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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陨落的白色


  午后的阳光释放的热量更加强烈,明晃得让人睁不开眼,身穿一件白色连衣裙的江孝柔撑着一把遮阳伞行走在林荫道上。偶尔吹来一阵风卷起她的发丝和裙摆,她无声地沿着看不见尽头的道路一步一停的走着,时不时伸手接住被风吹落的叶子,目光暗淡而忧伤。

  这天晚上,江孝柔刚洗完澡坐在临时租的公寓里的阳台摆放的椅子上,郑司不愿让她住进他在本市的房子里,她给自己倒上一杯干白。相比于干红的浓郁她更喜欢干白的清爽,正在她品味杯里的葡萄酒时,一道人影突然遮住了阳台的射灯的光芒。

  “啪”一沓油皮纸包裹的东西砸落在她面前的桌子上,江孝柔轻皱眉头没去碰被纸包裹的东西,而是面露不悦地抬头看向来人。

  “这是什么?”

  “拆开看看不就知道了。”符子蓉将一串钥匙扔在地上,转身去餐厅的碗柜里拿了一个被擦拭的清透的高脚杯。

  江孝柔心脏“砰砰”直跳,内心一直有个声音告诫她不要去碰、不要去看。可是,她还是忍不住强烈的好奇心,微翘着兰花指撕开了封口。

  “啪嗒”符子蓉很满意眼前双手腾空,文件和照片全都从中散落一地的画面。她食指中指捏着杯座贴在玻璃桌面上摇晃醒酒,发出“吱吱”刺耳的摩擦声,而这声音惊醒了六神无主的江孝柔。

  “这是在逼我!”江孝柔嘶吼着伸手一挥,刚刚才喝了一口的干白连着高脚杯被掀翻在地,瞬间支离破碎,清黄的酒液浸染地上白色的文件和张张清晰无比的照片。

  “是又怎么样?你已经被榨干了利用的价值。”符子蓉伸直了手臂对上头顶明亮的射灯的映照的灯光端详起自己刚刚做过的指甲,嘴角歪斜一边地向上翘起,满是嘲弄。

  “他不能这么对我,我只是遵照他的吩咐,不能全都推到我的身上!”江孝柔不可置信地指着地上那些将她推向死亡绝境的东西。为什么?她完全跟着他的脚步,他要她做的从未失手,为什么现在这些人的死亡全成了她一人所为!

  “默崇说了,这么些年你已经享受的足够多了!若想你法国的父母还能继续好好生活,你应该知道怎么做?”符子蓉轻抿一口干白,皱了皱眉头,果然她不喜欢干白,颜色太素,味道太淡。看向眼前几近崩溃的女子,她不由得咧开嘴笑了,没有平时在人前的轻掩嘴角,而是大大方方地笑着。

  江孝柔挥手打掉符子蓉捏在手里的高脚杯,单膝跪在桌面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丝毫不受影响的符子蓉,狠狠说道:“你以为你是独特的?你以后也是和我一样的下场!”

  “是又如何?我心甘情愿!”符子蓉笑着笑着,眼角竟挂着泪珠。今天是跟着他多年的江孝柔,下一个就会是自己,她怎能不知?谁让她无可救药的爱上了他?

  “哈哈哈哈,你们都是疯子!为了不爱自己的人如此的疯狂,不惜牺牲别人的幸福与生命!”江孝柔看符子蓉一本正经地回答她的样子,内心的慌乱、不甘、怨愤全都消散只有对自己天真的嘲讽,她伏在桌面上一边大笑一边敲打着桌面。

  “还有你。”符子蓉将被刮过阳台的风吹乱的发丝刮到耳后,对于江孝柔此时毫无形象的样子满脸的鄙夷与唾弃,却也有一丝尚存的怜悯。

  “是啊,我也是疯子!我对不起那些人,我对不起小伊!对不起司!哈哈哈哈”

  符子蓉起身离开了阳台,虽然风不停地吹来,但她却觉得空气沉重不堪,好像谁在房间里撒了一大盒的粉笔灰让她呼吸难过。她摸上门把手,转身看了一眼那个单脚撑地另一只脚还维持着跪在桌上的女人,扔下一句话。

  “至于怎么做,你自己该清楚。”

  “呵”江孝柔睁开眼,茫然地看着身处的长得几乎望不到边的林荫道,午后阳光正强烈道上难得有人经过。她站在一株要三人环抱才能抱住的银杏树下,伸手抚上灰褐色纵裂的树皮,轻叹一声。

  “银杏银杏,时间可以重来吗?”

