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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上 夺魂之际


  三人一路无言,景子瑜说有事要吩咐七曜便回了自己的营帐,嘱咐着辰星和非晚多加休息,近日都不要再出门了。

  辰星明白景子瑜的意思,这么一闹,不仅自己和非晚在众人面前实在是太过显眼了,甚至于自己还得到了帝王的些许注意,这便是一件十分棘手的事情了。不说自己容易被人盯上,就怕这帝王会因此疑心景子瑜。将自己的来历推脱给笙箫阁,推脱给梁王,这种诡计怕是很难长期欺瞒这位久经人事的帝王。

  非晚低垂着脑袋一言不发地跟着辰星回了辰星的营帐之内。

  “怎么了?可是被打的重了,我瞧瞧......”辰星倒是难得见非晚如此乖巧,要是平常,非晚一定会嘻嘻哈哈地说着什么真惊险哪之类的话,这般安静到让辰星觉得是不是伤到了才会这样。

  “不是,只是辰星你会不会觉得我老是惹麻烦,从不听你的话不知进退不懂忍耐。”非晚一脸抑郁地趴在了桌子上,闷闷不乐。

  “天性使然,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和喜欢你这样的性格呢。”辰星好言安慰着,毕竟非晚如此多半也有着自己的原因,自己向来把非晚当亲人,当自己的亲生妹妹一般,多少都会护着惯着,的确也是不想失了非晚纯真的本性,毕竟这种本性是自己不可能有的东西。

  非晚没有回答,自己心里哪能不清楚这是辰星的安慰之言,自己原先还是有些概念的,但是近来却是越发脑袋发昏了。

  “非晚,我们之间担恶之名的只要一个就好了,只要我来就好。不过就如同我一直对你说的,忍耐,这是你唯一需要做的事情。”辰星心里多少能明白非晚心中的挫败感,只是自己却也无能为力,自己参与的事实在不能让非晚真正触碰到一丝一缕。让非晚还一直跟在自己身旁也是为着其人身安全着想。

  “好,我以后一定会学会忍耐的。”非晚叹了口气,下定了决心。

  “这件事能让你有此觉悟倒也不是件坏事。”辰星看着非晚信誓旦旦的样子,倒也觉得这次可能真的会让非晚学着收敛一下性子。

  “那我......”

  非晚话还未说出口,门外便传来了景子璃的声音。

  “辰星姑娘,敢问非晚可在?”景子璃在和非晚分开之后,便沿着营地外的另条近路回了自己营帐,觉着有些累便休息了一会,等过了一段时间才从侍从的口中得知了这件大事的原委,便急匆匆赶来。

  “去吧,找你的。”辰星示意非晚亲自去和景子璃说,毕竟景子璃可是专门因为担心非晚的安危而来的。

  非晚低头沉默了一会,便走出了营帐。

  辰星也无意知晓他们在说些什么,便转头走去了自己的书桌,拿起了自己还未看完的书,近段时间事件一件接着一件,自己看书的进程竟然慢了这许多。

  还未等自己往下看多少,非晚便已经送别了景子璃走了回来。

  “陛下刚刚下令召见所有皇子公卿。”非晚直接走到了辰星面前说道,自己方才正和景子璃说着话,便瞧见了陛下派来传讯的侍从急匆匆地跑来,对景子璃说陛下召见,便立马又去见了景子瑜。

  “为何?”辰星只得再次将手中的书放了下来,果真是毫无喘息的时间。

  “不知道,只知道很紧急的样子。”非晚瞧着侍从的说话态度和景子璃的反应,便觉得一定是有事什么大事了。

  “罢了,现在猜也没有用,不如静观其变,等秦王殿下回来再说。”辰星扶着额头,自己倒真是有些头疼了起来,近来实在是烦心事太多。一件接一件,简直有些不同寻常......

  辰星正想着,便想起了不久前景子瑜对自己说的兰钊国使节一事,说是就和七曜是差不多时间的,这七曜已经到了,难道是使节来的消息已经传递到了帝王耳中了吗?

