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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三章 背后的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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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警员雷纳在1930年加入警队,时年24岁。他在巡警的位置上做了近十年之后才被调入重案组。可惜他运气实在不佳,不到5年,他便因在追捕一个连环杀手时腿部受到重创而被转作了文职。漫长的枯燥岁月磨平了他性格上的棱角,无奈的现实生活打碎了他曾有过的雄心壮志。身体上的痼疾让他在55岁便提前退休,领着一份微薄的工资与津贴胡乱地度过余生。他与前妻及其所生的儿女的关系不太融洽,他也没有任何亲人。卡夫卡和八角枫在一家地处偏僻的养老院里见到了他。

  雷纳对卡夫卡和八角枫的到来没有任何吃惊,他听罢卡夫卡他们的来意后,稍稍沉思了片刻,便将那桩桩隐藏在自己心中多年的陈年旧事缓缓道出。

  “这个案子还要从我做巡警的最后那年的一件事情讲起,其实我也是后来才发现其中的关联性的。”雷纳说道,“那年冬天的一个早晨,北区火车站的附近出现了个披头散发的疯子,满嘴胡言乱语,说是见到了魔鬼。我们不以为意,以为只是疯话,后来帮她找到了家人。才知道她本是个接生婆,不久前晚上接了个电话出门后就没再回来。”

  “可谁知……”说到这里,雷纳停了下来,他的表情有些凝重,眉头紧紧皱着,似乎想起了一些及其可怕的事情,他又说道:“没有多久,那里就流出了有鬼怪在夜间出没的传闻。后来,说的人越来越多,有人说那东西像是只极大的恶犬,有人说好像是没有毛发的猩猩。反正,说什么的都有……”

  “你有亲眼见到吗?”卡夫卡问道。

  雷纳沉默了,他眼睛里充满了苍老与疲惫,他并没有直接回答卡夫卡的问题,而是谈起了另外一件,也就是卡夫卡与八角枫这次来主要想询问的那个案子。

  “当我走进那幢房子的时候,”雷纳说道,他的声音有些颤抖,双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我这一生都忘不了那股血腥的味道,哪怕是现在,我也时常从那个场景的梦魇中惊醒。我看到了一个又黑又瘦的小人蹲在那女人的尸体旁,我们的到来吓到了他。他的动作很快,我们也确实被那恐怖的气氛唬住了。等我们回过神来时,他已经越窗逃走了。”

  “是这个人吗?”八角枫拿出了雷纳的工作照。

  雷纳很仔细得看了照片一会儿,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我看到那个人只有一瞬间,我想这两个人有些类似,但不能肯定。不过我记得当时他的眼神,是一种歇斯底里的疯狂,狡诈而又邪恶。”

  听到这里,八角枫和卡夫卡互相对望了一下,他们同样记得卢克的那神经质的眼神。

  “有一件事你们一定想不到。”雷纳继续说道,“我后来查到,那个死去的女人(即前文八角枫拿给卡夫卡看的那张报纸上的死者)居然是当时新任市长的情妇,并且在不久前引产过一个死婴。”

  雷纳本来是靠坐在床上的,这时他伸出了手,示意卡夫卡扶他起来坐到轮椅上去。长久的病痛早已让他失去的行走的能力。他费劲地将自己挪到窗台边,在一个壁橱的抽屉中取出了一个盒子来。

  “自从我查到那个女人与市长的关系后,上头就不让我继续查了。”雷纳从盒子里拿出了一张照片交到卡夫卡手中,说道:“这是那个女人住的房子的外观照片,不过那片区域由于靠着山艾荒地,不久后就被封禁了。”

  卡夫卡接过照片。但见照片里有一个三层的白色小楼,破败不堪得令人不适。他将照片翻过来,背面工工整整地写了一行地址——米克维斯辖区多伦路18号。

  11

  从养老院出来后,卡夫卡与八角枫在附近找了家餐厅吃了午饭。由于停车的地方稍有些远,卡夫卡便让八角枫等在餐厅门口,自己去把车开过来。

  八角枫百无聊赖地在餐厅门口踱来踱去。看着街边几株孤零零的杨柳,偶尔一阵清风吹来,满天的飞花飘絮。一时间,这清冷的大街竟随之生动了起来。八角枫也一扫之前的阴郁烦闷,开朗了起来。

  不远处,卡夫卡的车子开了过来,八角枫便走下台阶向其走了过去。突然,一场始料未及的阵雨倾盆而下,八角枫虽加紧了脚步,可当她坐入车内时,还是被淋了个浑身湿透。于是,两人商议,先由卡夫卡将八角枫送回家去换衣服,而他自己则去拿那份前两个死者近一年内的体检报告。然后,他再到八角枫家去接回她。

