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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少年往事


  冷洋洋兴奋得又笑又跳,大叫道:“打中了,打中了!”

  原来,那寂灭炮是冷洋洋的杰作。

  牧清风站在冷洋洋的身后,看着冷洋洋的小女儿姿态,嘴角也忍不住流露出笑容,眯着眼睛说道:“好玩就再打一炮,时间还充足。”

  冷洋洋回过头来,兴奋的点了点头,然后便又去控制台上操作了起来。

  牧清风从冷洋洋的身上,仿佛看见了以前的自己,那时他第一次得以接触机甲,兴奋之情又哪会比冷洋洋少到哪里去。

  但想到如果自己不是因为机甲,也不会爆露了牧师帅的身份,更不会有了以后的种种际遇,想起与自己亲密之人的种种分离,心中不免感慨与惆怅,人生升沉不定,又哪是人可以预料得到的。

  牧清风心中沉闷了起来,便点燃了一枝烟,大口的抽了起来,只见他很快地便要吸完一枝烟,又停了下来,看着冷洋洋的背影发起呆来,直到烟蒂要烧着手指了,才慌忙的抛在地面上。

  牧清风想起了十四岁那年,自己也是像冷洋洋这般全神贯注的与废弃零件打着交道,而如花姐姐总是那般静静的站在他的身后,抽着烟,看着他。

  时光冷淡无情,现如今依然是全神与贯注,可他还在这里,旧人却早已换了新人,只留得他的记忆在时光的边缘日渐淡薄。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同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

  牧清风心中浅浅吟唱着这首远古时代的诗,段段记忆顿时涌上了心头。

  牧清风打小跟着牧师帅过着颠肺流离的生活,直到到了蓝星的首府,才在贫民窟那里安定了下来。

  那时,他与如花不相识之时,就时时听到人们提起她的名字,都说她很有些古怪。

  对人总是爱理不理的,帮助她她也拒绝,扬言道她不需要同情,却常喜欢去帮助别人;常说亲情什么都是假的,她无父无母还不是活了下来,可自己却爱极几个弟弟妹妹,那些弟弟妹妹却又没一个是亲生的,不过与她一般都是些孤儿。此外还有许多零碎的话柄;总之,在贫民窟里也算是一个给人当作谈助的人。

  贫民窟里大多数人都心地都是善良的,对这样一个自立自强少女的心中皆是又同情又佩服,常将她当作正面教材来教育家中孩子,所以孩子们大都对她是落不得多少好感的。

  小一些的孩子,在父母面前不敢多言语,背地里却又对如花百般刁难,恶语嘲笑,丢砸石子皆是等闲事。

  不过如花倒也不惧怕,每回必有反击,更何况她的弟弟妹妹皆爱极她,久而久之,倒是让那些顽童知道了惧怕,也不敢轻易招惹了。

  唯得些年纪稍长的少年,做了那些顽童的靠山,但如花却也不曾屈服,没少受他们的欺负,只待得如花越来越长得亭亭玉立,这些少年才再也不忍去胡闹,可背后,却又百般诽谤与轻视她,常对牧清风说,她是同牧清风一般都是异样的。这也不足为奇,牧清风从来都是埋头与废弃零件打交道,久了便落得了不合群的名声。而如花又似孤魂野鬼般不合群,对这群少年淡漠不理,两人对少年们来说确是一个异类,但他们也很妒羡,因为两人皆得到了他们父母的称赞,反倒显得他们什么也不是了。

  这也直接导致了他们对牧清风的不满,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他们没少对牧清风的刁难,可牧清风从不曾将他们看在眼里,总觉得跟一些小孩儿计较没意思,虽然那群少年皆比他年长,更何况,牧清风觉得,狗咬你一口,你反咬一口回去,实在是很愚蠢的事。

  直到,他们所处的贫民窟发生了被黑帮入侵的事件后,这轻视才不复存在了。

  联邦的贫民窟,本不该是黑帮的目标,那里没什么油水可图,向来都是由少年帮盘踞其中,自成一股势力,与黑帮井水不犯河水。

  所谓少年帮,大都是一些流落街头的未成年少年,他们或是孤儿,或是来自贫苦家庭,他们聚集在一起的原因已不是用缺乏管教就可以概括总结的了。

  这些少年,便是黑帮未来的种子,所以黑帮向来不愿意去破坏他们的,而他们年纪又未成年,除非犯下大罪,警察也是想管也管不过来,久而久之,便又形成了一股并不强大却又顽强不灭的势力。