  “非晚,收拾东西,我们怕是要离开这里了。”辰星觉得这次急召八成就是为了这件事,当下便起身带着非晚一起收拾起东西来。

  辰星本想轻车从简,转了几圈下来之后,便发现自己手里除了自己的书本便再没有任何东西了。

  非晚前前后后收拾着,转头看见辰星抱着书站在原地,身旁也只有装书的箱子。

  “辰星,你不是一个书呆子倒还真是个奇迹,多少都要带走景子瑜给你的那些珍贵的饰物和一些衣物吧......”非晚正打算语重心长地教导辰星,一如辰星方才那样,却被急忙赶来的颜青打断了。

  颜青一进门便瞧见了已经在收拾东西的辰星和非晚。

  “你们已经知道要提前回朝了吗?”颜青看着已经收拾好了一半的营帐内问道。

  “算是吧。”辰星将书放下,转身看向颜青。

  “陛下下令最快时间内回朝,兰钊国已经派遣使节来朝了。”颜青总是在很多时候都会被辰星敏锐而精准的判断力和洞察力而感到叹服,也难怪殿下会如此看重这位姑娘。

  “好,多谢告知。”辰星有礼地谢过了颜青,果真是这件事。

  颜青带着些恭敬点了点头,转身便走出了营帐,同时感叹着这个女子的一言一行,从才华到外貌都完美地无可挑剔。

  这样一个女子若是洒脱于浮华之外可以说是位脱俗仙子,但若是陷足于尘世之内,妲己褒姒也绝对当得......

  颜青走后,思索再三辰星还是觉得自己有一件事必须要先去一趟。

  “非晚,我有件要紧事,你先收拾着,我要出去一趟马上回来。”辰星对着非晚叮嘱着,说着便要出门去。

  “等会儿,我想和你一起去,可以吗?”非晚赶忙跑上前。

  “也好。”辰星犹豫了一会,想着非晚一起去也不是件坏事。

  “我们去哪里呀?”非晚只是想跟着辰星,但是却完全不知道辰星要去哪里。

  “去拜访一个人。”辰星表情有些凝重,这件事自己一定要知道,到底是谁在潘岳之死的背后搞鬼。

  非晚有些疑惑的随着辰星走出了营帐,跟着辰星一路兜兜转转,最后停在了一个人面前。

  非晚有些惊讶地看着面前的这个人,披头散发,还带着伤痕,衣裳也撕破了,带着脚铐被锁在了树桩之上。

  辰星看着面前的任蕙,只不过半日时间,便从一个上层的千金小姐沦落成这般凄凉的样子。

  看管的侍卫见辰星和非晚驻足在这里,便上前劝她们离开。

  “二位请快走吧,这人得罪了都督府,和她沾上没有好事的。”侍卫原想驱赶她们二人离开,但是犹豫挣扎着却怎么也开不了重口。

  “请问可否给我些时间,我只是想和她说说话而已。”辰星对着侍卫微微行了个礼说道。

  侍卫显然觉得自己承受不了这个礼,连忙摆手往后退。

  “姑娘请便就好......”侍卫连忙摆着手向后退去,辰星自己还是认得的,这可是秦王殿下的宠姬,自己何德何能受得起这个礼,就说说话而已想来应该也没事,自己也在附近看着不会有大碍。

  “多谢。”辰星对着侍卫微微一笑道了声谢。

  侍卫有些红着脸走开了。

  “辰星,我们来看她做什么?”非晚一看到绑在树桩上的任蕙就觉得不舒服,自己被打的那几下可全是拜她所赐。

  “自是有事想问她。”辰星说着便提步缓缓走到了任蕙面前站定。

  任蕙正低着头一言不发,忽而瞧见了一双云纹白靴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但是却是完全不想动,这个时候来看自己的还会有什么好事吗?自己的父亲和一众家属都已经完全和自己撇清关系了,落得这个地步,除了落井下石的人还会有谁会来看自己。

  任蕙冷笑一声,头偏向一旁。拜高踩低的嘴脸自己已经见得够多了。

  “你就打算一直自己扛着吗?”辰星开门见山直言问道。

  “是你。”任蕙闻言,惊讶地抬起头,迅速站起身来,一脸戒备,想着辰星这时候来这里做什么?

