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中 遥夜沉沉
非晚吃完晚膳，人便又不见了。
辰星知道大营帐前正架着一堆堆的篝火，帝王和皇子们难得其乐融融地在享受着今日打来的野味。辰星并不想去凑这个热闹，非晚也没有强求。
晚膳过后，辰星继续坐在营帐里看着书，侍女们的营帐一般都较为偏远，听不到人群的嬉闹。
辰星正安静地看着书，猛然听见营帐外有响动，虽不知来人是谁，但辰星还是本能地警觉了起来，密切听着营帐外的任意一点声响，越听越觉得觉得这声响不像是人的......
“辰星姑娘？”营帐外忽然传来了男子的声音。
“赵公子？”辰星听着这声音耳熟，在营帐外的分明就是赵柯。
“是我，可否出来一见？”赵柯对辰星认出了自己声音倒是觉得很惊喜。
“好。”辰星并不讨厌赵柯，相反，甚至有些喜欢赵柯的个性，率性，热情，完全没有一点虚伪和造作，更加没有贵族子弟那种拜高踩低的劣性。
赵柯见辰星走出了营帐，示意其跟自己来。
于是二人转到了营帐的另一面，辰星便瞧见了方才那个异常响动的声音的来源，两匹马儿。
“这是......”辰星瞬间想到了赵柯的来意，但是还是不敢确定。
“我们去骑马吧。”赵柯一脸兴奋地说着。
“现在吗？”辰星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赵柯。
“是呀，你不会骑马，我教你，骑马可好玩了，你一个人呆着多没意思啊。”赵柯说着便将其中一匹马的缰绳交到了辰星的手中。
“......”辰星看着手中的缰绳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是好。
“走，我们去开阔的地方。”赵柯一边说着，一边拉着马儿一边拉着辰星就往人群的反方向走去。
“去哪里呀？”辰星犹豫了一会，仔细想了想，便跟了上去。
“这儿不远处有个山坡，我们去那里骑马。”赵柯压低着声音说道。
“嗯？”辰星对这一举动表示有些不解。
“我怕被子逸知道这件事，又要说我多事了。”赵柯环顾了一下四周，才凑近了些辰星说道。
“谢公子怎么了？”辰星听见赵柯提起谢子逸，心下警觉了起来。
“子逸是个很神奇的人，我总觉得什么事都瞒不过他。”赵柯是有些佩服谢子逸的头脑，但是有时候又觉得有些让人苦恼。
“谢公子天资聪颖。”辰星一边跟着赵柯，一边顺着他的话说了下去。
“子逸的确是很聪明，但是有时候总觉得他想太多，觉得他活的太累，我虽然有些没心没肺似的，但是却很自在，不用去在意那些......”赵柯说着说着觉得自己说过了头，便止住了话。
“赵公子生性自在，也是很让人羡慕。”辰星明白赵柯没说出来的话是什么，这朝臣内宫的争斗层出不穷，像赵柯这般真性情的着实很少。
“呵呵......叫我赵柯便好，赵公子听着颇有些压力。”赵柯笑着说着，一边拉着马上了一个小山坡。
辰星也紧随其后，一道上了山坡。山坡后是一大片空地，远远地望去，在前边像是一片树林。月光皎洁，万里无云，整片草地隐隐透着微蓝的色调。
辰星难得觉得这如墨的夜晚竟然也如此美丽。
“夜色醉人，正适合悠然驭马散步。”赵柯深深地吸了一口这夜晚草地新鲜的空气，淡淡的青草香沁人心脾。
辰星不由会心一笑，这番闲情逸致倒是难得。
辰星松开了自己手中的缰绳，站在了马儿的身旁，轻轻地抚摸着马儿的脖子和脸颊。
“你在做什么？”赵柯转头见到辰星对着马儿温柔的样子真是好看极了。
“我才刚认识它，不是说培养一下感情有助于驾驭吗？”辰星回头解释着，自己从来没有接触过动物，这些事情全是从书上看来的，却并没有实践过。
