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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 “吴悠吴律”


  是个小公主,起名吴悠,谐音无忧,一生无忧无虑。

  我突然想起来,很久之前,我遇到过一个人,叫吴恙,安然无恙。异曲同工之妙。他也曾联系过我,可惜我已经离开了南京,终究是没有缘再见一面。

  我不免吐槽了几句:这得到处撞名啊。

  罗旸挑眉一笑,说下面再生个男孩,取名吴律。

  小公主小名絮絮,说是谐音了绍天中途改掉的姓:徐。

  我陪了一会儿,放下了买的东西。匆匆的来,又匆匆的走。罗旸看起来略显忧心忡忡,我当是因为孩子,没多在意。

  这场南京行就像我这些日子的生活中的一个简单的小插曲,并没有起什么波澜。快递依旧收着,只是里面的东西,相比以前,要少了不少。

  没多久,又是一年秋末,我当上了YC厦门分部编辑部门的负责人,生活顺了起来。加上南京定时转来的那些款,我的生活宽裕了不少。

  某一天我再一次在百度打上了徐绍期三个字,按下回车键后的词条,更新为了:传世签约画家徐绍期个人画展于南京艺术展馆展出。

  我恍惚,反反复复阅读了好几次,一个人在屋子里喝了个耵聍。

  不知是不是巧合,画展开始的时间竟是12月3日,至今已经开始两天了。我一觉睡醒,揉了揉昏沉沉的脑袋,赶忙上网买了张画展结束那几日的火车票。

  如果那天我能在那里看到意气风发崭新的绍期,我绝不会再提旧事,等他给我一个新的开始。

  可没能等到那天。

  那日我正从办公室里收了一大堆资料出来,与领导交代了工作,正坐在走廊里喘着气喝着水,就接到了吴绍天的电话。自从絮絮出生以后,两人电话联系我的次数就少了很多。但不管是从前还是这几日,他们都从没在这个时间打过电话。

  我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我被水呛了一口,缓了半天才接通了电话,传来绍天有些疲惫的声音:“久久,回南京一趟吧,画展开始了”

  我舒了一口气,答:“票已经买好了,月底就回”

  “我给你买好票了,机票,就明天”绍天远离了话筒咳嗽了几声,继续说:“你调配一下,回来一下吧”

  我有些愣住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电话那头没了声音,半天才回答我:“没什么事儿,你回来再说。路上小心”

  挂了电话我坐在走廊里愣神,不好的感觉在心中愈发的强烈了起来。我赶忙打开新邮件收了绍天帮我买的机票,匆匆忙忙的退掉了那张火车票,请了个假,冲回家收拾东西。

  东西没什么好收的,绍天甚至没帮我安排回程的时间,我也并不知这一趟除了画展,还为了什么。

  我一夜都没怎么入睡,就像又回到了一年前的某天,在担心中迂回。我不敢问自己,绍期带给我的究竟是什么,是没日没夜的辗转反侧,还是漫漫人生中的一场风花雪月。

  可我再也离不开他,哪怕前路未知。

  第二天凌晨我就收拾了东西直奔机场,几个小时后,就落地南京了。绍天一直在追踪着我的行踪,我一下飞机,就接到他的电话:“出站口有人接”。

  难道是绍期给我的惊喜?

  我拖着小行李箱在机场里狂奔,赶在上一批出站的末尾冲进了接机大厅。四周环顾了一圈,倒没发现熟悉的面孔,只在正中央看到了一个大牌子,写着:接机余久久

  举牌子的是一个我不认识的人。

  我心里的石头坠地,放慢了脚步往他跟前走去,那男的看见我,细细的打量了一下自己的手机,对我绽放了一个笑容,伸出了手:“你好,你是余久久吧,我是吴绍天的朋友,来接你”

  我尴尬的笑了笑,握了握他的手。

  车子行驶在久别重逢的南京城里,我盯着窗外,半天没吱声。

  “你结婚了?”他突然问我:“我看你手上戴着戒指”

  我不安的应了一声,手不安分的在眼前晃了晃。这戒指,已经是我的习惯了,再加上我这年长胖了不少,也不知道还拿不拿的下来。

  “我看你很年轻啊,这么早就结婚了,跟绍天和他老婆一样”他笑了笑。

  我不知该说些什么,只默默的打量着那戒指。

  开了很久的路,我终于想起来问:“我们去哪里啊?”。我想是去画展,可是我们走着的却不是那条路。

  他答:“医院”

  我愣住了:“为什么去医院啊?是谁生病了吗?绍天吗?”

  他摇了摇头,说不知道。

  我只好忐忑不安的在宽敞的车里蠕动,没法安坐。

  远远的我就看见绍天站在医院门口,我赶忙打开车门跑了过去。绍天与我打了个招呼,又与那男的说了几句,他便开车离去了,带着我的行李。

  绍天神色凝重的往里走,我只好屏声静气的跟着他走。他绕了几圈把我带到了楼上休息室,倒了一杯温水递到我手上,说:“路上辛苦了,本来没想要你这么急着回来的,可是我哥生病了,虽然她不让我跟你说,但是我还是觉得你有必要回来见一面”

  我慌了神,忙问:“什么时候的事情,什么病,严重吗?为什么电话里不告诉我”

  我的坏预感不是突如其来的。如果不是非常严重的事情,绍天绝不会让我如此急匆匆的回来。

  “怕你在厦门知道了,会太慌张,路上容易不安全”绍天犹豫了片刻,张口:“其实他病了挺久的了,败血症,但是前段时间才查出来”

  我呆住了,傻愣愣的看着他。是我的错,我早就发觉了他身体的不对劲,却没有留心。

  绍天叹了口气,别过头去,小声说:“最终还是因为那混蛋。”

  “为什么没人告诉我”

  “我们也是不久前才知道的。这病不容易检查出来。我哥从去年跟他周旋的时候就非常容易发烧,后来就越来越严重了,经常晕倒,出来之后他也一直是忙于事业没在意这些,就当是普通感冒吃了些药,但是次数却越来越频繁,上个月突然恶化了,才......”

