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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狗辈 一


  虽然白俊升给我们的指令是“马上动身”,但毕竟他本人没有杀过来耳提面命,所谓“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所以我们又自然而然、心无愧疚的在广州厮混了一星期。在这期间我只做了两件事:一是朱晋三出殡那天让苏英替我捎去了一条烟一壶酒,听苏英说朱晋三早年烟不离口,酒不离手,直到重病缠身,他的私人医生差点以死相逼才在烟酒当中选择了戒酒改喝茶。戒酒不戒烟,看来朱晋三的选择一直不怎么样啊,难怪会选杜伟宪当鸡尾,这不是一切事情的源起吗?二是打了一个电话给陈嘉瑜,问问能不能换个人。因为我发现最近有点流年不利,每次认为是简单的一件事到头来往往都能危及性命,而且对于广西,我本能的感到害怕。不是广西的风土人情有多坏,而是往事实在不堪回首,在那里,我经历了人生最大的杀机,也看见了这辈子最多的杀人场景,故地重游,焉能欣然?(详见《盗阴阳》)

  陈嘉瑜的回答是很干脆的“不能”,按照她的话说,现在他们手上有几百号人要处理,已经是焦头烂额,顾头不顾腚了,实在抽不出闲人来。于是,我们就成了陈嘉瑜口中的“闲人”代表特课出使广西。

  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既然特课那边态度坚决,完全没有商量的余地,我和强子也不再使用拖字诀。早死早超生,我们心一横,决定以最快的速度离开广州。

  离开的那一天天气不错,天蓝蓝,风轻轻,几朵白云在上空不断变幻造型的同时漫无目的地飘荡着。离别的站台上也不是只有我们两个当事人,苏英专程过来送别了。“真的不需要我跟着一起去?”苏英依旧是简单的黑白职业套装,头发盘起,钻石耳钉嵌在粉嫩的耳垂上,闪着耀眼的光芒,显得精明而又干练。

  我摇摇头,看着苏英这靓丽得体的打扮,抬头望着蓝天白云道:“不用。英姐你好不容易能够渐渐光明正大的站在阳光下,呼吸新鲜空气了,就不要再想着回去那暗无天日的死人堆了。”迷离的夜色滋生着龌龊与不堪,这是阳光永远无法找到的。我知道苏英为了洗白身份花了多大的代价,付出了多少艰辛,是以我说的很诚恳真挚。

  “就是,英姐你现在是一秒钟几十万上下,哪不比钻地强?”马烈身死,芸萱父母坐牢,又喜爱搞科研,芸萱性子野,要不是苏英,马烈辛苦攒下的基业不过三代就得败光,所以强子这话也不无道理。

  苏英愣了一下,显然没有想到平时没心没肺的我们居然能说出这么掏心掏肺的话来,竟一下子无言以对,只是在我们快要进去检票前给了我们一人一个结结实实的拥抱,侧身的时候,我看到她的眼眶泛着一种晶莹。

  “看吧,每当我们掏心掏肺说话时,别人总会先摆出一副以为我们病犯了的表情。”强子跟我说道。我摇摇头,还在回味刚刚那片刻的温存和满手的香气:“管他呢,有便宜占就行。”强子点点头,摸着下巴道:“那倒是,的确很不错,要不是喊了姐,我肯定不放过。”

  我默默掏出手机:“喂,王静嘛,关于强子有件事跟你汇报一下......”“侯爷!迪哥!”强子连滚带爬,做饿虎扑食状。

  ......

  在陈嘉瑜的再三催促下,我们终于启程了,广西与广东比邻,所以不需要太赶路。无论从知名度还是影响力上来看,虽然同样姓“广”,但广西跟广东差了不是一星半点儿,这也恰恰是中国大势的缩影,邻居之间的差距就已经如此明显了,更何况西部跟东部、山区与城市了。我们刚到广西境内的梧州就下了车,其实我们大可不必如此,但考虑到接收工作不一定顺利,也许会遇到暴力抗法,我们还是决定给自己一点安全感——让在广西的同事捎来了一些管制刀具什么的。特课广西的分部在桂林,我们也没那么厚脸皮和威信力可以使唤动人家把家伙送到十万大山去,只好选择在梧州交接。

  开着从特课顺来的路虎越野车,我们一路走马观花,好不惬意。途经玉林的时候,强子有感于闻名天下的玉林狗肉,一打方向盘偏离了主道,把车开进了玉林。我没有阻止强子,事实上强子这回算是歪打正着,朱晋三给我的那封信上除了那八个字,还有一个电话号码,我就是通过它才弄到的天机门几百号人的信息,陈嘉瑜他们才开始了日理万机的生活,而这个电话号码的主人就在玉林!

