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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突变


  喻千尧是被喻沈唤醒的,反应了好一会儿才回神,刚想开口问喻沈什么时辰,喻沈便先开口道:“卯时。”

  “又是卯时,本以为这些年来吃了那么多的药,也应该好了一些,却没想到竟还是这副样子。”之前日夜不分的照顾喻沈,早把日子给忘了。二十日对她来说太过特殊,从五岁时她便得了这种怪病,每月二十日月升沉眠、月落苏醒,十数年如一日未曾好转。喻千尧懊恼的捶了身下的床板,却听见身边的一声□□。往里一看却见是容怀锦不满他捶床板的动作吵到了他,发出了一声抗议就翻了个身背对着她继续睡。

  她这才打量着周围的环境,他和容怀锦睡的正是之前喻沈养伤的那张床,喻千尧皱了皱眉,问道:“怎么把床腾给我们两个了,你的伤怎么样了。”

  “已无大碍,昨日……”

  她正收拾自己,察觉到喻沈话没说完。便问道:“昨日怎么了?”

  “没事,只是昨日夜间醒来又服了一粒云合丸,今晨便已痊愈了。”他最终没说出扶桓的事来,他对扶桓和盛家小姐的事了解不多。再者,喻千尧并不知道盛家小姐的存在,说出来也不过是徒增麻烦罢了。

  “嗯,那就好。”睡了一晚,她担心身上的衣服有褶皱,下了床后展了展自己的衣角。“对了,我这里有……”本想将怀中的密信拿给喻沈看,却没想到摸到了其他的东西。她不敢乱动,只能两指夹着一点,轻轻地将它拉出来,放在手中,竟是只镶着月白色玉石的银色步摇。“昨日,到底怎么了……”

  看喻沈还在等着她的下文,她这才将东西拿过去给他看。“这是你给我的吗?”

  喻沈一看便知道是扶桓的手笔,可刚才才说了作夜没事发生。见状,只好憋着一口气应下了。“是,前些日子还在定州的时候我看到了就买了,一直想给你却总是被耽搁。”

  “还挺好看的。”说着自己在头上比了比,笑着看向喻沈。“好看吗。”

  “我小时候因为说谎话被我父亲打过很多次。”

  “我看你是嘴上沾了□□而不是肩膀上。”说完还狠狠瞪了他一眼,将怀中的密信揉成团扔了过去。自己坐在一边的凳子上细细打量着手中的银饰,她真的是很久没有碰过这些东西了,刚才摸到的一瞬间竟也没能想到是什么,还以为是什么暗器。

  指尖轻轻滑过簪下的流苏,冰凉的触感让她十分喜欢。将步摇举起,轻轻晃了晃,那些细微的碰撞声轻易的便让她扬起了嘴角。

  她喜欢这个声音。

  喻沈在一边静静的看着,不忍打扰她给自己编织的虚影,许久才出声打断。

  她一把将步摇塞入怀中,整理好自己的表情才问道:“看完了?”

  “是。”说着将已经被他展开的信函双手递了过去。“可是大人不是这件事交给裴风去办了吗?怎么会又收到扶桓公子的密信。”

  喻千尧接过信,摩擦着信上碎风谷独特的标识。“我也不知道,且按往日来讲,今日裴风的信和人至少应该到一个才对。这几天我心里一直不踏实,晋家……只希望京城不要出事。”

  “有喻叔父坐镇,晋家想‘出事’也没那么容易,裴风或许是被其他案子绊住了。不过这次是我考虑不周,我没想到区区一个异姓王也敢打皇位的注意。”

  “不是。”喻千尧随意的摇了摇手。“我之前因为一桩案子和他有些过节,他恐怕是想趁着这次局势混乱,各方势力交错,在皇上无法直接干预时让我当个‘权力斗争的牺牲品’以报当年之仇。”

  几年前的案子他虽没有直接经手,却也知道不少,见此情形不免有些担心。“那这事该怎么处置。”

  “怎么处置?他弑杀太子未遂,你说怎么处置。”喻千尧嗤笑一声,一口饮尽杯中水。“回去禀告皇上,该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

  “是。”

  **

  他们的行程因为喻沈的伤势延后了几天,再晚喻千尧担心京中会有变化,和喻沈商量后决定今日修整一日,明日便立即出发回京。

  “启修,你把东西给我我来收拾,你去打听一下这附近哪有卖马车的,如果买不到就去找上官家的人要。如今我们就要进京,也不怕他们上官氏搞什么小动作了。”

  喻沈把手中的包裹交给喻千尧后,没有像往常一样立刻行动,反而坐在一边,说道:“我之前已经打听过了,汝州这样的小地方,别说是马车了,马都很少有。”

  喻千尧手中拿着刚接过来的包裹,看着喻沈坐在自己刚坐的位子上,又看了看自己所处的位置。“既然没有你不过来干活坐那干嘛。”

  “不是你说要自己收拾的吗?”