  我两腿一软:“那会儿我回南京了,你知道吗?”

  他点了点头:“我是想告诉你的,可是我哥他怕你太担心,想等熬过去,加上画展圆满后再去找你,可是现在恐怕有些难了”

  从与杨戈周旋那时开始,到现在,足足拖了一年多。

  我恍了神,双腿一软,好在绍天扶住了我,才没有坐到地上,我迟疑的问他:“所以,是晚期了吗?”

  绍天看我站稳了,才轻轻的嗯了一声。

  如五雷轰顶般,我所有的话都哽在了嗓子眼儿里说不出来。直到绍天试探的拍了拍我的肩膀,小声的问我:“要去看看他吗”

  我突然没了勇气,使劲的摆手,带着哭腔问:“那能治愈吗?”

  “不好说,得看情况。那天打电话给你让你早点回来是因为他那天加重了,情况很危急,但今天又稳定了一些”绍天叹了口气:“得看他了,虽然......的几率更大,但也许就能好了”

  我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心如滴血般的疼。半天我回过神来,架着绍天的胳膊没底气的说:“带我去见见他吧”

  医院的走廊充斥着药水的气味,我本是不在意的,可是今天,这味道却让我每分每秒都在反胃。

  绍天带我慢吞吞得走了很久,停在一个与普通病房不太相似的门门口,那房间是透明的,外面坐着不少家属正趴在落地窗上望眼欲穿。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穿着鞋套的医护人员们正在里面穿梭。

  我无助的望向绍天,他嘴抿成了一条线,苦笑着说:“这是加护病房,再过几分钟家属就可以探视了,可是我哥在睡着,他也不知道你回南京了”

  “哪个是绍期?”

  绍天指了指最边上的一个床位,无言。

  我看过去,却丝毫认不出来那是绍期,只看到一大堆医用仪器围绕着。我眼睛一花,蹲在了地上,怎么也站不起来。

  时间一到,早早就聚集在门口等着的家属便蜂拥而上,可是同时每个病人只能有一个家属进去。等大家都进去了,我无助的望着绍天,他朝我点了点头,示意我进去。

  “多说点话,他醒了的话,能听见”他嘱咐我。

  我拖着灌了铅般的腿,往里挪动着,不知不觉得已经站到了床边。绍期静静的躺在那里,头戴着那年我送给他的帽子,露在氧气罩外的面孔白的与枕头容为一体,泛着星星点点的腥红,眼睛紧闭着,长长的睫毛耷拉着。

  我们分离了多久?怎么恍惚间你就变成这样了?

  我跌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泪如雨下。

  他露在被子或衣服外的皮肤上都有着细细的红点,手腕上还带着我送给他的手链。我多想抱他,可抱住他的却是那些杂七杂八的管线。

  我失声,半晌忍不住喃喃起来。

  究竟为什么,这个男人此生要承受这么多?为什么一山过后又是激流?如果可以,我多想把我一生的好运都送给他,用在余生。

  我忍不住伸出手拉起他纤瘦的手掌,紧紧的握住,只轻轻的唤了声他的名字,他竟然醒了过来,望向我的眼神瞬间充斥着慌乱,瞳孔震动着。

  我别过头抹掉眼泪,换了一脸笑意望向他,笑嘻嘻的说:“你让我等了太久了,没办法,所以我食言了,我先来找你好了”。话音未落,眼泪又再次肆意了。

  我握着的那只手颤抖了起来,但也反握回来,紧到那股压抑传进了我的心里。

  他伸出另外一只手,试图拿掉氧气罩,我赶忙拦住他,他并没有反抗,而是示意我他有话要说。我赶忙凑上前去。

  他的声音透过氧气罩传来,显得又弱又小,但还是被我的耳朵一个字一个字捕捉到。

  “我都买好去找你的火车票了,真不巧”

  他尽量用着轻松的语气,在我耳边说着话。我的眼泪一滴一滴砸在他枕边,我赶忙侧过脸不让他看见。

  “别哭”他蹙眉哄我,像以前一样。

  他见我不说话,继续用着气若游丝的声音在我耳边呢喃:“刚到南京吧?路上累了吧?去休息休息吧,我没有关系的”

  我哽咽:“不累,我在这里陪你”

  他轻轻的摇了摇头:“不要,你去休息吧”

  我没再对着他干,带着埋怨的语气说:“绍期,你得快点好起来,别忘了你之前答应过我的,你把自己搞成这样,我肯定饶不了你,等你好了,我再跟你算账”

  他闭上眼睛,点了点头,又睁开眼睛望着我,眼白泛红,烟波如烟。

  探望时间已到,医生来催我,绍期握着我的手却不放。我恋恋不舍的凝望了他半刻,觉得不能任性的打扰他治疗,从他手心中抽出,泪流满面的往外踱步。他的目光追随着我,一直到我站到了玻璃窗前望着他。

  绍天轻身劝我:“回去歇会儿吧,罗旸还在家里等你呢”

  我望着绍期目不转睛,拒绝:“不要,我在这里陪着他,我要是走了,他找我怎么办”

  绍天无奈的看着我:“他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休息,你觉得你站在这里,他能放心的休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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