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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六章 荒沼恶魔 下


  8

  翡翠36是一家坐落在罗山城中心城区的餐厅,位置靠近中央政府大楼旧址。与繁华的商业广场只隔了两条街,在一条非常幽静的小路上。餐厅老板是个来自双楼城的中年男人,对菜质有着非常严格的要求,对环境的装修也有着极为超凡的品味。因此,翡翠36在罗山城上层阶级一直有着不错的口碑,而时常光顾餐厅的顾客里,情侣也占了极大的比重。他们无不是为了翡翠36沿街的那几个装修独特雅致的包厢,靠在窗边的那一排梧桐树,月亮出来的时候,清冷的月晖会透过枝叶的缝隙射进包厢里,与桌上的烛光交织起来,显得格外浪漫。

  说不清楚凯文是无心之举还是有意为之,他约了卡夫卡第二天晚六点吃饭,地点就在翡翠36。他还专门订了一个包厢,说是上次他们来的时候自己有些失礼,所以希望能以此来表示自己内心的歉意,顺便和卡夫卡做个朋友。当然了,凯文邀请的人里,并没有八角枫。

  夜幕降临,八角枫坐在翡翠36吧台边上一个的台子后面。在这里,她既可以清楚地看见卡夫卡所在的那个包厢里的动静,也可以随时留意到从正门进来的人。在八角枫的台子边立着一个装饰用的棕榈树,它的存在刚好恰当地将她的容貌遮掩在了阴影里。让进来的凯文不会很轻易地发现她。

  卡夫卡已经坐了进去,透过尚未合上的包厢门看到他那漫不经心的样子,八角枫忽然想起似乎自从他们的办公室被搬到了地下室以来,卡夫卡眼睛中的锐气似乎消失了。原本的一股不甘屈从的任性从那里渐渐消失了,玩世不恭的特质倒是越发突出起来。八角枫这才意识到,比起自己,他真的还是更希望——用他自己的话来说——更上一层楼的。但是如今他们两人的前途,仿佛就像是被扔进了一个可能永远都不会被打开的仓库一般,一切都戛然而止了。

  不知不觉间,翡翠36里的客人多了起来。服务生忙忙碌碌地穿插地走在各个桌台之间,本来舒缓的音乐轻快了起来。门外昏黄的暮色已经暗下来,几个身穿黑色西装,臂上带了块白色章饰的男人从外面走了进来,直奔吧台。八角枫认出那臂章是NS调查组的。

  一个服务生听了其中的一个黑衣男人的话立刻神色慌张地跑进了后厨,没有一会儿,一个看起来老板样子的人从里面走了出来。他将自己原本挺直的腰背在那个一脸严肃的黑衣男人面前极力地佝偻着,脸上带着顺从的微笑,回答着黑衣男人的一个又一个问题。八角枫听不清楚他们谈话的内容,只知道那个老板样子的人的脸上渐渐浮出了一丝恐惧的神色,而且越来越重。不过那黑衣男人的面色倒是一直都保持着最初的冷漠和机械,发出着一个又一个的提问。

  这个时候,八角枫从眼角里瞥到凯文走进了卡夫卡的那个包厢。一个侍者贴心地换了一个新的烛台跟着走了进去,出来时还轻轻地带上了门。八角枫将目光移回吧台,只见这时的老板已是垂头丧气,靠坐在了一个椅子上。于此同时,十几个警察从大门走进来,其中的两个将老板铐了出去。其余的走进了后厨,几声轻微的骚动之后,又有4个人被依次带了出去。整个过程不过5分钟的时间。八角枫正疑惑着,突然听到了卡夫卡的包厢里传出了一声巨响,听起来像是什么东西爆炸了。她连忙跑了过去。就在她开门之际,一股夹杂着恶臭的烟雾对她迎面扑了过来。一阵窗户破碎的声音随之响来,紧跟着地上好像重重地倒下了什么东西。八角枫透过被窗外吹进来的凉风渐渐驱散的烟雾看过去,一具尸体躺在了桌脚的位置上。从那尚未过度腐烂的面孔依稀辨出,那正是凯文的。而在凯文的身体下,有一大滩散发着恶臭的污水,断断续续,每隔两步便会有另一滩,一直延伸到窗台之上。

  “他朝我扑过来的时候,”卡夫卡将沾满水渍的衣袖凑到鼻前闻了闻,皱了下眉,他现在浑身都散发着那滩污水的味道,“碰倒了桌子上的烛台,蜡烛烧到了他的脸,然后他整个人就冒起烟来。”

  “卡夫卡,”八角枫蹲在地上用食指沾了下那滩污水,也凑近鼻子闻了下,“你还记得杰里那个度假屋旁边的沼泽地吗?”