“呵呵......这些马儿可是百里挑一的好马，性格温驯自然是不用多说的，就算你是个生人，它也不会有危险的。”赵柯看着辰星微微歪着头，有些不知所措的样子不由笑道。看多了辰星那般温婉端庄的样子，难得看见辰星也会有这般俏然的行为举止。
“他们这么信任人吗？”辰星不知道心里隐约的感觉是源于对马儿的喜爱还是同情，信任人的下场一般都是可悲的。
“我扶你上马试试便知。”赵柯没有听出辰星话里的另外一层意思，只当是辰星有些胆怯。
辰星在赵柯的指导下很轻松的上了马。
过了些时候，赵柯惊讶地发现辰星学东西很快，自己不用说几遍，辰星马上的姿势已经是非常标准了。
没一会儿，辰星便已经可以一个人驾着马儿慢悠悠地前行了。赵柯便也上了马，和辰星一起骑着马在草地上慢悠悠地踱着。
“在这么美的夜色里骑马实在是一件心旷神怡的事情，多谢赵公子。”辰星心下当真是有些喜欢这骑马的感觉。
“我说过，叫我赵柯便好。”赵柯在辰星一旁跟着，听着辰星还是叫自己赵公子有些无奈地出言提醒。
“赵柯......谢谢你。”辰星回头对着赵柯微微一笑，由衷的表达着自己的谢意。
赵柯是自己见到的贵族中第一个和自己的相遇相识没有任何目的的人，起码暂时是这样。
“小事而已，不过话说回来你还真是有天赋，已经可以骑的这么好了，怎么样，想试试快马疾驰的感觉吗？”赵柯对辰星这么郑重其事的谢谢搞的有些不好意思，又看辰星骑的这么好，便建议着加快速度。
“好啊。”辰星笑着直言回答。
“你不会害怕吗？”赵柯见辰星毫不犹豫的回答，率先出声提醒着。
“我有一个好师傅，自是不怕的。”辰星笑着夸赞着赵柯。
“哈哈......这样我可会有很大压力的。”赵柯听闻哈哈一笑，谦虚了一句。
没有再多言语，赵柯随即便开始说着疾驰的要领，一边亲身示范着。
辰星也很专注地学习着，在看着赵柯在来回疾驰过几次之后，辰星觉得差不多知晓了关键，便也开始跃跃欲试。
“我试试......”辰星说着便拉了拉缰绳，学着赵柯的样子开始让马儿奔跑了起来。
“别害怕，马儿会知道你的害怕的。你只管往前就好，我在你身后跟着。”赵柯看着辰星有模有样的骑着马，仍有些不放心。
“好。”辰星听着身后传来的叮嘱，心里着实安稳了几分，胆子愈发大了起来。
赵柯见辰星乐在其中，速度也越来越快，自己却愈发紧张了起来，忙加快速度跟着。本想劝辰星放慢速度，但是在跟上辰星的速度之后，看着辰星脸上几乎从未出现过的那种恣意而又明媚的笑容，便收回了已经到嘴边的话。
“俯下身子。”赵柯到嘴边的劝说终是变成了提醒。
辰星闻言，便遵照赵柯的提醒俯下了身子，渐渐的，随着速度越来越快，辰星耳旁出现了风声，这种在草地上奔腾的感觉是如此酣畅淋漓，几乎让自己忘却了这世间所有的烦恼。所有的东西都在向后疾驰而去，天地间仿佛只有自己，其他的一切都可以不去在意，只需要随着自己的感觉。
赵柯在辰星的脸上看见了自己第一次驰骋草地的表情，那种自由和不羁简直让人心驰神往。
所以赵柯酷爱骑马，马术高明，人尽皆知。
“不要跑远了。”赵柯一路跟着辰星向前骑着，隐约觉得有些离营地远了些。
辰星闻言便收住了缰绳，心脏还因为兴奋而抑制不住的跳动着。刚刚那一段极短暂的时光，是自己有史以来最开心的时候了。
赵柯也在辰星身旁停了下来，不知不觉被辰星愉悦的神情影响着，好像比平时自己骑马要更加开心些。
“往回骑吧。”辰星转头对着赵柯说道，脸上爽朗的笑颜几乎让这月光都有些失色。
“好。”赵柯笑着点头。
辰星和赵柯慢悠悠地往回骑着马。赵柯见辰星骑着马，却有些不安分地在动着，不由有些疑惑。
“你在做什么？”赵柯见辰星没有拉缰绳停止脚便脱离了一只马镫，忍不住出声问道。
“再等一会儿。”辰星努力在掌握着平衡，想要试验一下自己的想法。
“小心些。”赵柯总觉得辰星的动作有些危危险险的。
