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壹.第二十二章
泊圣在走廊尽头的窗前站了很久，看着外面祥和的景象也很快平静自己的邪念。突然好想要师父回来，让她指引自己该怎么面对。
过了很久，觉得嬴儿应该好了，泊圣推门走了进去，而眼前的景象却没有他想象的惊艳。
五叶做的都是广袖齐胸纱裙，纱裙外面一件透明的半袖褙子，然而嬴儿把外衣内穿，所以上半手臂微微隆起，广袖也被她打了一个结挽到了胳膊上。
她看上去很不习惯，困惑的大眼看着他，而泊圣突然意识到她在建木之顶简单的生活习惯，所以头疼了。
“我可以穿自己的衣服吗？”
她问他，他想到那已经破烂的被他丢掉的衣服，摇头。
“为什么不把袖子放下来。”
“太长了，麻烦。”
她的理由在泊圣的意料之内，苦笑着走近。
“还有什么地方不喜欢？”
他温柔的笑看她，伸手理了理她不整的衣襟，她低头，实话实说。
“裙子也很长。”
“待会我让五叶把衣服改一下。”
泊圣轻描淡写，可五叶这两个字却让嬴儿格外紧张，她激动的抓着他的衣袖，连连摇头。
“不用了，不改了，这样挺好的。”
“真的？”
“嗯嗯。”
她用力点头，他则有些诧异，因为这么多年过去，他目睹了她面对云孑的时候的勇敢倔强，却没想到提起五叶她还是那么害怕。
不过这样也好，让她早点适应仙宫的一切。
“那好，不过里面的衣服应该穿在外面，你先休息，我去给你拿点吃的。”
他拍了拍她的肩膀，说完便转了身，嬴儿低头看了看被自己穿乱的衣服，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立马抬起了头。
“泊圣。”
她叫住了他的名字，门口的泊圣挺住了脚步，转身看她。
“怎么？”
“我是不是可以留下来了。”
她试探性的问他，眼神里的小心让他有些伤感，想让她生活这里，可九天鲲鹏的话在脑海里挥之不去，还有这短暂的几天自己看到她身体产生的多次欲望……
不想到最后，自己毁了她，也辜负了师父。
“等你身体好了再说。”
他回答完，没再多看她一眼就出了们。留下嬴儿一个人坐在他的床上，忧伤布满双眼。
肩膀还是很疼，可不影响她走路。躺在床上把衣服换好后实在是太无聊，所以嬴儿下了床，提起长裙走出了泊圣的房间，她进了走廊，转了一个弯，来到了自己的房间。
房间还是记忆里的模样，干草编制的地毯，木制雕刻着花虫鸟兽的摇篮，里面还安静得躺着她叠得整整齐齐的被子和白泽布偶。
那布偶让嬴儿想起了从前，不禁莞尔一笑。手放下了提起的纱裙拿起了它，记得小时候自己没有它都不能安然入睡，更记得在他怀里自己肆然的撒娇，更记得云孑欺负她的时候他的挺身而出……
要是时间一直停留在那个时候就好了，师父不会走，她也一直呆在他们身边。
房外传来熟悉的脚步，嬴儿放下手里的东西笑着走了几将头探出了门外，只见瑞应和她的主人一起正朝着这边走来，而仰头优雅踱步的瑞应，看到了自己的主人，眼睛一亮后便兴奋地朝她跑来，而嬴儿也一样，也撒腿就朝它跑了过去。
然而她忘记了自己不习惯的拖地纱裙，所以没跑两步，就重重的摔到了地上，额头砸地，疼得她嗷了一声。
瑞应急忙赶了过来，低头用嘴巴轻轻地蹭着主人以示安抚，而九天鲲鹏则不紧不慢，等他走近，嬴儿已经摸着额头爬起来了。
“好痛。”