  卡夫卡点了下头,说道:“你觉得有可能是那里面的东西?”

  “甚至是沼泽本身也说不定!”八角枫笑道:“沼气遇到明火会燃爆。”

  “还有沼泽的形成大多是腐烂的枯枝烂叶这些东西。”卡夫卡赞同地说道。

  就在这两个人说话的时候,一个警察开门走了进来。卡夫卡向他出示了自己的证件,正想做出解释。谁知那个警察只随便看了一眼,便交回给了卡夫卡,严肃地说道:“其实我进来是想告诉你们,这家餐厅已经被查封了,请你们现在马上离开!”

  站在翡翠36外,看着里面空荡荡的桌椅以及大门上的封条,卡夫卡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说道:“真是可惜,其实这里的柠檬塔做的还不错。”

  “我以为你不喜欢吃甜食。”八角枫感到有点奇怪。

  “我是不大吃甜食。”卡夫卡笑道,“不过柠檬塔除外。”

  9

  转眼,原已渐渐转凉的天气忽然又热了起来。在这个被称为“秋老虎”的时日里,罗山城的市民们迎来了这一年的“中秋节”。政府为了缓解自五月以来那场震动所带给人民的紧张与抑郁,格外体贴地将这一天宵禁的时间延迟到了晚上10点,让大家可以尽情的去参加那些大型庙宇所举办的庙会活动。

  在卡夫卡和八角枫家的中间位置有一个五庄庙。他们也约好了这天到庙会去逛逛。

  这天恰好是周日,天早早就黑了下来。挂着一轮圆圆的瓷白月亮的夜空上,在到处轻快愉悦的节日音乐的相伴下,每隔半个小时便会有各式的烟花被放上空中。倾洒四散的烟花与璀璨的星斗在深青色的天空上交相辉映,五庄庙周围摆放集市的街道上弥漫着一股浓浓的桂花香味。晚上6点左右,祭神与游玩的人已经将庙内外挤得水泄不通。两个月前的那番阴郁凝重全然不见了,到处是一派节庆所带来的欢喜气象。

  卡夫卡先陪八角枫到庙里去祭拜。每到一个殿门外,八角枫都会进去,而卡夫卡则是在外面静静地等着,在踱步中欣赏着屋顶上的山花与墙上的浮雕……

  “你信?”走出五庄庙,卡夫卡问八角枫道。

  这一天特别的炎热,八角枫穿了一条米黄色的吊带连衣裙,将过肩的卷发随意地扎了起来。她每走一步,脚踝上挂了铃铛的细脚链都会与白色的平底凉鞋撞在一起,发出轻脆的叮叮当当声。她知道卡夫卡问这个问题是因为他觉得自己不像是这般参禅礼佛的人,便只简单地回答道:“我信因果。”

  “它会改变你做事的态度?”

  “不,但它会让我更好的接受现实。”

  他们缓缓地走进了五庄庙门前的市集,融入了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一个赚兼职钱的女学生拉住了脚踩人字拖、摇摇晃晃地走着的卡夫卡,问他要不要买支花给女朋友。

  “她不是我女朋友。”卡夫卡笑道,不过很快地他又露出了那孩子气的笑容,转头问八角枫道:“你喜欢的话我可以送你?”

  八角枫不以为意地笑了一下,摇了摇头,继续往前走去。

  “你真的不喜欢?”女学生走后,卡夫卡认真地又问了一遍。

  “真的。”八角枫回答道。她的声音有些冷淡,听起来仿佛真的一点兴趣都没有。这个时候,他们正走到一个捞金鱼的摊头边。八角枫不自觉地停住了脚步,看着蹲在水盆边捞金鱼的孩子,她的嘴角不自觉地露出了一丝微笑,好像是想起了什么让她开心的事情。这是卡夫卡第一次看到八角枫发自真心的笑容。

  “我小时候住的地方,”看了一会儿,八角枫便又继续往前逛去,“那里有好多这样的金鱼。它们的生命大都不长,我那个时候最喜欢玩的游戏……”

  八角枫忽然停了下来,她转过身,抬起脸来看着卡夫卡,神情里含着一种调笑的成分。

  “一个7、8岁的小姑娘,你认为她最喜欢的游戏应该是什么?”

