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33章:我
凌城警察局。
“吴队长，上次明华小区老人的失踪，现在可以立案了，那边的居委会打电话过来汇报好几次情况了，总是找不到人。”警官小刘拿着资料说道。
吴大峰正在办公桌前埋头写着什么：“拿来我看看，有没有什么别的线索？监控视频查看的怎么样了？”
“没有别的线索。照着小区里面的人讲，这个安姓老人基本上不出小区，每天的作息时间相当准，风雨无阻，每天都与门卫老刘遛弯儿。是个退休的动保组织科研工作者，无儿无女。他这一失踪，小区里都觉得有些诡异，像凭空消失了一般。”小刘将资料递过去，同时做了一些简单的介绍。
“凭空消失？”身旁突然插入一个声音，吴大峰和小刘抬头一看，纷纷扬起笑脸：“老虎回来啦！”
“老虎”是代号，凌城警察局当期优秀干警，到申城培训了一段时间，这会儿还背着行李包呢。
“嗯。小刘你说的是什么案子啊？”老虎随口应了他们的话，紧接着就问道。
吴大峰挑了挑眉：“这还是案子呢，疑似失踪。”
“动保组织？能找来他过去的资料嘛？小刘，找到之后拿到我办公室。吴大峰，你跟我来一下。”
老虎快速翻了一遍资料后，摸了摸下巴，眉头紧锁，望着上面的照片。
“怎么了？这是要升官了，给老兄弟一个下马威？”吴大峰笑着问道。
老虎从兜里掏出一根烟，跳给吴大峰：“少来这套，你小子刚来两年，屁的老兄弟。”
话题一转，老虎的神情严肃起来：“大峰，我怕是要离开警察局了。”
吴大峰刚点上的烟抖了抖：“怎么回事？有特殊任务？”
“事关机密我不能说。我这次去申城参加培训，了解到了一些情况，具体是什么就不说了。倒是你们刚才所说的凭空消失这样的事情，最近在各地区都有发生。”老虎看向吴大峰。
吴大峰皱起眉头：“凌城就接到一起这样的疑似案件。上一次失踪案还是假警。”
“各地区都只有一到两起。都有一个共同特点，也就是小刘所说的，凭空失踪。”老虎吐出一口烟，“没有任何的迹象，没有任何线索。就像一阵烟，砰地就没了。”
吴大峰细想了一会儿：“你的意思是说，这个叫安儒生的，也是？”
“安儒生这个名字，在某个圈子里有着相当大的名头，他不是个简单的人。如果他都凭空消失的话，那有些事情恐怕就不简单了。对了，几天前，这里的忠义公司爆炸，事故报告出来了没有？有多少人活着？”老虎忽然将话题切换到另外一件事情上。
忠义公司突然爆炸，在当前凌城算是一件大事，不过对于平头老百姓而言，这件事也就是饭后谈资罢了。
吴大峰回想起周柠就住在安儒生的对面，犹豫着要不要告诉老虎这个事情。
“大峰？问你话呢。”老虎见吴大峰发起呆，不禁喊道。“哦……这事儿也奇怪的很，那天有人看见两家跟忠义公司毫无关联的宠物工作人员跑去救火。有热心市民还夸赞他们……嗯？老虎，这有什么问题吗？”吴大峰望见老虎的神色从严肃变得严峻。
“宠物工作人员？宠物医院还是宠物公司？”老虎问道。
“这个就不知道了，老邵负责这件事，应该知道些具体情况。”吴大峰说道。
老虎点了点头：“我待会儿去找他问问。法医那边应该也有些结果了吧？对了，活着的人员，都在什么医院安置的，我得去看看。”恰好这个时候老邵从门外走过：“哎哟我去，这谁啊，老虎，你回来了怎么不跟哥哥说，我好给你接风洗尘啊。”
老虎哈哈一笑：“你这风尘仆仆的可忙着呢，接风洗尘这事儿先记着，下回。”
“嗨！可不，这事儿有些奇怪。刚接了一家医院的电话，说有个严重烫伤的伤员突然像打了鸡血似的从医院没带歇的跑了近五公里，跟个没事儿人似的。我正要去看看呢，问问他情况。”
“哦？我跟你一块去看看，成不？”老虎说道。“我能去不？”吴大峰有些好奇老虎想做什么。
老虎看了看吴大峰：“那行吧。”
老邵倒是没阻拦：“多个人帮把手也不错。走吧。”
……
柠檬与柚子两人大眼瞪小眼的又度过了一天的时间。
期间许玫过来做饭烧菜，留足了两天的口粮。
两个人胡吃海塞了一顿，吃的肚子圆鼓鼓的才罢休。
只不过，柠檬吃的是饭桌上的菜饭。
柚子虽然会说人话了，但显然做猫时期的口味并没有更变，抱着猫粮像吃蚕豆似地吃了满满一袋。
“红包周柠”在系统停声，过了好久之后才重新发出声音来。
他与柚子进行了更深一层次的讨论，关于如何让柠檬学会说人话。
忽然它问道：“今天是多少日子……”
柚子愣了一会儿，想了好半天，从桌上拿起手机，放到柠檬的脖子前晃了晃。
柠檬迷迷糊糊睡着，并没有参与他们之间的讨论。