  对于跑遍北上广,吃遍燕沪粤的我来说,玉林真的很小,开车在城市道路上,和风一吹卷舞起街道上的树叶跟纸屑,更加给城市增添了几分萧瑟。按照电话那头提供的地址,我们来到了一家名为“地上龙肉”的狗肉餐馆。天上龙肉,地上狗肉,这老板也够无耻够大言不惭的,我如是想。店面坐西朝东,对面是一条河,水色清清,箫声依旧,依依垂柳从两边的路旁探出去,铺满了河面。这应该是玉林的市中心,道路上行人车马,青衣轿车,贩夫走卒形形*,宽街窄巷,白石长街,到处能看到驻足的人流,大部分手上都举着一些宣传标语,呼吁食客别吃狗肉,看到我们堂而皇之地进去,一脸的痛心,有几个反应激烈的甚至准备上来把我们拉出来,被强子有意无意露出来的二两肌肉又吓了回去。

  “这还没到狗肉节呢就这么热闹?”我有点惊讶。一进门,立马有服务员满脸推笑的走过来嘘长问短,餐厅不大,顾客稀稀拉拉,看得出外面那群圣母圣子们对生意还是很有影响的。我把服务员推给强子应付,自己走到角落跟对方联系起来。

  “怎么说?”回到座位强子就问道。“在路上了。”我随口道,“你都点的啥?”“红烧狗肉、白切狗肉、狗鞭汤,总之是一桌的狗肉就是了。”强子舔舔嘴巴道。

  “有别的吗?”实话实说,我虽然对吃狗肉没意见,但也不想吃一席狗肉宴,于是我转头问还没走远的服务员,狗肉上火,不宜多吃,我至今仍记得上大学时,喝了一大碗狗肉汤后直接飚鼻血的事儿,不管两者之间有没有必然联系,反正我流鼻血是铁一样的事实,这黑锅那碗狗肉汤是背定了。

  “有,童子尿煮鸡蛋。”服务员笑眯眯的介绍道,“刚才听这位帅哥说你们是浙江来的,这道菜是地地道道的浙江东阳菜,应该符合你们的口味。”我毫不犹豫、聪明的委婉推托说从小就不吃蛋,结果服务员热情的说:“那就喝汤吧!”我立马改口说就吃狗肉了,暗想妈蛋的,老子的口味就是喝尿?活该店里没生意!

  狗肉上席,酒水畅饮,就在我们大快朵颐的时候,门口一阵骚动,抗议人群忽然变得激动起来,口出不逊,骂骂咧咧,哪还有半点抗议的意思在内?两辆商务车直挺挺横在抗议人群与馆子中间,哗啦啦涌下来十几个壮实男丁,最后下来一个头戴花色头巾,墨镜遮眼,脚蹬皮鞋,拄着拐杖的时尚老头,只见他淡定的看了一眼周遭激动的人群,一挥拐杖:“把他们都轰走!”

  底下人轰然应诺,开始进行驱赶工作。突然,一个中年男人戴着那已经破碎的眼镜突破包围圈朝时尚老头冲去,老头儿也不含糊,居然扔掉拐杖大手一把摁住那男人的头,止住了他往前冲的举动,然后身子一沉,迅速上前一步伸出另一只手在男人肚子上砸了一拳,那男人如遭雷击,紧接着像坨烂泥一样滑了下去。对此,我竟出不来同情的情绪,侧头看了一眼强子,这哥们对门口的事儿充耳不闻,专心致志研究着那本菜单。

  十几个训练有素的肌*子对上一群只凭一腔热血的抗议者,结果不言而喻,不说自明,落花流水那是逃不掉的。肌*子们很快占据了上风,摧枯拉朽般将抗议者赶得私下逃窜,只是他们并没有离这家店太远,依旧徘徊在周围。肌*子们像是对这样的场面已经司空见惯,也不红着眼上去追赶,只是走到刚刚抗议者聚集的地方,将所有的抗议标语收集在一起,然后一把火灰烬了事。

  知至知终,那个老头儿都没有发出其他的命令,冷冷的看着手下把一切处理完毕之后,他才正了正有点歪斜的花色头巾,捡起拐杖,不慌不忙的挂在手腕上,像没事人一样掏出手机开始打电话。熟悉的命运交响曲响起,桌上,我的手机不停的颤动着......我去!我和强子对视一眼,朝老头儿望去,那老头儿似有感应,冲我们这儿看来微微一笑,扬了扬手上的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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