  “是啊,我还有些问题想请你指教。”辰星笑颜以对,自己本就是来问任蕙一些问题的。

  “你还需要我指教?你是来笑话我的吗?我不想看见你......”任蕙冷笑了几声,转身背过了身去。

  “你只需要回答我的问题,我马上就走。”辰星见状,到也在预料之中,只是自己今天必须将这件事问个清楚。

  任蕙依旧背对辰星站着,丝毫不为所动。

  “是谁帮你杀死的潘越?”辰星的声音陡然冷了下来,这件事事关重要,无论如何也要从任蕙嘴里撬出这件事的始末。

  任蕙的身体明显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颤抖了一下,但是却依旧站着,一言不发。

  “我想你知道你已经没有机会活下去了,又何必要替人隐瞒?就凭你是绝对做不到那样杀死潘越的!”辰星分析案件的时候说完前三个疑点之后便住了嘴,已经确定了任蕙的嫌疑,那非晚就已经安全了。但是自己心里的疑惑却是一直憋着,到底是谁帮着任蕙杀死了潘越。

  任蕙是绝对想不出这一套计划的,借机杀死潘越再布置成自杀,还将责任推给非晚。一个养在深闺的女儿家怎么会如此老谋深算。让辰星最后确定有人在暗中帮助任蕙的原因便是那根绳子,任蕙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怎么可能自己吊起潘越的尸身,还吊的那么高。

  任蕙不自主的握起了双手,辰星实在是太可怕了,居然看出了这些。

  “没有人帮我......你走吧。”任蕙底气有些不足,但是还是果断地回答了辰星。

  非晚在一旁算是明白了大概,原来辰星觉得这任蕙杀死潘越一案中竟然还有人在暗中相助着任蕙,所以才会来问这背后的凶手。

  “你这么担着罪名不怕连累到你父亲吗?”辰星已经下定决心一定要从任蕙的嘴里套出自己想要的情报,哪怕是用到威胁家人这种自己最为不齿的事情。

  “哼......”任蕙嘲讽般笑着摇了摇头。

  “那母亲呢?”辰星知道任蕙是庶出小姐,不如嫡出那般尊贵,想来庶出的日子也不好过,但是为一个是妾室的女人,还生的是女儿的妾室,想来日子应该更加难过,母女二人怕是相依为命,母亲和女儿便都成了彼此的软肋。

  果然,辰星见到任蕙的背影怔了怔,像是在做着心理斗争。

  “老无所依还不够惨吗?你忍心让她接下去的一生都活在自己女儿是个冷血杀人犯的阴影里吗?”辰星加重言语,试图压垮任蕙心理防备的最后一道防线。

  “不......我不能说......”任蕙已经十分动摇了,只是还在做着最后一点挣扎,那人警告过自己只要自己说出去便是死,不仅如此他还会杀了司马府的所有人。

  “他能做到的威胁,我都能做到,你信吗?”辰星已经从任蕙嘴里听出了几分威胁的意味,想来任蕙应该是在接受帮助的同时也接受了威胁。

  “不......不......”任蕙已经还在试图挣扎,满心犹豫。

  “你不过只是一个从犯而已,杀死潘越本就不是你,你又何必担这个罪名?”辰星从来都不觉得任蕙有这个胆量和决心杀死潘越,这整件事任蕙怕都是被利用的那个,但是愚蠢向来都是一种无可救药的病症。

  “你怎么知道的......”任蕙听闻辰星的这句话转身惊恐的看着这个深不可测的女子。

  “是啊,辰星,你又没有亲眼看见,怎么知道这些的?”非晚也疑惑不已,辰星怎么知道这些案发的事情的。

  “这是任蕙小姐自己说的。”辰星看着任蕙说道。

  “你胡说,我几时说过!”任蕙一瞬间有些慌张,生怕自己已经不经意透露出去了。一想到那人杀死潘越时的样子,甚至连眼神都没有变过,那么可怕的人若是知道自己说了出去,自己怕是会死的更惨,还会连累到司马府和母亲。

  “你说你见过她死前的表情,但是潘小姐脖子上的伤痕告诉我她是被人在身后勒死的,若是你勒死的,你怎么可能在她死前还能看见她脸上的表情呢?”辰星当时在案发现场的时候听任蕙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就已经完全确定任蕙不是凶手。

  “没错,你不可能看见她的表情!”非晚低头思索了一下,发现的确是这样,一个人在背后勒死一个人的时候必须要很大的力气,而且在在确定人死之前之前都不能放松,这个时候不可能绕道正面去看到被勒之人的表情。

  “潘越脖子上的勒痕深且清晰,分明就是瞬间被大力勒住致死的,还有过高的布绳,种种迹象都表明这个凶手是个男子。”辰星将自己的推论告诉了任蕙,也是想让任蕙打消继续隐瞒的念头。

