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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甜 四


  然而我低估了周旭尧老师的厚脸皮程度,他只是眨眨眼,一脸无辜,好像是听不懂毕方说的是什么意思,“舒小姐没有手机号码?”

  “没有。”我毫不犹豫,“只有座机。”

  毕方无力地点点头,“她确实没有,你将就将就吧。”

  周旭尧也不挑,问了号码,就和我说了再见,我摆摆手,心里默念,就不再见了,咱们洋气点儿,就拜拜吧。

  一扭过头就看见王冬冬坐在门边,拿着报纸,麦克坐在离店门最近的位置。每回看到他们这么坐着,我就在猜他们是不是闹别扭了。平时麦克对王冬冬可谓百般忍让,王冬冬看着良善,但心里一直对我嫉妒,我一眼就能看穿。麦克和谁都能聊,就是和我不合拍,没几句就会吵起来,我就不懂了,王冬冬随便杜撰一个关于和白泽的故事就能博得他的支持,要么是他早已经对王冬冬情根深种,要么就是没脑袋瓜子的二傻子。

  我和白泽这么显而易见的相互爱慕的关系,他们两个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王冬冬每天偷看我,就是想知道我有没有白泽的消息,摆明了想空手套白狼,我又不蠢,当然不会让他们这样坐收渔翁,你不找白泽,好,那就一起坐着干等吧。

  毕方作为我的店小二却没有一点儿溜须拍马的自觉,在以前涨工资的时候我还能暂时体会到当老板娘的尊严和荣耀。但停止涨工资后,她每天看我我的神情就像叛逆青少年看着妈妈,一脸的不耐烦。为表威胁,每回出现我和她的交流矛盾严重时,我就会往她的碗里塞鸡肉鸭脖鹅头。作为一只鸟,这应该是一种巨大的耻辱,她都默默忍受了,回击地也很有力,她把我吃的饭全部换成了糯米。众所周知,我的消化并不太好,吃上一些就有我受的了。可以说,在互相挤兑,互相折磨方面,我和毕方还真是天赋异禀。

  我们的感情非常复杂。感情好时,她管我叫梦春姐,我管她叫傻鸟。感情不好时,她会把我的名字反过来,我会叫她毕方。

  总而言之,我们感情甚笃。

  我还在我们之间的关系中静静地思索着,座机突然响了,我看着毕方,“接电话去。”

  毕方扭过头,“自己接。”

  我没辙,走到电话机旁,拿起听筒,“你好,飘香厨房。”

  那头传来一阵低笑,我听着有点儿发毛,“喂,你好?”

  “舒小姐,那两百元我压在桌边碗底了。”

  “你等等。”我捂住了听筒,“毕方,你坐着的位置,把碗下面的钱收好。”

  毕方莫名其妙地看了我一眼,还是照做了,当她从碗底拿出钱来的时候,她的表情都错愕了,“你把钱藏在这儿干什么?”

  我没理她,放下捂着听筒的手,对着电话那头,“周老师,你这样让我太为难了。”

  “舒小姐,我不能收学生家长的钱,假如带到学校还给汪桃甜让别人看见了会引起一些不不必要的误会,还请见谅。”

  他说得诚恳,我一想也觉得可以理解,只是一时有些无言,“……好吧,那就这样。”

  他“嗯”了一声,又说,“劳烦了。”

  我挂断了电话,扭头对着毕方,“当老师不能收家长的钱吗?”

  毕方想也没想,“当然看个人了,有职业操守基本就不收。”

  此言一出,我突然对周旭尧肃然起敬,我还以为他这么颠三倒四是想借机泡我呢,会不会是我想太多了?

  毕方又开口了,“这周旭尧,还挺帅的,可惜眼光不怎么行。”

  “是挺帅的。”我搭腔,毕方转过来,“你看上人家了?”

  “没有没有,”走到她身边,把她手里的钱抽了出来,看了看,“还有一张。”

  恰巧有人走来,我推了推毕方,“来顾客了,还不起来。”

  她不情不愿站起来,朝我比了个中指,我不懂是什么意思,直觉上应该没什么好内涵,也回敬了一个。毕方愤愤往里走,我很不屑,毕方弄得好像没见过就猜不出来是什么意思似的,太低估我这聪明绝顶的脑袋瓜子了。

  忙碌的一天就这样过去了,日暮西斜,生意渐渐淡了下来,我靠着椅背,舒了口气,毕方骑着自行车出现在远处,从小坡上快速溜了下来,嘎吱一声把车停在门口,跨下来,拿手背擦了擦汗。

  我点了点桌上冒着凉气的汽水玻璃瓶,毕方伸手握住,猛吸一口,深深深深地呼了一口气,表情很是心满意足。我们俩不约而同地看向天边的云彩,一直没有说话。

  过了半晌,身旁一阵咕噜咕噜,不用回头也知道那是毕方饮料喝完的声音,我咂咂嘴,“每回让你喝慢点儿都不听。”

  “这样的日子也挺有意思的,假如你找到屈四灵,一定要回去吗?”