  少年成帮,便有头目。

  也不知少年帮的头目怎样得罪招惹了外面的黑帮,弄得黑帮入侵贫民窟,百般刁难普通居民,弄的人人自危。

  少年帮的头目当然更是难以幸免,本他被黑帮抓了去以后,没人会想到他还会活下来的,可他偏偏就活下来了。

  自打那以后,少年帮就对牧清风无比尊重,据说,少年帮头目回来那晚,黑帮的头目也死了,他的身体上插着一把废弃的钢管,而更奇怪的是,那黑帮竟连报复也不敢报复。

  少年们心中尊敬牧清风,自然要将自己的好处分享给牧清风的,而他们的其中一个好处,就是带着牧清风去偷看如花洗澡。

  其实如花家中的浴室并没有窗户,但是有排气口,排气口开的颇高,里面的排气扇也不知坏了多少年了,转动不得,倒是让少年们大饱了眼福,以叠罗汉的方式窥得满室春光。

  那年,如花十四岁,正是含苞待放的年纪。而牧清风只有十三岁,却是懵懂无知的年纪。

  所以,当牧清风被少年们驮起看得如花那白腻的身体时,心中只是纳闷不解,这有什么好看的,只道这些少年的脑子莫非都坏掉了,不然岂会这般无聊,更是因为缺乏经验,牧清风第一次偷窥便给抓了个现成,被泼得一身是水。

  当牧清风摔倒在地上时,还来不及埋怨那群少年毫无义气,竟抛下他落荒而逃之时,如花便又羞又怒的跑了出来,将他逮了个现成。

  如花手中抓着扫把,跑到牧清风面前,打量了牧清风许久后,却没下得手去,只说道:“男子汉大丈夫,要看就光明正大的看,偷偷摸摸真是愧生于天地间。”

  牧清风被她一番话说得面红耳赤,嘴上却道:“谁稀罕看你!”

  说完,便落荒而逃了。

  只不过,牧清风回去之后,便对少年帮的头目交代不准任何人去偷窥了。

  少年帮的头目只惊疑的看了一眼牧清风,便答应了下来。果然,自打那以后,就没人再敢去偷窥了。

  本来,事情照此发展倒不过也是两人间的一段生活小插曲,两人依然像两条平衡线,有着各自的生活轨迹,毫不相干。

  只是,突然有一天,如花气愤的找到了牧清风,质问道:“你是何居心,那些人都叫我嫂子嫂子的,打扰得我不得安生。”

  这一顿质问来得毫无缘由,牧清风闹得是莫名其妙,根本不知事情的所以然。

  牧清风还没答话,如花又怒道:“男子汉大丈夫敢做不敢当,成什么样子?既然做了,又何必避着我,始终不敢来看我一眼。”

  牧清风看了看如花,如花一番话说完,心中本就害羞,给牧清风一看更是低下了头,再也不敢看牧清风一眼,牧清风突然觉得,这种感觉好极了,鬼使神差的说道:“我明天便去看你。”

  如花的家很是简陋,客厅并无什么陈设,只有些陈旧的桌椅。不过,靠墙处却有着书架,虽是旧的,但打理得一尘不染,书架上的书摆得整整齐齐的。

  两人随便说了几句,便默默地相对,逐渐沉闷起来。牧清风觉得沉闷。我正想走时,门外一阵喧嚷和脚步声,四个男女孩子闯进来了。大的八九岁,小的四五岁,手脸和衣服都很脏,而且丑得可以。但是如花的眼里却即刻发出欢喜的光来了,连忙站起,向客厅间壁的房里走,一面说道:“你们都回来了!你们那天要的口琴,我已经买来了。”

  孩子们便跟着一齐拥进去,立刻又各人各拿着一把口琴一拥而出,一出客厅门,不知怎的便打将起来。有一个哭了。“一人一个,都一样的。不要争呵!”她还跟在后面嘱咐。

  牧清风觉得那一刻,如花美得耀眼,心中又苦涩道:“如花一个人带着一群孩子真是不容易。”