  在卡夫卡的心里,他一直觉得卢克寻找的这些目标是有着一定共性的。当他翻开前两个死者的体检报告时,那上面显示的一项信息终于验证这个想法——她们皆在半年内有过流产的记录。看到这里,卡夫卡的心里突然咯噔了一下,那感觉就像好是一个本来平静的湖面被投入了一块巨石,他想到了卢克盯着八角枫的那诡异的眼神,明白了卢克为什么会突然发狂地扑向八角枫的肚子。他连忙电话给八角枫,但许久也不见回音,便匆匆地开车朝八角枫家赶去。

  与此同时,正在家中换衣服的八角枫发现了家中电源的短路。她拿起了电话,线也不知何时被剪断了。与上次不同,她不再慌张惊惧,她一手握着左轮,一边关紧了家中所有的门窗与窗帘。隔音的玻璃与密闭性极好的帘子让屋中陷入一片静谧的幽暗之中,八角枫不再依靠双眼,以往的经验让她知道那在特定的时候会欺骗自己。她仅仅凭着自己那格外敏锐的听觉,去感受房中任何可能会出现的细微声响,哪怕是再细小的喘息声也逃不过她的耳朵。

  八角枫光着脚在地上轻轻挪动着,凭着自己对房间摆设位置的记忆逐一对其搜寻着。她的喉咙越来越紧,头皮阵阵发麻,她预感那东西已经近了,近了,已经到了!

  一个如同野兽般的低吼猛然朝八角枫背后袭来。但在他那声音的发出之前,八角枫便已经察觉到了他那无法压抑的兴奋的喘息声,她毫不犹豫对其开了两发子弹。随着一个痛苦的呜咽,八角枫听到一个东西重重地摔倒在了地板上。紧随其后地,她家的门被打开了一条缝,亮光从外面射了进来,卢克从那之中飞快地闪了出去。

  卡夫卡到达八角枫家楼下时,正听到楼上两声躁动,还没等他跑上楼,便看到八角枫匆匆忙忙地跑了下来,对自己说卢克从后巷跑了。

  卢克虽然受了伤,但动作依然灵活,如同猴子一般,择窄巷狭道一路奔逃而去。卡夫卡与八角枫紧随在后,跟着他跑进了那个废旧的大楼。但当他一窜入那个1013号的房间,便马上不见了踪影。留给在他身后打开房门的卡夫卡的,仍然是与上次一样的空空荡荡的房间。

  “镜子!那面镜子!”看见卡夫卡站在门边不动了,落在他身后的八角枫气喘吁吁地对他大喊道。

  卡夫卡立即明白了八角枫话里的含义,他毫不犹豫地甩起屋内的桌子重重地朝镜子砸去。随着镜面的破碎,一个半人大小的洞穴呈现在了卡夫卡眼前。而也在这个时候,八角枫走了进来,她捡起地上破碎的镜块,惊讶地发现这碎块的一面可以映出人脸,而另一面如同玻璃一般可以透过其看到后面的物体。她方才知道那让自己浑身冰凉的鬼魅双眼恐怕当时就在这面镜子的后面,如同潜伏于密林之中的野兽在隐隐地注视着自己的猎物一般注视着自己。

  洞穴之下,沿着壁墙有一个梯子,一直通往罗山城区的地下水道。卡夫卡和八角枫顺着它爬了下去。在这长长的往来交错的拱道内,凭着不远处偶尔传来的来自卢克那痛苦的呜咽声,他们一路寻去。一会儿,卢克那一颠一颠的身影出现在远处,一会儿它又消失了,不过没有多久,那黑暗的尽头又会传来他轻微的响动。他们脚边横流的黑水里漂浮着各种不同的腐烂物体,散发着阵阵恶臭。也不知这样跑了多久,卡夫卡和八角枫感到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再看到或听到卢克的踪迹了。最终,他们被拦在了一扇高大而坚固的铁门前。

  那铁门的底下是一块及其坚硬的花岗岩,被粗暴地凿出了一个极小的洞口。而铁门正中的位置,被用红漆标上了粗大的“严禁”二字。从门锁的掌纹密码来看,卡夫卡知道这是只有军队的高级将领亦或是特殊的官员才能打开的。正当他想着回去另作打算之时,八角枫从他身侧走了上去,在识别掌纹的案板上放上了自己的左手。随着巨大的吱嘎吱嘎的铰链转动的声音,门开了,他们进到了一个被废弃了数十年的地下仓库之中。阳光从墙顶半开的窗户照射进来,密密层层的尘灰漂浮在光影之中,无数的档案袋被叠在了一排排的架子上,已再不会有人查阅它们了。

