落在孙远扬的脸上,却看到他的面色一片凝重,仿佛为了确认什么,他又拿出秦惜另外一只手腕,伸手搭了上去。

  好半晌,他面色冷凝的放下了秦惜的手腕。

  “怎么样,是中毒了吗?”

  “没有!”孙远扬面无表情的看着容恒,“脉象完全正常,没有丝毫不对劲的地方!没有中毒,也没有被下药,也没有生病,一丁点迹象都没有!”

  容恒的脸陡然一白,心渐渐的沉了下去。

  有病症还能对症下药,完全没有病症……就完全没有诊治的办法!

  ------题外话------

  唔……大家都猜出女主是中了蛊,那么请问,这一次蛊毒为啥会发作?换个说法,诱发蛊毒发作的引子是什么?嘿嘿,有想法的记得留言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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