  我点头,毕方在一旁叹气,我瞥了她一眼,笑了,“到时候,飘香厨房就给你经营,你想给自己加多少薪就加多少。”

  毕方的语调很装模作样,“没有舒梦春的飘香厨房就不是飘香厨房了。”

  我嗤笑,“傻鸟。”

  远远的,有一个小胖子朝我们跑来,到了下坡,显然有些力不从心,趔趄向下,看着我和毕方,把手伸得高高的,招了招手。

  毕方也回应她,招了招手。

  渐渐近了,桃甜的脸蛋红扑扑的,额头上满满的汗水,两鬓头发都被濡湿了,脖子挂着一条白毛巾,“舒阿姨,我要一份排骨盖浇饭。”

  毕方默不作声地把毛巾拿了下来,拧了拧干,挂回她的脖子上。

  “打烊了,”我毫不留情,“你爸爸妈妈让你锻炼减肥,你转个身就到我这儿来了,要是你妈又来找我,怎么办?”

  桃甜目露哀求,“舒阿姨,我是真的饿了。”

  毕方拆台,“你就没饱过,哪回惹事了不是你春姨给你兜着,这次别说她不同意,就是我也答应不了。”

  我对春姨这两个字毫无好感,毕方一说出口就被我翻了个白眼,“是啊,你鸟姐都不同意,更不用我了。”

  桃甜摸着圆鼓鼓的肚子,“你们看我都饿成什么样了!”

  我看了一眼,扭头对着毕方,“饿成什么样了?”

  毕方很配合,“把肚子给饿鼓了。”

  桃甜不依不饶,“我给双倍还不行吗?我是真饿,假如我妈来找你,我自己和她说。”

  我腾地站起来,捏着她红红的脸颊,“我是那种只图钱的人吗?你看你思想道德教育就没学好,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要不是看在你年纪小怕饿的份上,我才不会宽容你呢。傻鸟,起灶。”

  “啊?”

  桃甜吃得心满意足,拿毛巾擦了擦嘴,招招手,“舒阿姨,毕方姐姐再见!”

  我也摆摆手,“跑慢点儿,吃太撑了容易吐出来。”

  毕方在一旁幽幽地,“明天桃甜妈估计又要来了。”

  我一脸无所谓,“不稀奇。连着一个星期都不来才奇怪呢。”

  “可是人家教育孩子,和你有什么关系?太胖了确实不是什么好事,锻炼减减肥对身体有好处。”

  “是和我没多大关系,但是我也犯不着跟钱过不去啊,”我走进厨房,清理着灶台,“更何况,饕餮你又不是不知道,它们哪有饱腹的时候?我以前还见过成年饕餮吃了房子呢,”回想当年,我忍不住感慨,“那时候……真震撼啊。”

  “这也不算震撼,”毕方也回想当初,“以前我看你生气的时候踩烂了一座酒楼,那才叫震撼呢。”

  “那时候的脾气比现在差多了,”我也想起了那时候,忍不住叹了口气,“但人心淳朴,还是有不少人惦记着我的好处,把玉雕成我的形状,天天挂在脖子上。”

  毕方戳穿,“你知道你是什么不?招财瑞兽,百姓要是不图钱,挂你干啥?”

  傻鸟就是话多。

  我打着哈欠,“不聊了,不聊了,我去睡觉了。”

  “去吧,我看电视剧去了。”

  毕方锁了门,往楼上走,我想了想,把她叫住了,“诶,你等等。”

  “怎么了?”

  “你最近在看的那个电视连续剧,好看吗?”

  毕方翻了个白眼,“不好看我还看什么?”

  “我和你一起看。”

  我把电灯一关,跟着上楼,傻鸟站在楼梯口不动了,我推了一把,催促道,“站着干嘛?”

  “你该不会对周旭尧有好感吧?”

  “没有,没有,别瞎猜,快上去开电视!”

  两集结束,毕方心满意足,把遥控递给我,“你关了吧,我上会儿网就睡觉。”

  我茫然无措地看看电视,又看看手里的遥控,“我不会啊,你来关。”

  要知道刚来小镇的时候,我费了多少周折才克服了对电视人像的恐惧才敢走进这间屋子,现在让我来关电视,我心里实在有些慌张。

  毕方不耐烦地夺过遥控,伸手指着电视,一按,电视就一下子暗了。我舒了口气,“你去上网吧,我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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