  卡夫卡知道八角枫的答案肯定不是跳橡皮筋或者过家家之类的,便索性淡淡笑着摇了下头。

  “是葬礼游戏。办各种各样的葬礼游戏。”八角枫继续往前走去,平静地说道。

  “你总不会是一个人玩的吧?”卡夫卡买了两只糖人,将其中的一只递给了八角枫。

  “当然不是。”八角枫尝了一口,过份的甜味让她不自觉地轻吐了一下舌头。

  “那你还是幸运的。”卡夫卡一口便咬掉了糖人的一多半,嚼碎的糖块在他的嘴里发出“嘎嘣嘎嘣”的声音,“起码还有同伴和你一起玩。”

  “你说的对。”八角枫赞同道:“我确实还是幸运的。”

  他们就这样一路走着、聊着,直到将集市逛完了,方才往卡夫卡停车的地方走去。走到停车场需要穿过一条僻静的小巷,到这里时,八角枫突然想起了什么。

  “这个送给你。”八角枫从提包里拿出了一个精致的纸盒子,“生日快乐!卡夫卡。”

  “你怎么知道?”卡夫卡很高兴地接过八角枫送给自己的礼物,不解地问道。

  “‘我看到你那份表格上写的。”

  听到八角枫的回答,卡夫卡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他有些含糊地说道:“其实……我的生日不是今天,是在一月份。”

  “那为什么?”八角枫有些惊讶地问道。

  “我父母当初填我的出生表时,写错了。又或者,是他们记错了。”卡夫卡认真地向八角枫解释道。

  八角枫不可思议地轻轻笑道:“会有父母记错孩子的生日吗?”

  “会吧。但是记错孩子生日的父母,不见得不是个称职的父母。”

  “或许吧……”

  清冷的月光驱散了酷热的暑气,送来了一阵凉风,两条斜长的影子跟在卡夫卡和八角枫的脚下缓缓移动着。静谧之中,不时传来几声轻笑,几句细语。正当他们走出巷口之时,一个约有一人多高,面目模糊且浑身裹满了泥浆的人突然从暗处朝卡夫卡扑了过来。那个怪物通身黏糊糊的,瞬间就与卡夫卡粘在了一起,它那面部上类似嘴部的位置拼命地吐着阵阵散发着恶臭的气体,极力地靠向卡夫卡。

  见到此景,八角枫立刻从包里掏出了一枚精致的打火机来,不慌不忙地燃着扔到了那怪物的身上。一声燃爆的声音随着一股黑烟而来,那怪物立刻痛苦地离开了卡夫卡,倒在了一边。这一次,它再没有逃跑的力量了。它痛苦地捂着自己脸,在地上蠕动着,大声哀嚎着,直到化为了一滩混杂着绿藻的烂泥。

  “可惜了你送的礼物。”卡夫卡不好意思地说道。八角枫送他的那个盒子在刚才的混乱中被甩在了路边,原本精致的纸盒塌陷了一半。

  “没关系。”八角枫轻松地说道。她甚至没有看一眼那个盒子,而是径直走到了卡夫卡身边,用一块纸巾从仍酸臭不已的泥浆中拾出了那个打火机。

  这是一个银色的翻盖防风打火机。机身通身洁净,唯独盖子上纹刻了一只鸟类的羽翼,在月光下泛出流水一般的银光。

  看着八角枫小心地将那打火机擦净后重新放回包内,卡夫卡突然想起,她是不抽烟的。

  10

  铃……

  刚刚洗过澡的八角枫看了一眼楼下,正有两个警察在拘捕宵禁后还闹事不愿回家的一个醉汉。她先是关掉了正在播放庙会盛况的电视,接着一手用毛巾擦干着头上的湿发,一手接起了电话。

  “谢谢你的柠檬塔。”

  “我以为那个已经不能吃了。”

  “嗯,还剩了一半。”

  “味道怎么样?”

  “还不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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