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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第32章 栖身


  陆一鸣被司机安然无恙地送回了家。

  脚甫一下地, 那辆黑皮小车就腾地带着一阵烟蹿得没了影。

  陆一鸣望着那缕烟渐渐消淡在空气中, 若有所思。

  进了院子, 眼角瞥到一小抹蓝影, 扭头一看,天青正在屋顶上一跳一跳地蹦着, 不由乐了, 展开笑颜:“呵, 小东西,认门儿了啊, 我还以为找不着了。”

  天青啾了一声扇动着翅膀飞下来,落到他伸出来的右手心上, 轻啄他的掌心,带起一阵轻痒。

  陆一鸣用左手抚了抚鸟背上的蓝羽, 拿脸蹭了蹭它的头,“我的小乖乖, 饿了么,嗯?一会儿爹带你去吃点好吃的。”

  乌鸦站在树梢上冷眼旁观。

  啧,真是同鸟不同命。

  它把眼前的情景的主角替换成自己和金叵罗想象了一下,不由有些恶寒。

  偷瞟一眼坐在旁边树桠上的金叵罗。

  ……算了。

  金叵罗靠着树干, 双目微闭, 脸色冷得几乎可以结一层霜。

  陆一鸣回家半天, 只顾着和那只鸟亲亲我我, 丝毫没发现他这么大个人坐在树上。

  这跟以往一回家就阿金阿金叫个不停的样子可截然不同。

  乌鸦在边上低低地说:“主人, 看来你失宠了。”

  金叵罗猛地张开双眼, 顿时寒光两道射向它。

  乌鸦吓得呱了一声朴楞着飞走了。

  无聊。

  金叵罗重新敛上了眼皮。

  陆一鸣逗了半天鸟才看到树上的黑影,怔了下。

  想了想,索性脱了鞋子,小心翼翼地爬上了树,坐到阿金边上的另一根桠子上,看着阿金的侧脸,笑道:“回来了?你昨晚上哪去了?”害得他担心了一宿。

  阿金没有理他,也没有睁开眼看他。

  看样子还生气。

  真是个倔脾气。

  “我昨晚喝多了,手有点抽筋,不小心……呵呵。”陆一鸣扯了个蹩脚得自己都想笑的理由,“你还疼吗?”

  阿金这才张开眼睛冷冷地斜他一眼,没吭声。

  陆一鸣伸手揉了揉他的左脸,被他不悦地避开。

  正欲开口,却发现右手似乎又有点蠢蠢欲动的势头,赶紧用左手扼住右手腕,把自顾自抬起来的右手压下去。

  阿金见陆一鸣一脸吃力地抓着他自己的右手,也不由有些疑惑。

  陆一鸣忙冒着冷汗解释道:“我右手……也不知道怎么了,一直抽筋,好难受。”

  说话间,右手已经突突突地要挣开左手的桎梏,快控制不住了。

  心道:死驴妖,别闹了!

  那驴妖果然坏笑起来。

  ——对不住,我一见到他啊就手痒痒的,好想多扇他几下。

  陆一鸣拼了吃奶的力气也压不住右手,压了半天只压得大汗淋漓,眼看快不行了,只得有些抱歉的朝阿金笑道:“阿金啊,我的手一抽筋,不扇你一下好像就受不了,要不……你忍着点?”

  话音未落,右手已经挣脱了出来,高高扬起——

  右手没来得及打在金叵罗的脸上,就被金叵罗一只手狠狠捏住了手腕,有如蚊虫被粘在了蛛网,丝毫动弹不得。

  陆一鸣松口气,看来这驴妖,道行也还好。

  金叵罗眉头一皱,扔开了他的手。

  右手背被甩出去的那一瞬间蹭到树上的老刺,一阵刺痛。

  随即花莫言一声惨叫,右手立马一阵轻松,瞬间恢复自如了。

  金叵罗看着陆一鸣对着一手背的血笑得灿然,也不禁有些感慨:这不仅是手抽,看来是连脑子也一起抽了。

  晚上临睡前,陆一鸣特意拿链子把包扎好的右手锁在床头,然后让陈姐把钥匙拿出去,只说最近有些梦游之症。

  陈姐将信将疑地把钥匙拿走了。

  看着缠遍锁链的右手,陆一鸣暗暗发笑:这下子总该老实了吧!

  这心一松,人便很快进了梦乡。

  是夜,月朗星稀。

  月光斜斜洒进了窗棂,落下一床的清辉。

  榻上的人在月光中缓缓睁开了眼,惺忪坐起,却发现手被固定在了床头,不由啼笑皆非。

  推开窗,只见井边的树上,坐着一个人影。

  笑笑,轻轻唤道:“阿金,阿金?”

  树上的黑影晃了晃,转眼便下了树,掠至窗前。

  “阿金,我想出去解个手。你能不能帮我打开?”

