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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山泗水 一


  夏季进山林绝对不是一个好的选择,这不,我们才走了十几分钟,身上就没有一块干的地方了,尤其像马鑫、庞海波这样微胖界的死胖子简直就像是刚从水里捞起来的一样,那叫一个汗滴脚下土,走路正当午。但这些在山林的“常住居民”们面前简直就是小儿科,不值一提。各种不知名的知名的蛇虫鼠蚁纷纷前来与我们相见,着实让我们又烦又怕。

  “啪!”马鑫一把拍掉一只苍蝇般大小的蚊子后终于爆发了:“他妈的,到底在哪儿啊,老子又不是来喂蚊子的!”“不走啦!”刘茂才一屁股靠着一棵悬铃木坐下来,将地上那一颗颗的黑色悬铃木果实颗颗捏爆。见此,马鑫和庞海波、黄正平纷纷效仿。“你这组长当的……”郭毅原本还想再嘲笑我一次来着,可话没说完,赵哥、李哥也靠着大树纳起凉来,登时面红耳赤,敢怒不敢言。“咱这组长当的!”我自嘲一笑。

  下午三四点钟的烈日依旧不减淫威,瓦蓝瓦蓝的天空没有一丝云彩,火热的太阳炙烤着这片山林,浅浅的泗水河根本抵不住热浪滚滚,我有心想洗把脸,奈何滚烫的河水让我像在洗桑拿,背靠的悬铃木树叶像是被烤焦了一般,冒着烟。

  “你不是已经去过一地儿了吗,怎么找到的?”我拿着手机对着这条线索又看了一遍,还是没能发现任何新的信息,“这资料我都能倒背如流了。”

  “按图索骥呗,不是有标记一个小黑点嘛。”郭毅随口说道。我一下子不乐意了,好不容易降点下去的温度全又回来了:“别藏着掖着了,你指定有办法。你知道地图上的一点代表多大地儿吗,咱大北京在地图上也就是那么一小黑点儿!”

  “侯迪,我问你,要是真的找到了,那东西是归你们还是归我们?这个问题没回答我之前,我是不会告诉你精确地点的,大不了咱继续绕圈圈。”郭毅正色道。

  “当然是归我们特课。”黄正平立即道。郭毅只是笑笑不说话,至于一直“能说会道”的刘茂才和马鑫,在赵哥、李哥的注目礼下,此时彻底成了哑巴。“我们不是来找吴乃定他们的吗?”僵持了半天,全程面瘫的庞海波冷不出冒出来道。“是吗,我还以为是来找鼎的。”黄正平惊讶道。

  我们到底是来干什么的?找人还是找鼎?我突然发现出了这么多次的任务,我还是头一回接到如此模糊不清,模棱两可的任务。“这个…老头儿貌似没跟我明说。找人找鼎都算吧。”我尴尬的用食指挠挠脸。

  “那我们还是找人吧。”稍作思考,庞海波说道。此话一出,边上的赵哥、李哥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有点儿鄙视,有点儿算你们识相的意思。“为什么?”黄正平皱着眉头问道。“因为我们已经是官了。”庞海波淡淡道。

  因为我们已经是官了!庞海波的一句话顿时点醒了我。还是那句话,民不与官斗,贼不与警斗。即便鼎被郭毅他们拿去了又能怎样呢?我一个电话告知老头儿,老头儿还不把琉璃司整成第二个茶语山庄、天机门?我相信林墨为了保全琉璃司最终会乖乖的把鼎双手送上。实际上,林墨也一直在释放与我们的善意,上次只让我拓印鼎身是这样,这次无偿提供泗水周围的线索也是这样。没想到庞海波面瘫的脸下还藏着一颗睿智的头脑,这令我刮目相看。只是“因为我们已经是官了”,这是多么痛的领悟啊!天机已逝,方知孰为鸡蛋孰为石头,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好,我们就找人!”我拍板道,“现在可以说说你是怎么定位具体方位的了吧?”我又转向郭毅。郭毅眨眨眼睛:“既然你们找人那还问这个干吗?”噎得我立时喷出一口大姨妈。

  其实郭毅他们的方法很简单,简单到我简直无地自容,羞愧难当。居然是他妈的全金属探测器(注:普通的金属探测器不能探测到铜)!当郭毅微笑着打开背包,开始慢慢的安装起这全金属探测器的时候,我恨不得一头撞豆腐上。妈的,这么简单的事情我,不对,我们一队二十几号人居然没一个提出来!