当然，他的意见也没有办法表达出来。
“我靠……要开学了……怎么办……怎么办……不上学……”红包周柠一看日子即将要到开学的时间，不禁有些焦躁。虽然从客厅里的声音听来，它啥感情都没有。
柚子捕捉着上学、开学等字眼，嘴唇快速颤动着，终于知道了它们确切的含义。
脸色登时一变，二话不说一巴掌打在柠檬脸上。
柠檬一脸懵逼的睁开眼睛：“喵？”“找人学说话。”柚子一字一顿地说道。
柠檬：“喵？喵？”
……
悠悠已经有好几天没见到柠檬了，老徐自从那天超市发生的事情之后，就不让她找柠檬做功课辅导。她这几天过得特别不开心。
除了无法见到柠檬以外，父亲承诺的每天一例的视频通话，也没有得到从一到终的贯彻。
“好无聊啊。”悠悠撑着小脑袋在床上叹气。
房间门笃笃敲了几声。
悠悠有气无力的说道：“可以进来的外公。”
老徐一脸歉意地进了门：“悠悠，这几天天气差，外公也是担心你的安全。我知道你想念周柠老师，刚才接了个电话，你猜是谁的？”
“周柠哥哥？！”悠悠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
老徐点了点头，笑着说道：“不过我得约法一章。”
悠悠像是猜到一般说道：“可以的，可以的，你陪在我身边。只要能让我见到周柠哥哥就好。”
悠悠兴高采烈的收拾好东西，什么识字图画，什么拼音学话……
老徐在后面看着，心里不禁有些担忧，悠悠这么小，就这么迷恋一个年轻男子，会不会不太好。
悠悠可不知道老徐怎么想，脑子里只是想着今天可以一展自己教学的风采，不禁觉得这些天的憋闷都得到了释放。
老徐载着悠悠到了明华小区，在许玫的带领下来到周柠的住所。
进了屋子，老徐打量了一番整个屋子里的陈设。
不可否认，周柠所住的房子里面书香气很足。
这都得归功于，周柚是个编剧，周柠是个喜欢看书的人。
两个人平日的生活费倒有一大半砸在书上面。
80多平米的房子里，大概有近两千本书。
零零散散的堆在屋子里，像是个书籍展览厅。
两只猫从未表现出对书的兴趣，周柠和周柚也就懒得将书重新整理一番。
反正用他们的话讲：“书终究是要看的，那堆在这里还是那里都不打紧。”
这个认知导致，不少还包着塑封的书，散乱地在家里丢着。
何况这些天两只猫以及许玫，对这些书都没有怎么认真打理。
老徐还是点了点头：“还是不错的嘛。”
“那可不周柠可是优等生。要不是周柚，她就是周柠的女朋友，漂亮吧。我上次就说了，比我漂亮多了。”许玫悄声说道。
老徐看了看坐在沙发上不动声色的柚子，点了点头说道：“的确比你漂亮。”
许玫翻了翻白眼，将倒了水的杯子塞到老徐手里，便不再理会这个老头。
老徐摇了摇头笑了笑，找了个位置坐下来。
书房迎着客厅，可以看见里面的周柠端坐在一张小椅子上，反而悠悠拿着一本书抑扬顿挫的在那边假模假样的教周柠学说话。
老徐和许玫两人不知道内情，看着都觉得新鲜。
“我就说这小子学的喵口禅，怎么能不说话呢。原来这里摆着呢。还是这样的教学方式会好些吧？大叔。”许玫想了想还是不去和周柚说话，周柚身上以及脸上写明了——“我不想理会任何人，请不要和我说话”等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字眼。
许玫只好跟客厅里仅剩的老徐说起话来。
“不错，我们耐心有，但是脑子没有悠悠灵活，差了些。”老徐笑呵呵地指了指自己的脑子。
……
书房里面，柠檬端坐在小椅子上，认真地看着悠悠的嘴唇渐渐聚成一个“o”型，一个字眼从她的小嘴里发出来：
“我。”
柠檬瞪大了眼睛。
“我。”
柠檬眨了眨眼睛。
“我。”
柠檬嘴唇动了动。
他想起一件事。
一件很久远之前的事情。
周柚曾经无聊地拿着逗猫棒，教它说话。
她是这样说的：
“柠檬，我就是我，不一样的我。”
“我——就是指我。”
“我就是猫。”
“我就是柠檬。”
她的眼睛亮亮的。
悠悠的眼睛也是亮亮的。
柠檬嘴唇像是吐泡泡一样动了动。
一个字眼，轻轻地，吐了出来。
吐地很轻。
柚子一直凝神细听的耳朵，动了动。
一抹笑意在她嘴角绽放。
她听见柠檬说了一个字。
那个字是：
“我。”
（第一卷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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