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忙碌
酒席一直持续到半夜，秦天才离开了许府。那许从文浑身的瘙痒感已经消失睡下了，再吃几剂御医开的清热解毒的药方也就可以了。
小毛子在门口等候了多时，这倒是让秦天有些意外，他原本以为这小子早就溜之大吉了，没想到还这么有情有义的在门口等着自己，这倒是让秦天有些小感动。明代有宵禁，一更三点敲响暮鼓，禁止出行；五更三点敲响晨钟后才开禁通行。在二、三、四更在街上行走的，轻则鞭笞五十，重则收押入狱。但是这些规矩只是对待一般的百姓的，稍微有点身份的官员都不会理睬这一套，更不用说堂堂的锦衣卫了，这负责巡逻的五城兵马司再不开眼，也不敢找自己的麻烦。
许显纯非常贴心的派了一名锦衣卫小旗负责护送秦天回去，一路上自然是风平浪静，碰到了好几拨负责巡逻的士兵都好像没有看到几个人一样。一行三人走了大概有二十分钟，回到了苏州会馆门口，秦天从怀里面掏出一块五两重的碎银递给了那个锦衣卫小旗，那小棋满脸乐开花的走了。
作为高档会馆，苏州会馆的门口全天都有专门的人的伺候着。一个小二见到秦天回来了，连忙上前招呼：“爷，您回来了？”
“嗯！”秦天累了一天，也有些累了。“给我准备些热水，我要泡个澡！”
“好嘞！”小二殷勤的喊了一声，他刚才可是亲眼看到一个锦衣卫的小旗在这位爷面前都是毕恭毕敬的，自己客气些绝对没有错。“你这个赶车的，门口有你休息的地方！”
“他和我一起，让他进来！”秦天在路上想了一些问题，综合考虑了以后，他决定把这个小毛子收到自己的手下，为自己办办事，所以有些话必须要当面说清楚。
“是是是爷！”店小二翻脸比翻书还快，连忙答应道。“爷，您稍后，我通知后面为您准备洗澡水！”
小毛子满怀忐忑的跟在秦天的后面进了房间。他今天在许府的门口等了足足一天都没有走，完全靠的是一种直觉，他觉得这个秦天身上似乎有一种奇特的特质在吸引这自己，自己若是能够跟随在他的后面，日后的前途自然不可限量。
“座！”
“小毛子不敢！”
“嗯！”秦天绕过桌子坐了下来。“你今天的表现很好，在门口等了我一天，没有弃我而去，这份情谊让我很感动，我秦天是一个赏罚分明的人，别人怎样对我，我比百倍还之，这里有一张一千两的银票，你拿了就回去吧！”说罢将一掌银票放在了桌子上面。
小毛子只觉得心跳加速，呼吸都有些承重了。天啊，自己没有看错吧，一千两，这可是一千两，听说一些地方的县令要价也不过七百两，自己若是有了这些钱……嗯，不行，这钱自己不能要。
“爷，这钱，小毛子不愿意要！”
“哦，嫌钱少？那我再给你加一千两！”
“不是多少的问题，爷，说句实话吧，就算一座金山银山放在小毛子的面前，小毛子都不会要。”
“那怎么行，我秦天说话一个吐沫一个坑，说了要赏你，怎么能够言而无信呢？”秦天假装一副非常生气的样子。
“爷，小毛子不要银子，如果爷非要赏赐，就让小毛子跟着爷，在爷身后做事吧！”小毛子扑通一声跪倒了地上，连磕了三个响头。“爷，小毛子自幼没了爹娘，没人疼没人爱，这么多年被人呼来喝去，可是爷不同，对我不仅没有脸色，还给我赏银，这世上到哪里去找这么好的主子，所以小毛子不要银子！”
“那你要是有了银子，不也可以到外面去当老爷了吗？”
“小毛子一没手艺，二没关系，三没亲戚，做事靠的就是本心，外面兵荒马乱的，身上带着这么多银子，迟早成了别人眼中的肥肉，恐怕到时候连小命都没有了！”小毛子回答的十分诚恳。
“好！既然你这么说，我就同意了！你以后就跟在我后面吧！既然跟了我，就不能在叫小毛子了，太难听了，这样，我给你取名秦明，以国号为名，希望你以后日月不灭，能取得不世功绩！”
“多谢主人赐名！”秦明连叩三个响头，砸的地砖都砰砰作响。
“好了，好了，以后不要叫我主人，我这边不兴这个，这样吧，没人的时候你就叫秦大哥，在外人面前你就叫我大人吧！”
“是，秦大哥！”
“以后你每个月月供十两银子，包吃包住，年底双响，做事做的好另外还有赏钱，你觉得如何？”
“大人大恩大德，呜呜呜呜……”秦明感动的眼泪水都快下来了，这世界上到哪里才能找到这样的好主人啊！
“好了，好了，不要哭了，多大点事情啊！”秦天收起银票，打开一个包袱，里面整齐的摆了五块马蹄金，都是标准的二十两一块，这些都是许显纯给的诊金。秦天原本是不想要的，但是一想到这些都是民脂民膏，不义之财，也就坦然的收下了，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吗！
“这些金子你收好了，明天你先给自己做几套像样一点的衣服，你要记住，你现在在外面代表的可是我，你要是丢人就代表着我丢人了，你明白了？”
“秦大哥，你放心，我一定不会给你丢人的！”
“其余的钱，你去找一批工匠到百草堂那边去，我要重整百草堂。记住，只要手艺好，不管花多少钱都给我请过来，懂吗？”
“是，秦大哥！这京城地面我熟的很，只要肯花钱，就连修皇宫的工匠我都能找来！”秦明拍着胸脯说道。
就在这个时候响起了敲门声。“爷，热水为您准备好了！”
“进来吧！”