  “这就是经验!”郭毅笑道,“我们盗墓不能总是靠前人的智慧吃老本啊,既然有这么方便的手段和科技,为什么不用呢?”郭毅的方法很简单,根据“寻龙点穴术”和历史考据找到落鼎的大概位置,然后再用全金属探测器逐一排查。鼎是青铜所制,利用全金属探测器自然能找到。

  “要是又是一个玉鼎呢。”我恨恨的问道。“呃……”郭毅停下了动作,“这你倒是问倒我了。要是玉鼎啊…嗯…那就算了!”郭毅洒脱的说道。“哼,你倒是挺看得开啊!”我哼哼道。郭毅眼中隐隐的黯然一瞬即逝:“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我这是为墨姐、为琉璃司多一些跟你们讨价还价的筹码罢了,其实只要还在中国,这鼎最终还是你们特课的,只要你们一句话,我们手上的鼎就卖不出去,当鼎真的变成了鼎,那就只是一堆破铜烂铁而已。”

  “你倒是明事理啊,可惜不是我跟你们谈判,不然我肯定给你们大优惠。”我半真半假的说道。“哈哈,你?要真是你,我们琉璃司根本不需要那么费神了。”郭毅笑道。“怎么,这次谈话不顺利?”我敏锐的捕捉到了郭毅的言外之意。我突然意识到,我走的那天,白老头儿跟茶语山庄和琉璃司的那次谈话一定极不寻常!

  “不顺利?不不,恰恰相反,很顺利。”郭毅摇摇头说道,看了一眼我道,“墨姐回来把自己关屋子里大半天,出来的时候把我们这些骨干都召集在一起,跟我们说这次白老头儿要动真格了,白老头儿对墨姐说‘在我死之前,我要拉整个六脉陪葬!’”

  我倒抽一口凉气,心想这白老头儿还真敢说。不过既然他这么说了,就表示国家的意志已经很明确了,以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要重拳整治了,就如如今的官场肃贪一样。

  “墨姐有哭过。”郭毅没头没脑的说道,“她出来的时候,虽然补过妆,但眼睛还是红红的,骗不了人。我还是头一次看到墨姐哭,即便老头儿死的时候,她也没哭过。”“老头儿?”我问道,“就是教本事给林墨和邢璐的那个人?”郭毅点点头,露出一丝缅怀:“是啊,可惜我见到他的时候他已经病入膏肓了,他只教了我一个月的时间就死了。”很奇怪,郭毅的表情跟当时邢璐提起那人的表情如出一辙。有感激,有敬佩,有尊重,总之,没有任何的负面情绪。这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啊!我再次感慨。

  “啊!”感慨之余,我听到背后传来一阵惨叫,忙回过头去,只见刘茂才手上正抓着一条五彩斑斓、通体毛茸茸的恶心玩意儿大骂:“妈的,咬我一口,要你一命!”“吧唧”双手一使劲,那玩意儿登时灰飞烟灭,肠穿肚烂。

  “噢!好疼!”“呀,疼死老子了!”一时间,不仅仅是刘茂才,马鑫、赵哥、李哥等等一批人纷纷中招,都是那长相诡异的虫子,被咬的皮肤一下子红肿起来,还越挠越痒,刘茂才甚至抓破了皮肤也不顶用。

  “都离开悬铃木!”庞海波喊道,“这是青刺蛾,会分泌毒液,悬铃木是它们最喜欢栖息的地方。”我抬头一看,果然那几棵悬铃木的叶子上长满了青刺蛾。个个头小体短,翅密满是不同颜色的鳞片、鳞毛,胸腹足小,体色极为鲜艳,体表着生枝刺和刺毛,看样子极为吓人。(杭州方言管这叫“洋辣毛”,小时候笔者没少吃它们的苦)

  “快走!”对于这些个没有智力的青刺蛾,我竟生不起任何的报复之心,就像你被狗咬了一口,总不能也咬回去吧?刘茂才他们显然也知道这个理儿,再说了,咬他们的青刺蛾已经都尸骨无存了,所以只能暗叹自己倒霉的同时,远离悬铃木。

  我们是一直沿着干涸的泗水而行的,所以几步就跑到了泗水边,刘茂才找了一处水较多的地方,纵身跳了下去,结果身子陷进去半截,差点把自己埋了,吓得他哇哇乱叫,赶紧招呼马鑫搭把手。在几分钟的混乱后,大家总算都镇定了下来,倒不是青刺蛾咬的地方不疼了,相反反而火辣辣的疼,只是听了庞海波的解释后,大家都知道了青刺蛾虽然有毒,但不是什么洪水猛兽,莫说毒不死人,毒死一只蚂蚁都费劲儿。

  前有振聋发聩之言,后有刺蛾答疑之述,看着还在补充解释的庞海波,我再一次认认真真的审视了一遍眼前的面瘫。他,绝非平庸之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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