但是没过多久，赵柯便发现辰星在马背上的平衡掌握的愈加好了。同时也发觉了辰星有可能想要做的事情。
“你不会......”赵柯掩藏不住自己言语里的惊讶，简直被辰星惊人的天赋所折服。
“我想我表达谢意的最好方式，便是这一曲马上之舞了。”辰星在几番试探之后，便含着自信的笑容看着赵柯。马上舞自古有之，但是自己不会骑马，所以只是在书上研究过，难得有一次亲身体验的机会。
赵柯不可置信地看着辰星，这是辰星第一次骑马，这马上舞不仅需要高超的舞蹈功底，还需要很好的骑马技术。赵柯不怀疑辰星舞蹈的能力，只是这第一次骑马便可作马上舞，自己此刻惊讶的表情已经完美诠释了自己的内心想法。
然后，赵柯内心的惊讶就变成了震撼，辰星犹如一只在黑夜中舞动的蝴蝶一般，在这草地上翩然起舞，马儿带着辰星在草地上奔驰着，就如同带着这只黑暗的精灵在夜空中舞动。
赵柯的视线跟随着辰星的身影，辰星在马背上那令人惊叹的身姿，这马儿也在草地上在辰星的驾驭下奔驰，在草地上留下一道道优美的弧形痕迹，不知道是不是赵柯自己的幻想，这奔驰的轨迹都神似一只姿态翩跹的蝴蝶。
直到辰星驾马回到赵柯身旁，赵柯才从惊叹中回过神来。
“你知道只要你愿意，你能征服这世间上任何一个男子吗？”赵柯毫不掩饰自己的赞美之情。
“但这，却与我无关。”辰星回答的格外坦然。
“出来这么久，该回去了。”赵柯沉默了一会，看了看不远处营地的方向。
“好。”辰星晶亮的眸子望了望远方，略微黯淡了些。
二人也不急，就顺着来时的路慢悠悠的晃着。夜晚的景色一如初来时那般美妙动人，微凉的晚风拂起辰星的长发，辰星伸出手抚了抚头发，停下了脚步。
赵柯察觉到辰星的动作，也停下了脚步，神色有些复杂地转头望着辰星。
“你还有话没有说是不是？”辰星眼神中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和凄惶。
赵柯听完辰星这句话，瞬间觉得不知道如何自处，这种不知所措和尴尬清清楚楚地写在了脸上，心里想着若不是有夜色掩盖着，想必现在自己一定难堪至极吧。
辰星望着赵柯默不作声地别过了头，不由苦笑，赵柯相较于其他人已经是很好了，可是自己心里的失落就是怎么都按捺不下去。
“你若有话，便说吧，还有最后这么一段距离。”辰星望着不远处的小山坡，另一边就是营地了。
赵柯抬眼看了看眼前的路，心里很压抑，自己的确是有话要和辰星说才会带她出来的，其实仔细想想，辰星这么一个聪慧的女子怎么会看不出自己的意图，又怎么会这么轻易就跟着自己出来呢。一开始就很明显的事到这时候还有什么好纠结的呢？
“你若不说，我便走了。”辰星见赵柯还是没有打算开口的意思，只是定定地站在原地，背对着自己，看不清表情也猜不到赵柯到底在想着什么。
辰星说完便放开了手中的缰绳，独自向前走去，尽管辰星一直在尽量保持着自己一贯的无谓和淡然，但是心里强大的落差感还是不自觉拉重了自己的步伐。
赵柯看着辰星逐渐走远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回想起了第一次在舞台之上见到辰星的时候，当时的辰星也是一个完美的背影。只是此时那个完美的背影多了层清冷，甚至有些孤寂。
“等一下。”赵柯犹豫再三还是开口叫住了辰星。
辰星闻言便停下了脚步，却没有转身，背对着赵柯，一动不动。
“我不知道你到底是什么身份，也不知道你有什么目的，但是，为了你自己考虑，不要再继续了。”赵柯把心一横，不带任何曲折地将话都说了出来。
辰星微微转头，用余光看了一眼赵柯，辰星相信赵柯是真的有为自己的安全和性命着想才会这么直言不讳的劝说自己。只是自己，从来都没有退路而已。
