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水月

　　卫明启在家整理了今天第二份刷票IP名单，提交后吃完炒面，还没等到母亲回来，四人组倒结伴找上门来。见长辈不在，他们落得轻松。

　　卫明启先与四人确认了近期的任务成本与车费数额，加在一起也不过四百多元，2点积分就可以抵消，他当场完成转账，加入了他们的讨论行列。

　　二旺：“小卫哥，今天我们刷了两次票，送了一趟匿名包裹，老鹤跑腿办证，早上还是25.4%的进度，现在怎么样了？”

　　说到这儿，四人关切地注视着卫明启，这是他们当前最在意的事了。

　　“我计算一下。”卫明启拿起手机，避开了诸人的目光——无论是系统还是积分的事儿，他都没让四人知道，所以只用了一个百分比直观地展示援助计划的进度。

　　早晨时累积获得127点积分，上午第一次刷票经确认，获20点，送匿名包裹10点，办证15点，累计172点，占目标500积分的34.4%，进展喜人。卫明启心情明亮了不少，立时宣布了结果：“现在进度是34.4%，等到今天第二次刷票结果被确认后，就能达到38.4%。”

　　一天便上涨了13%，四人的目光顿时热切了起来——根据卫明启的承诺，只要达到了100%，就算不能解决义肢的问题，也会拿出10万援助猴子。若是能做到这个地步，四人皆可满足，所以即使心中有各种疑问，也没再细细追问这些工作都是哪儿来的了。

　　毛桃一拍大腿，感慨道：“他奶奶的，这几天刷票刷到吐。不过真没白干，一次就能涨4%，老鹤办证跑断腿也没这么多。那什么戚风蛋糕的，我明天就多送他几票。”

　　他们都是二十多岁的小青年，对荧屏小鲜肉不怎么感冒，却因为近日来的送分任务而加深了好感。几人笑闹着调侃了几句，卫明启最是务实：“这个投票活动截止至本周日晚24点，再刷两次估计也就结束了。”

　　“明晚就没了啊？那估计戚风可以拿个第一。”虎子一笑便露出了两颗虎牙，见诸人好奇地看过来，他便借用卫明启的电脑打开了Z市娱乐网——只见投票已进入白热化状态，第一第二名争夺着榜首，戚风以不足300票的微弱优势领先。

　　老鹤：“才领先300票，不是随时会被追平吗？”

　　虎子：“嘿，你不知道，我盯着排名好几天了，他俩你争我夺的情势胶着，戚风每次落后，都会在半天里小票数反超。”

　　毛桃：“也有我们的一份功劳。”

　　虽然刷票有些不道德，但不是很严重的事，所以几人也都没放在心上。卫明启只是觉得奇怪，与其花那么多积分让他们反复手工刷票，还不如换成现金请专业人士刷数据，想要多少票都行。

　　二旺：“第一名可以开个人演唱会呢，名利双收，难怪都卯足了劲。”

　　毛桃：“我女朋友挺喜欢这个戚风的，如果他获胜了，我就去淘两张票。”

　　虎子：“哟，这是在炫女友秀恩爱啦？闪瞎我的一双虎眼啊~”

　　毛桃：“哦嘘，黄毛小子一边去。”

　　嬉戏笑闹的气氛令人感到宽松惬意，卫明启看着眼前的热闹场景，怔怔地想着——如果没有“许愿池”、小猴儿也完完整整的就好了。可惜过去无法改变，只希望凑满500点积分后，真的能帮上小猴儿。

　　轻松过后，几人就新任务又分配了一番，随后准备告辞。离开之前，四人提到周日上午想去医院探望猴子，邀卫明启同往。后者已经约了樊程，便婉拒了。

　　送走四人组后，卫明启坐在窗边看着浩瀚的星空，忆起了自己与小猴儿在冬令营时，约定的山顶天文台一游。

　　“一定要好起来啊……”他低声呢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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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小时后，林映秋回到家中，亮起的灯光为家中平添了几分暖意。卫明启就像被重新注入了活力，前来为母亲关门提包。他看到桌上放着一篮包装精美的水果，五颜六色的堪比盛放的花束。

　　见到儿子的目光落点，林映秋想起那个不送花、反而送水果的务实男人，面上泛起一层薄红——樊莫书呆顶真、没什么情趣、经常一头热地扎入工作，如果她还是二十多岁的年纪，一定会避开这类人。然而丈夫早逝，她也从人情冷暖中变得坚强自立，就欣赏起了这样做事认真、有责任感的男人。

　　想到第一次带儿子拜访时，被某个工作狂晾在一边，她担心儿子先入为主太过排斥，便有心扭转他心中的形象。摩挲着彩带与轮廓各异的水果，林映秋有些生涩地开启了话题：“今天不巧，值班时遇上了纯水设备故障，周六一时联系不上维护人员，可急人了。”

　　卫明启：“那怎么办？是你上次遇到的逆止阀泄压吗？”

　　林映秋：“机器不会反复起跳，应该不是。好在碰上老樊，他对照着说明书进行检修，不懂的就打电话咨询，忙了一个上午，终于解决了电磁阀无法进水、与前置滤芯堵塞的问题。你没看见他那件白大褂，修完后就变得湿漉漉脏兮兮的，够狼狈的。”

　　说到这儿，想起老樊好脾气地任由同僚说笑，却始终替着自己隐瞒着二人的交往，林映秋心中就暖融融的——樊莫是受到器重的技术型人才，家境优渥，她不想被贴上高攀的标签，忍受同事异样的眼光。要不是老樊不以为忤，主动又低调地接触自己，她也没有坚持的勇气。

　　尽管老樊是不折不扣的工作狂、不善言辞，但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接触了近两年后，林映秋发现了他更多的优点，稳重、有责任感，是个适合再婚的对象。她希望在自己下定决心之前，儿子也能渐渐接受樊氏父子，所以她试图潜移默化地改变儿子心中不怎么好的第一印象。

　　一整个上午，自己都与老樊围着纯水设备忙得应接不暇，修好后二人欣喜不已相视一笑，食堂中只剩下冷菜冷饭，他们转了一下，也吃得挺香……想到这儿，林映秋笑眯了眼，觉得有必要为其正名。她不知道儿子已经在另一个领域与樊程有了协作，也不知道她与樊莫的私下接触被两个小辈拼凑了起来，成为了心知肚明的秘密。

　　“居然能把那台老旧的纯水设备搞定，樊叔挺能干的。”卫明启从善如流地夸着，果然见母亲笑了起来，又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抱怨了两句设备质量转了话题。

　　他看得出母亲对樊叔有意，也相信母亲的判断，所以愿意锦上添花。自己跟踪头套男失败的那个夜晚可谓是人生的低谷，是樊氏父子收留了自己，他一直记得这份情。

　　父亲离世已经有十多年了，希望母亲能重新找到一个好的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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