  茂盛发绿的银杏树当然不能回答她,除了风刮擦着枝干上一片片扇子似的叶子发出“莎莎”声混合着此起彼伏的知了声,没有任何回应。

  今天,她特地挑了一件纯白的连衣裙,因为白色代表着纯洁、天真。而她恰恰失去了这两样,曾经每个与她相识的人都会对她说:“孝柔,你穿白色真好看,很称你,恬静又文雅。”

  她打电话给周伊,可是却是占线,在联系人里翻来覆去划了几遍,最后停在“司”的这一栏,点了几次却在拨出时又给按掉。他早就知道自己暗处将他的一举一动报知给郑默崇,或许从他昏迷醒来睁开眼就开始怀疑自己了。

  拐进林荫道上的一条分岔路,就是她曾经学习过的初中。现在正是暑假期间,校门被一条大铁链锁着,她进不去,只能围着外墙绕着走,从嵌进墙体的根根铁栏看向那被修剪的齐整的绿草坪和圈着它的塑胶跑道。

  江孝柔的目光很快被一座凉亭吸引,她记得它,这是她与周伊最喜欢午休时呆的地方,她看书,周伊塞着耳机补眠,两人在这度过了近三年的时光。可是,最后却因为她自己为了名利为了虚荣让两人渐行渐远。

  “小伊,对不起。”她只能一遍又一遍地念叨着,抓着围栏,脸贴着已经锈迹斑斑的铁栏,平时的她一定会离得远远的,可是现在她恨不得挤进去。好像一旦进了校园时光就能倒回从前,她一定会听周伊的去喊老师,一定不会去顶替“救命恩人”的位子。那么,她的双手就不会沾上鲜血,心灵就不会被贪欲浇灌。

  可是,一切都不能重来,她蹲在铁栏旁将头埋入双膝,以泪洗面直到双腿发麻开始战粟。

  再次回到D城时,已是夜深人静的时候,江孝柔站在周伊的房门口手抬了又放下,最后只能捂住要哭出声的嘴巴转身下了楼。

  昏黄的射灯照亮了这个贴满印着白色茶花的瓷砖的浴室,江孝柔还穿着白天穿的那件纯白色,只在领口和裹肩处缀着几朵怒放的白色小花的连衣裙。站在洗脸台前,看着镜中面色惨白的自己,伸手摸向脑后将绑缚过腰长发的丝带扯掉,浓密的发丝瞬间在晕黄光线下铺散开如同精美的丝质毯子搭在肩上。

  “嗒”江孝柔轻推手里美工刀上的按钮,锋利刀片的寒光在灯光照耀下竟然显得那么柔和,她用拇指在刀刃上轻划一下。很快,拇指裂了一条口子,光亮的刀片上立刻浸染血色。

  “真是锋利啊。”江孝柔喃喃自语,此时的她已经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了。她用流着血的那只手握住美工刀,走向洗手台的浴缸。

  “裙子沾血了,好不卫生,我要洗衣服,还要洗个澡。”她和衣坐进浴缸里,握着美工刀的手搭在腿上,血迹一沾白色的丝裙顷刻晕染一片。她嘟囔着去掰水龙头,温度调了一遍又一遍。

  温水越积越多,让她再也坐不稳,索性她便躺下,瞧着浴缸被清澈的水流盛满。她盯着在水里随着她的动作不断摆动的丝裙发了好一会儿愣,最后她抬起左臂,举过头顶,右手随之跟着举起还有被她一只握着的美工刀。

  “真好看。”当血液从腕处沿着臂弯汩汩而下时,她被这温热却又美艳的红色液体吸引住了,它们很快钻进她的肩窝给她胸口缀着的那几朵小白花染上了红色,如一朵朵绽放的罂粟,在美丽绽放中夺走生命。

  “好累,睡一会儿再洗澡、洗衣......”她将手臂垂放在浴缸里,双腿轻轻向上屈起,头颈渐渐从浴缸的边缘滑进水底,水面“咕咚咕咚”翻腾了几个水泡便恢复平静。接着,血和水融成一片从浴缸里挣扎而出,在浴缸的边缘形成一道长长的水帘。

  周伊坐在凌则清的车里,车子疾驰在高速公路上,凌则清让她觉得困了可以先睡,她执意要醒着陪他聊天让他能够清醒地开车。一路上,她总是心绪不宁,右眼皮时不时惊跳几下。凌则清安慰她别想太多,天大的事,他陪着她。

  “谢谢你对我这么好。”周伊听到他的承诺,脸色微红感激地致谢,她不想让自己多想他话里的意思。

  “不用和我这么客气,毕竟是老同学。”凌则清这话刚说出口,懊恼地轻拍了一下方向盘,他想说的不是这个。虽然他见不得她受苦,可是,他还是不知道这样的情感究竟该怎么理清,怎么表达。而且,她的丈夫正处在水深火热之中,他现在表达情感容易让她犯难。

  “嗯,老同学。”周伊低头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堆起笑脸将他的话重复了一下,着重说了“老同学”三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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