辰星最终还是没有回答赵柯，觉得赵柯应该已经说完了话，便继续往前走着。
“你赢不了谢子逸的。”赵柯忍不住还是说出了这句话。
辰星再次站定，谢子逸这三个字一向都是敏感之词。辰星立定之后，缓缓转过身，看着赵柯，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你若真身处党争，那么谢子逸一定会是你见过的最可怕的敌人，所以，无论你想做什么，就此收手吧。”赵柯往前走了两步，想看清辰星在夜色中显得有些朦胧的脸。
辰星心里其实有些感动，自己这一路走来，不管是对是错，却也只遇到这么一个赵柯劝自己远离是非争端，无论他的目的是什么，辰星都记着这份情，只是他说的话自己怕是永远都没有办法做到了。
“谢谢你，赵柯。”辰星说完这句话便发现可巧，自己在同一个位置对着赵柯说了同样的一句话。
辰星说完便转身走了，加快了步伐，再没有打算回头。
而赵柯也只能是看着辰星逐渐消失的身影，有些落寞的将两匹马慢慢的带回了原来的地方。
唯一巧合的是，辰星和赵柯心里的想法却在一件事上不谋而合。
就当刚才是一场梦吧。
辰星步履匆匆，想要尽早回去，虽然知道自己并没有任何事情，也不会有人来找自己，但是心里却总觉得不安生。
辰星正走着，突然听到了一声异常的响动，想到虽然自己已经能看见自己的营帐里，但是毕竟自己现在离营地还有段距离，不由紧张了起来。
辰星知道看不惯自己的人其实大有人在，所以一时之间完全不知道来者到底会是谁。
随着声音的逐渐逼近，辰星缓缓停住了脚步，既然逃生无门，便只能无畏地面对。
辰星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随即转身想看看到底是何人。
“你......”辰星有些惊讶，却却觉得又在情理之中。
“是我......”谢子逸倒是没有料到辰星会直接向后转过身来，便站定在了原地背着月光站着，俊秀的脸背着光显的有些阴森可怖。
“你料到赵柯会来找我？”辰星第一反应便是赵柯一开始来找自己时说的那句总觉得什么事都瞒不过谢子逸，现在看来，赵柯倒是所言不虚。
“赵柯生性爽直，往往一个眼神就能暴露他所有的想法，想知道他到底想做什么实在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谢子逸似乎并没有把这件事当回事。
“但是你们不是挚友吗？你这么做未免有些......”辰星说着将有些贬义的词语省略了。
“无情无义是吗？那我也没有办法，算是习惯使然吧。”谢子逸将辰星没有说完的话补全了。
但是尽管如此，谢子逸无论言语，表情都没有一丝觉得愧疚或者不安的样子。
“你全程都在吗？”辰星对谢子逸的出现虽然并不惊讶，但是一想到当时的情景还有谢子逸在场，便觉得有些别扭。
“怎么说呢，应该是我比你们到的更早才对。”谢子逸下午的时候就和赵柯一起在这山坡上骑马，看赵柯的表情便知道一定是有些心事，看下午发生的事情估计多半就是为着辰星的事吧。
要说会在这山坡也是一个巧合，谢子逸习惯一个人在寂静的黑暗中独处，有时候心事繁多的时候尤其会在夜晚一个人散步，虽然这是在平常人眼里很怪异的举动，但谢子逸却每每在这种时候才会觉得内心的平静，连头脑也格外的清晰。
但是谢子逸为了防备着众人的不解，这个独特的秘密一直只有自己知道而已，所以今天晚上其实自己只是想来这个小山坡走一走，整件事情自己倒真的是偶然才撞见的。
辰星无所谓有意或偶然，反正结果就是谢子逸知晓了一切这个意思，不过就算是这样也并没有什么关系，毕竟自己和赵柯并没有说什么话，只是赵柯在警告自己不要和谢子逸作对而已，说不定这也正是谢子逸想亲口告诉自己的。