  任蕙就想看鬼怪一般看着辰星,这个女子太可怕了,怎么会有这么惊人的洞察和判断力。

  “现在,你只需要告诉我他是谁?”辰星往前走了一步,直视着任蕙的眼睛,仿佛要穿透她的眼睛看穿她的内心。

  任蕙一瞬间有些害怕地往后退了几步,直到脚铐的长度到达极限将她绊倒在地。

  辰星居高临下地看着任蕙,任蕙现在几乎已经在心理防线崩溃的边缘点了。

  “我不知道他是谁,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帮我,但是他说出的计划的确让我很心动,我的确是恨透了潘越,甚至于有些羡慕你可以那样和潘越说话......”任蕙一脸戚戚地望着非晚,自己之所以在非晚和潘越争吵时完全没有上前阻拦,就是因为非晚做出了自己最想做的事。

  “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他长什么样子?”辰星向前走了两步,俯下身问道。

  “他是个很漂亮的男子,经常挂着笑容,甚至于在杀死潘越的时候也是笑着的......”任蕙回想起那一幕还是觉得有些毛骨悚然,那个男子甚至于都没有一丝表情的变化,若不是潘越在挣扎,绝对想不到这个漂亮的男子是在杀人!

  “名字呢?!你知道他的名字吗?”辰星的心脏在狂跳,脑海中瞬间浮现出了一个人的样子。

  “他说他叫......”任蕙说着话忽然间住了口。

  “叫什么?”辰星见状继续追问。

  任蕙却依然一动不动。

  “不好!”辰星发现了任蕙的异常,赶忙拉着非晚跑向最近的树木后躲着。

  “怎么了?”非晚不明所以,但还是跟着辰星一起跑到了树后。

  “任蕙被人杀人灭口了。”辰星一边观察着四周,一边回答着非晚。

  “她死了?!”非晚有些不敢相信,一个人上一秒还在讲话,下一秒便就这么死了,实在是难以置信。

  辰星仍然有些心有余悸,自己不清楚任蕙到底是怎么死的,但是她的确就死在了自己面前,自己没看见有人接近任蕙,那便说明一定是有人利用某种东西远程杀死了任蕙,自己和非晚暴露在外,无异于最为明显的目标。

  “你可知方才的侍卫去哪里了?”辰星猛然想起那侍卫的存在。

  “不知道,我没注意。”非晚想着自己当时都在全神贯注地听着辰星的话,一个侍卫倒是真的从来没有在意过。

  辰星查看了一下四周,哪还有半点侍卫的影子。

  “是我大意了。”辰星不得不承认这一点,自己实在太过于迫切地想知道到底是谁在暗处推波助澜。

  “我们怎么离开这里?”非晚也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还好今天自己和辰星一起来了,若是辰星一个人来遭遇了这种事,实在是太让人忧心了。

  “想来我们应该是安全了。”辰星现在倒是不操心安全的问题了,只是这任蕙话才到关键的地方便被人灭了口,实在是有些不甘心。

  “杀手走了吗?”非晚张望着,但是和方才一样,自己依旧是什么都没有看见。

  “我们现在没有死,便是已经走了。”辰星回忆着方才的事情,那个时候只有自己非晚和侍卫在场,就算侍卫离得有些远,但是若是厉害的高手还是可以听到自己和任蕙的对话的。

  “好惊险,为什么辰星你参与的事情都这么让人紧张不安。”非晚背靠着大树慢慢地坐了下来,自己还真是有些惊魂未定

  辰星正想着自己和非晚要如何脱身,现在任蕙莫名其妙地死了,自己和非晚又是有所牵连之人,怕是就算无罪,怀疑也会铺天盖地。现在绝对不是一个能多生枝节的时候。

  “咦?”一个声音从任蕙所处的方向传来。

  “好像是那个侍卫?”非晚也听见了,伸出头瞧了瞧,这正一脸惊恐地望着任蕙的侍卫可不就是刚才的那个人嘛。

  “看来他只是随意走动了一下,所以才会给了凶手可乘之机。走,我们走树林那边的路,绕开走,免得再生枝节。”辰星说着便乘着侍卫慌张地跑去喊人的时候示意非晚和自己一起快些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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