她摸着头噘嘴不放弃的想从主人那里求得安慰，可九天鲲鹏对着她上下打量了一番之后，叹了口气，很快又抬起了手，接着一股红如他眼眸的气体在他手下形成了一股漩涡，他手一指，漩涡便蹿到了嬴儿身上，扩大形成了红色的旋风包围了她，这时候已经看不清了她的身体，只看到了围着她的一团红色旋风。
旋风渐渐停下消失，而这个时候的嬴儿已经变了模样。广袖纱衣上部分蓬松下部分只及手腕也束在了手腕，多余的丝料拼凑成一不规则的短裙围在了腰间没及了膝上，及地的纱裙中间已经裁剪缝合成了一条宽松的长裤，裤下在脚腕处收紧，那一身装扮俏皮又不失美丽。
嬴儿呆呆的抬手低头对着自己打量，又踢了踢腿，蹦跳了几下，感觉轻松没有累赘后，咧嘴笑着开心的打转，九天鲲鹏看着她那雀跃的模样，微微的勾起了嘴角。
盂山白虎洞前，一道青光落地，幻成了仙人五叶，她面色凝重，直接朝洞口走了去。洞内很暗，五叶利落的抬袖，洞壁上的火台便陆续燃了起来，指引着她走到了洞尽头白虎卧着的大石上。
巨虎没有一丝生气，明亮的光让他把头向后埋进了颈背。
“你想报仇吗？”
五叶开门见山，云孑震住了身体，许久才肯抬头，他的脸上没有了以往的轻浮，失去眼珠的那只眼眶干涸又空洞。
“你想怎样。”
“我要看看那日你的记忆。”
她说完伸出了手去碰白虎的头，可骄傲让白虎避过，也站了起来，语气坚决脸色难看。
“不可能。”
“始龙都被九天鲲鹏打败过，这没什么好丢脸。”
“可他们都没有像我这样不堪过！”
“那你到底想不想报仇？”
“无所谓，反正我斗不过他们。”
云孑又泄气的坐下，这时候五叶同情的眼神里多了一丝柔和。
“不是你，是我们。”
“我们？”
云孑愣住，想起自己被云孑打败之后是她用圣水救了自己，心里又多了一丝感动。
可五叶却没留意这个细节，继续阐述着自己来的目的。
“七年前，我们唬了泊圣，七年后我们一样可以。”
“可七年前没有九天鲲鹏。”
“我有办法让他消失，只要你让我看看那日你们的打斗。”
“你要做什么？”
“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进入并提取那段记忆，传到世界各地，地上众仙看到一定会恐慌九天鲲鹏的存在，最终传到玉帝耳朵里，为了安抚我们，肯定会收他回九重天。到了那时候，昆仑山只剩泊圣，对付那个人，轻而易举。”
“你别忘了是我先杀她的。”
“只要他挖你眼睛那一会儿就足够。他们看不到，怎么会去细究那是非？”
五叶的解释让云孑没有了质疑，虽然不想让众仙目睹自己的狼狈，但如她所说，这地上又有几个仙能赢得了他？只要九天鲲鹏离开了昆仑，就算他不动手五叶也会除掉那个人儿吧……
想到这里，云孑闭上了眼睛。
“你取吧。”
五叶得到允许后微笑，抬起一只手臂把手掌轻放在他的头上，另一只手握着一个水晶瓶，没一会儿云孑头上一股白色的气流上蹿，缠绕着五叶的藕臂向上，消失在了她的脑侧。
这个时候五叶也闭上了眼睛，额头也开始冒细汗，有一会儿过去，从她另一脑侧出来一股青色气体顺着她的另一只手臂，流进了水晶瓶里。
在它们全部流进水晶瓶的那一刻五叶睁开了眼睛，她看上去也有疲惫，但笑容满足，水晶瓶被她用塞子塞上，那气团很快就化成了半瓶青色的液体。
“祝我好运。”
她笑看云孑，摇身变成了一只青鸟，再如一道光半平飞滑翔出了山洞，冲到了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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