“到的早未必需要躲起来不是吗？”辰星虽然在不在意这谢子逸知晓着自己和赵柯在山坡上交谈的事情，但是一想到之前自己骑马时谢子逸也在，便不由有些不满。这种在事后知晓自己一直处于别人的监视中的感觉实在是让人很不舒服。
“我并没有躲，只是在树林里休息而已。况且我也只是看见你们骑马而已，隔了那么远，你们说的话我也完全不知晓。”谢子逸察觉到了辰星言语中的情绪，只得开口解释着。
“树林？”辰星有些疑惑，这谢子逸为什么平白无故会在树林里呆着，但是谢子逸也不像是会说这种明摆着像是借口的借口才对。
“黑暗有助于思考。”谢子逸并不怕辰星会对这件事有什么异议，所以回答的也是干干脆脆。
“那我就不打扰谢公子的思考了，我出来的时间太长了。”辰星缓和了些情绪，想着自己的确在外逗留的时间太长了，就算不会有人来找自己，就算景子瑜也不会找自己，非晚却是和自己同住一个营帐的，自己这么晚不归，想来非晚也会焦急的吧，就怕万一以为自己出了什么事再去找了景子瑜就不好了，自己现在这般很难说清楚，毕竟无论怎么看，这件事看上去并不像实际发生的那么简单。
“我送你吧。”谢子逸倒是真的担心辰星会出什么事，这一路上自己听到的关于辰星的评价可是不怎么好，若是真有心之人想要出手教训怕也是一件麻烦事，尤其是辰星正处于这个任人可欺的身份。
辰星没有说话，既没有拒绝也没有肯定，只是转身走着自己的路。
谢子逸便当辰星是默认了，只是在辰星的斜后方静静地跟随着。
辰星走到自己营帐之后，想着是不是需要对谢子逸道声谢，没想到一转身，谢子逸早就已经不见了踪影了。
“辰星？”
非晚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辰星整理了一下思绪，便转身笑脸相迎。
“你去哪里了呀，怎么这么晚，我都快以为你出事了。”非晚有些生气地责备着。
“我只是去骑马了。”辰星笑着拉非晚进营帐坐下。
“骑马？你居然去骑马了，我也要去，我也想学！”非晚一听见辰星说骑马瞬间便将自己原来的问题抛之脑后了，一心就想着骑马这件事。
“好，明天就去。”辰星有些不走心地回答着，心里想的满是方才发生的事情。
“嗯，好。”非晚只是觉得辰星可能是有些累了才有些心不在焉，并没有细想。
辰星便这样在满腹心事的情况下渐渐入睡了。
而此时的另一边，谢子逸正在赵柯的营帐之内坐着喝茶。
“子逸？”赵柯方才从马棚处回来，才进营帐，就看见了谢子逸。
“赵兄回来的有些晚，可是去哪里游玩了？”谢子逸一边喝着茶像是不经意地问着。
“游玩说不上，只是去骑马了。”赵柯心里有些紧张，但是又不想直接把实话告诉谢子逸，但是心里却总觉得不踏实。所以只是实话实说告诉谢子逸自己是去骑马的，若不追问自己也便不再答。
“也罢，本是来找你聊天喝茶的，不过这么晚了，我就不继续打扰赵兄了。”谢子逸倒说着便打算起身离开。
赵柯也并没有想挽留的意思，便道了声晚安便送谢子逸出去了，心里还在想这谢子逸究竟是来做什么的。
谢子逸独步准备走回自己的营帐之内休息，这次谢学士府来的人只有自己一个，太子受罚，现在所有人都在急着，这种狩猎祭天的小事便交给了自己。
谢子逸踱着步，夜晚寂静无人，大部分人也都已经准备或者已经休息了，只剩下篝火还在不知疲倦地闪烁。
谢子逸加快了脚步，打算回自己的营帐。
渐凉的晚风略带轻柔的吹着，谢子逸难以控制的心里满是辰星，满是自己无意间瞥见的天人之姿。忍不住在心里苦笑了一声，自己又是何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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