  卡夫卡和八角枫沿着石阶走出了地下室,穿过一个个宽敞但处处是残破的办公桌椅的房间,从一个大厅出到门外,进入了一个漫天黄沙的世界。那沙尘遮天蔽日,以至于他们两个人只能看到远处至多不过20米的地方,其余所有的一切都被深深地藏在了那浓浓的暗黄色的幕帘之后。

  “你看!”八角枫指着他们刚刚走出的大楼门外挂着的一块牌子,提醒卡夫卡道——那上面写着米克维斯辖区政府大楼,多伦路1号。

  12

  卡夫卡与八角枫站在了多伦路18号的门前。眼前的房子与雷纳给他们的那张照片上的白色小楼别无二致,只是长年累月的风沙使它原来表面上所覆盖的藤蔓被墙砖上细小的裂缝所替代,一根根地从房顶展露出来一直蔓延至墙根深处。

  推开房门,一条狭窄过道的尽头有另一扇通往院落的后门,一阵“悉悉索索”刨土的声音从那边传了过来。卡夫卡和八角枫急忙冲了出去,但见屋后是片荒芜的空地,只有孤零零的一颗槐树和一架在风中摇摆着的双人秋千。他们发现树下沙土的一处有松动过的痕迹,便找来了铁锹向下挖去。当他们挖到第三锹的时候,从地底下传来了一声声“咚,咚,咚……”的怪响,一顿一顿的,错落有致。原来那诡异的声音来自于一个精致的可能仅够放置刚刚出生不久的婴儿的小巧的棺材内,那是卢克的母亲在他还未出生之时就为他亲自准备好的!

  棺材盖板自己弹了开来,卢克等不及地从里面一跃而起,他在土堆旁灵活地打了一个滚,一下子就隐入了那愈来愈猛烈地沙暴之中,向着山艾荒地的深处奔逃而去。

  卡夫卡想要去追,可是在这视线愈来愈模糊的沙土之中,哪里能追的上。他跟着卢克跑进了那正飞荡着滚滚红雾的黄沙风暴之中,他的双眼被强风迷住,他嘴里满是沙土,卢克的踪迹早已消失无踪。他在追什么,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了。他的双脚被深深地埋在沙下,每一次抬起都费尽艰辛。他狠狠地,却又毫无成效地迈着每一步,就好像追逐着他自己长久以来一味追求的那个遥不可及的东西一般……

  突然,卡夫卡在自己的前方看到了八角枫的身影,他不知道她是何时跑到自己的前面的,他感到一阵疑惑。

  “八角枫!”卡夫卡叫了一声,那女人回过头来。他大吃一惊,那不是八角枫!虽然容貌完全相同,但是她们的衣着发型却完全不同,尤其是她的神情。八角枫神色永远都是淡淡的,仿佛对任何事情的都不会挂在心上。再大的变故在她的脸容上,你也找不到任何波澜。可是这个女人的眉宇之间透着一股狠戾,嘴角含着一种凄厉的笑容,看得卡夫卡身上一阵发寒。

  “卡夫卡!”八角枫那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卡夫卡本能地掉头去看,她正站在后面的不远处,向自己用力挥动着双手,大喊着:“不要再往前了……”

  当卡夫卡再次望向之前看到的那个女人时,她已和卢克一样隐匿进了山艾荒地的黄沙里。但是他很清楚地知道,刚才自己所看到的一切绝不是幻觉,而是真真实实的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

  卡夫卡与八角枫互相搀扶着往回走去。回程之中,风势渐渐变小了。而当他们再次回到那个双人秋千的院子时,风暴已经完全平息。火红的太阳正落到地平线的尽头,深青色的天空上万里无云。在那最后的余晖之中,八角枫与卡夫卡站在山艾荒地与罗山城的交界处,他们看到,米克维斯所有的房屋都是背对着罗山城而建的,所有的……

  13

  卡夫卡和八角枫回去之后,都没有向任何人提起过在米克维斯所见的一切。他们之间达成了一个共识,卢克的案子就让它结束在他第一次逃离囚车之时。

  14

  “…我们怀疑卢克的身体在出生时就发生了变异,骨骼以及肌肉异常的柔软,并且……但这一切皆是推测,由于之后卢克的失踪,而无法得到确实的证明……

  西元1990年5月7日八角枫报告”

  八角枫签上自己的姓名后,将文件装入档案袋递给了定期从橡树城来取的工作人员。恰巧在这时,卡夫卡走了进来。

  “刚才你女朋友打了好几个电话来找你。”八角枫关掉了桌上的台灯,她准备下班了。

  “哦。”卡夫卡随便应了一声,他拿起挂在椅背上的外套对八角枫说道:“一起走吧,我送你。”

  八角枫按下了办公室最后一盏灯的开关,由于她想去试一家新开的牛排店,她拒绝了卡夫卡的提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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