  阿金翻了个白眼。

  见过蠢的,没见过这么蠢的。

  他手在窗台上一撑,翻进了窗户,跳到了陆一鸣的榻上。

  正欲跨过陆一鸣去摸那索链,冷不丁却被他拽了一把摔到他身上。

  “哈哈哈。”榻上的人大笑着抱住金叵罗,使劲地揉了揉他柔软的头发,“真是个大宝贝。”

  金叵罗有些厌恶地推开他,却发现他忽然把脸凑得很近。

  他的脸背着光,灼热的气息全打在了金叵罗的脸上。

  金叵罗莫名地心中一滞,推开的动作也顿住了。

  即使此刻看不清陆一鸣的五官,金叵罗也知道他现在一定是眉毛高高扬起、眼睛笑成个月牙的形状。

  因为他每次笑起来都是这个样子。

  这好看的眉眼,现在却完全隐没在黑暗中,真是可惜啊。

  他的脸越来越近,带着奇怪的药草香气。

  因为他每天睡前漱口用的都是陈姐特意为他一个人,用多种药材熬出来的水。

  这气味,不知道掺杂了什么,说不出的味道,淡淡的,却很好闻。

  金叵罗愈发地有些恍惚起来,喉咙有些发热。

  脑海中已经浮现出唇齿被这股味道缠绕的情景。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他也不知道。

  他只知道,这个人的唇,只需稍稍一动,哪怕只是说个字,就能碰到自己的了。

  他并不觉得抵触。

  其实非要说起来,金叵罗从来都不讨厌被这个人碰触,所以才会一直任由这人胡来。

  他所厌恶的,只是被当成玩物罢了——就像对一条狗,对一只龟,对一只鸟那样,没来由的宠幸,无差别的爱抚。

  但眼下,这样的对待,应当与对待它们,还是有不同的吧?

  一只手慢慢攀上了金叵罗的腰际,轻轻地摩挲。

  金叵罗脑中翻起一阵热浪,喘着气把人推到榻的另一边,想借着窗边的月光把他看得更清楚。

  月光柔柔地洒在他俊美的脸庞上,照进了他的眸子里。

  金叵罗直盯着他的眸子,慢慢眯起眼,忽然眉头骤然一皱,全身刚刚腾起的热度瞬间退了潮。

  丢开他,金叵罗坐起身,恶狠狠地问:

  “你是谁?”

  “哎?”那人怔了怔,随即脸上漾起坏笑, “……你又认出来了?”

  又?

  “是你?”金叵罗眸中凝起寒意,一股厌恶从心头油然而生,“你居然还没走?!”

  “我不走,你能奈我何。”花莫言笑得放肆,左手重新攀上了金叵罗瞬间铺了寒霜的侧脸,“怎么,不是你那个主子,你很失望呐?嘻嘻嘻。陆少爷要是知道你还存了这份龌龊心思,估计是要倒胃口的吧。”

  金叵罗眸中寒气更盛。

  花莫言感觉指尖传来有如冰椎刺骨的疼痛,赶紧缩回来呵气暖手,“呐呐呐,你搞清楚,你这样明天痛的可是陆少爷啊。我痛只痛一时,他痛要痛半天。”

  顿了顿,“话说……你是怎么认出我来的?我想想……哦!我知道了,你是看了眼睛才辨出来的对不对?我眼睛里有什么东西么?”

  金叵罗并不答话,径直捏起他的下颚,冷冷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哎哟哎哟,好痛啊。”花莫言吃痛地叫起来,挣了挣竟挣不开,“说来话长,不如不说。反正我眼下没有别的去处,暂且借他的皮囊栖栖身罢了,放开,放开!”

  “说清楚。”

  “我只有在他睡着的时候才能出来动动筋骨,平时绝不扰人……”

  “什么时候滚。”

  花莫言眼珠子转了又转:“……这个,这个,等有了合身的皮囊,我法力又恢复得差不多的时候,我才走得了。现在我倒是想走也走不了啊。”

  话音一落,花莫言整个人便合上眼松松垮垮地倒了下去,像是昏死过去一般。

  啧。竟然跑了。

  金叵罗咬牙冷哼。

  不一会儿,塌上的人呻|吟着醒来。

  “嘶,好疼,我的手……”

  陆一鸣揉着手惺忪坐起,嘴里叨叨咕咕。

  不经意一抬眼,看到金叵罗,怔了怔,“你怎么在这儿?”

  金叵罗眉头微挑,凑近他的脸,去看他的眼眸。

  月光下,他的眸底正泛着清辉,却又比月光更柔和,更温暖。

  与他对视,心中便莫名的平静,仿佛被安抚,被劝慰。

  这个,是真的。

  陆一鸣歪着头看了他一会儿,觉得他有些奇怪,但又问不出来缘由,只得道:“你是不是在树上被冻到了?”拍拍被窝,“进来。我给你暖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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