  她一把把包裹扔回去砸在喻沈的怀里。“我那样说是因为要你去找马车,既然找不到你还不过来,打算坐在那里看着我收拾?”

  饶是喻沈早就习惯了喻千尧这阴阳不定的性子,此时也是无奈的叹了口气,接过她手中的包裹继续整理。

  喻千尧看着喻沈老老实实的给她腾位子,她这才满意。本想再说些什么,却被一只飞进窗户的信鸽打断。

  将纸条从信筒中拿出,展开,只有六个字却让喻千尧心中一惊。喻沈在一边看着,见喻千尧脸色不对,上前一步问道:“可是京城出什么事了?”

  喻千尧不说话,只是将纸条递给喻沈要他自己看。

  自喻千尧当上锦衣卫镇抚使后,他便很少看到过她这幅心绪大乱的样子。担心的看了喻千尧一眼,见她点了头才接过纸条,上书:皇上驾崩速归。

  “我原意是让裴风来调查一下是谁来袭击我们,却没想到京中竟出了这样的事情。现在的局面,别说到这汝州,他恐怕连京城都难出了。”

  如今皇上驾崩,晋氏一门势必会伙同太后以皇上无后为名,重新掌控朝政,皇上虽然把控朝堂近十年,但其母晋氏的势力早在先皇时期便已埋下,此刻重回朝堂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晋氏虽然知道她和喻沈是来接太子回宫,可因诏书下的太急,皇上还未来得及让圣旨公告天下,所以……若是不让容怀锦在太后再次垂帘听政之前回到京城,那么,一切就都来不及了。一旦晋氏掌权,到时的朝野大清洗,她喻家,首当其冲!

  喻千尧能想到的,喻沈自然也能想到。从他们拿到字条起,就是在和晋氏比谁的动作更快。

  “来不及收拾了,你拿好包裹先去牵马,我去带小王爷下来。”

  “是。”

  看喻沈走远后,她从怀中拿出两块打火石,将纸条放进一个茶杯里,点上火,看着它烧成灰烬才走进内间去。

  她轻轻推了推尚在睡着的人,看他睁开眼才开口道:“小王爷,京城出事了。皇上驾崩,我们必须在太后掌权前赶回京城。”

  容怀锦前一刻还在梦中和久未相见的父王一起在靶场玩,一支箭刚刚离弦,还未看清是否射中目标就被喻千尧带来的坏消息惊醒。

  喻千尧边给他穿衣服边给他解释现状,看他脸上表情变换不停便出声安慰。“小王爷也不用太担心,现在无非比的就是时间,接下来的路,马车是一定不能坐了,得委屈小王爷你和下官骑一匹马。”

  “我听你的。”

  容怀锦虽然一直娇生娇养,但并不是不能吃苦的,他心知这件事喻千尧并未隐瞒半分也并未夸大半分。眼下喻千尧是他唯一能信任的人,此时别说和她共骑一匹马,她就是说得跑回京城他也没的反驳。毕竟,如今他的性命只有她能为他保证。

  见他似乎是认真的说着‘我听你的’,喻千尧心里是满意的。若是眼前这位真的摆架子给她看,非要她找辆马车来她也半分办法没有。替他穿好鞋后,她就保持着半蹲的姿势仰头看他。“喻沈已经在下面打点好了,我们现在就出发吧。”

  “好。”

  两人本是一前一后的走着,在下楼的时候喻千尧突然感觉一直冰凉的小手钻入她的掌心虚握着,看她没有拒绝就紧紧地抓着她的两根手指,然后听他小声问道:“如果输了,我会死吗?”

  “不会的,你不会输的。”感觉到抓着她的手又用力了一些,她也轻轻回握了他一下。“不用怕,我不会让你输的。”输了,她就会死,那她盛氏就再无重见天日的可能了!所以,他不能输,她也不能让他输!

  容怀锦抬头看着身边的这个人,听着她的承诺,仿佛再也想不起几天前沾在她脸上的血迹,唯有手中的温暖是这冬日里唯一的骄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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