门被推开，小二带着一脸谄媚的笑容，身后跟着几个伙计，手里都提着两个木桶，桶里冒着热气，显然就是热水了。
“那这件事情就交给你了！对了，你还没有吃饭吧，你去让小二准备点饭菜吃吧，吃完饭就在这边好好休息休息，反正这里这么大，我一个人又睡不过来。”秦天示意几个伙计把热水倒到大的木桶里面，这在病房里面呆了一天，要是不洗个澡总觉得哪里不舒服。
“还真是个走运的家伙！”带头伙计听了秦天的话，脸上顿时充满了嫉妒。“妈的，这样的好事自己怎么没有碰上呢？”
躺在舒适的热水中，秦满意的哼了一声。这古代社会和后世不同，想洗一次热水澡那是很困难的事情，都是有钱人才能享受到的，一般的人都是下河用水随便洗洗了事而已，要不是在这苏州会馆，一般的旅馆都不一定有这种服务，除非秦天愿意冒着感染皮肤病的风险去那种公共浴室。
“改善生活品质，任重而道远啊！”
闭上眼睛，秦天开始规划未来的要做的事情，现在自己手上还有七千多两的银子，看上去虽然很多，但是要花钱的地方也是很多。百草堂需要改造，要按照秦天的想法完全改造一番，增加厕所和沐浴室，没有这两个地方，生活起来非常的不方便，特别是马上就要到夏天了，炎热的天气下如此麻烦的洗澡还真不是一件小事。而目前最重要的一个任务就是修建一座实验室，进行抗生素的培养和提炼，这些事情都需要未雨绸缪。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秦明就揣了个包袱出门了。秦天虽然听到动静，但是却没有动，让他去为自己找工匠，也算是对这小子一个测试，看看他的办事能力究竟怎么样，要是办事能力还不错的话，也不妨着重培养一下。
快到中午的时候，许显纯派人过来让秦天去复诊，顺道还送来了百户的所有东西，包括衣服令牌委任状，从现在开始，秦天就是大明国货真价实的六名武官了。虽然就目前而言，秦天的这个百户还没有自己的手下和地盘，但是好歹也算是进入了体制内，有了一些自保的手段。
等从许府出来的时候天都已经黑了，刚出了大门，秦明就窜了出来。“大人，我在这里等候多时了！”
“哦，怎么这么快就把事情办完了？”
“不辱使命，大人名单上面需要的工匠我都找齐了。”
“人呢？”
“全都在百草堂候着呢！我见大人始终不回来，就去苏州会馆打探了一下，得知原来大人去了许府，所以特地在这里等候大人。”
“走，我们回去看看！”
张大牛满心忐忑的坐在百草堂的门口。
他是个工匠，准确的来说是一名琉璃工匠，从他爷爷的爷爷的那辈开始，他们家就是专门负责为皇宫烧制琉璃瓦的，张大牛为人聪明，敏而好学，再加上祖传的手艺，他的琉璃瓦烧的是全京城最好的，没有之一。
但事实上，像他这种技术咖，却面临了一个非常尴尬的问题，那就是家里面穷的都已经揭不开锅了！
京城里面的粮价一天一个价，张大牛全家六口人，全靠他一个人的收入生活，可想而知是多么的艰辛。张大牛的媳妇自从嫁给他，就没有添置过一件新衣服，几个孩子的衣服也是缝缝补补，说实话，除了有一处遮风挡雨的破房子以外，和城外的那些难民也就一步之遥了。
所以当秦明找到自己的时候，张大牛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大人，人全都在这了！”秦明用手一指，说道：“还不赶快来见过大人！”
“嗯？”秦天用眼睛扫了一圈面前的几个人，大多四十来岁的样子，体格健壮，可能是有手艺的原因，眼神中都透露着一股自信。
“见过大人！”几个工匠说话话声音不大，显得十分敷衍的样子。
秦天也不介意这些人的态度，他清楚的知道这些人为什么会如此没有激情，但这都不是秦天现在能改变的了，梦想会实现的，但是要一步一步来。
“诸位久等啦！”秦天不慌不慢的说道。“各位都是各行当中的翘楚，今天请各位来，没有别的事情，我这处百草堂需要翻修一下，工程量虽然不大，但是却极为考验功夫，我这里有一张施工草图，诸位不妨先看一看，如果觉得能干的就留下，我们里面谈工钱，觉得不能干的，我也不会让各位白走一趟，我奉送一两银子的辛苦费！”
“既然大人说的这么爽快，我们也不是矫情的人，说句不好听的话，这京城当中要是连我们也觉得不能干的活，这位大人你也找不到别人来干！”
“对对，我们就是最好的工匠了！”其余的几个人连忙附和道，白走一趟都给一两银子的辛苦费，那要是能把这趟活干下来，能拿多少钱呀，这么好的事怎么可能放过呢！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张大牛，是个琉璃工匠！”听到秦天问自己，张大牛反而不怎么紧张了。
“好，这里是我画的草图，张大牛，你带着几个人先看一看！”
草图是下午秦天在许府画的，用的是竹炭在上好的宣纸画出来。几个工匠凑在一起琢磨了半天，最后张大牛出来说道：“大人没问题，这活我们能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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