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马贼日常
没给他们多少时间猜测，慕容采薇站了起来。
“世子，天色不早了，还要到达瓦人那里去，多走走多看看，这回若不把事情办妥帖了，我看你怎么跟二皇子交代？”
“哦，对对对，也该走了。王爷，此次前来，就是通报一声，我还要去达瓦人那里走走，告辞。”
“世子何必如此着急，来到此地，总要让我略尽地主之谊。”
“王爷客气了，来日方长，待办完正事，再来打扰。到时候一醉方休。”
欧阳梅林见慕容采薇已经站起来，也就急忙站起，不顾皇甫烈挽留，出了毡房。
又是一番客气，采薇一行人很快离开，留下皇甫烈和管家站在毡房前。
“管家，你说他们究竟是何意图？”
“莫非是给二皇子选亲？”
“大皇子和三皇子，均已婚配。二皇子成婚，倒也正当。太师世子是二皇子的知交好友，替二皇子办差，也属妥当。”
“那位信国公家的二小姐出来，便于接触各家的小姐。这个理由，也勉强说得过去。”
“只是有一点，令人怀疑。”
“王爷说的是不合礼数？”
“正是如此。难道是他们先行甄别，等到看中人了，再行礼数？”
“如此倒也说的过去。只是那几家，又哪里有合适的小姐呢？京师世家大族，江南富庶之乡，想找什么样的女子找不到？怎么会到这蛮荒之地来给二皇子选亲呢？”
“唉，此事不可不信，亦不可全信。我们不妨静观其变。”
“王爷，达瓦那边？”
“暂且休战。他们不会总是在这里。等他们走了再动手。”
“若是真的从那几家里选了亲呢？以后成了皇亲国戚，可就不好下手了。”
“那就不让他们成为皇亲国戚。”
皇甫烈露出凶狠的表情。
“是，王爷”。
“另外，叫咱们的人盯紧了，他们有什么动静，立刻前来禀报。如果有对我不利的，不管是什么人，都……”。
皇甫烈做了个砍杀的手势。
胡格管家不禁哆嗦一下，郑重地点点头。
“不要用我们的人，叫莫哈儿和孟天浩他们出手。”
皇甫烈说完，上马离去。
留下胡格呆呆站立。
一个鬼魅般的身影，突然从胡格后面闪出。
“大管家，别来无恙。”
胡格猛然转身。
“孟天浩，你怎么来了？”
“哦，跟着欧阳梅林来的。”
江洋大盗孟天浩把手里的一根草棍，放在嘴里，随意地叼着。
“以后你还是少到这里来，传了出去，可就不妙了。”
“不妙的是你们，我怕什么？怎么样，这笔生意给我么？”
“到时候再说吧。太师府和信国公府，也不是好惹的。”
“前怕狼后怕虎，只要做的干净，谁知道是你们干的？”
“孟天浩，你以为我们是随便杀人玩儿么？”
“好好好，我走了。有事儿的时候，就到放牛沟找我。”
一帮伪君子。既要当表子，又要立牌坊。
孟天浩回到毡房后面，不一会儿，在不远处一匹马驰去，很快不见踪影，只留下一道烟尘，渐渐散去。
胡格回到毡房里，坐到地毯上。
仆人进来给他换了茶，他就慢慢地喝了起来。
奶茶有一股清香的味道，略带酸味儿，喝起来非常顺口。
奶茶喝完，事情也理顺了。出了毡房，上马离去。
此行的目标，就是马贼莫哈儿。
草原上的马贼，性质上跟中原的土匪、山贼、响马差不多。干的都是打家劫舍，拦路抢劫，绑票杀人，放火偷盗的行径。
但也有一个很明显的区别，那就是在平常的组织生态上。
他们几乎从来就不像土匪那样，聚啸山林，也不会聚集在某一个宅院里面。
他们在没有行动的时候，都隐藏在自己的家里。都有一份合法的职业和正当的身份。
不知道底细的，他们就是个普通的牧羊人，或者是哪个有钱人家里的奴仆，或者是一个游走各处，收购皮毛的皮贩子，或者就是个皮匠。
在家里面，他们是个好儿子，好丈夫，好父亲。
他们遵守草原上的一切风俗习惯，也继承了很多优良的美德。别人有困难的时候，他们还会热心地帮助。见到了谁家走失的牛羊，也会先放在自己家里养起来，等到失主找来了，就还给人家。
莫哈儿就是这样一个人。
此时，他正在从自己的羊群里面，分出五只羊来。
这五只羊，在三天前放羊的时候，走进他的羊群。
这样的事情，在草原上时而发生。这几天，这五只羊就在他这里，白天出去吃草，晚上就在羊圈里。
现在，羊的主人找来了。
见来人说的情形都能对上，莫哈儿痛快地把羊还给了人家。
“谢谢莫哈儿兄弟，愿长生天保佑你”。
“不必客气，长生天也保佑你。”
来人不再客气，赶上自己的羊走了。
只要说句客气话，也不用什么礼物答谢。草原上就是这样的规矩。
谁家的羊都可能走失，如果自己遇上这样的事情，别人也会这样对待自己。
莫哈儿拿起了镰刀，向不远处的草原走去。到了一处草又高又厚的地方，开始割草。
现在正是水草丰美的季节，是羊长膘的好时候，必须让羊吃的饱饱的，才能让羊在冬天到来之前，把膘抢上去。然后或者宰杀，或者过冬。
天气仍然很热，莫哈儿很快就出了一头汗。
妻子提着水罐儿和碗，带着两个孩子过来。一条高大的牧羊犬，在后面跟着。
妻子给他倒了一碗水，莫哈儿放下镰刀，坐在草梱上，慢慢地喝水。
此时已经夕阳西下，天边红霞如火。
早烧阴，晚烧晴，看来明天又是一个晴天。
趁着天热，也该备下一些干草了。
莫哈儿心里有了计划。
妻子回去了，孩子和狗还在旁边玩耍。
看着这副嬉闹的景象，莫哈儿心里有一股温馨在荡漾，涌上一种满足感。
一匹马过来，来人将马放在一边，走了过来。
这是莫哈儿的老主顾，鲁甸郡王的管家胡格。
“莫哈儿，这几日可能有一笔生意，你准备一下。”
“肥羊如何？”
“一个公子哥儿，一个小姐，一个书生，外加三个丫鬟，三个仆役。你做好准备，到时候做不做，我都来知会你一声。”
胡格走了，莫哈儿拿起镰刀，继续割草。
一切似乎都跟此前一样，只是他的眼神儿，变得格外凶狠凌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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