  与如花熟识之后,是很可以谈谈的。她虽然生来孤苦无依,却很有议论,发言颇让人岂警,原来那书架上的旧书皆是其父母遗物,她家本是书香世家,只不过逐渐没落了,她的祖上是很可以考究的。令人不耐的反倒是孩子们,总是互相争吵,乱得人头昏。但如花一见他们,却看得比自己的性命还宝贵。

  岁月匆匆,一年时间转眼间便流逝了。这一年来,牧清风常去拜访,两人感情经过发酵也日渐深厚了,倒也坐实了少年们的传言,不过,牧清风那时年少,其实并没往爱情那方面想,只觉两人在一起很是开心,倒是如花看牧清风的眼神越发深情,也越发忧虑。

  那年牧清风十四岁,如花十五岁。

  那一年,如花家中有个孩子得了重病,如花急得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少了,也越来越沉默了。

  牧清风看在眼中,心中也颇为无奈,他倒是百般设法,但那孩子得的病极重,所需钱财远不是他这般普通民众可以解决的。

  有一天,如花突然对他说:“像你这般人,终非池中物,你走吧,以后都莫来了,你终究不是我这等普通女子可以留住的。”

  牧清风心中诧然,不知为何如花会这样想,但不待他说话,如花便紧紧抱住了他。

  如花放开了他,眼泪流了下来,却脱去了自己身上的衣服,说道:“一年前,你便喜欢我这身子,今日,我已心甘情愿的将身子给你了。”

  牧清风叹了口气,捡起衣服为如花披了上去,说道:“你今天是怎么了?”

  如花,却是不说话,只是一味的摇着头,大哭了起来,半响后,才说道:“孩子总是好的。全是天真……但愿以后他门也能好下去……!”

  “大人的坏脾气,在孩子们是没有的。后来的坏,那是环境教坏的。原来却并不坏,天真……我的希望,只在这一点了……可如今……我该怎样去以身作则……以后怎样去教好他们……”

  牧清风无语,当时只道如花是情绪失控,所以胡言乱语,哪里知道,她是为了准备牺牲自己,去救那孩子。

  如花见牧清风没有说话,哭了一会后,便也不哭了,拉着牧清风便走了出去,说是两人从没在一起逛过街,她要牧清风带她去吃遍这里的小吃,牧清风自是答应了下来。

  说起来还真奇怪,两人出得门来,在巷子里还没走多远,便看见一个很小的小孩,拿了一把玩具刀指着两人喊道:“杀!”

  那孩子才几岁大,如花看到了后,脸上神情便是大变,也不知心中想到了些什么。

  牧清风紧紧的握住了如花的手,对她笑了笑,从道路旁摘得一片叶子,卷了卷拿在了手中,便走到那孩子面前,对那孩子说道:“哥哥会变魔术你信不信?”

  牧清风说完便晃了晃手,然后将一颗糖给了那孩子,说道:“你把你的刀给我,我可以变成更好玩的东西给你。”

  那孩子吃着糖,双眼放光的毫不犹豫的便将玩具刀给了牧清风,牧清风双手一晃,那玩具刀就不见了,而那卷好的叶子给他放在口中,吹起了好听的调子。

  那孩子走了,用叶子吹着断断续续的调子,笑得心满意足的离去了。

  牧清风对如花说:“他可能会是个音乐家。”

  如花终于笑了开来。

  那一天,直到月上柳梢头,他们才分别的,如花对牧清风说:“我害怕,不如你到我家中陪我,晚些再回去?”牧清风看着如花眼神里的含情脉脉,知道如花是在暗示他什么,可是,他自己都不清楚自己是不是爱她,所以,最后他还是离去了。

  直到,后来,他越想越不对,待去到如花家中时,却已是太迟了,一个肥猪般的中年汉子在如花的身上蠕动着,他每动一下,牧清风的心就碎裂一片。

  后来,那孩子好了,那肥猪给了如花很多钱,如花也变了,她去舞厅上了班,据说是为了还那肥猪般中年汉子的钱,两人也渐渐疏远,直到如花病死前,两人才又见面了。

  只是,太迟了,一切太迟了,自古多情空余恨。

  这恨让牧清风杀死了那肥猪般的中年汉子。

  那年,如花死了,她十六岁。

  牧清风十五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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